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融-约会/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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蛐蛐·壹

【未知之地】

◆我

……唔……好痒……

◆我

热烘烘的……是……什么……

▾飞云

嘶哈嘶哈嘶哈嘶哈……

◆我

飞云？！等、等等，为什么那么大……

▾飞云

嘶哈嘶哈嘶哈嘶哈！

◆我

唔啊啊啊——

◆傅融

飞云，别舔，又要弄皱了……

下一瞬我身体腾空，像张纸片一样被拎了起来——

【书房】

◆我

呃！

◆傅融

……嗯？怎么……

傅融的脸扩大数倍，近在咫尺。此刻，我正被傅融拎在半空……

◆我

傅融！我变成心纸君了！

◆傅融

什……

片刻后

◆傅融

本尊好像只是睡着了……手脚能动吗？抬一下左手试试。

我抬起软绵绵的纸胳膊，勉强搭上傅融伸出的食指。

◆傅融

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

除了变成心纸君，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傅融

……你能想起昨夜入睡前发生的事吗？

◆我

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唔啊！

▾飞云

嘶哈——

飞云又激动地扑过来，原本微不足道的风，将此时的我掀上半空——

◆傅融

飞云！坐下！

▾飞云

汪！

◆我

飞云！坐啊——

我在半空飘荡，傅融情急接我。但飞云更加兴奋了，同样也跳起来想抢我。

我刚飘下一点，就被它惊起的风又卷了上去；傅融踩在案上，眼看提前够到了我……

▾绣球

咕咕？

◆傅融

绣球——回来——绣——球——

◆我

………………真的……还回得去吗……

◆傅融

绣——球——

一阵疾风，绣球飞不动了，直直落了下去——

◆傅融

等等等等——啊！

……

…………

▾猫

喵……

◆我

……唔……好晕……

我恢复神志。一只三花猫蹲坐在我旁边，直直盯着我。

我还没坐起身，啪嗒一声，猫爪严严实实把我拍在地上……

◆我

要被……撕开了……

▾飞云

汪汪汪——

◆傅融

抓住了！！！

我被傅融一把攥住。飞云激动地去撵那只猫，一狗一猫飞窜出去……

【书房】

◆我

要带这么多东西呀？

◆傅融

……我去西蜀可没有一整队仙人小宝长小宝短的来接。

◆傅融

呼……到了陈留再采买补给吧，带两匹快马上路，应该可以赶在年前……

◆我

我们两个都不在楼里，会出乱子的。

◆傅融

现在还有什么乱子，比你变成了心纸君更严重？

◆傅融

不能让人知道你变成这样……我还是换水路吧，水路更快。

傅融朝我伸出手，拿指尖戳戳我的脚。

◆傅融

上来吗？

◆我

不许捏我，不许折我。

◆傅融

知道了……

傅融把我捧到面前，把我滑进了衣襟里。我扒着他的衣襟探出头，抖开皱褶。

◆傅融

好了，这下你真的可以变成撒手掌柜了。

◆我

特殊情况，这几天你也算休假呀。

◆傅融

休假了，工作也不会变少啊……抓紧，别飞出去。

◆我

纸太光滑了，你一动我就容易滑走。

◆傅融

……那你躲在这里？

傅融捉住我的手，把我拉了出来，从腰间解下了钱袋，扯开了袋口。

◆傅融

这里面不冷不热，请问我英明的上司对我的钱袋满意吗？

◆我

满意满意，傅副官的钱袋是绣衣楼最安全的地方。

我缩进傅融的钱袋，里面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铜臭味。

◆我

啊……是空的……

蛐蛐·贰

【船舱】

傅融面前摊着账簿，伏案核对，我站在傅融的腿上，双手堪堪能攀住桌案边缘。

◆傅融

好了。

◆我

嘿咻！

◆傅融

这份也好了。

◆我

嘿咻嘿咻！

每对完一份账，他就把计簿挪到桌边。我高高举起印盖下去。

◆我

等等……鸢部的人员怎么又减了？

◆傅融

一群人拿着高薪，坐班的日子说出外勤，出外勤的日子就躲歌楼睡觉。

◆傅融

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人，都是留一阵再干掉。这一批留得够久了。

一声轻响，绣云鸢从天而降，落在船舷。傅融解下它脚上的信。

◆傅融

隐鸢阁那边来回信了，会派张机来看看。

◆傅融

他不是医人的吗……你都变成心纸君了。要怎么望闻问切？

他把我拎进心纸居里，用指尖搭住我手腕。

◆傅融

完了，脉不跳了。

◆我

大夫，不止脉不跳了，我脖子还有点酸……

◆傅融

心纸君没有脖子。

◆我

但是有垫子呀。

他拿起飞云毛毛扎的小枕头，给我躺好。

◆傅融

你睡一会吗？

◆我

心纸居好像不会觉得困……

◆傅融

……好羡慕。这样就可以不用睡觉了，通宵加班……多看看文书，避免出乱子。

◆傅融

只求这段时间，绣衣楼千万别出乱子。今年的年终奖还没发，千万不能出乱子。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小小五铢钱，身边，傅融的心纸君顿时两眼冒光。

