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约会/桂舟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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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基 男主约会 袁基-约会 袁基-约会/桂舟露影

桂舟露影·壹

【温泉别院】

◆我

战事匆忙，这处别院的主宅较为简朴，后园倒是有一处很漂亮的温泉，不然眞是不足以让长公子落脚。

◆袁基

虽然简朴，却颇具古韵，别有意趣。

我们行过回廊，侍从正在两侧打扫血迹与刺客尸体，廊下用陶罐熏蒸着醋，去除空气里浓烈的血味。

◆袁基

看来殿下这里也很热闹。

◆我

最近接手城中诸事，正是热闹的时候。

◆我

要入城时比这还热闹，手底下两名都尉因所押运的辎重被黑山军劫了，畏惧治罪，率兵叛逃，当晚就起了营啸。

◆我

原本应住在城东另一所宅邸的，但那座远些，顾虑着军务不能及时送达，最后还是选了这。

◆袁基

也是巧事，为庆殿下新胜，在下准备了两份贺礼。

◆袁基

一路过来，少有可取冰之处，那两颗头现在恐怕难以辨认了，不知殿下还能不能认出两位都尉。

◆我

怎么叫你遇上了?

◆袁基

他们借着殿下部曲的名义，向袁氏驻军借取粮秣。

◆袁基

文书准备得十分齐全，手下人险些被骗过去了。

我们挨得近了些，衣袖交错，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浅淡熏香。

◆我

送了这样及时的贺礼，我怎么谢长公子?

◆袁基

袁氏与广陵此次既是盟友，自然要……

◆我

没提袁氏，只说我和你呢……

◆我

好清雅的香气，今天换了新的熏香?

◆袁基

都被殿下身上的血气盖住了……

◆我

那也闻得到的，你一来就闻到了……加了蕙草、苏合香，对不对?

他露出笑意，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

还、还有……

◆袁基

蕙草、苏合香不是什么新香料，平时都有在用的。

◆我

……

◆我

应该只夸好闻的，不该提用了什么香料……

◆我

我能闻出那两种，已是受你耳濡目染了，这香气确实少见，是加了什么?

◆袁基

是郁金，殿下从前在宫中，还时常用此物熏染帷帐。

◆袁基

寸香寸金，只有殿下会把它用到帷帐上了。

◆我

原来是它，在宫中时确实用得多些，宫外许久不见了，你从哪里得来的?

◆袁基

幷州胡商献的贡品，刺史不敢留，派人转送了过来。

◆袁基

不知为何……那种香会让人想起故居，好像眼前会浮现故居的光尘。

日光昏暗，行过回廊，他看清我的脸侧，一时有些惊讶。

◆袁基

……殿下的脸……?

◆我

刺客用的软刀，不当心被划了一道，无碍。

我们进了房中，有侍从引医师入内，借着烛火，铜镜照出脸侧一道不易察觉的血痕。

【内室】

◆我

还没有敷到时辰吗?

◆袁基

很快了，要睡会吗?瞧殿下已有了困意。

◆我

泡完温泉再睡。现在若睡，晚上便不困了。

我躺在榻上，脸上敷着一层厚厚的药脂，听侍从念些军务。药脂里加了甘松，层层荡开满室甜木香。

军务事毕，我向上挪了挪，枕在了他膝上。

◆我

怎么不见你忙公务?眼下正是多事之时，你竟清闲了。

◆袁基

大势已定，这几日稍稍松快了些，许多事交给本初去做了。

他忍不住笑，月光般柔滑的长发垂落下来，被我卷在指尖。侍从上前，为我更换了颈间的巾帕。

◆袁基

前一阵子，雅集上，有人在传我们的事……

◆我

哎呀……和光同尘，道法自然……

◆袁基

公路回来说的，他听见宴上有人议论，与那人说只是在赏夜光玉，你们都没赏过夜光玉吗?

◆我

哈哈哈……我之前还奇怪，怎么旁人会知道赏玉之事，眞是维护兄长名声的好弟弟……哈哈哈哈……

◆袁基

原本还只是流言，他这样说了，反而坐实了。

◆袁基

好在家中没有了爱质问到底的那些长辈，不然眞是……

我勾住他的袖口，捻动其上缀连的水晶珠，向外扯了扯。他垂下眼睫，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手背周，身缭绕着烛光柔晕，姿仪清发。

◆我

坐实了也不错，这下你就和我绑在一条船上了。

◆袁基

只怕被绑的只有在下，殿下过几日便换船了。

◆我

哎哎，哪里的话，没头没尾的……

◆我

你知道我的，我连马车都不怎么换……

我勾住他的衣襟，向下拉来，他随我的动作俯身。

吻未落成，我脸上的淡白药脂先蹭到了四处，两人一怔，随即忍不住一齐笑起来。

桂舟露影·贰

【温泉】

◆我

呼……难得这么放松……

◆袁基

殿下的伤，要让人用巾帕包一下吗?

