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

战斗前

全视钟塔外·指挥中心

森罗历1121-08-11

天幕阴沉，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但举着伞挤在楼下等待敲钟仪式的人依然只多不少。

瞳仰头看着嵌在钟楼顶端的硕大指针，而在他身前，电子屏上正在实时播放钟楼里的画面。

霍冉

瞳先生，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瞳

柳叶刀已被制伏，暂无异状。目前已经兵分三路，除留下看管柳池的人外，其他人继续向前推进。

霍冉

不愧是特殊频段，画面就是清晰……等一下，三路？
本来也没进去几个人，监督他们岂不是更危险了……

霍冉

还是得尽快找到进去的办法，赶紧增援。

瞳

嗯，我会通知其他小队随时待命，外间情形如何？

霍冉

随着时间接近，等着看仪式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没见有警察来维持秩序，真怕等会一个不小心出什么意外……我还是去周围再巡逻一圈！

霍冉边念叨着边往外走，很快就没了影。瞳刚准备动作，通讯器就应景地响了起来。

未显示姓名的号码，但他大概猜得到对面的身份。

巫炤

居然接通了，还以为瞳先生此刻忙得晕头转向，没空理会我这个闲人。

瞳

多项研究积压搁置，这次复职，遥城研究院恐怕不会让你太清闲。

巫炤

瞳先生远在海临，对遥城的消息还是如此灵通。

瞳

……

瞳

模仿过于刻意，如果你和你旁边的人没有其他事，我很忙。

巫炤

……

巫炤

你们那边进展如何？

瞳

你在关心，还是替别人关心？

巫炤

对你们来说有何区别？

瞳

至少要做到心里有数，即使所有眼睛都在盯着，但值得关注的目光仍是少数。

巫炤

此事毕竟不只关乎海临，隐在暗处的人过多，哪怕同在岸边的我们也难以一一辨别。

巫炤

何况……最近风波不断，除了风家，其他世家也遇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谁敢断言自己真的在“岸上”。

巫炤

说起来，此前我还收到一封烨少将的来信。

瞳

他们也在关注此事？

巫炤

毕竟是两位至亲遇袭，切身之事，自然关心。

瞳

……

瞳

从庆典倒计时事件的事后报告来看，对方显然是浑水摸鱼，藏在出世间的阴影下行事，在遥城，他们又能躲在谁的影子下？

巫炤

也许，他们自身就是混在人群中的“影子”，看似近在眼前，本体却不知站在多远的地方。

巫炤

至于本体的身份……就不在这则通讯的讨论范围之内了。

瞳

说到这个，狄砚的情况如何？

巫炤

刚回来时不太乐观，现下各项数据总算是趋于稳定，不必担心。

巫炤

不过，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她？现在恐怕只有这位执行官还不知道此事了。

瞳

这并不是一场稳操胜券的行动，此时还不能分神。

巫炤

那……

瞳

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支持执行官的决定，包括我在内。

瞳

无论谁来问，我都是同样的答案。

巫炤

这个自然。

瞳

不过没想到是你来打。

巫炤

欧阳少恭的确很积极，但若由他来打这则通讯，聊的恐怕就不是这些了。

巫炤

业务繁忙，我不多打扰，回见。

瞳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监视器，这时，通讯仪再次响起来。

瞳微微皱眉本想挂断，但在看到“未知通讯”几个字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曲观玄

喂，听得到么？

瞳

……曲观玄？

曲观玄

嗯，是我，怎么这么惊讶，几个月没见，不会连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瞳

你打电话的对象不应该是我，他/她联系过你，就在几小时前。

曲观玄

就因为错过了，所以我猜他/她现在应该不方便？

瞳

……

瞳

我正在担任指挥中心的工作，我们长话短说。

曲观玄

怎么样，还顺利么？

瞳

如果你指的是正在进行的针对不法组织的秘密围剿，目前还算顺利。

曲观玄

瞳，你好像开始有脾气了。

瞳

就算经过数次迭代，替换再多机械部件，我也依旧是人类，这是我们曾经的议题，由你提出的。

曲观玄

我当然记得，你也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曲观玄

……要变天了。

瞳抬起冷色的眼睛透过单面镜片静静看了眼车窗外，
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依旧敲打着玻璃，一声声回荡在不大的空间中，听得人恍神。

