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步

海临·卯绒绒茶楼

森罗历1121-09

台下宾客满座，台上“歌舞升平”。

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后台没有准许又不准进，我和灰锈只得混迹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听着周围宾客时不时配合表演的欢呼声，着实显得仓促又格格不入。

监督

没想到卯绒绒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了，我们进来时那些黄牛有点太离谱了。

想到刚刚离谱的叫价，我对这个暴利“行业”再次刷新了认知。

灰锈

听闻今日有新曲目初演，想必这便是为什么一票难求吧。不过，这茶楼管理不似一般，票只是那些圆桌坐席，我们站着也是一样。

又是一阵叫好声，灰锈的声音顿时淹没在其中。

灰锈

您看，气氛不也正好。

监督

我倒是不介意站着，只是没想到筱筱会让我们来这里拿东西。

收起暂时没回复的通讯仪，拿起进门时给每位宾客派发的节目单。

监督

今天的表演没有卯卯和绒绒，他们也没回消息，不知道人在哪，我们不如先安心看着。

灰锈

好。

【宾客A】诶，你们听说节目单的事儿了吗？

刚打算沉浸在节目中，一道八卦的交谈声就传入耳朵里。

【宾客B】什么事儿？

【宾客A】就涂师傅临时换节目单的事儿啊。

监督

（？）

【宾客C】哎呦，这个我好像知道。

【宾客A】这位兄弟也听说了？

【宾客B】到底什么事儿，快说说快说说。

【宾客A】听说他们闹掰了呦……

监督

（？？？）

【宾客B】啊？这、这是为什么啊，石老先生没出来管管？

【宾客C】嗐，听说啊，两位是想换个位子，也难怪，
这逗久了想捧，捧久了想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宾客B】怪不得我听有人说好像看见石老先生了，
原来不是为了表演，是为了这两个徒弟？

又是一阵喝彩声，几位聊闲话的也顾不上继续，赶紧又看起了表演。

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一下。

低头，是一个不高的小孩，穿着茶楼的衣服。

小童

两位客人后面请。

一进门，我就看见两个熟悉的小身影。

监督

中午好。

涂卯卯&涂绒绒

（使劲点头！）

监督

……

什么情况？

我观察着面前站在一起，眼睛莫名其妙炯炯有神盯过来的两只小勒普，选择了先互相介绍。

监督

这位是西陵重工的灰锈小姐。

涂卯卯&涂绒绒

（使劲点头！）

灰锈笑了笑，对于这明显不算常规的招呼适应良好，微微提裙欠身。

监督

这两位就是卯绒绒茶楼的主人，就像这个茶楼的名字，一位叫涂卯卯，一位叫涂绒……绒……？

话还没说完，对面两个身影就迅速窜了过来，都用手指头指着自己，卯卯甚至还跳了跳。

忽然，绒绒打了一下卯卯的头。

涂卯卯

（猛得回头指向对方）！！！

涂绒绒

（叉腰）！！！

监督

……？

涂卯卯

（龇牙）！！！

涂绒绒

（抬起手）！！！

不对劲，明显不对劲，灰锈明显也不理解，并向我投来视线，我环视四周，并没有其他工作人员或者宾客，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兔子要打起来，我看着绒绒忽然张开的嘴和一直在抖的耳朵，忽然福至心灵。

（回忆开始）

【宾客C】嗐，听说啊，两位是想换个位子，也难怪，这逗久了想捧，捧久了想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回忆结束）

监督

卯卯。

我指着“涂绒绒”叫了一声。

两个身影忽然停止动作，张着嘴看我。

监督

你是绒绒。

我又指向“涂卯卯”。

“涂卯卯”

监督你糊涂呀！我就是卯卯，什么绒绒。

“涂卯卯”龇着牙上蹿下跳。

“涂绒绒”

你才糊涂！我就说还没学到位监督一定能猜到！你还想作弊！

“涂卯卯”

我哪儿作弊了！！一定是你打我才露馅的！！

……别说，还真是。

眼看着姐弟又要开始，我赶紧阻止。

监督

你们这是……换角？

“涂绒绒”

诶，监督你怎么知道？

监督

听外面人说的，说你们因为想要对调角色，才把表演单临时修改了。

我又看了面前两个人的打扮，着重观察了两个人的耳朵。

监督

所以是真的？

“涂卯卯”

不止哦。

“涂卯卯”伸出手指晃了晃，神态十成十的像。

“涂卯卯”

除了捧哏和逗哏，我们打算连身份也一起换了，来一出偷梁换柱偷天换日偷换概念瞒天过海的好戏！

监督

别的不说……你们两个的耳朵是……？

“涂绒绒”

嗐，又不是真兔子，都可以装装样子啦。

“涂绒绒”摆摆手，配合小表情，又是学到了精髓。

“涂卯卯”

