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转

谢绝了风清洛的顺风车后，我们严格按照导航一路辗转，终于来到了筱筱指示的——花店。

监督

这家花店评价看起来平平无奇，筱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看着一路波折的导航，我心里忽然有一个不太靠谱的想法。

监督

……她不会是特意找了个不顺路的吧……

灰锈

这家店的店主有意将同科同属的花卉摆在一处。

灰锈走上前，纤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展示花束中唯一一朵还没完全绽开的双色莲花。

灰锈

比起花店，更像是“博物馆”。

监督

你对花卉有研究？

长裙少女摇摇头。

灰锈

过去的我没见过什么花，只是波丝喜欢，我更多只是记住了它们的“气味”。

我好像又抓住了话中一些隐去的含义。

监督

波丝竟然对花卉有兴趣，她和马尔斯一定有不少共同话题。那灰锈你呢？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

灰锈

我？

透过蕾丝，我好像看见视线扫了过来，明明我确信对方并没有睁开眼睛。

监督

对，唔，比如……喜欢旅行？喜欢看书，或者……喜欢吃东西？

灰锈轻轻勾起唇角。

灰锈

最后一个想必筱筱听到一定颇有微词。

监督

咳！没说名字不算。

监督

不过我们好像过了中午还没吃饭，有什么想吃等下路上可以一起去。

灰锈

我都可以，就是……

监督

就是？

灰锈细长的眉毛忽然拧了拧，才罕见带着犹豫，说出了下半句。

灰锈

就是如果有味道不错的鱼排……或许可以试试。

监督

鱼排？

灰锈

……

灰锈

您喜欢吗？

监督

……说不上喜不喜欢吧，不过前一阵出门时的确每天都能见到，导致我最近一段时候暂时对这类菜色兴致缺缺。

监督

不过既然你点名了，我这就查查综合推荐，Vein。

「Vein」

正在为您进行综合评分排序，关键词：鱼排，请稍候。

监督

这期间我们先去选花吧，说实话我对这些是真的没什么研究，可能得拜托你了。

灰锈的手指离开花瓣。

灰锈

我尽量。

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我推开门，不等观察店内就听到室内顾客的闲聊声。

雀跃的女声

真没想到这里的机器无法识别我的卡，多谢你帮忙。

冷静的男声

……

冷静的男声

无妨。

雀跃的女声

我叫风晴雪，你呢？

监督

？

听到熟悉的名字和声音，我不由得朝声源处看去，叮叮当当的店门声明显也吸引了店内顾客的注意，也向我看来。

风晴雪&监督

监督！/风晴雪？

明月尘&监督

……

眼下的组合着实有些神奇，明月尘抬起眼皮看向我的方向，视线短暂交错，随后垂下目光，我了然。

——明显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意思。

我从善如流把目光放回到另一个人身上。

监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跑来买花。

风晴雪

刚刚回来，马上就走~想带点花送给托蕾夫人——哦，我的临时旅行伙伴。

监督

听起来你的短途旅行很顺利。

风晴雪

嗯嗯，出乎意料的顺利，只是没想到结账时遇到了问题，还好这位先生帮我付了款。

风晴雪

海临的热心人真多~

监督

……………………

监督

咳！

在憋不住的前一秒我重重清了清嗓子，风晴雪看了眼时间，赶紧拿过一旁的纸笔快速写下什么塞到热心帮助她的人手里。

风晴雪

时间紧张我得走了！这是我在海临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希望能够在收到账单的同时知道你的名字！有缘再见好心人先生！