◆我

来，去看文书。

◆我

……一溜烟跑了。

◆傅融

啊——你不要耍它！

◆我

多可爱啊，心纸君随正主。看！五铢钱！

◆傅融

那是拿金箔做的心纸君的玩具，很容易掉的……看，又洒出去几片。

◆我

心纸居又回来了……看！五铢钱！去看文书！

◆我

又一溜烟跑了。

◆我

让我看看，你给我准备的心纸君里都有些什么……

◆我

都是用飞云的毛毛做的家具！软乎乎的！

◆傅融

因为有飞云的味道，所以飞云一直会来拱这个心纸君……啊！飞云！

话音刚落，湿漉漉的鼻子探入心纸君，激动地贴着我。我怕被舔湿，只能沿着它的鼻子一路小跑到头顶。

◆我

呼……醒了，傅融呢？

虽然心纸君不必睡觉，但我还是短暂窝在飞云背上小憩。醒来后已是深夜，傅融不在舱内。

沙沙沙……我从门缝里钻了出去，跑到了船舷边……

◆我

傅融独自坐在船头，看着水中……在想些什么呢？

一下一下拿手撩着水中月，傅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傅融

之后该怎么办……

◆我

这么晚了，不休息吗？

他见我来，微微露出笑意，动了动手指。我沿着他的指尖，跑到他肩上坐下。

◆傅融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发会呆。

◆我

可是你该休……唔啊！

一阵清冷江风抚过，对人来说柔和孱弱的风，却险些将我掀飞。

傅融用一束头发包住我。好像披着小毯子，我一层层把他的头发围在身上，松了口气。

贴贴

逗逗他

◆傅融

……是心里有什么不安吗？

◆我

万一变不回去……

◆傅融

就要一辈子待在书桌上全年无休加班了。

◆我

啊啊……

◆我

嘿嘿……

◆傅融

呃！不要挠我耳朵……呃！

◆傅融

好痒……哈……不要挠……

我抓住他的头发，又缠了一圈。他苦笑着解套，点点我的手。

◆傅融

万一缠住了，怎么办？难道要……这样？咔擦……

◆我

不许绞我！

◆傅融

当然是绞我的头发。万一你没收我年终奖怎么办。

◆我

啊……真的有点缠住了。还是松开吧……

下一刻，陡然凛冽的江风扫过；傅融甚至来不及反应，我直接被掀上半空——

▾船夫

客人？！客人你做什么？！你别跳啊！！！

【江水】

◆我

呼……好险……抱着叶子浮上来了……

▾船夫

喂——客人？——喂——

▾船夫

糟了啊，他自己跳的！拿竹竿划一划！看还能不能勾到！

◆我

傅融……跳下水了？！

呼……

旁边有什么浮了起来。

◆我

傅融！傅融！

◆傅融

唔……

我拼命划着叶子，朝他靠近。

◆我

没事的……心纸君有意识，说明本尊也有意识……傅融！你能感到自己的本尊在哪吗？

◆傅融

感觉不到了……也许被水冲走了……

◆我

水流是往西北的！一起划，上岸边找！

嘿咻嘿咻

◆我

嘿咻嘿咻嘿咻……

◆傅融

嘿咻……唔……

◆我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难道本尊……

◆傅融

不是……

◆傅融

……钱袋飘走了……

心纸君的钱袋越飘越远，傅融望着它，心纸居的眼神有点难过。

◆我

