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战斗前

乌瑞亚眠羊部落

巨龙时代 624年第221个太阳日昼

晴雪

走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晴雪

飞天小猪，你比我飞得高，看到什么了吗？

监督

嗯，看到了。前面有很多草。

乌乌

呜……

晴雪

只有草？哎呀……是我不好。要是能找到伊卡洛斯教授给我的咒语笔记就好了。

晴雪

……难道是我咒语书拿反了？没错呀……？

监督

哎？好像有了……？

明月尘

噤声。有人。

监督

等等……不是人，是……羊？

羊群

咩咩——

晴雪

羊？哦~这附近过去的确是眠羊一族的领地。

监督

……领地？羊用羊圈把自己领地围起来？了不起的乌瑞亚……

晴雪

羊圈？我也飞高点来看看。咦，他们怎么全都一动不动的？

监督

眠羊的习性？

晴雪

才不是呢，眠羊的“眠”，是指他们毛发有安神的魔力，又不是说他们爱睡觉。莫丘利的毯子，还记得吗？

监督

哦~能够让紫都把辛西亚的风，吹成龙卷风的毯子是吧？

蛙蛙

呱唧！！！

监督

真希望辛西亚能在这儿吹吹风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附近飞着尤其累。

晴雪

这里空气很浓稠，好像里面有……灵魂似的。哎，你们说，他们不会……

明月尘

还没全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晴雪

哇，你的嘴……还真不客气呀。

明月尘

客气也不会改变事实。

？？？

死了？那今年的眠羊毛产量不就不够了？

羊群

咩……咩……！

？？？

等监管大人来了，发现产量不够，上个季度剃过毛没死的羊，就要再被剃一次毛，到时剃得多了，又要死一批。哎呀，真是不争气呢~

晴雪

看寻物魔法的指引，好像就在这里了？平平无奇啊，还以为冠冕会发出星星一样的辉光招呼我们呢。

监督

要真那么耀眼，也不会这么久没找到了。

？？？

谁？！

晴雪

嗨！你好呀？

？？？

……过路人？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明月尘

怎么，此路是你开，此草是你栽？

监督

你记得？！

明月尘

记得什么？

（可疑，他不会是装傻吧……）（可疑，他不会是装傻吧……）（这打油诗十分俗套，明月尘听过也不奇怪。）（这打油诗十分俗套，明月尘听过也不奇怪。）

晴雪

美丽的眠羊小姐，巨龙晴雪向你致意。

？？？

巨龙？你们——是龙~？

监督&明月尘

我不是。

晴雪

对，我们是龙。

监督&明月尘& 晴雪

……

？？？

哦~~眠羊族长赫勒，向各位——巨龙，问好喽~

赫勒「眠羊族长」

所属世界：乌瑞亚
世界编号：UPD-0002#2812H3UH-Ⅲ
“温顺的眠羊安于囚笼，向可悲的命运缴械投降。”摘自《瓦尔浦斯史诗》。

羊群

咩——咩——

监督

赫勒族长，不知可否请问，你曾在此地见过一顶冠冕吗？

赫勒

……冠冕？

晴雪

金色的冠冕！不是……好像是红色？金红相间的冠冕！

赫勒

…………

明月尘

你知道。

赫勒

我可没有这么说哦~

监督

但你的沉默就是这么说的？

羊群

咩？

赫勒

哼。你们说的那东西，的确在我族领地里，只是……

晴雪

只是什么？

赫勒

别过来！你们就待在围栏外面，别进来！

晴雪

抱歉！我们不会冒犯的。赫勒小姐，你继续说，只是什么？

赫勒

……

赫勒

只是你们说的那东西，宝贝得很。

羊群

咩！咩！

监督

你要钱？

赫勒

眠羊的毛比金子还要珍贵，我要钱？

晴雪

美丽的赫勒小姐，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赫勒

还是这位晴……嗯，龙小姐说话动听。传闻巨龙有盈千累万的珍稀财宝，我要三株带根的延绵草，应该很容易满足喽？

羊群

咩咩咩~~~

晴雪

延绵草……？

监督

那是什么？

明月尘

一种能加速眠羊毛发生长的草药，不过有毒，吃了早死。

监督

你怎么又知道了？你不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明月尘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

监督

你……真的假的……

晴雪

赫勒小姐，你要不然考虑考虑，要点别的吧？

赫勒

讨价还价？那就失陪了。

羊群

咩咩……咩咩……！

乌乌

呜呜？呜呜？

晴雪

赫勒小姐，我不是讨价还价，而是……

明月尘

延绵草，不是早已在六百年前，就被你们眠羊一族灭绝了吗？

赫勒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问你们要呢？

羊群

咩咩咩~~~

晴雪

可是，延绵草已经灭绝……粉末也许还能找到，但是带根的恐怕……

赫勒

没有，那就免谈喽~

监督

赫勒小姐！

赫勒

怎么，改主意了？

监督

既然延绵草是用来增加眠羊毛产量的，那么是否方便请问，赫勒小姐要增加眠羊毛的产量，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什么？