瞳

见完你的老朋友了么？

曲观玄

唔……应该快见到了，我有预感。

瞳

曲观玄，我觉得监督他/她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在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应该也有了最终的答案。

曲观玄

……

瞳

在这个前提下，你会回来么。

曲观玄

我希望我会……我承认，可能还是因为老了吧，预料到会被问什么问题，竟然偶尔会生出些“逃避”的心态，同时也想找到些……“温和”的答案。

曲观玄

但是，瞳，要变天了，不止海临，不止十一国，甚至可能不止森罗……

曲观玄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我需要“牵制”一些东西，以我现在的能力来说，需要花费大量心力。

瞳

……

瞳

这还是你的“贡献与义务”？

曲观玄

可以这么说。但同时我得承认……其中也有着我一点……这几年慢慢生出来的小小私心，如果真的是他/她，那就更加……

曲观玄

希望你们原谅我。

瞳

……

瞳

我明白了。

曲观玄

有时间我会尽量给他/她打电话的，不如……就等你们清扫完战场好好睡一觉后。

瞳

我不会告诉他/她你来过电话，也会尽力为他/她提供更多帮助，保证他/她的人身安全，你自己多保重，再会。

曲观玄

再会。

瞳

………………

刚挂掉电话，瞳就听见有人敲门示意，转过头，霍冉站在门口，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

霍冉

瞳先生，现在有空么？

瞳

什么事？

霍冉

就是这人，说自己是来送关键物品的，只能和负责人面谈。

？？？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前海临中央警局警员。

丁苑青递上了自己的证件，警员编号那栏盖了已失效的红章。

瞳

我记得警员离职前需要上交警官证。

丁苑青

没错。所以我拿着它，也算是某种证明吧。

瞳

你要送的是什么？

丁苑青

一个小盒子，好像是叫什么X能匣，叫我来的人说，它可以用来“唤醒”那位处刑人。

霍冉

唤醒……？什么东西那么神奇？

丁苑青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有用。

瞳

谁叫你来的？

丁苑青显然早就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他凑近瞳，低声说了几句话。

瞳沉吟片刻，拨通之前想打没打成的通讯。

瞳

马尔斯，我是瞳。

马尔斯

瞳先生，什么事？

瞳

有希望找到其他入口么？

马尔斯

目前还没找到，内部结构坚固，不知是否藏有其他控制开关。

瞳

我们需要送样东西进来。

马尔斯

很紧急？

丁苑青

是能让处刑人清醒过来的东西！十万火急！！

瞳

如果有效果，说不定能够成为我方破局的关键。

马尔斯

我知道了，马上去四周再找——唔！

未说完的话被突兀打断，来不及提问，他们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孔秘书·通讯中

……是意识类能力在入侵……！各位都还……撑得住么？

瞳

…………

丁苑青

啊，你们怎么……

余音·通讯中

尚在可控……可控范围内……

柚理·通讯中

2号点位有敌人出现！是……出世间的那些……

波丝·通讯中

……3号这边也是！

瞳

各小队注意，有敌人出现，前往就近点位支援！

孔秘书·通讯中

共同袭击么……大家，小心应战！

战斗后

霍冉·通讯中

呼……总算结束了，刚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秘书·通讯中

应该是一种“意识入侵”。

孔秘书·通讯中

普通人在面对类似能力时往往毫无招架之力，
而同调者则会因为自身体质不自觉地与之对抗，生理上的疼痛就是这种对抗的表现。

柚理·通讯中

这是在向我们示威么？

波丝·通讯中

是示威，也是施压。

波丝·通讯中

我猜这仅仅是个开始，对方在告诉我们，时间有限，再拖下去只怕会有更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

孔秘书·通讯中

我同意波丝小姐的说法……对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尔斯·通讯中

没有大碍……岚相，还能站起来么？

岚相·通讯中

没问题……才这点程度我怎么可能会……

岚相·通讯中

等等，那家伙怎么不见了！！

瞳

谁不见了？

霍冉·通讯中

瞳先生！你看到刚才那个小警员了么？

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