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边缘

海临中央警院

森罗历1104-03，春

冯教官

点到名的出列。

十手卫

报告。

冯教官

十手卫，你又迟到了。

十手卫

对不起老大。

冯教官

……入列。

十手卫

是。

新生

今天也敢迟到……牛[**森罗文明语**]。

二年级同学A

稳了呗，稳稳的第一，这入队实习名额怎么着都有他，可不就不急了。

二年级同学A

低年级两个，高年级两个，用脚猜都知道是谁，唉~何必把咱们都叫起来听他们几个的名字哦。

二年级同学A

咳咳，我叫到名字的出列，岳重山，郁泽，靳少严，十手卫，其他同学继续努力~

二年级同学B

噗哈哈哈就你贫。

二年级同学C

小点声一会儿老大看见又让跑圈。

新生

我想问很久了，迟到……不扣分么？

二年级同学A

不懂了吧新同学，扣，也是第一。这哥唯一一次没拿第一是因为和别人比划的时候不小心把胳膊弄折了，导致考试只能用左手做选择题，没法做其他笔试。

新生

噗……这也行……？

二年级同学A

嗯，怎么不行，你懂什么叫老师也没招的刺头，这就是。
顺带一提，把他胳膊弄折的还是他室友呢，诶对啊，少严，你今天没叫他？

靳少严

……

冯教官

十手卫，靳少严，出列。

靳少严&十手卫

是。

新生

？？超人就在咱们前面站着？

二年级同学A

对啊，那咋——[**森罗文明语**]，完了。

冯教官

入队实习人选就这样，其他人继续努力，机会难得，希望每个同学都珍惜。

冯教官

后三排都有，10圈，其他人，解散。

二年级同学

啊………………

一个个方阵散开，警校突袭的早课在部分学生的哀嚎和哄笑中结束。

冯教官

你们几个，留一下。

正要离开的入选生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优秀学生，老师没有放松表情，反而叹了口气。

