长吻眠兽将在今夜失眠,她也一样。
她从未接受过任何生物学训练,因此无从知晓失眠对长吻眠兽而言是一种致命的麻烦。如果无法维持每日十六小时的睡眠循环,它们很快便会死于神经紊乱和器官衰竭。
但她是一位猎人。只消观察沙土上的痕迹便已明了,这一窝眠兽幼崽刚刚失去了父母。爪痕与血迹自被刨开的巢穴深处延伸至地面,甲壳摩擦着灌丛,留下一连串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两头沙地兽以微弱的优势先她一步得到了猎物,扬长而去。
猎人从来不愿空手而归。
她从靴筒的一侧抽出短刀,走向低声呜咽着的幼崽,脚下悄无声息。养父母教过她许多次:长久生息于荒地之上的一切事物都有其价值。在老练的猎人手中,这些奄奄一息的幼崽可以成为最优质的诱饵,无论是用来诱捕其他兽类,还是引开危险的掠食者。
群星依旧璀璨,地平线上还未浮现淡白的天光。猎人如约回到营地,吹响呼哨。比她年龄稍小些的孩子们收起弩箭与陷阱,欢喜地从她肩上接过猎获。他们磨快了剥皮刀和剁骨的斧子,就在这荒地中央的小小的营地里忙碌起来,很快,毛皮与内脏汇聚成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热蒸气,在营火的上方升腾。
喝过一杯安神的热茶,猎人便回到自己的帐篷。她在身前摸索一番,眠兽幼崽柔软温暖的身躯便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它不再呜咽,正在猎人手中安静地酣睡着,一道笔直的黑白条纹穿过两眼之间。这是唯一从狩猎中幸存下来的幼崽,强壮、勇敢,在狩猎中比它的兄弟姐妹分泌了更多催眠物质。猎人知道,她,还有营地里的孩子们,距离移动城市的童话很远。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需要可以携手的同伴,而不是驯服服帖的宠物。
她抽出一小块毛毡,让眠兽幼崽安稳地睡在上面,然后强迫酸胀的手指摆弄起了针线。借着帐篷外的营火与星光,在日出以前,她还要为这只小小的瞌睡虫织一顶帽子......
嗯,以后它就叫“小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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