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异-密探故事/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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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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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

我们一前一后，策马穿过秋日平原。凉州风沙大，她的男式发髻被吹松了，王异索性将头发散开。

▾王异

我的两个孩子葬在前面的祭坛后。

◆我

你多久来看一次？

▾王异

我第一次来。

毕竟是沉眠亡者的祭坛，她翻身下马，改为步行。

▾王异

十三四岁被家族送去联姻，然后一个接一个不停地生孩子，没人问你愿不愿意。

▾王异

死了几个活了几个都不太记得了，后来因为不想再生，去找巫医，差点把自己药死。

◆我

巫医有作用吗?

▾王异

没有。

▾王异

之后又生下赵月，也就是彭彭。不过不久后，赵昂被外派了。

◆我

看密探传回的情报，似乎在外人眼里，你们感情不错。

▾王异

是啊，可好了。他离开西城，梁双造反夺城，杀了我两个儿子。我抱着彭彭躲入地窖，逃过一劫。

▾王异

险些生离死别啊。好不容易逃出城，九死一生重逢，他先给了我一件礼物。

▾王异

一碗药。嘿嘿……

她踢开一块地上的碎石，眼中浮现杀意。碎石打歪了旁边的一块灵牌，我顺手扶住。

▾王异

说什么我没能自尽守节，相信我的清白但对外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要我喝那碗药。

▾王异

那一瞬间觉得之前的人生简直是一坨□□，所以我按住他……

▾王异

——把那碗药，给他灌了下去。

月色晦暗，她的眼眸暗沉如潭水，却含着宁静的笑意。

▾王异

然后简单了。一把火烧掉一切、买通他的亲信、女扮男装顶替他的位置、收他的兵马……

▾王异

虽然中间有点小小的意外……比如废墟里没发现他的尸体。但无所谓，兵马都是我的了。

◆我

所以赵昂就是你，估计你出征在外也会安排亲信顶替……听下来，他的手下对你很信服。

◆我

那西城里有多少你能调动的力量?西城是卫城，易守难攻，强行攻城会把整个月阴营搭进去。

▾王异

那不是正合你意?

▾王异

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心里已想了七八个方案，怎么让我和梁双两败俱伤，对吧?

◆我

王异，这么不信任自己的联手对象吗?

▾王异

那你又敢全然信任过谁?

◆我

空谈信任毫无意义，不如谈点实际的。

◆我

如何夺西城、如何分配边市的利盆。广陵与月阴营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王异

再过半个月，是梁双每月游猎的日子。

▾王异

我的计划是，由你这边负责刺杀，我的人在城内呼应，打开城门，由月阴营控制西城。

▾王异

事成之后，边市的利益，每年三七开。你占三成。

◆我

其实本王想要七成……不过副官一直说我不擅长讨价还价，不如各退一步，五成。

▾王异

你可以收拾起来，准备上路了。

◆我

唉……早知道应该带个谈判的人才来的。

谈判僵持。我低头看着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轻轻笑了。

◆我

本王若是在这里告辞，王将军是不是还会派十几人替我打包行李?

▾王异

客气。我会连你一起打包了。

▾王异

寄一条胳膊一条腿送回广陵，留你活口在我手上，多少是有用的，

◆我

哈，喜欢你这种直爽。和那些捂着礼义廉耻遮羞布的人不同，跟异姐相处，往死里算计就完事了。

她的身后，月阴营的亲卫借月色逼近﹔我的身后，众蛾使也拔刀出鞘。

▾王异

乱世里，人的兽性得比人性多百倍，才有命去谈人性。

◆我

我的兽性，可能还达不到“百倍”。

◆我

所以，暂时没法和你完全地谈人性……

我退后一步。见我后撤入夜色阴影之中，王异的脸上现出一丝诧异。

然而，随着战马接近的声响，她迅速明白了——

◆我

我只能和你谈兽性。

——远处，梁双的兵马正疾驰而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一卷“神秘情报”送到了他门外，上面记载了王异此刻的所在地。

西城的密探回报，梁双亲自带兵，前来诛杀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