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辛料

谛卡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买了饭团和三明治。你要吃哪一个？

奥莉温紧抿嘴唇，看起来比当初在博物馆里初相遇时还要戒备三分。

谛卡

都不喜欢吗？哎……真是的，要是这里卖咖喱就好了，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奥莉温

………………

奥莉温

所属世界：森罗
世界编号：PD-0000053XXL42S-II
行踪神秘的小女孩，听力似乎有些问题。似乎总是与谛卡的行程重合……？

奥莉温

你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应该有很多问题吧，为什么不问我？

谛卡挠了挠头。

谛卡

我确实有很多要问的……但是你从下飞机开始，还没吃饭呢吧？

谛卡

你就是犯了天大的事，也该先吃饭吧。

奥莉温的眉眼似乎松动了些，但也只有一瞬，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警戒的模样。

奥莉温

你为什么会去闲语堂？

她反问得理所当然。

谛卡

……他家的香料很有名。我来同行交流一下。

奥莉温的眼珠子一转。

奥莉温

你发现博物馆的咖喱里加了东西？

奥莉温

你……是来查案的？

——查案？

谛卡看着自己围裙上戴着厨师帽的小企鹅标志，多少也变得紧张起来。

她就是个厨师。

可是不等谛卡想明白了回答奥莉温，奥莉温已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奥莉温

不，你不是。你就是来找食谱的吧。

谛卡

……森罗人的饭里真的没掺什么聪明药吗？

谛卡一边说，一边拆了一个饭团，送进了嘴里。

奥莉温

也许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谛卡

为什么呢？

奥莉温

你刚才帮我从闲语堂脱困，我想回报你。

谛卡

……在吃饭的时候撒谎，饭会变得不好吃的。

奥莉温叹气，也拿起一个饭团，拆开后吃了起来。

奥莉温

因为我也在找。

奥莉温

只不过你在找食谱，而我在找食谱的主人。我们同路。

谛卡

你认识食谱的主人？他是乌瑞亚人吗？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奥莉温

不！

她的反应很大，吓了谛卡一跳。

谛卡

好吧，我多少也猜到不可能是了。那……他是你的朋友吗？

奥莉温

我跟他……算了，这不重要。但我能保证他是个坏人。我是怕他做坏事，想要阻止他才在找他。

谛卡

……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呢？

奥莉温

秘密。

谛卡

……………………

奥莉温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因为我知道这个秘密的途径……也是一个秘密。

她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了下去。

奥莉温

我之所以会假扮你的身份，也是因为这个秘密。

谛卡

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你的秘密是不是有点多了？

谛卡

你就……你就没有想过找警察？

奥莉温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并不作答。

谛卡看着她，半晌后终于放弃似的垮下肩膀。

谛卡

不过你说的……我接受。走吧。

奥莉温

你就这么相信我了吗？虽然我希望你相信我……但是……你不问点别的吗？

谛卡挠了挠头。

谛卡

我也见过不少有难言之隐的客人。你们……确实挺像的。

谛卡

而且，与其放任你这个“危险人物”在外面乱跑，不如由我看着你，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找食谱的主人。

奥莉温

……谢谢。

奥莉温

走吧。我们该去找食谱的下一味材料。

奥莉温没有再问关于配料的事。

她轻车熟路，每一步都走得毫不迟疑，带着谛卡在异国的小巷中横穿竖绕。

直到周围的天色渐渐昏沉，她们已然走入了城市的深处。

这是一个……说好听点，稍显嘈杂的街区。

谛卡望着角落里用破旧的木板、生锈的铁皮和随意拼凑的砖块搭建而成的奇怪棚屋，以及屋顶上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电线，有些不知所措。

谛卡

你很熟悉这里？在这里住过？

奥莉温

没有，但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和这里很像。

奥莉温

每座城市都有这样的地方不是吗？

谛卡的脑海中闪过了海临旧城区的景象，默然不语。

奥莉温

我们到了。上楼吧。

谛卡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们来到了一座筒子楼前。
两人顺着楼梯而上，一股潮湿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

