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垂眸

战斗前

监督

性别男性别男性别女性别女

葵花福利院一楼·走廊

森罗历1121-06-05 22:55

伴随着金属撞击声，黑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楼梯尽头。

马尔斯

走了。

苏筱

那是，坎贝尔院长？

马尔斯

她刚刚穿过了那些黑雾，但毫发无伤。

马尔斯

看不见，还是对她无害？

苏筱

可恶的聪明人……等一下！

马尔斯

？

苏筱

你说，坎贝尔院长不会也是那种东西吧……黑黑的……会蠕动的……

马尔斯

…………………………

苏筱

呃，不好意思，听起来是有点……我不该乱脑补，我们还是先走吧。

苏筱

？怎么不走？不会是被我说的恶心到了吧。

马尔斯

……哪边？

苏筱&马尔斯

……

苏筱

噗，虽然对你的“路痴”有所耳闻，没想到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你以前出任务的时候都是怎么办的啊？

马尔斯

我在小队里并不负责向导工作。他们这方面也都……比较照顾我。

苏筱

那平时出门呢？

马尔斯

……勤用导航。

苏筱

咳咳，检测到右前方有通往二楼的楼梯，请谨慎避让“脏东西”～

马尔斯

……多谢。

苏筱

果然二楼也有……它们到底在干什么？巡逻？

黑影

……找……找……哪……听……

苏筱

！它……是在说话么？

马尔斯

不行，太远了听不清，我试试能不能靠近些。

话音刚落，另一道影子略过走廊，巨大的阴影从天花板上划过，遮住了墙壁上的蜡笔画和一个个门牌。

黑影

……别藏了……一起出来玩呀……

苏筱&马尔斯

………………………………

苏筱

我刚刚下意识没敢喘气……它们、它们怎么看起来像是还有点脑子啊？！

——咚，咚，咚。

苏筱&马尔斯

！

黑影弓起身子，将自己整个伏在门前，伸出“手”敲响了一扇房门。

黑影

睡了么？

——咚，咚，咚。

黑影

一起出来玩呀。

似乎是看眼前这扇门内的人没反应，黑影又缓缓挪到下一扇门前。

——咚，咚，咚。

黑影

睡了么？

——咚，咚，咚。

黑影

白天捉迷藏的时候被你找到了，我们再玩一次好不好，我来当鬼~

苏筱

还你来当鬼，你长得比鬼还吓人！

马尔斯

它要骗孩子出来。

苏筱

啊？

马尔斯

记得么？“夜间十点为宵禁时间，十点后不允许因任何理由离开房间。”

马尔斯

现在是11点13分，早就进入宵禁时间了，相应的，开门的小孩会成为“不守信的孩子”。

苏筱

那这不是钓鱼执法么？！

马尔斯

比起巡逻，它们可能更像是做游戏，目的是为了找到不听话的孩子。

苏筱

鬼在四处找不听话的孩子？违反了规矩就会被鬼抓起来？你别说，的确很像是福利院这种地方特产的“鬼故事”。

马尔斯

这是鬼和孩子的捉迷藏。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但黑影似乎不准备放弃，它再次移动起来。

——咚，咚，咚。

黑影

睡了么？我是坎贝尔院长，有些事白天忘了叮嘱你。

苏筱

它还会切换声线？？

马尔斯

不妙，我们准备——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一片死寂的走廊中格外清晰。

黑影停下了敲门的动作，苏筱和马尔斯也紧紧盯着黑影笼罩下的房门。

苏筱

别开门……千万别……

吱嘎——

然而在两人反应过来前，黑影已经顺着墙面飞速掠到了更远处的一扇门前——

缝隙中透出的月光给地面划出了一道皎洁的裂痕，仿佛能短暂地驱散阴影。

马尔斯

不好，有人开门了！

战斗后

福利院三楼·房间内

森罗历1099-10-05 09:25

——咚，咚，咚。

“我”

……………………

今天天气很好，透过温暖的阳光，可以看见空气中的尘埃如同舞蹈般飘浮着。

明明我们也可以像尘埃般轻盈。

——咚，咚，咚。

我站起身，脚步有些沉重，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罗莎莉亚。

“我”

你怎么还要敲门，我锁门了么？

罗莎莉亚

…………………………

罗莎莉娅走进来，低垂着头没有看我，那截毛线被她死死绞在手上，有种说不出的焦躁。
我想开口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但忽然觉得有种违和感。

——为什么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我”

怎么了？

罗莎莉亚

蒙蒙和我说，今天院长也会请那些人来……和大家一起玩……捉迷藏……

“我”

！！

脑子又昏昏沉沉起来，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罗莎莉亚的话和这其中无法掩盖的恐惧。

