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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基-约会/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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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9更新
最新编辑:兽狂顾以求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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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壹
【袁氏寝室】
唔……天亮了吗?可是好黑……
我试着掀开被子,然而,被子纹丝不动……
外面好像有谁在说话……
◆袁基
还是没找到吗?
▾侍卫
从昨夜到现在,没有人出入过聆风楼。
◆袁基
东院那边,贵客来时的车马都还在吗?
▾侍卫
都在,车马没有被调出来过,就连随行的侍者和护卫也都在东院宿舍里,毫无异样。
◆袁基
……
◆袁基
有两名常随女官,一名身穿黑衣,一名身穿红衣,你们应该都认识。这两人也都在?
▾侍卫
都在,没外出过。
◆袁基
……?
下一刻,压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掀起。晨光突地穿透黑暗洒落,我一手挡在眼前,另一手胡乱摸索着。
原本该是手臂的地方如今仅是薄薄一截纸片,挡在眼前时甚至还隐约透光。
◆袁基
……………………
片刻的沉默后,一阵衣物声,他难得跌坐,许久愣然。
【书房】
◆袁基
唔……这卷也没有记载……这卷也……
◆袁基
……也许要去拜访本地的方士。殿下可有不适?
袁基的心纸君抱着茶盏跑开了,过一会,又抱来了一叠点心。
◆袁基
正因为不是本尊,所以偶尔才能试着做些本尊不能做的事。
心纸君拉着我的手,很期待地看着我。
◆袁基
它经常会拉着殿下的心纸君出去。偷偷地,从门缝里出去。
◆袁基
……走不远的。总会自己回来,或者被下人们带回来。
他又抽出几卷卷轴,展卷细读。我爬到他肩上,搭着他的鬓发,与他同看。
一抹鎏金碎光在鬓间闪动,我望过去,见是他常戴的金蛇耳饰。
◆袁基
这个吗?母亲留下的。是她很喜爱的一件陪嫁。
◆袁基
呵……这个嘛……
他取下耳饰,勾在我腰上。它很古旧了,蛇鳞上有着细细的划痕。
◆袁基
当年废了很大周折,才让他们同意的。买通方士、侍从、老家的宗亲,日日夜夜地去磨,才能这样每日戴着。
◆袁基
不是做晚辈的想忤逆宗族长老,实在是为母祈福,不敢不戴。
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总感觉有股怨气……
◆袁基
毕竟只长公子,不是家主……
他的眼神不由瞄了一眼门窗,双唇清抿,眼底浮起淡而又淡的笑意。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袁基
这话该如何让回应……身为晚辈,怎能不盼望长辈长命百岁?
他转头看着肩上的我,神色平静,毫无破绽。
◆袁基
……咳。
◆袁基
是啊,难以自抑。
他紧紧抿着唇,低头合起卷轴。我忍不住顶了顶他的耳垂。
◆袁基
这又是哪里话?在下一时听不懂……
◆袁基
……
◆袁基
……就算到手也不是一个人的,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嗷嗷待哺,总得先幼吾幼。
◆袁基
家业家业,成了家的孩子才能分好的家业。去年,汝南那边的长老,来一次就要将这番话提点一次。
他被我揶揄笑出了声,垂着眼眸,将我从肩上摘下,窝在手中。
◆袁基
……变成这样,殿下仿佛丝毫不急。
◆袁基
在下对殿下自然是毫无保留。
◆我
这就是在骗我了。世上哪有全无秘密的人……我要是找出来了,可如何是好?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我便跳上了书架。高耸书架上有无数卷藏书,我的身躯立刻躲入书卷与书卷的缝隙中,脱离他的视野……
夜游·贰
【书房】
◆袁基
如何?