冯教官

别拿我刚刚的话当耳旁风。机会难得，要珍惜，听见了么？

十手卫

冯老大，别只看着我说呀。

冯教官

说的就是你！！

冯老师终于绷不住了，指着一脸惊讶的学生就开骂。

冯教官

一天天就你麻烦多！你看看你把你同学还有你学弟学妹都带成什么样了！你看看靳少严愿意搭理你么！！

靳少严

……

大吼完，冯老师顺了口气，难得带了点不多见的语重心长。

冯教官

说要珍惜不单单是名额难得，它能帮你们认清自己适不适合干这行，你们可以不着调，可以开玩笑，但是要知道自己干的事儿意味着什么。

冯老师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的四个优秀学生。

冯教官

过刚易折，过柔则易伤。

冯教官

行了，你们也走吧。

冯教官

哦对了，别惹事，这是我的最低要求，局里安排的“导师”可比我难说话多了，别指望我还能把你们捞回学校啊，重山，郁泽，交给你俩了。

岳重山

好，老师您放心。

郁泽

哈哈，尽量尽量。

冯教官

唉，难带啊……

冯老师摇着头离开。

岳重山

……

郁泽

……

靳少严

……

十手卫

……

郁泽

真是熟悉的组合~又见面了两位。

靳少严

郁泽学长好。

十手卫

好巧啊两位师哥，上次见还是综合体测上。

岳重山

稍候我把实习的具体事项发到各位的通讯仪上，看完后我们明天找时间碰一下头，我预约一下明天下午的会议室，你们几点有时间？

三人

……

岳重山

？

郁泽

不愧是务实主义者，还什么都没说，你已经安排好了，那我随意~

靳少严

我也都可以。

十手卫

明天晚上要回趟亲戚家，申请早点。

岳重山

好，那下午一点吧。

郁泽

四个月的实习期啊……提前祝我们实习顺利，不要被半路赶回来。

靳少严

麻烦岳学长了，我还有事要找导师，先走了。

十手卫

啊……那我也走了，回见。诶好室友，今天怎么不叫我。

靳少严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十手卫

上次我起来了啊。

靳少严

……

………………

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天花板，还有有些熟悉的味道。

柚子味。

思维还没跟上，只有左胸腔内的跳动格外有力。

比任何一次醒来都要有存在感。

我

………………

昆西医生

你醒了。

我

昆西医生……

坐起身，诊疗室和昨天来没有什么变化，这是当然的。

我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昆西医生

没关系，我本来今天也没什么安排，餐厅的好心人也帮了我，还送了你些水果糖。

手里被放上几颗小巧硬糖，半透明玻璃纸在光下反射出各色光点。

昆西医生

你的小朋友也帮了忙。

我

……小朋友？

地地

汪！

我

！差点忘了你。诶别上来。

阻止地地企图跳上床的动作，小狗不再动，乖乖蹲坐在原地，抬头看着。

昆西医生

好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我

地地。昨天回家在门口捡到的。

昆西医生

好特别的名字。

昆西医生和小狗对视。

昆西医生

好特别的小狗。

我

特别？

昆西医生

觉得它好像特别聪明。

地地忽然看到地上的星星光点，猛地扑了一下，结果踩到尾巴，惊叫一声，接着原地转圈追起了尾巴。

地地

汪！汪！

我

……

我

聪明？

昆西医生

噗，可爱还是可爱的。

昆西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网球递给小狗。

地地收下礼物，舔了下昆西的手。

我

昆西医生。

昆西医生

嗯？

昆西医生看过来，依旧是那副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和礼貌，和每次感受到的一样。

我

……

昆西医生

魏先生想聊聊么？今天不是复诊时间，我们可以随便说点漫无边际的。

我

昆西医生，除了伤口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我还有什么病。

拉过一旁的椅子，椅子几乎无声地滑到昆西医生身边。

我们回到了以往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昆西医生

是什么让你问出这个问题呢？

我

药。

昆西医生

药？

我

家里有几个贴着标签的药瓶，快吃完了，应该是昆西医生开的，我好像在你这里见过同样的包装。

我

它们应该不都是治疗创后应激的药物。

我

比如你柜子里第二排那瓶。

昆西医生回头看了看柜子，地地也跟着转过身子摇尾巴。

我

没有名字和成分标签也许是避免服药人警惕，拒绝服药。

我

救人或者害人，这两种情况比较常……见……？

……？

我为什么……

昆西医生

魏先生的观察力和思维都很敏锐。

昆西医生

好吧我得承认，的确它们的“功效”比较多样，因为魏先生有时候需要一些心理干预。

我

……

我

都是治疗……心理问题的？

昆西医生

大抵如此。

头又开始疼了。

我

我今天的情况也是因为……

（记忆混乱）

昆西医生

你不必在现在回想那些，魏先生。

一只手轻轻拍打床面，有规律的拍打声慢慢和心脏鼓动的频率重合。

我

……

我

我做了个梦。

我

梦见了“我”。

昆西医生

你的语气好像很不确定。

我

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我们差得有点，远。

昆西医生

是指哪方面？

我

年龄，性格，说话方式，很多。

我

……我甚至不确定哪个是我。

昆西医生

那魏先生有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么？

我

……

我

有一个“老师”好像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昆西医生

没关系，人的记忆很精确，也很模糊。
瞬时触发的记忆在之后某个瞬间被丢弃也很正常。

我

但我好像一直都很模糊，很少有清晰的记忆。

我

比如……

把手伸过去，地地凑过来闻了又闻。

我

“我昨晚回家时在门口捡到了一条小狗”，这种带着时间、地点、主人公和事件的记忆。

我

但它们又几乎都是合理的。

我

这也是因为应激障碍么，还是什么其他心理问题？

昆西医生

（笑）。

我

？

昆西医生

抱歉，我只是第一次听魏先生说这么多话，以往你都是短短几个字，也不太愿意主动交流。

我

……

我

抱歉。

我

可能是我有点……想治好，我觉得我应该是不太喜欢这种混混沌沌的状态。

我

也不太喜欢忽然倒下。

昆西医生

没必要为这个道歉，魏先生，你说的这两点应该是绝大部分人都讨厌的点。

昆西医生

不过或许你知道，人的记忆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我

修复……？

昆西医生

我们也可以将它称之为“合理化”，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它总能把那些沟壑填平，帮助记忆的主人拥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尽管它们不一定都是主人真正的经历。