但心脏渐响的跳动声又在提醒着我也有着同样的恐惧。

“捉迷藏”，是干什么的来着？

罗莎莉亚

院长刚刚找我，说咱们两个终于有了一个领养名额，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

！！

罗莎莉亚

程奶奶在的时候，大家虽然也没有多喜欢这里，但是还是把这里当成家，一起玩游戏的朋友就当做家人了。

罗莎莉亚

现在大家都想尽办法离开这里。

罗莎莉亚

“我们是没人要的孩子，没人会可怜我们，要让自己变得有用”……

罗莎莉亚

■■，什么叫做有用啊？

“我”

变成……

“我”

……………………

变成钱。

罗莎莉亚拉开百叶窗，垂下头，目光直直看向窗外。

罗莎莉亚

你说，圣西尔的传说是真的么？

“我”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那不只是个很随意的传说么？

罗莎莉亚

其实我以前是不相信这些的，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一次也没仔细看过她。

罗莎莉亚

但是上次“捉迷藏”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房间，那里有个圣西尔的雕像，我藏到了她的背后，那些人没有找到我……

罗莎莉亚

祂在保护我……于是我每晚都会偷偷跑去那里，和他说话，请他看看我们，救救我们。

罗莎莉亚

祂能听到我的祷告的对么！

“我”

………………

我应该点头，但又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在引导着我承认某些存在。

罗莎莉亚

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

罗莎莉亚

最近也没学到什么新的翻花绳花样，没办法教给你什么……

罗莎莉亚

……

罗莎莉亚

刚刚说的领养名额……郝院长说要给你，你是最大的，快15岁了……

罗莎莉亚

我就说了可以换成我。

罗莎莉娅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心如此冰冷，毛线压在我的手背上，有些疼。我抬头看向她的脸，依然模糊又清晰。

“我”

不行，这太危险了，那些被郝院长安排领养的孩子都没有再露面！
他们很多都被切开甚至——

“我”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

…………

“我”

你才12岁，没必要冒这个风险……郝院长不是说作为努力的证明，“捉迷藏”躲到最后的孩子可以“享用免费的午餐”，继续留在福利院么？

“我”

只要我努力藏起来，这个被分配的“领养名额”就不会作数，我们就可以利用接下来的时间继续寻找领养家庭……

罗莎莉亚

不一样的，我们不一样的……我可以去找圣西尔大人……只要我这次也躲在那里……

“我”

罗莎莉亚，圣西尔只是——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话。

女孩B

郝院长要我们去庭院集合，你们、你们两个快出来，别、别迟到了……

罗莎莉亚

………………………………■■，我……………………………………

我紧紧握了下罗莎莉亚的手然后松开，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不可以不去，但是得逃跑。

没人能救我们。

（庭院）

………………

天空很晴朗，但庭院中的氛围却完全不同。
穿着西装的人们各自站着，时不时地私下交谈，眼神却一刻不停地扫视着每个庭院中的孩子。
像是站在电线上随时准备抢食的乌鸦，一片压抑的黑。

郝院长

肃静！

郝院长

这些日子下来，咱们院的领养率一直上不去，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么？

郝院长

不思进取，不知道好好装扮自己，领养人不愿意签同意书，该怎么办你们想过么？

郝院长

院里的经费和设施本来就告急，大的小的都不走，到处都破破烂烂，连你们一直放在这儿的破雕像都没钱修缮！这就是现状！

郝院长

护工辞职得七七八八，好不容易找来一个实习生，自己全是病不说，结果还捡回来两个，一个呆呆傻傻不说话，一个至今还在医务室躺着。

郝院长

唉，我这人啊，还是心肠太软了。

罗莎莉亚

你见过那两个新来的孩子么？

“我”

没有。

女孩B

我见过……很漂亮……还有新来的护工姐姐也……不过她好像还不算福利院的人……要申请什么的……

郝院长

你们的生父生母不负责，那你们就要自己负起责任！

罗莎莉亚

！

郝院长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爱。

郝院长

不过好在这个社会还是好心人多，这些叔叔阿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来和大家一起做游戏。表现好的孩子就可以获得新的家人离开这里。

郝院长

好好表现孩子们，准备好了吗？

孩子们

……好了……

郝院长

声音不够洪亮，我再问一遍，准备好了么？

孩子们

准备好了……！

郝院长

很好，那叔叔阿姨们准备当鬼，大家做好准备。

郝院长

跑吧——

郝院长

——然后，让自己变得有用吧。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手已经被抓住。

罗莎莉亚

■■，我、我们也快点走吧！万一被抓到的话……

“我”

……

庭院中虽然种植了很多花木，但基本不能用来藏匿身形。

经过片刻的思考，我毅然决然地拉起罗莎莉娅的手，朝着主楼跑去。

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喷泉中央静静伫立的雕像。

她的翅膀挂着点点水珠，而她在水流中垂着眼微笑，一如往常。

接下来……

一楼一楼二楼二楼三楼三楼

现在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只能再次凭借直觉做出选择。

罗莎莉亚

圣西尔大人垂怜……保佑我们别被找到……求求您……

“我”

