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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鸢记/雪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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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31更新
最新编辑:丧心病狂幽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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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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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帝宫】
▾侍女
水中是什么?
▾侍女
……然后呢?然后呢?
▾侍女
什么是冷吃兔?
室内笑闹时响时轻,暖盆熏得人犯困。我挪到廊边,纸门移开半扇,外面的冷风微微涌了进来。
帐角的随珠和璧碰出轻响,幄帐的影子飘飘荡荡。雪与月是亮的,即便闭上眼畴,眼前仍是光芒。
◆左慈
雪光很亮,不要盯着看,会雪盲的。
一只手遮在我眼前,遮蔽了雪光。
◆左慈
醮典结束了,雪庐那边有筵席,他们问你要不要去。
◆左慈
益州牧府的人,估计又是来提春祭的事。隐鸢阁中,有人想去主持山外的祭祀。
◆左慈
早些年还有东蜀的人,提议由东蜀接管隐鸢阁。如今几乎没有了,只有一些人想往山下争权。
他低头梳理着羽衣袍袖上的金丝饰带,饰带边沿上满绣珠宝,有几颗不知何时敲裂了,色泽黯淡。
◆左慈
他们怎么说?
◆左慈
嗯……年轻的弟子们?毕竟在吾面前,他们几乎不会说话。
◆左慈
不在意。只是饰带打死结了,解开的时候,听个消遣罢了。
我的话被他的眼神止住了。仙人的碧色眼眸笼络住我的周身,若水之深,若风之凛。
◆左慈
吾会说出去吗?
我挪到廊上,拉上纸门,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左慈
这话听着,带着些包庇。
◆左慈
身死呢?
我怔了怔,一时没答话。
◆左慈
若有朝一日,阁中又起杀伐。有谁是你想保的,有谁是你觉得必死无疑的?
◆左慈
不必担心他们。他们都没事。
◆左慈
你选两个人,这两个人便算是你保下的。以后,便等同于你的人。
他附过来,轻声说了几个名字。我思索片刻,在他手背上写了两个字。
◆左慈
好,吾记住了。
◆左慈
这两人今天也在雪庐,去见一面吧。单独留个征兆给他们,别的不必多说。
【数日后】
【藏经楼】
▾张仲景
嗯,他最近心绪不好,旁人不敢近前答话。怎么了?
▾张仲景
前任州牧过身,幼子继位,和隐鸢阁并不交好。你不是知道的吗……别晃梯子!
他在木梯上取高处的竹书卷轴,我动了动木梯,他死死扒住书架,竹书散了一地。
▾张仲景
传什么信?你又不是没和益州牧府撕破脸过……张鲁在蜀地作乱,背后不就是绣衣楼吗?
▾张仲景
众人又不瞎。谁送他粮草、谁送他兵马?从天而降的吗?
▾张仲景
你闹益州,益州牧府就闹隐鸢阁。之前,州牧府参奏西蜀勾结妖贼,以巫术诅天子……
▾张仲景
应该是……前几日醮典,州牧府的人过来叩拜,他没有例行赐他们今年的法衣铜带。
▾张仲景
还有……我也只是听说,东蜀那边的杀生仙,似乎又开始接触外人了。
▾张仲景
你记得那年吗?……就是下了“大雪”的那年。
▾张仲景
最后有人躲进灵河想寻求庇护,一样被拖出来了,一点面子没给……
▾张仲景
就是因为他常年不沾内斗,各方都默认躲入灵河就能避过死厄。但那年破了规矩,后来就……
他忽然不说了,看向下方的门口。
我转过头,见师尊带人经过门外。今日晴光万里,阳光下,他的神色有些模糊。
【隐鸢阁】
◆左慈
小事而已。参奏又如何?兵马过不了山门。
◆左慈
多大的危机?
◆左慈
那他们讨成功了吗?