◆我

不用，涂了些油膏，不会浸水的。

◆我

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过来。

◆袁基

命人准备了些浴后补气的药茶。

◆我

你想泡得久一些?我记得你晚些还要处理事务的回信。

他步入泉中，与我一起坐在池底石台上，温热的水自下而上淹没他，他轻轻喟叹了一声，在水中覆住我的手。

◆袁基

不想处理。

◆袁基

今天，什么都不想处理了，只想……靠近你。

◆我

这样靠近?

我亲在他唇角，要退开时，被他轻轻按住。

◆袁基

这样靠近……

他落下一个漫长索求的吻，唇齿交缠，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袁基

唔……为什么停下……?

◆我

嘘，有人来了。

温泉水岸连通院室过廊，有侍从在门后报告袁氏军务。袁基犹豫一瞬，还未出声，又被我吻上。

◆我

让他走，谁都不许再来。

◆袁基

好……呃啊……

◆我

告诉他呀。

◆袁基

……下去吧，不必再通传。

◆袁基

不会再有人来了……要继续吗?

我退开些，目光肆无忌惮流连过他动作，纱衣浸身后的色相若琼枝承露，春月映雪，漫开一片云玉不及的温光。

他倾身靠近，肌肤隔着薄衫相贴，引出熟悉的热意和蔓发的情欲。

◆袁基

只是这样靠着，就觉得很安心……

◆我

……·那你今夜就这样靠着去吧。

他低低笑了，我要抽身退开，被他握住了手腕。

吻从侧颈开始落下，哪怕泡着温泉，他的触感依然温凉，仿佛滑凉蛇鳞盘游而过。

◆袁基

殿下的身上好温暖，比泉水还温暖……

◆袁基

让人忍不住想收紧手臂……就这样牢牢地占据着……

◆袁基

每次这样贴近，都希望夜色不要有尽头……希望自己眞能变成一条青蛇，紧紧地……缠缚住……

◆我

那可要当心了……万一遇到不心善的捕蛇人……

◆我

要用美玉来和我换长公子的鳞片，用美酒换长公子的蛇毒……

◆袁基

那你会换吗?

◆袁基

要换的话，可得换得贵一点。

◆我

我哪里舍得……

惯于弓箭的手有着不明显的硬茧，在水下触感分明，他刻意缓慢刮擦着，摩挲着，引起不由自主的颤抖。

像弓弦被缓慢拉开，然后勾动、揉弦、抵箭 。

◆袁基

你的喘息声变了……

◆我

啊哈……你明明……眼睛都好了……

◆袁基

哈……那之后养成的习惯……看不到神情的时候……

◆袁基

就会去……分神地听……

◆我

那你现在都听见什么了?

◆袁基

听见很多，听见水声的摇动，听见殿下对在下的每一个反应……

◆我

耳力变得这么好，不用确实浪费了。

◆我

那你接下来，可要好好听听自己的……

◆袁基

啊啊……

我握住了他，水流滑漫，动作起来要比平时容易得多，也就更加随心所欲。指甲擦过顶端，他骤然扬起脖颈，不禁用力攥住我的手腕。

◆袁基

衣带……缠在一起了……

◆我

那就都扔开……

◆袁基

有些起风了，离在下再近一些吧……

◆我

哪里起风了……树叶都没晃动呢……

斜月裹挟着等待已久的暗火，撞入溶溶水色，竹叶磨过灼红，又被迷离光影揉碎。

◆袁基

眞的起了，还会落雨，落雪，落新凝的霜露……

◆袁基

只有在下这里不会落，可以靠得再近一些，再深一些……

◆袁基

……唔哈……殿下……?

◆我

你叫我离得近一些的，是不是这样近?

我一手按在他紧绷的眉上，不容他借力挺身，只依着自己兴之所至，不顾什么章法节奏，随性地起伏摇晃。

袁基难耐地仰起脖颈，喉结剧烈滚动着，眼中被浓烈的欲色烧出水光。

桂舟露影·叁

【温泉】

山霭入泉，云蒸月渌。

◆袁基

哈啊……为什么……这样看着……

◆我

刚刚不当心，咬出了很重的痕迹

我的指尖抚过他脖颈，红痕洇胭，沸珠迭落，玉白肌肤漫出襟袖，又被他轻轻晃动的长发所遮掩。

◆我

这下，恐怕用胡粉都挡不住了。

◆袁基

那只能……把交领竖得再高一些……

◆我

一向注重仪表的长公子，突然调整了衣领这叫人怎么想……

他的牙尖细细碾过胸前，传来似痛楚似愉悦的尖锐快意，我不受控地绷起腰腹，用力抓紧了他的长发，几乎分不清是想要逃离，还是想将他箍得更紧。

他喘息着看向我，双目含笑。

◆袁基

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袁基

再咬一个吧，怎么样?