赫勒

你问这个做什么？

监督

听起来，延绵草只是赫勒小姐达成目的的手段，我们如果能够直接帮赫勒小姐达成目的，不也是一样的吗？还更省事一些。

赫勒

这是唯一的手段。

监督

赫勒小姐，我们巨龙有盈千累万的珍稀财宝，说不定眠羊办不到的事，对我们巨龙来说，也许只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呢？

晴雪

哎？飞天小猪说得对啊！

赫勒

你有手指吗你跟我说这个？

监督

……只是修辞。

晴雪

赫勒小姐，不如说说看，万一呢？

赫勒

没有万一。也许你们知道，我们一族，生命与灵魂生长于毛发之中，所以，剪毛就是剪命，剪得多了就会死。

监督

啊？！

赫勒

今年我们已经死得太多了，羊毛产量肯定是不够了。如果没有延绵草，让这些还活着的家伙们赶紧多长些毛，恐怕过不了多少年，我们全族就要死绝了。所以，延绵草就是唯一的办法。

晴雪

伊卡洛斯教授明明说，眠羊毛制品，都是用眠羊自然脱落的毛发织成的，因为每年眠羊只会脱落一点点毛发，所以眠羊毛制品才金贵非常。现在你们怎么会……剪毛呢？

监督

是“监管大人”囚禁了你们吗？抱歉，我之前似乎听到你说“监管大人”。

赫勒

……

监督

我想，也许赫勒小姐真正想要的，是自由？

赫勒

自由？

晴雪

说的对啊，赫勒小姐，与其去吃什么有毒的延绵草，不如我们一起拆掉这些围栏……哎？

监督

怎么了？

晴雪

这围栏，没有魔法，也没有上锁啊？轻轻一推就……

乌乌

呜？

羊群

咩咩！咩咩！咩咩！

晴雪

你们……好好好，抱歉，我不碰，我不碰围栏。

赫勒

我为什么想要自由？

晴雪

啊？

赫勒

自由是什么？

监督

赫勒小姐……？

赫勒

说话呀，看我干什么？

监督 & 晴雪

…………

明月尘

我知道哪里有带根的延绵草。

监督 & 晴雪

啊？

明月尘

但我有条件。

赫勒

是你们有求于我，你还有条件？

羊群

咩——————！

明月尘

我们有求于你？冠冕是死物，你们是活物。等你们一族灭绝了，冠冕大概就端端正正摆在地上等着我们来取。到底是你有求于我们，还是我们有求于你？

赫勒

你……！

晴雪

哇，好锋利的口舌。

监督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赫勒

……说吧，什么条件。

明月尘

延绵草所在位置非常险峻。我们三个，无论如何是不会冒着丧命的风险去采的。所以条件是——你如果真想要，就派人手跟着我们，到了地方，让他们爬上去采。

赫勒

不行，离开围栏者，将会死于非命。

明月尘

怕死于非命？

羊群

咩……咩……

明月尘

你以为你的命，本来是什么好命吗？

晴雪

明月尘，还要走多远呀？

监督

靠不靠谱啊……

明月尘

就快到了。

晴雪

这一路上都有眠羊毛上魔法的痕迹，说不定明月尘……

赫勒

佛里克索斯……是佛里克索斯……！我们……我们快……快回去，回去吧！

晴雪

你怎么就哭啦！别哭，别哭呀！

晴雪

唉，监督，那家伙指望不上，你倒是来帮帮忙呀！

监督

……我？

监督

呃……别哭了？

赫勒

快走！快走！求求你们，我们快走吧！

监督

可是延绵草……

赫勒

我不要了，不要了！我们快……！

明月尘

佛里克索斯？你是说他？

赫勒

是，他是监……监管大人……

明月尘

就是带你来找他的。

赫勒

什么……？

晴雪

监管大人，怎么会——

佛里克索斯

赫……勒……？

晴雪

——怎么会也是眠羊啊？

赫勒

问、问候监、监管……大人！

佛里克索斯

你，逃跑了？

佛里克索斯「监管者」

所属世界：乌瑞亚
世界编号：UPD-0002#2812H3UH-Ⅲ
“高贵体面的外表也无法掩盖心灵的腐朽，他的自私犹如深渊，将所有的善良与尊严吞噬。”摘自《瓦尔浦斯史诗》。

