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鸢记/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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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基 男主鸢记 袁基-鸢记 袁基-鸢记/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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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

静谧的宫殿坐落在茂林修竹之中，竹林如海，郁郁苍苍。

我与袁基沿着长廊向前走去。四下只闻竹声，令人内心清凉。

◆我

真是清净……你总是能寻得好去处。

◆袁基

此处离太仆寺不远，若无公务，便偶尔会来此略坐。

◆袁基

今日是官员的领笔之日，就想邀殿下来此，小试笔墨。

【空宫】

空宫殿中无人的书房布置简略，白色纸门窗衬得碧绿竹海。

◆我

在此试笔，别有一番风情呢。

宫中赐予绣衣校尉的是鸡距笔，笔锋犀利，太仆所得的则是赤色大管笔，笔头圆润。

◆我

从前从未注意过，原来笔的样式都会有不同……

◆我

用大管笔写字，会不会手很酸啊？你们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公文……

◆袁基

其实反而不累。殿下要不要试试？

◆我

真的……握起来很顺手。可此处无纸无墨无砚，如何试笔？

袁基指向檐下，那里放着有几个不起眼的陶坛，是摆在檐角储存雨水、防止火灾的。

◆袁基

雨水为墨，门窗为纸。

我沾着坛中雨水，试着在窗纸上书写。浸透的笔头落在薄薄的窗纸上，留下透明的水影。

◆我

阳光透过窗纸上水字，看上去和琉璃一样……

◆袁基

殿下发现了吗？以雨水窗纸试笔，别有一番意趣.

◆我

可惜我的字不出彩。若是让书法名家来试笔，将雨水写满门窗，阳光之下，该是何等绚烂……

可我话未说完，窗户上的水渍便已逐渐风干隐去。

◆我

啊……不见了……

◆我

也是，清水落在窗纸之上，片刻就会消隐，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我

……写的再漂亮，又有何意义呢？

◆袁基

世间之墨，有朱砂、青金、松烟；也有珊瑚、鱼鳞、紫草，颜色众多，各具特色。

◆袁基

透明的墨，又何尝不是一种墨呢？

◆我

用这种墨，无法留存文字，又有何意义呢？

◆袁基

即使用刀刻在竹书上，也终有腐朽消散、化为尘埃的一日呀。

◆袁基

能否留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留存于字中的心意。

他望着自己前面渐渐消散的透明字迹，眼神微微闪动。阳光透过水字，将他的眼眸照得通透。

◆袁基

有些话无法说出口，无法写于纸……

◆袁基

可是若不说、不写，这些话就会如烈火、如尖刀，让人心煎熬。

◆袁基

雨水为墨，至少能将心事宣泄一番，也算给了人心一条活路。

◆我

那你宣泄了什么心事呢？你刚刚写了什么？

袁基欲言；突然一阵风急，吹破了我们身前潮湿的窗纸——

◆我

呃，湿的窗纸被吹破了……

◆袁基

呵……殿下你看，就算是清风，有时也能读懂心事。

窗纸破了几个大洞。阳光透过洞口，肆无忌惮落在我们身上，带起暖意。

◆袁基

破了窗纸，才能见到真实的光。

◆袁基

这座宫殿的窗纸已破。可惜人心中的窗纸，不知何时才能捅破。

他将笔交还给我。清冽的风没有了窗户的阻拦，穿梭殿内。

◆我

……那你准备何时捅破窗纸？不过是薄薄一层纸，何必犹豫？

◆袁基

直射在眼里的阳光，终究是刺眼的。

袁基抬起手，将破裂的窗纸用清水沾在一起。耀眼的阳光重新被窗纸阻挡，变得柔和。

◆袁基

有时，隔着窗纸，反而更加朦胧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