◆我

哈……你现在眞是……

◆袁基

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我

眞是……让人神魂颠倒……

那片常年氤氲的迷雾似乎散开些许，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滚烫的暗流。袁基欺身相近，我们撞上了身后装有茶果的横舟，又都无暇顾及。

连续的起伏带动了水波，小舟渐渐向远处荡去。我要伸手拉住它，却被袁基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袁基

……啊哈……别管它了……

桂木的小舟荡到温泉边上，倾倒翻入一旁冷池，杯盏溅出碎响，胡乱浮在水面。

我亲了亲他脖颈的红痕，身下的躯体忍不住摇颤,水波晃动，惊起岩隙宿萤四下飞散，流光纷纷。

◆袁基

眞是……奇怪的感觉……

◆袁基

和殿下的来往，从前小心遮掩着，仔细掩藏着，处处遵循礼节，心中反而时常不安定，总觉得有鬼目藏在暗处。

◆袁基

现在流言愈来愈盛，倒觉得无所谓了……

◆我

这样，岂不是违背了从前的很多原则吗?

◆袁基

不会的，因为……

山霭吞吐着酥软天色，他的回答被淹没在辗转厮磨带出的细微水声里，春溪涨腻，浸过青石，又被更深的滑润漫过。

◆袁基

因为……是和殿下啊……

雾气和月色里，水珠从他眉眼滑至脖颈，如露洗荷瓣，莹然生光，浮起一片清皎皎、凉沁沁的晕色,惊心动魄。

◆我

明明就是因为当了家主……

◆我

眞是讨巧的答案，这可不能算你过……

◆袁基

哈哈哈……那就……多问问在下吧?

◆袁基

把平日的巧舌如簧都剖开，把在下拖出来……

下一刻，落下了他少有的、急切而渴求的吻。水声幽咽，菖蒲摇动冷碧，漩涌愈发失控地冲撞着水面，仿佛欲壑永不餍足。

不知过了多久，蒲尖承不住珠露，坠入溪面，顷刻便被流波漾散。

【岸边】

◆我

身上有些凉了……这次是眞起风了。

◆我

怎么了，这么入神地看着冷池?

◆袁基

小舟挡住了月色，水面把在下照成鬼影了，倒是有趣。

桂舟倾翻了，斜斜地歪在幽暗的水边，留下一片深邃的暗影。

我俯身去照，水面像浸了水的古画，人像的墨痕在绢帛上洇开，与深不见底的寒潭底色缠裹在一起。

我伸手入泉，在他的影子处掬起一捧冷水，扬入隔壁的温泉。

◆我

把你捞起来了，来这边。

◆我

瞧，这边照得多好看。

月色透过枝叶，映在水中清影上，他笑起来，随我靠在泉池边。

◆我

听，侍从在悄悄抱怨我们呢

◆我

突然来了贵客，弄到那么晚，又不出来，又不说歇息了……·你待会让人送些金银饰物去，让人少些怨恨吧，

◆袁基

……听着不像是抱怨我们，像是抱怨另一个侍从。

◆袁基

这两名侍从是双生子?生得太相似了些。

◆我

人人见了她们俩都这样问，但偏偏不是双生子，也没有亲缘。

◆我

少见这样的巧事，本以为她们两个互相面善，相处起来能好些，没想到三天一吵，五天一打……

◆袁基

那怎么不把她们调开?

◆我

一提到调开，又都不愿意，眼泪汪汪的。

◆袁基

哈哈哈哈……人心微妙，人与人之间，总有各自的相处之道。

◆我

你和你两个弟弟最近相处得如何?

◆袁基

和公路还是老样子，和本初……彼此也知道，如今这样，或许是一条最好的路。

◆我

如此已经很好了，多的是拔刀相向。只要不到支离破碎的那一刻，就还能共处。

◆袁基

好敷衍的安慰啊，殿下……殿下……殿下……

◆我

刚泡完温泉，脑袋还混沌着呢……你来帮我清醒清醒?

◆袁基

听……来帮殿下清醒的人来了。

门外有袁氏侍从的通报声，这次的通传似乎更紧急了些，有侍从在寻我，门外一时喧闹起来，我和袁基一起叹了口气。

晚风又起，池上小舟被风吹得簌簌摇晃。夜露沁衣，廊下灯笼明灭，将我俩的身影投在墙上，时而分离，时而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