昆西医生

我得承认，魏先生你身上的问题有些复合，但你并不是“病人”，更没得什么“绝症”。

昆西医生

我们只是在这间诊所里用“医生和患者”来定义彼此间的关系。

昆西医生

客观上，包括创后应激障碍在内的一些连锁心理状态问题，本就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时间恢复，于你、于你身边的人，都是如此，不用就这样给自己“提前确诊”，魏先生。

我

时间……

咀嚼着昆西医生话里的含义，通讯仪的信息忽然闯入大脑，不禁打了个激灵。

昆西医生

魏先生？

我

……15天。

昆西医生

什么？

我

15天，现在应该只有14天了……够么？

不够吧。

昆西医生

我们可以试试。

……！

昆西医生

魏先生，放轻松，这个时间也不算短不是么？或许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应激的表现和程度我们可以试着加以调整控制。

昆西医生

——采用些温和的方式。

我

温和的……

昆西医生

不用过分逼迫自己，只要稍微努力，每天克服一点让你头疼的东西，直到你做好充足的准备去应对让你痛苦的根源。

昆西医生

那些梦如果还来找你，比起拼命记住梦里的故事，可以去抓住那些让你进入“梦”的引子，就比如……你现在一定还记得刚刚是怎么倒下的。

昆西医生

不用强行去触碰那道记忆的屏障，先慢慢摸索，找到那条边境线。

我

适应性心理训练。

昆西医生

没错，魏先生看起来其实有些了解。

我

……但其实——

昆西医生

我知道，但至于“我为什么会了解”，只有自己能给出答案。

我

……

手中的蜂蜜水还带着点点余温，隐隐能闻到甜味，入口妥帖。

不起眼，但这杯“水”已经不再是它——从被加入了蜂蜜之后。

我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我

昆西医生，你之前提的那本宠物食谱，方便借我看看么？

昆西医生

当然，刚好在抽屉里，我拿给你。

（记忆混乱开始）

狗饭怎么比猫饭花里胡哨这么多？你自己看看，想吃哪个？

（记忆混乱结束）

我

……

昆西医生

给。

我

谢谢。

我

那我先走了，今天麻烦你了，昆西医生。

昆西医生

我送送你。

昆西医生

说起来魏先生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我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除了注意二次创口、小心遇水，每周复查一次就可以了。

昆西医生

那就好。

（通讯器想起）

昆西医生

嗯？

我

……

尝试主动开口询问

我

出什么事了么？

昆西医生

哦，是小袁老师。

我

？

昆西医生

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了小袁老师，他很着急，但一时间赶不过来。

一晃而过的通讯仪上的聊天信息有来有回。

移开目光

我

……

我

昆西医生，我是从什么时候来到你这里治病的，我记不清了，你还记得么？

昆西医生

……

昆西医生

我想想。

昆西医生

很久……很久了吧。

昆西医生

说起来魏先生也可以去逛一逛音像店，挑一些喜欢的音乐，它们和海潮录音是我曾向另一位病人推荐的安抚精神放松入眠的方法，我觉得可能对魏先生也同样有效。

我

因为我们病情相似？

昆西医生

……

昆西医生

嗯。

昆西医生

很相似。

我

……

我

好，那我回去了，复诊见。

昆西医生

嗯，随时联系，魏先生。

翻看食谱，在冰箱里翻找幼犬适口的食物。

挑选肉类

挑选蔬菜

挑选水果

我

鸡肉，牛肉，选一个？

地地

汪汪汪！！

我

没有两个都要的选项，那就牛肉吧。

挑选肉类

挑选蔬菜

挑选水果

我

西蓝花，胡萝卜。

地地

…………唔…………

我

不能挑，都得吃，专门给你买的。

我

看我干嘛？我不吃。

挑选肉类

挑选蔬菜

挑选水果

我

苹果，咱们一人一半？

地地

汪！

（尝了一口苹果）

我

嗯，甜的。

我

再加一勺羊奶粉，两颗鱼油，我煮一个鸡蛋，你吃蛋黄我吃蛋白，可以？

地地

汪汪！

我

弄好了，吃吧。

小狗一头扎进了饭碗里。

犹豫了一下，拿过椅子上的垫子铺在地上，慢慢坐下。

我

嘶……还是有点疼。

真不方便。

吃了口清淡晚饭，看着面前不停摇晃的尾巴。

我

小傻子，吃得比我讲究多了。

（敲门声）

袁老师

哥！听说你晕倒了你没，事……吧……?