◆左慈
真正的危机,不是被天下征讨。天下,乌合之众居多,聚则难成,散则为祸。
◆左慈
反而是白日之下行西王母诏筹,看似无一刀兵,实则远烈于天下刀兵。
◆左慈
新任益州牧刘璋很快会明白这一点,开始筹谋在西蜀“行西王母诏筹”。这便是吾为何让你带人回西蜀。
他似是轻笑,笑意淡如初雪,并将一卷密信隔袖相传。
◆左慈
诏筹在此。开始行事吧。
【东蜀山林】
火炬光芒下,石碑上赫然刻着巫诅之文。
他一时没有答话,眼神不安闪动。须臾方是下定了决心,咬牙点了头。
【数日后】
【东殿】
我斜靠在榻上,看着琉璃碗里的蝴蝶茧,是两名童子早晨在院中摘来玩的,快孵化了。
蝶茧轻轻摇动了起来,有湿润的灰白翅膀破茧而出,渐渐显色。有的茧动了,有的没有。
◆我
外面的喧哗声大了……
天地乍然昏暗,日光霎时被吞没殆尽。万里平风飒飒而起,淹没了远处的人声。
下一刻,天地俱暗,伸手不见五指。主殿处传来惊恐的呼声——
日食了。
【一段时日后】
【云帝宫】
◆左慈
你说呢?
他披着冬氅,和我一左一右斜靠在榻上,坐在棋盘边手谈。
◆左慈
能在观星台推算出日食发生的日子,所以需要你把碑文发现的时间推前。至于具体的时间……
他翻过手,将手心给我看。他的手心里有一团碎雪似的微光,像月亮初皎洁的柔白。
◆左慈
……第一次试着逆改天时,被天道记了一笔呢。
◆左慈
据说古巫可以操控九日九月,操控天时潮汐……吾很少试,他们便觉得,是吾不会。
◆左慈
你觉得,众人的爱戴很重要?
他落了一子,断了我的棋路。
◆左慈
不,爱戴是没有用的。不可测、不可见的威压才能安定四方。
◆左慈
你去看那些人性中被称赞的部分,之所以被称赞,就是因为稀少。绝大部分的人性,是连看一眼都会绝望的。
◆左慈
去博取这些人的爱戴有何意义?这些人今日爱你,便对你极尽谄媚;他日顷刻反目,你一言一行都能被打为罪证。
◆左慈
天道怎么待人,你便怎么待人。你若有天道之威,世上自有人前仆后继来亲近你。
◆左慈
他们来找你了吗?
我落子的手顿了顿,眼神初动,他已明了。
◆左慈
来找你求情了。
◆左慈
你做得没错。他们以后就知道,你说的话是作数的,你想保的人是能保下来的。
◆左慈
遇到雷暴雨夜,百兽就会去寻找庇护所。不可测的威压下,谁能变成他们头顶撑的伞,谁就能获得他们的忠心。
◆左慈
吾不能贸然动他们。东蜀、西蜀当年有过协定,如今的东蜀之中,也有不少仙人是吾的故人。
◆左慈
几次事变,大多爆发在西蜀。交手后,也要装作无事发生。
◆左慈
有些祭祀,必须要他们的参与。比如……一些原本注定要降临在他处的“天命之人”,可以被他们逆改降临的地点。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地凝视我,须臾垂下双眼,将棋局拂去,分了黑白子,重新开局。
◆左慈
没什么,都是往事了。
◆左慈
对了,今日无事,这局结束之后,吾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左慈
……有些事情,到了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蜀山地窟】
深邃的石道中,我们提着灯火,沿着古老的石阶下行。
他打开一座又一座石门的机括。幽深的地窟仿佛没有尽头,我们的脚步声回荡不息,听得久了,甚至无法分辨是谁的脚步声。
在一处深不见底的石崖前,我们停下了脚步。
石崖下是纯然黑暗的深渊,我脚边碰落了一粒石子,在一阵悠远的回声后,黑暗吞噬了所有回响。
◆左慈
今日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不可外传。一旦流传出去,便是真正的天下征讨。
◆我
……下面有什么?似乎是一片黑暗……
◆我
……等等,那是……
不知是我的错觉,或是深渊下真的出现了异变……我看到了“它”。
“它”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