我们练了好久这套戏法，监督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监督

首先，你们表现得太异常了。

“涂卯卯”

嗐，那不是仿声还没学会，一张嘴就露馅嘛。

监督

还有就是……

监督

的确一打架就认出来了。

“涂卯卯”

姐姐你看吧！我就说是因为你打我！！

监督

这是你们下场剧目的主题？

“涂卯卯”

对啊，名字我都想好啦，就叫《猜猜我是谁》，绒绒逗卯卯捧，等到表演结尾的时候告诉观众我们对调了身份，这戏不就成了~

监督

………………

监督

挺好的。

沉默三秒后，我拧起眉毛犹豫着开口。

监督

但你们其实还是捧的捧，逗的逗。

正忙着高兴的卯卯和绒绒一愣。

监督

是不是……

监督

多换了一步？

“涂卯卯”&“涂绒绒”

啊。

两只兔子僵住了，接着抱住了头。

“涂卯卯”

……怪不得师傅看到稿子后一天欲言又止还多喝了两杯茶。

“涂绒绒”

那多出来的是茶吗，是师傅的泪啊！

“涂卯卯”

是这个理儿啊！

灰锈&监督

……………………

监督

呃，你们可以彻底还原对方的表演套路然后最后再揭秘？

“涂卯卯”

那就成说学逗唱励志故事了……！

“涂卯卯”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始悲春伤秋。

“涂绒绒”

我好不容易学会了压耳朵，天天对着绒绒这张脸学得我都要走火入魔了……！

“涂绒绒”也跟着坐在地上。

很难分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忙向灰锈看过去，像是明白我想说什么，灰锈轻轻点头，下一秒主动开口。

灰锈

在我看来，两位小师傅其实已经足够默契，只是还欠缺一点“灵魂”。

“涂卯卯”

什么什么？

坐着的小兔子立刻来了精神。

灰锈

不瞒二位，其实我也有一位双生一体之人，我们时常一同行动，不在一处时也可以“感应”彼此，不嫌弃的话，择日我们可以再来拜访，相信对二位的表演也会有几分帮助。

“涂卯卯”

这么神！那可太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作弊”，姐姐，咱们争取下次把师傅骗过去！

所以你们连自己师傅那关还没过。

见他们终于缓过来，我看了看通讯仪，赶紧开口。

监督

其实我们过来，是来帮筱筱取东西。

“涂卯卯”

啊……那个啊……

“涂卯卯”拍拍屁股，转转眼珠，从一旁翻出来一个小箱子，“涂绒绒”也走过来，两个人一起把东西塞到我手里。

“涂绒绒”

来~我们一起给的~不可以提前偷看哦~

监督

筱筱的东西，让她自己拆吧。

见时间差不多，我们便和卯绒绒告别，穿过大堂快到门口时，忽然听到一阵悦耳婉转的琴音，让人忍不住驻足。

监督

……这是，琵琶？

我回头，透过层叠的宾客，隐约能看到台上似有厚厚的珠帘，一人正坐在后面抚琴，表演马上便要开始。

可很快，我们便随着人流走出茶楼，琴声也被慢慢隔绝在门口。

我抱着小纸箱，再次拿起节目单。

监督

……十二旒。

即使不怎么懂，也想夸一句真好听。

灰锈

我们走吗？

灰锈站在一旁，伸手接过我手里的纸箱。

监督

啊，我拿就——

灰锈

这是“委托”。

明白这只是托辞，也没什么好推让的，早晚两个人手里会都是东西，我便从善如流松开手，想起离开时卯卯和绒绒急着加灰锈联系方式的情形，忍不住乐了。

监督

所以，那个“感应之法”是真的？其他人也可以掌握？

想到出门前波丝说的话，我忽然真的有些好奇。

灰锈

并不算说谎，我与波丝的确可以。

灰锈朝我的方向看过来，蕾丝下的异色双眸看得分明。

灰锈

只是旁人的话——

一只机械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肩头，和以往不同，圆滚滚的造型甚至难得可以称得上有几分可爱，慢吞吞伸出几只脚，仿佛想要从灰锈的肩上跳到我的手臂上，它一使劲——

摔到了灰锈早就伸出的手掌里。

灰锈

同样不算说谎，只要那两位小师傅能接受一些“小道具”。

蒙头转向的机械蜘蛛已经重新爬走不知道去了哪。

监督

你们竟然也会做不追求拟态，而是可爱造型的机械生物。

灰锈

形势所迫。

我想起了白荆科技实验室里众多出自各个实验员之手的造型诡异被销售部批判为破铜烂铁的“家用型机器”，深以为然。

监督

的确。

兔子喜不喜欢蜘蛛啊，真是混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