……………………

刚藏好没多久，就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

罗莎莉亚

！！！

？？？

有人在吗？

罗莎莉亚

他们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

嘘，不是我们这里。

——咚，咚，咚。

？？？

……

？？？

唔，没人么。

？？？

那我还是去别处找找。

罗莎莉亚

…………

……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说么？

咚！咚！咚！

找~到~你~们~咯~

————！！！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走廊里一刻不停地奔跑起来，身后是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游戏失败”的尖叫。

当我停在医务室走廊的拐角，扶着墙大口地呼吸时，才发现身旁空无一人——我和罗莎莉娅不慎走散了。

轻轻推了推身后的门，它紧紧锁着，拒绝任何人进入。

而侧耳细听时，某个地方似乎隐隐传来了她的声音。

追过去追过去

听起来受伤的女孩

是你让简把我从桥下捡回来的？

声音冷淡的女孩

嗯。你的伤口，很多血，疼么？

听起来受伤的女孩

哈，我那个人渣亲爹可是比我疼多了。

听起来受伤的女孩

流氓……赌徒……酒鬼……这次我终于在他打我的时候，让他永远安静了。

听起来受伤的女孩

你呢？怎么被捡到的。

声音冷淡的女孩

不知道，我就站在那。

听起来受伤的女孩

嗯？失忆了？

声音冷淡的女孩

不知道。

听起来受伤的女孩

……门锁好了么，别让人进来，外面好乱。

声音冷淡的女孩

嗯，锁好了。

听起来受伤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江昙

简说我叫江昙，名牌上写着。你呢。

葵

……就叫我“葵”吧。

背后房间内的交谈声传入耳中，我无暇去细想她们是谁，为什么可以躲开这场游戏。

瞬间的不解划过心底，被我抛在脑后。只是跑开时，我好像听到医务室的门轻轻打开的声音。

……

“我”

（罗莎莉亚在哪？）

（回忆）

罗莎莉亚

你说，圣西尔的传说是真的么？

“我”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那不只是个很随意的传说么？

罗莎莉亚

其实我以前是不相信这些的，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一次也没仔细看过她。

罗莎莉亚

但是上次“捉迷藏”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房间，那里有个圣西尔的雕像，我藏到了她的背后，那些人没有找到我……

罗莎莉亚

她在保护我……于是我每晚都会偷偷跑去那里，和她说话，请她看看我们，救救我们。

（回忆终止）

“我”

圣西尔！我知道了！

我爬上布满了灰尘的台阶，那上面隐隐能看出人经过的痕迹。
没时间仔细观察，我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日光照不到的走廊里，只有凌乱的脚步声和门缝间透过来的那幽暗明灭的光影。

罗莎莉亚

别过来……别过来……

“我”

我将手附在陈旧又厚重的木门上，透过门缝看向门内——

罗莎莉亚

圣西尔大人，圣西尔大人救救我，救救我！上次在这里你救过我的！！
你救过我很多次的！！求求你再救我一次，这里不是很安全的么！

罗莎莉亚

你不是在看着我们么！！

罗莎莉亚

我的祷告，您没有听到么……我只有您了……只有您会……看清我啊………………

罗莎莉亚的脸猛地转向门口——我的方向。

我看到她一直攥在手上的毛线已经被扯断成更多截，孤零零地散落在地上。

而她的脸在我眼中愈发模糊。

“我”

你是……我……

罗莎莉亚

………………………………只有您会………………………………

罗莎莉亚

看清我啊………………

罗莎莉亚

……………………………………

罗莎莉亚忽然安静了下来。她僵硬且执拗地看向我的方向，接着又缓慢地转向那尊圣洁的雕像。

罗莎莉亚

圣西尔大人……

罗莎莉亚

您在回应我么，我听到您的呼唤了。

罗莎莉亚

蒙主垂怜，您的玫瑰，一直……一直……

“我”

？？！！

振作点，别这样。

我在心里极力地高声呼喊，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很快，罗莎莉娅就再也听不见了。

她逃到了自己的终点。

也许那是一片平静、美好、有神明降下垂怜的净土，在那里，她不必整日担惊受怕，拿着旧毛线寻找可怜的朋友。

可是……

“我”

那并不是现实啊………………

我后退几步，跌坐在唯一的光亮之中。

身后传来木质楼梯的轻微吱嘎声，我却没有力气再回头。

——咚，咚，咚。

明明没有门，对方还是轻轻敲击着地面。

像是在礼貌地提醒我她的到来。

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们所有人都有这样一双鞋。

与此同时，我也不受控制地抬起手，同样敲了敲地面。

咚，咚，咚。

刺目的炫光中，我再次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纯白走廊。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有一缕漆黑的长发飘在脸边，缭绕出阵阵清冽的昙花香气。

………………………………………………

纯白，安静，没有尽头。

我行走在其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在朝哪个方向前行，直至指尖感受到冰凉的触感。

——那是一面镜子。

不知什么时候，我又回到了房间。

试探性地靠近后，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脸。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