◆袁基
这便是在下自幼读书的地方,或许是无趣了些。
◆袁基
唔……闲书……或许公路的书房里会多一些。殿下若想看闲书,可以去借。
◆我
我钻出书海,趴在竹简上看他。他背对我,慢慢烘烤着香草干饼,再将香草磨碎,加入竹筛中。
袁基
◆袁基
各家族装门面的人,必须呆在装门面的地方罢了。
◆袁基
……以前,也和叔父说起过。叔父说,功课太少了才会妄想。
◆袁基
他说,“这世上,众人唯一可以卸下所有门面的地方,叫做墓穴。”
一时无声。他坐在茶案边,望着窗缝外,院中有养着白鱼的陶缸,时而浮起涟漪,转瞬即逝。
◆袁基
殿下认识很多仙人,有无死后登仙之人?死,真的是很痛苦的事吗?
◆袁基
有时候想……人们把死渲染得那般可怖与孤寂,仿佛是世上最为苦痛的劫难。但或许,反而是活着,才会历经苦难。
我
◆袁基
!殿下,那是……
不等他阻拦,我已落在无名的书卷上。那是一副画卷,好像是议事时偷偷随手画的。
◆袁基
抱歉。是我冒犯,议事时走神,画在了记簿上……
◆袁基
诗书礼易读的越多,也只是教人将私心藏得越深。
◆袁基
何况私心……殿下难道不是早已了然于胸?
纸面上寥寥几笔淡墨,勾勒出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我的脸。
我正要再开口,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疾风随着声音荡入室内,我被风一掀,顿时打着旋地飞了起来——
▾袁术
长兄,你在书房?
▾袁术
公路?你……怎么了?
袁基紧走两步,想接住飘在半空的我,但袁术快步进来,挡在了他眼前。
▾袁术
长兄,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我飘飘荡荡,身下是沉香炉,香炉炭火,在此刻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袁基
你先让……
▾袁术
你先听我说!你是不是 早知道?
◆袁基
不管知不知道,先——
眼看我要落下,袁术一把推开手边的书案,愤然坐在地上,又惊起一股风,将我掀高了些……
▾袁术
是不是又要给袁绍的虎贲军配发战马和军饷了?
◆袁基
这是虎贲军的事——你先让我过……
▾袁术
折冲校尉军不该也配上骑兵吗?我不是你嫡亲的弟弟吗?你们偏心!
◆袁基
你先……
▾袁术
你别让我忍!
袁术振袖挥开他,随之带起一阵风。我被这阵风托着,在半空转了数圈——
◆袁基
公路,我有公务,你能不能先……
▾袁术
我不管!我早就猜到,他惯会奉承你们,你们必然偏心……
▾袁术
长兄,想想办法,不然……啊!
袁基急着接我。他以为袁基想走,又急着起身想拉住兄长,结果一脚踢在桌案角上。我被再次惊起,就在这时——
▾袁术
……你在做什么?
◆袁基
没、没什么……
▾袁术
你居然……踩在书案上?
◆袁基
咳,试试……试试它结不结实。
▾袁术
………………
带着尴尬的笑,我被袁基藏入袖中。
▾袁术
长兄,你最近……会不会太累了?
◆袁基
怎会呢……
▾袁术
我听说那个广陵王……夜宴酒后强逼你去跳鼓上舞。
◆袁基
………………呃,这……听谁说起的?这般没头没尾……
▾袁术
没头没尾都这样了,有头有尾还了得?!所以,所以是真的?!真的跳了?
◆袁基
这……呃,关于轻骑兵……
▾袁术
先别管轻骑兵了,我都没见你跳过鼓上舞,好玩吗?是像这样踩上踩下吗?
他站在书案另一侧,学兄长的样子踩在书案上,再跳下来,再踩上来。
◆袁基
嗯,差不多……啊!
下一刻,一声裂响,书案终于无法承重两名成年人,从中间断成两截。
夜游·叁
◆袁基
嗯,已经消肿了。
寝室中弥漫着清凉药草的香气,他脚踝上裹着治疗崴伤的药膏。
夜深了,喝了安神的药茶,袁基轻轻叹了口气,枕下睡了。我在他枕边躺着,见他一动不动。
◆袁基
习惯了。
他动了动,眸光完全笼罩了我。虽然侧身睡,但他似乎不太安定,又抬手放下了一侧金钩上的寝帐。
◆袁基
这样能安心些。侧过来,脚踝是舒服些了,没那么痛了。
……好安静。
他熟睡的时候,连气息都很轻……
沙、沙……
▾袁基(心纸君)
……
心纸君拉着我,挤出了寝帐的缝隙,跳下了寝榻。
很轻地点点头。
◆我
但是好像晚上会下雨。没关系吗?
