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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鸢记/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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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7更新
最新编辑:丧心病狂幽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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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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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室】
▾吴夫人
上次就与你说了,有几卷从西夜国来的彩锦,我让人给你裁了几套冬氅。这两日刚做完。
▾吴夫人
这彩锦看着鲜艳,布织的密,但布质硬、染的浮,不好贴身,做些冬氅是合适的。快冬至了,你穿戴着玩。
▾吴夫人
我给几个孩子都做了,那几个皮猴似的,没两天就碰花了。公瑾呢,嫌他布硬,挂衣架上当彩屏了。
▾吴夫人
其实多穿穿就软了。你看,公瑾,她穿的多合身。这石榴花色的布就一匹,刚好够你们的两件。
周瑜和两名年幼侍童在衣箱边守着薰笼,抬头略笑,坐着行了礼。
▾周瑜
小辈冬至日便穿。多谢夫人。
侍童年纪太小,在通着地龙的暖阁里打起了瞌睡。对面的乳母在做针线,拿线卷顶了顶他们的眉心。
▾周瑜
孩子太小了,守不住薰笼的。我们守吧,他们今天早收营,薰完了估计也就回来了。
数名侍女手捧漆盒漆盘,跟随她步过回廊,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侍童的头抵在薰笼上,喃喃睡去了。乳母低声抱怨,针尖扎到了手。我挪近了薰笼,轻声问他。
▾周瑜
孙静那边孙辈的。过冬至,几家都来了。
▾周瑜
别出去了,躲暖阁里吧,出去了全是麻烦事。
他抬眼看了看睡着的侍童和打着哈欠的妇人,宽袖下,无声的做了个砍的手势。
▾周瑜
看破不说破……说破了就真要分家了。
▾周瑜
不在。
他循声推开门,头盔还抱在手里,盔里堆满了柿子,身上还穿着演兵的盔甲,挟进半室肃杀的冷气。
◆孙策
噗……你怎么穿的跟个……哈哈哈……桐油炮竹似的……哈哈哈……
◆孙策
这布不舒服,就是鲜亮,雪和水落上去,花样立刻就染花了。
门外又有人来,是孙权和孙尚香,两个人估计也是半路被母亲抓住,套上了两件鹅黄柳绿的西域锦氅。
沉默片刻后,室内霎时笑成了一团。
【片刻后】
吃了齁甜的柿子,室内太暖和,不禁泛起困意。周瑜把头贴在薰笼上,也不知不觉睡去了。
孙策给我使使颜色。
◆孙策
嘘……哎,让他当炮竹……
我轻手轻脚解开那件大红大花的氅,披挂在他身上;孙尚香立刻跟上,把自己那件葫芦花的也盖他身上。
孙权犹豫了一下,决定从众,于是,周瑜还睡着,但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盖了三件冬氅了。
◆孙策
轻点声……走走走,留他守香炉,我们去院子里烤肉喝酒。吕蒙打了一头野鹿,光鹿腿就有那么大。
◆孙策
最近我让阿香去南郊围了好大一片冬猎场,冬至之后我们一块去。
【孙氏府邸】
◆孙策
烤好了吧?
隔着炭火,他的眼眸被热气熏的模糊不清。我探出头盯着他。
他抬眼,只愣了一下,就明白我指什么,耸肩笑了笑。
◆孙策
别跟我妈说,她以为就真的只是失火。
◆孙策
别说穿就行……哎,这片烤的刚刚好,你尝尝。
我没接,支着下巴看他。
◆孙策
……其实知道。吴氏那边肯定跟她通过气。
◆孙策
没办法呀……这不是也想安心过个冬至吗。
◆孙策
……只是……
◆孙策
……
◆孙策
没意思……
◆孙策
一家人过成这样,可真是没意思。
他勉强勾出笑,看着渐渐往下滴落油脂的鹿肉,片刻后摇了摇头,继续从上面片下烤熟的肉。片下来,就都给了我,自己没吃。
◆孙策
……还是怕母亲伤心啊。她今年话少了很多。
◆孙策
只有你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了,她才会欢喜些。
◆孙策
以往,我们俩在院子里,她肯定会时不时来看看。你看,今日都没有来。她也没想好,怎么跟我谈这件事。
◆孙策
不谈,心里总是有根针嘛。
◆孙策
还是会痛。
他一时没有答话,但已明白我的意思,吃了块肉。
◆孙策
说起来,冬至夜的常服你选好了吗?要是没想好,今年我替你选?