我

怎么了？

袁老师

这……呃，则哥，你怎么还坐地上了，对伤口不好吧。

我

方便，没事。

袁老师

那，你这，地地这，你俩这是……食材互通了？

我

简单做了点粥，吃么，锅里还有多的。

袁老师

……

袁老师

……吃！

（关门声）

我

？你家里还有人？

袁老师

啊？！没，没有啊。

我

刚刚你家的门好像有声音。

袁老师

则哥听错了吧。

我

不太可能，你要么去看看。

袁老师

哦不用，那可能就是狗弄的。

我

你也养狗？

袁老师

我不养，学校的嘛，有时候帮忙照顾下。

我

……

我

它一起吃么？

袁老师

？！

袁老师

不吃不吃，它害羞，喜欢自己玩，也喜欢自己遛自己，有事找我的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我

……

袁老师

真的！哎呀饿了饿了，我去盛碗粥。

青年换上拖鞋走进来，路过还摸了一把地地。

我

袁清。

袁老师

嗯？

我

你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袁老师

哦，大概上个月？我来的时候则哥你不在，我听周围的邻居说我隔壁是个“神秘人”，基本从来不回来，还有人说你是投资买房的呢。

我

……

袁老师

唔！好吃！

真会捧场。

我

谢谢，欢迎随时来，毕竟明明是闲事，还一直麻烦你。

袁老师

助人为乐怎么能算闲事，唔……要非说是闲事，那我也只能说我天生爱管闲事了，不然也不会做这份工作~

我

听起来，宠物学校的工作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袁老师

唔，算是吧。

袁老师

则哥，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青年端着碗，坐到地地边上。

地地

汪？

袁老师

你吃你的。

我

昆西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袁老师

什么都没说，所以才问你啊。

（回忆开始）

一晃而过的通讯仪上的聊天信息有来有回。

「袁清」：医生姐姐，我哥他情况严重么？
「昆西」：小袁老师放心，魏先生配合度很高，注意休息，注意保持心态就好。
「袁清」：我看他经常头疼，是不是还得开点什么药啊，不然睡觉都睡不好。
「昆西」：不推荐用药，还是慢慢调理吧。

（回忆结束）

我

我的动态视力好像不错。

袁老师

那肯定吧。

我

为什么肯定？

袁老师

呃……

我

我的确遇到了些事情，不过等我想清楚了再说吧。

袁老师

哦……

我

不吃？

袁老师

吃。

地地

汪！

（画了正在吃的药）

我找到了工作证。
没有照片，EARL0323，我的编号，还有简单的定位。
在身体反应变得更严重前，我把它塞进了抽屉。
还好，和下午相比，不算太糟糕。

只是那一瞬间再次觉得像是在水底。
全是灰色。
那是边境线。

现在我放着海潮声，挺好听的，我的脑子告诉我“喜欢”。
可能就是这个声音把我拉回来的吧。

今天就快过去了，还有13天。
到时候，我会是梦里的谁。
或者谁都不是。

海临中央警局

森罗历1104-03，春

实习新生A

……？这里是不是变样了。

实习新生B

大厅好像重新装修了，我记得前一阵子好像报导过，更新了设备系统，还增强了部分防范设施。

郁泽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来中央警局。

岳重山

正常，守法公民除了办理业务，其他时候能来的机会也不多。

翻新不久的海临中央警局，9名新生神色各异地站在大厅一角。
大厅内不算安静也绝对称不上吵闹，其中最明显的还是机器的叫号声。

也许是聚在一起太显眼，等待办理业务的人时不时会看过来，弄得几个人难免有些不自在。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

