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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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砚

坦白与否，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曾辉

（曾辉长叹一身，连肩膀也颓然垮下。）我……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王玄砚

吴天乐所用的牵星仪，是否经你之手？

曾辉

是……那日他匆匆赶来，说海濛村即将出海，急缺一件可靠的牵星仪，请我帮忙。我顾念旧情，便没有推辞……怎知、怎知竟酿成如此大祸！

曾辉

刚听闻船难时，我也信了真是天罚，以为是吴天乐莽撞害人，才引得天神降怒。可仔细琢磨，加上方才看清，这牵星仪就是我交给他的那个……分明是有人要借机害他！

这么说，他来船厂……果真另有隐情？

曾辉

唉，那时他分到我手下做学徒，聪明肯干，我本十分看好他……可后来发觉，他总旁敲侧击打听船厂旧事，还坚持不肯住桐林村的工舍，宁每日奔波。

曾辉

我心中生疑，暗地查问，才知他竟与十年前茶园村的大火有关……后来，我撞见他偷翻我的图纸，怕他惹祸，更怕自己受牵连，只好寻了个借口，将他赶出船厂。

王玄砚

他入船厂本就是为了调查贾家，替父洗冤？

曾辉

是啊，可贾家势力那么大，他这不就是拿鸡蛋砸石头吗？我原以为赶他走便能断了这念头，却没想到他还不肯放弃！

曾辉

那日他来借牵星仪时，还嘀咕着什么“绝不能让海濛村变成第二个茶园村”……现在想来，是我糊涂，我哪是在帮他，是害了他啊……

“第二个茶园村”？十年前茶园村的悲剧，与今日海濛村的船难，果真都是贾家操控……

王玄砚

吴天乐虽看穿阴谋，却反被利用他的救人之心，假借“天罚”之名灭口，成为贾家一石二鸟的棋子。

曾辉

唉！欺天瞒地，亵渎神明……贾庆云作恶多端，必遭天谴报应啊！

……

曾辉

罢了……我藏了这么多年，今日也该赎罪了。这些是天乐那时没能拿走的东西。还有，这是贾家的造船图纸……

王玄砚

掠海寨？这不是附近横行一带的海寇吗？

曾辉

贾家造船，只要钱到位，从不在意买主是谁。（曾辉露出自嘲的苦笑）这些在底下做工的，除了低头干活，又能做什么？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同下地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