谛卡

……这是什么味道？

奥莉温

悲剧。

说完，奥莉温站定在某层的铁门前，抬手欲敲。
只是没想到这门压根没锁，只是虚掩着，她一碰便开了。

谛卡

………………

奥莉温

………………

谛卡默默握住奥莉温的手。两人对视一眼，手牵手，谛卡主动走在了前面，将比她还小一圈的奥莉温护在了身后。

她一面朝着屋里走，一面从帽子里抽出了自己的大勺，架在身前。

不明的水声在墙壁里回荡着，地板上虽然空无一物，可是鞋子踏在地板上有些说不出的黏连，墙角处不知道是药材还是香料的束口袋和几个塑封机一起，以一种难以理解的逻辑堆叠着。

谛卡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里屋的门。

谛卡

！！！！

谛卡的身体僵直着，如被雷劈中一般难以挪动。
奥莉温从她身后探出头。
在她们眼前，一个人仰躺在说不清是杂物还是床铺正中间，双眼紧闭，神情……

愉悦。

谛卡

……………………救、救人啊！！！！！

谛卡冲过去，手忙脚乱地四处摸索着，却被奥莉温一把拉开。
她将一个款式老旧的通讯器塞进了谛卡的手里。

奥莉温

打给一号紧急联系人。

随后，她便转过身，异常冷静、异常熟练地开始给倒地者开始实施心脏复苏。

奥莉温

一号、紧急、联系人。

谛卡这才如梦方醒，当即呼出了操作界面。
还没等她拨通，只听倒下者嘴中发出一声轻吟，缓缓转醒了。

倒地者

大人……大人你真的来救我了……

倒地者

就像传说中一样……你可以将我治好吗……

谛卡刚想发问，他手中的通讯器终于接通了。

？？？

奥莉温，出什么事了？

谛卡根本不知道对面是谁……但她丝毫不犹豫、劈头盖脸地说道。

谛卡

我们发现了一个患者！麻烦您赶紧派车救援。

？？？

好的，别急。别挂断。我正在定位你……你们的方位。马上就到。

谛卡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向奥莉温。
看上去倒地者的神情比刚才更激动了一些——他甚至有力气紧紧地抓着奥莉温。
车轱辘话一般地赞颂着什么大人、治疗、许愿。

奥莉温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倒地者

“医生”……是“医生”告诉我的。

倒地者从身后层层叠叠的杂物中，抽出了一张看着像是礼盒外包装之类的硬质纸。

谛卡

……咦？雪花鱼风味锅？这不是那家被查封的……

谛卡

那这些货……难道就是……

谛卡下意识凑上前去。那是一张白裙子小女孩的宣传单。

（回忆开始）

「海关人员」就是那个特色风味锅出了问题。

「海关人员」宣传说是能够帮助人恢复精力，像是头疼脑热、感冒发烧什么的，吃了他们的锅都能痊愈。

「谛卡」能够治病？饭菜是用来填饱肚子的。能够治病的，那不是药吗？

「海关人员」药？毒才对。经查证，店家往那里面加了些……不好的东西。

「海关人员」不过他们好像也是遭人骗了——你啊，要是在枫岛碰到了这个标志的人，记得报警。

（回忆结束）

谛卡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奥莉温。

谛卡

就是传单上的那个小女孩？你……你跟他……你们是一伙的？

谛卡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

奥莉温不语，那张苍白脸上，此刻更是连最后一点艳色都褪去了。

倒地者

大人……大人……“医生”叫我给您带句话。

奥莉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攥住了倒地者的衣袖。

奥莉温

你们还有联系？

倒地者闭上双眼，虔诚合掌。

倒地者

刚才，是“医生”大人亲手为我注射的……

倒地者

他还让我转达给您几句话。

倒地者

“你的时间不多了。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倒地者

“就算不吃饭，也得吃药啊。”

奥莉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谛卡

他在说什么？什么“医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和身着特别制服的医疗团队便冲了进来。

？？？

奥莉温！你没事吧！

谛卡不由地张大了嘴。

谛卡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