十手卫

我刚来海临的时候来过一次。

郁泽

办入学？

十手卫

嗯，感谢十一国和理事会，办事效率非常高。

靳少严

……

十手卫

室友，紧张？

靳少严

麻烦好好叫名字。

十手卫

这么一板一眼，将来怎么做好工作啊靳同学。

郁泽

噗，小卫学弟，你真的不是在夸人么？

实习新生B

你们是……海临中央警院的？你是岳重山？

岳重山

？

实习新生B

我是政法大学的，也是三年级，上次九旻合训有见过你，不过我没在黎少校带的组里。

岳重山

你好，很高兴再见。

实习新生C

你们去过九旻合训？

说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几个人之间开始互相搭话，氛围轻松了不少。

实习新生D

九旻基地的训练应该只招精英人才吧，我有一个学长在校期两次申请都落了。

实习新生C

毕竟两年才一次，机会难得含金量也高，明年你们打算报名么？

实习新生A

当然报，就是八成过不了哈哈。

郁泽

说到底也只是合训，不用如此“妖魔化”九旻基地，还有人自愿放弃机会不去呢。

众人

？!

？？？

新生？

正要再说，穿着警服的干练女性走近，众人收起表情，快速站好。

女性警官

跟我来吧。

？？？

今年的都在了？

女性警官

嗯，三个院校，一共9人，简历就是我们之前看的那些。

？？？

行，你先去忙吧，后面我来。

男人站起身，手上拿着通讯仪，两手背后，面色严肃地看向面前的一众年轻人。

红队

你们好，我是你们本次实习的负责人，鄙人姓红。红队，老师，怎么叫随你们。

红队

我看过你们的简历，虽然每年中央警局的实习已是惯例，但各位也都是重重筛选下来的精英，单论成绩，说一句都是 “未来之星”也不为过，不过很遗憾——

红队

进了这个大门，就把你们那些成绩都忘掉。

众人

！

红队

它们的确是敲门砖，但能一直站在这里的人，看的不是那些数字和奖状，你们只要能懂得这一个道理，这次的实习就算达到目的。

红队

下周起，你们的实习会正式开始，早八点来报道，先散吧。

红队

哦，十手卫是谁？

十手卫

报告，我是。

红队

你留一下，其他人，解散吧。

其他人陆续离开，十手卫接收到其他三位同窗的眼神，没怎么掩饰地耸耸肩。

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年长的警官好像在通讯仪上翻看什么东西，十手卫立正站在一旁。

十手卫

（往日无恩近日无仇，总不会是要拿我“示威”？）

十手卫瞟了眼门口，透过没有完全关紧的门缝，他好像看到几个人在外面等着。

红队

哦不好意思，刚刚在核对信息。

红队

你是枫岛来的？

十手卫

嗯，但也是半个海临人。

红队没有接话询问“半个海临人”的具体情况，只是点点头，公事公办。

红队

你要多办一份手续，其他几个都是海临人，所以让他们先走了，学校有和你说过么？

十手卫

没有，不过现在知道了。

红队

这里，填好后扫描指纹签字即可。

红队将刚刚整理的表格投放到会议室的公用通讯仪上，十手卫一目十行地扫过，快速填写。

这种单子他填过不知道多少份了。

就在快填完的时候，红队忽然开口。

红队

我对你有点印象。

十手卫

什么？

十手卫从表格里抬起头，有点纳闷地看过去。

红队

你的简历特别标注了一条：曾自愿放弃九旻基地的合训名额。

十手卫

……这东西还会在系统里特别备注？

红队

程序需要，正常，“特例”总是有可能被特别关注，所以你现在才会被要求完善资料，而我被要求引导你完善资料。

十手卫

没事，“特殊”习惯了。

红队

不过九旻的合训对你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为什么放弃了?

十手卫

手续太麻烦，就觉得流程那么麻烦的地方也不是非去不可。

红队

他们的确麻烦。

十手卫挑挑眉，没有继续问，红队也显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十手卫

我签好了。

红队

嗯，确认后会自动归档，海隅的系统需要这份资料，工作并不看这个，至少这里不看。

红队

我不看，你不看，等着你的人也不会想起来看。

十手卫

……

十手卫

是，队长。

红队

别叫队长。

红队

叫早了，等你们真进来再叫不迟。

十手卫

……是，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