没事的！等回去之后，我们在心纸居里做一堆小金库！

◆傅融

嘿咻……啊！

◆我

咕噜——咳！拉住我！

又是疾风大浪，我们紧紧贴在一起，被水浪拍入水下。心纸君无法挣扎，迅速被卷入深处——

◆我

糟了……没办法……浮起来……

◆我

……

◆我

…………哎？

◆我

呼啊！浮、浮起来了？！

◆傅融

咳……咳咳……上来了……是飞云！

▾飞云

嗷呜！

【河岸】

飞云从水里把我们救起，游回岸边。

▾飞云

嘟噜噜……哈嘶哈嘶！

◆傅融

唔！不要舔……好不容易干一点，又变得吧嗒吧嗒的。

◆我

飞云，你闻得到傅融在哪里吗？

它往南边叫了一声。我搭住傅融，一起爬到它背上。飞云跑了起来，但是……

吧嗒。

◆我

唔唔！

◆傅融

湿纸……粘在一起了！

两张湿漉漉的心纸君碰到就会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他紧紧贴在我背后，顿时慌了。

◆傅融

唔……这样、这样不行！不像样子！快分开！

◆我

我也想分开啊！……啊，分开了唔啊！

刚分开，又吧嗒一声粘在了一起，这次我紧紧贴在了他背后。

◆我

没事……，这样你能接受吗……

◆傅融

不、不行！飞云还在呢！分开……啊！！！

虽然再次奋力分开，然而飞云一个急转，我们面对面吧嗒贴在了一起。

◆傅融

唔唔！唔唔唔！

◆我

唔……唔唔……呼啊！好了好了，稍微干燥一点了，不会直接沾在一起了……咦？傅融？

◆傅融

……………………

◆我

傅融？傅融？！……没有反应，难道傅融本尊有危险……

◆傅融

心纸君……

◆我

还好，你还有意识……心纸君怎么样了？

◆傅融

心纸君……心纸君……

◆傅融

心纸君……还是第一次……

◆我

………………………………

▾飞云

汪！汪汪！

◆我

飞云好像找到傅融了！

片刻后

傅融被冲上了南滩。他背上有伤，应该是跳下水后不巧被船底撞到了。

◆我

把水吐出来……拍拍！拍拍！

◆傅融

不行，心纸君力气太小了……拍拍，拍拍……

◆我

至少……先把嘴巴张开……

我爬到他嘴边，想撑开他的嘴。傅融的心纸君焦急地摆手，纸脸通红。

◆傅融

不行的不行的！你、你不能趁我睡着了……不行的！

◆我

不然你会窒息的！只是把嘴掰开，不要拽我当心碎掉！

拉扯之中，吧唧一声，我朝前扑倒，贴在了他的唇上……

蛐蛐·叁

数日后

【绣衣楼】

◆傅融

阿嚏！

◆我

让阿嬴去拿葱白汤了，你躺下去，医师说了，发个汗就会好。

我把书案挪近榻边，方便说话。他伸出手，戳了戳我的发髻。

◆傅融

……是真实的人，真好

◆我

发烧了就好好躺着，你已经坐起来戳戳点点十几次了。

◆傅融

是吗，我头晕得厉害，记不清了……

◆我

……待在南院真的能修养好吗？还是调一台车送你回住处好好睡一觉吧。

◆傅融

不用……我睡一会就好，这几天工作耽搁太多了……

◆我

先别想公务了，左手，抬一下左手试试。

傅融软绵绵地抬起胳膊，勉强搭上我的手。

◆我

这是几？

◆傅融

你的巴掌

◆我

……快睡觉吧，傅融。

◆傅融

到底是几……

他慢慢挪近。温热的气息靠近颈侧，又因为虚弱，只能将额头抵在我的肩头。

◆我

