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履三千/16

天命何处

【郊野】

◆我

玄德君，你还记得你的道吗？

▾刘备

我的仁道，就是保全尽可能多的百姓。

▾刘备

有人活下来，仁义之道才能得以传承。

◆我

如果玄德君想保住更多的生灵，你应该支持谁？向曹操宣战的老人，还是我？

▾陶谦

玄德！我把徐州牧之位传给你！哪怕传给你，也不能让这叛臣如意！

◆我

陶谦，我万般忍耐，是敬你与先王有故交。可你一再进逼，我忍无可忍。

◆我

站在我这边吧，玄德君。你想结束徐州内乱、解救广陵、共同御敌，还是协助陶谦，向曹操复仇，让整个徐州陷入血海？

▾陶谦

不要被这一声声的“玄德君”迷惑了！他只是想要你的兵马！

▾刘备

使君想要的，不也是我的兵马、公孙瓒的兵马吗？

▾刘备

你们要的东西没有差别。而我只在乎，谁能用我的兵马，让百姓休养生息。

东方既白，即将破晓了。黑与白在天际撕杀，群云随风摇摆。

▾彭城兵

州牧，丹阳兵已来援护！

▾丹阳军官

属下来迟。州牧，贼兵在何处？

▾陶谦

都是……他们……这些人……都是！！！

在数百精锐枪兵面前，老人枯槁的手指指向我们。铿锵一声，所有枪尖都对准了我们。

▾陶谦

你只有一名随从，我有数百丹阳精兵……

◆我

兵气者，不在数，而在势。

关羽单兵横刀，立于阵前，等待刘备的决断。带着杀意的风呼啸而过，撕裂微末的残夜。

◆我

刘备，我不会向曹操宣战。以我为徐州的主事者，徐州的百姓才可能休养生息。

▾陶谦

你要赌刘备的决断吗，广陵王？

◆我

胜负难定，为何不赌？陶谦，你可敢赌……天命？

▾陶谦

咳……呵……呵……好啊……天师！！！立刻告诉我，天命在何处？！

◆刘辩

天命……

▾陶谦

说啊！天命在彭城，还是在广陵？！

◆刘辩

………………天命…………

刘辩，刘备，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指向了他们选择的方向……

◆我

他们会选谁？

▾阿蝉

……来了。

▾陶谦

等什么——杀！

▾丹阳兵

杀——

一声铿锵，西凉飞矛破风而来，插入最前方的丹阳兵体内，再钉于地上，铮鸣不断。

远方出现一阵马尘，从黄沙中现身的，是一支轻骑，西凉轻骑。

▾丹阳军官

什么人？！

▾张辽

雁门关，张辽。

▾刘备

西凉军……吕布麾下……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支骑兵异军突至，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只有阿蝉神色平静，似乎知道这支西凉军会出现在此。

一一下一刻，偃月刀横刀直入，拦在我的身前；刘备，指向了我。

▾刘备

二弟，赌广陵的天命。

战场局势突变——刘备、关羽的幽州兵，张辽的西凉军加入，对战陶谦的丹阳兵。郊野顷刻化为战场，杀声震天！

◆我

等等，五斗米道的人去哪了？

我看向远处。刘辩不知何时已经带人撤往高地，脱离战场。他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但不是我，不是陶谦，不是任何一个人……

他的手指，指着天。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虽然隔了很远，但我依稀能从他的口型里看见他说的话……

◆我

……“不在”……

◆我

“不在……这”？

——什么东西，“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