赫勒

没有、没有，监管大人，我只是……我……

佛里克索斯

叛徒！你会害我们眠羊一族死于非命！来人！

赫勒

监……哥哥、哥哥……！

佛里克索斯

别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晴雪

哥哥？喂，她也是眠羊，你也是眠羊，怎么你就不会害眠羊一族死于非命！

佛里克索斯

来人！将叛徒赫勒就地处死！

晴雪

你想也别想！

赫勒

哥哥……！哥哥！

明月尘

赫勒，拿着。

赫勒

这、这是……割、割毛吗？

佛里克索斯

赫勒！扔掉那把刀！

明月尘

赫勒，刀不只是用来割毛的。

监督

明月尘……？

明月尘

赫勒，为什么你在羊圈里面当待宰的羊，他却在外面当监管大人呢？

赫勒

因为，他、他说他要……

（回忆开始）

佛里克索斯

大人，没有人比我更知道眠羊的习性，如果您允许我管理他们，我不仅能够让羊毛产量再翻上几倍，还能教他们乖乖听话，往后一代更比一代软弱温驯。

？？？

哦？那你要的是什么呢？

佛里克索斯

自由。

（回忆开始）

赫勒

他说他要自由……

佛里克索斯

军队！

明月尘

赫勒，握紧你的刀。

赫勒

握……握紧了……

明月尘

想要活下来，你就要反抗。

赫勒

……啊？！我、我做不到……

晴雪

明月尘，你不要逼她！

赫勒

求求你……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明月尘

你做得到。

战斗后

赫勒

哈……哈……呜啊……血、是血！

晴雪

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明月尘

不是她的血。

赫勒

我、我还活着吗？

监督

当然。而且这是你的第一次战斗，你已经很厉害了。

明月尘

赫勒，佛里克索斯还没有死。

赫勒

我……不、不可以……

晴雪

赫勒，你别害怕。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明月尘

没有谁会保护你的，赫勒。

晴雪

明月尘？！

明月尘

巨龙，傲慢的种族。

晴雪

我傲慢？那你呢？恶鬼王！你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就为了满足你嗜血的私人爱好？

监督

别吵了别吵了，现在哪是吵嘴的时候？下一批监管马上来了，我已经看见他们了。

赫勒

啊？！哪……哪有……

佛里克索斯

什么？来人——！我在这里——！

监督

飞得高看得远，唔，叫得够大声的，他们听见了。

赫勒

来人！快来人啊！叛乱！有叛乱！！！

晴雪

飞天小猪……？

明月尘

赫勒，如果你不动手，等他们发现佛里克索斯，听他说这一地的“军队”都和你有关。你觉得整个眠羊部落，会不会都因你遭殃？

赫勒

巨龙小姐！晴雪小姐！帮帮我，帮帮我！

晴雪

赫勒，别害怕，我……

监督

晴雪！

晴雪

飞天小猪——！干什么拦我？！

监督

你是乌瑞亚的大旅行家，你会永远留在眠羊部落吗？

晴雪

我……

乌乌

呜……

明月尘

赫勒，别松开你的刀，这把刀会保护你。

赫勒

我、我……我没松开……！

佛里克索斯

别！别别！赫勒，你放过我！你放过我的话，我担保你也做监管，到时……到时你就自由了！

赫勒

……自由？

佛里克索斯

对！自由！你从羊圈里出来，不就是想要自由吗？

赫勒

我、我……想要自由吗？

佛里克索斯

你怎么能听他们的，他们哪知道我们眠羊是怎么苟活着的？你听我的，我是这世上唯一一只自由的眠羊，只有我可以帮你！

赫勒

你……是这世上唯一一只自由的眠羊？

佛里克索斯

赫勒……你、你怎么了？你、你别靠近我！

赫勒

凭什么……你是这世上唯一一只自由的眠羊？

佛里克索斯

赫勒、赫勒……！

赫勒

你的自由，是不是拿我们所有眠羊的命换的？

佛里克索斯

自由、自由就是有代价的！自由是要买的！

赫勒

凭什么你的自由，要我们来买？

佛里克索斯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赫勒

凭什么你要自由，就要我们去死！

佛里克索斯

赫勒，你也可以，你也可……

晴雪

赫勒！小心——！

佛里克索斯

赫勒——！这世上，只能有我这一只自由的眠羊！

赫勒

哥哥！

佛里克索斯

……呃！

赫勒

哥哥，我手里有刀。

晴雪

赫勒，你还要找延绵草吗？

赫勒

不找了。

明月尘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赫勒

回去。

晴雪

赫勒，你回去做什么？

赫勒

拆掉围栏。

明月尘

赫勒，你活下来了。

赫勒

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