越走越远了,到底要去哪……
◆我
再这样走下去,就要出门了。
夜里,一阵细细的雨落下了。我摘了片花叶撑在头上,一起蹲在陶缸下避雨。
雨愈发大了。我们都被染湿了,软塌塌地贴在一起。
忽然,雨停了一一人影笼在我们头顶,撑着外衣,暂时遮敝了骤雨。
◆袁基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
袁基小心翼翼将我收回手中,他是匆忙出来的,仍穿着寝衣。
◆袁基
殿下,想去吗?
【花园】
◆袁基
沿着溪流便不会迷失方向,这条溪水流经祖宅的每个院落,包括母亲那间。
◆袁基
年少时,喜欢沿着这些路一遍遍行走,耳边只有水声,虫鸣,和踏踏的步。
◆袁基
走到精疲力竭,便能想通很多难解之事。
◆袁基
毕竟,长公子在出生时,便是长公子了呀。
袁基沿幽径缓步前行,身旁小溪流水潺潺,我则走在石雕栏杆上,身上映着斑驳的竹影。
路上,他随手摘了一束,做成了小小的花环,戴在了我头上。
内外院令牌挂在他的腰间,行走之间,如环佩相碰,叮当作响。
◆袁基
有次不想惊动人,就从角门出去了。没想到,出去之后,看门的孩子将门落锁了。
◆袁基
那天也是大幽。侍从喊了很久的门,因为没带牌子,怎么喊都喊不开。
◆袁基
本来就是私自夜游,不想惊动别人的……
一列夜巡的侍卫经过下,见袁基穿着寝衣走过回,都一脸诧异。
◆袁基
瞧,这不就惊动了吗。
我们一高一低,互不相让地对视片刻,袁基忽地轻笑起来,以尾指松松地勾住令牌一端的绳结,
◆袁基
殿下若是能取动令牌、带它走出袁氏,我便让与殿下。
我看了看比自己还高的令牌,又看了看自己纸片做的双臂。
◆袁基
这说不好。说个定只是看着森严缜密。
◆袁基
取了牌子,门开了,就真的能走了。走出去很远,都不一定有人发觉。
◆袁基
……自然会立刻选一位新长公子的。看,门阀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这些字才是真的门面。
月光下,外院的门柱上,金泥刻痕闪着寒芒。他抬头望着它们,神色像是溶在了月色下,澄静又调怅。
◆袁基
看来下一次,私心还得藏得更深些。殿下以为呢?
我正悄悄住回拽着令牌,见被他发现,立刻松开了手。
溪水里安静游的鱼几跃出水面,声响让他移开了目光。趁他走神的霎那,我试着用力拽动令牌。
本来便是拽不下来,无非是拽着玩罢了。然而下一刻……
令牌命中脑门,我倒在地上。五指、手臂、双腿……我猛地抬头,看向面露错愕的袁基。
◆袁基
殿下一一变回来了。
我举起手中的两块令牌。
◆袁基
……是……
【竹门】
僻静的的院外,我扶着他向竹门内望去。袁基的母亲在许多年前疯了,疯了之后,就常年被幽禁于此。
◆袁基
应该是。但从前也无声息被搬走过。
◆袁基
没有灯火,也没有更漏声一一莫非真的搬走了?
他阻止了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两名巡查的侍来了,见我们在竹门外,立刻喝住了我们。
▾侍卫
什么人?!这里是不许人来的!
◆我
我们是一一
◆袁基
我们是走错了。
他没有让我解释身份。夜色昏暗,侍卫没有细看我们,催促我们快些离开,便转身走了。
◆袁基
……我们也走吧。
◆袁基
也许已经……被谁安排着搬走了。
我们折身返回。雨后月夜,只有脚步惊起的踏水声。身影在月下变得漫长而脆弱,忽然,袁基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他又转回身,一瘸一拐快步走回竹门外,向里面喊了一声。
声音空落落传进去,被冷寂月色寒成霜光。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