风晴雪

监督也回见~

监督

拜拜，路上小心。

………………

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空荡荡的店里只剩下三个人，直到彻底看不见我才收回视线。

监督

真巧啊……

明月尘

监督阁下。

冷色的眸子看向同行人，灰锈提起裙摆微微欠身，明月尘回礼，便算打过招呼，看起来都没有“擅自”自报家门的打算。

灰锈

我去挑些花束，还请等等。

灰锈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她说完便转身朝里走去。

叮铛。

监督

有一阵没见了，我还以为你不太经常自己出门……买东西。

我注意到明月尘手里的花束，两支向日葵夹着几支郁金香被牛皮纸简单扎了起来。

明月尘

监督阁下日理万机，其实并没有很久。

明月尘

我也没那么与世隔绝，不过监督阁下果然如他人所说。

监督

什么？

明月尘

总是与异常为伴。

监督

嗯？

我顺着明月尘淡淡的视线看到了隐在玻璃和层层花束后看不太真切的灰锈。

监督

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明月尘

暂且不提阁下的“信任范围”是否适用于他人，我的意思只是，她身上的气息与我曾隐隐观测到的流动有些相似。

监督

你观测到的……？你是说乌瑞亚？

明月尘

自然不是。

明月尘

几年前，天隙出现后，曾同人短暂地感受到，虽然那时候更多的是来自「森罗」的流动，事实上，那之后我也的确来到了这里。

监督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天隙穿越」是可以被观测，并且有某种潜在规则……？

明月尘不置可否。

监督

那你口中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男人摇摇头，阿玛辛的银发在阳光下微微有点透明。

明月尘

天隙的存在已经足够诡秘，异世穿梭同样，个人的一些推测暂时不足以讨论，如果不是巧遇，我与监督阁下也不会在当下有此番对话。

监督

……

监督

也对。我本来也打算整理好思路再去拜访血露薇，今天的确是假日巧遇，理应闲散。

监督

谢谢你明月尘，替我打开了一些思路，我有些想当然了。

明月尘点点头，忽然又看向已经离开有一阵的少女的方向。

明月尘

她叫风晴雪？

监督

嗯，姓风，有一位有血缘关系目前下落不明的亲哥哥，目前在白荆外勤队任职。

明月尘

如此。

午时的风带着明显的湿热，身边的人却好像一点也不受影响。

监督

这么说来……你好奇过“其他的自己”吗？

闻言，明月尘抽出一支郁金香，这时，门上的风铃再次叮当作响，灰锈抱着几支用银纸包好的花走过来。

明月尘

还好。

明月尘

我还有私事，就不打扰监督阁下，还有……

灰锈

叫「红珠」便好。

明月尘

明月尘。

这时，口袋里的通讯仪忽然传来不容忽视的提示。

「Vein」

已为您检索排序海临全部和「鱼排」有关的餐厅，结果如下，是否需要开启自动路线规划。

监督

………………不用，谢谢你Vein。

「Vein」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将郁金香轻轻插进银纸中，明月尘好心情地点头道别。

明月尘

祝二位用餐愉快，改日见。

下一秒，我就看到男人转身过去后咧开的嘴角。

监督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他没当面笑出来。）

碰巧遇见的医生很快离开。灰锈将新插入的郁金香整理进花束，想起方才的招呼，我不由地补充。

监督

他……是白荆的合作方，虽然认识不久，看着有些冷淡，实际人很不错。

灰锈

您信任的对象自然也值得我们信任，先前同您说过的。

一只机械蜘蛛爬上灰锈的肩头，又很快消失。

灰锈

只是希望这些善意都不会被辜负。

监督

你们好像都喜欢这么提醒我，在你们眼里我有那么，呃，无私？或者说博爱吗？

灰锈

您很有主见，不需要旁人替您做出决断，我们这些人能做的，更多是给出自己的想法，还有……

灰锈笑了笑。

灰锈

从武力上为您提供帮助。

监督

……

无法反驳。

整理好花束，灰锈将它们递给我，我看着怀里泛着午后日光的银纸和几朵开得正盛的花，忽然听到灰锈的提问。

灰锈

如果有一天，很危险的个体来寻求您的庇护，您也会施以援手吗？

监督

有多危险？给海临，或者说森罗带来过主观意愿上的危害吗？

灰锈

暂时还没有。

监督

那就还有的聊。

监督

我始终认为出身无法选择，力量也同样，但同时，还有很多其他事可以主动选择。

机械蜘蛛又从发间钻出来。

监督

排名第三的那家鱼排好像离这里不远，过去看看吗？

得到同意后，我和灰锈并排走过玻璃橱窗，离开的前一秒，我忽然扫到门口安放的几束鲜花。

……刚刚那朵双色莲花开得有这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