【寝室】
◆孙策
我找找……我明明记得让他们薰完了收起来的。
他打开漆木衣箱,里面绸穗丝绦,斑斓琳琅,但都是簇新的,没穿过。
◆孙策
在外行军呢,就算有金线织的羽衣都没地方穿呀。
◆孙策
我在外面的时候,母亲会让人一直替我做新衣,想我回来穿。结果新衣越堆越多,有的都要蛀坏了也没穿上一次。
◆孙策
不耐脏。这种绸衣都不能搓洗,脏了就废了。
◆孙策
说明什么?说明小时候穷过啊……哎!找到了。
他找到了那套衣裳,在我面前抖开。
◆孙策
呼……那就好那就好,我又怕送了你什么用不上的。能穿上就好。
◆孙策
我记得,我让他们单独放樟木箱里了。找找……看是不是这套玄色的?
他利落褪下上衣,披上这套玄色常服。这种衣裳穿起来繁琐,他低头将带扣一处处勾上,琢磨了半天。
◆孙策
别蒙我呀,我都没穿戴整齐呢,我没怎么穿过这种……
他不太会系饰带,系带从腰间逶迤至地,前襟微微敞开。我靠在衣箱上帮他整理,呼吸交错渐进。
◆孙策
唔……系的有点紧……
我慢条斯理的一层层挑开系带,他喘息着下意识靠近,被我抵住肩膀。
我随意从身后箱中抽出一件藏青披挂,继续裹在层层礼服外。布料越裹越多,双眸却愈发炽烈……
越靠越近,如密林中隐现的虎目。
◆孙策
……是不是……裹太多层了?
我手下一紧,重重勒紧腰带。他喉头被逼出一声轻响。
◆孙策
……解不开了。
他越急,我就把死结勒的越紧。突然,随着衣带上珠饰落地声与裂帛声,他撕开了衣带。
裳饰窣地,袍裾勾缠玉珠。黑色的外衫上绣着翠色茂密枝叶,虎出密林。
织缕万千,白锦是霜云入室,翻涌成雨,琼杯饮尽。
里衣的垂缨颤动起来,成堆的绸缎柔软似波,不断向下、向下、向下陷落。满目华光如醉,猛兽遇到另一只猛兽。
◆孙策
……怎么不能……
◆孙策
等我去广陵找你,我就穿着这件衣服……哈……又咬……
墨衣与金红繁菱贴在一起,似啜着菱心,又被反过来揉皱林叶,舐过脆弱喉管。
血液在薄薄的皮肤下涌动,褪去一切遮挡的躯体之下,似有什么涌动的更深。
烛蜡燃尽之前,帷帐终于落下,掩住所有黏腻的春意、战栗的欢愉和原始的咬痕。
◆孙策
不用,我看得清。
鬓影相贴,他的辫子散开蜿蜒发丝,正被他重新编起。
帷内暖意酥人,朦朦胧胧的黑暗里,只有月亮透过窗子,清浅落下如纱笼光。
◆孙策
……你真好看。
◆孙策
月亮照在你脸上……让我想起夜晚的江水。
◆孙策
当然不一样啦。
◆孙策
我化的水,只会不停的向前涌啊涌啊,遇到礁石了,就把它击碎,遇到悬崖了,就跌的粉身碎骨。
◆孙策
变成瀑布了,我的水就接着向前流,去找你……
◆孙策
……大家都烂烂的泡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变成缎子一样的肥水,有鱼群游来游去,有荷花密密的开……
他很重的吻过来,刚分开的发丝又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的,像两条各自奔流又不时融汇的江河。
……又不知过了多久,晴云遮月,外面嘈嘈杂杂,开始备着夜宴。我们依偎在一起,听那远近的碎响……
◆孙策
寿春下雪了……?
他挪坐在窗棂边,推开一点窗,外边正下着很轻的小雪,雪花碎小轻盈,并不寒冷。
◆孙策
我的院子,没人进来的。万一马上就停了呢?
我们拉拉扯扯,理出不知是谁的衣服,杂乱披在身上,直接自窗户出了回廊,跑向院中。
奔跑引起浮动长风,吹开我们散落的长发。雪落在脸上,瞬间融成水珠,带着带着初雪的松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