待会儿，阿嬴会进来送葱白汤。

◆傅融

……嗯……葱白……

◆我

会被她看见的。

◆傅融

……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背后蛐蛐我们……

◆我

蛐蛐我们什么？

◆傅融

……什么奇怪的话都有。说的人心烦……

我回头，用双唇轻轻擦过他耳畔。他颤了颤，将头埋得更深。

◆我

病的时候，怎么还爱想这些心烦之事？

◆我

心外无物，人心就平静了。

◆傅融

堆在那的工作又不会跟着你的心外无物一起“无物”。

◆我

这么不开悟，往后苦身的神思可是数不胜数的。

◆傅融

我又不修道，不修心，要开悟做什么……

他的身子撑不住，半身垂落榻外，躺在了我的腿上。漫长冰冷的乌发披散而下，环着我的腰……

没有被可疑打理过的长发，几乎没有弥散香料的气味，只有住处院落朱栾花树的清香。

◆我

手还很热……还在烧着呢。

他伸出双手，试探性地想环住我……

摇头

点头

我摇头。傅融的目光怔了怔，松开了双手。

◆我

开玩笑的。

乌发绕腰微动，他起身，双唇轻贴，一个轻快的吻就这样掠了过去。

◆我

……难得主动呀……

◆傅融

生病的人，不是都这样，不太清醒的吗……唔。

◆我

怎么了……是因为病着吗？

◆傅融

大概是烧糊涂了。不好意思。

我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松开。他见我俯下身，不由闭上了双眼。

但我只是停在他颈边，没有动作。他的睫毛颤动几下，不解地睁开了双眼……

◆傅融

怎……唔。

◆我

……

他睁眼的瞬间，吻落在他唇上。他又急急闭上眼，双臂轻揽住我。

▾侍女

殿下，傅融的葱……哦……哦哦……我先告退。

▾侍女

啊啊我就说吧啊啊！

▾女官

羡慕——

▾侍女

很配啊，就是要傅副官这样的清爽大方……

▾女官

就是——

◆傅融

……又被……蛐蛐了……

数日后

【广陵王府】

春日到了，年轻的侍从们在院子里搭春帐。傅融的感冒刚好，披衣坐在廊下，抱着姜茶和飞云。

天上有很薄的云絮飘荡过去，不知谁带来的几个孩子在外院嬉笑，声音远远近近。

◆我

陈登听说你病好，让人送了些石蜜和银耳来。我让他们一去炖进染炉里了，趁热合着吃。

◆傅融

染炉里面煮银耳，是什么味道？

春帐快搭好了。傅融安静了，我看过去，也许是春困，他半倚着柱子睡着了。

我想替他撩起凌乱的鬓发。只是手刚刚靠近，他就醒了。

◆傅融

冷吗？又想拿头发当围巾吗？

◆我

现在还围得上吗……我试试。

他将头发交给我，我围了一圈，刚好能围住脖子。

◆我

你睡了吗？春帐快好了，到时候进去睡吧。

◆傅融

……这么多人经过呢。

◆我

就当很多只小蛐蛐呀。春帐里很舒服的，也不会着凉。

◆傅融

……不行……

◆我

你看，她们经过的时候，偷看了我们一样……

他垂下眼，动了动身子，手指不安地躲避着我的手指，却被反复钩住。

◆我

听，她们走过去了，肯定在另一头蛐蛐呢……

◆傅融

……算了，那就蛐蛐吧。春天，就是有很多小蛐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