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衷

战斗前

震动渐渐停止，脚下的地面重新稳定下来。

变动后的建筑已经丝毫看不出原有的格局。
我试图向远处张望，但视线受阻的情况下，完全无法确认鸢和言御的位置。

鸢

监督……？还好通讯器还能用，你们都没事么？

监督

还好，你们那边呢？

鸢

没受伤，只是和你们之间的路被彻底地隔开了。具体位置不清楚，但你们似乎跑到了更下面的位置。

监督

这恐怕就是琴初说的“各行其道”了。

监督

既然她还等着让我们上楼，应该不会真的在这时候对我们下死手。你们先上去，我们在顶楼会合。

鸢

好的，大家一切小心。

监督

你们也是。

转过头，看着旁边等待的两人。

监督

在你准备开口之前……

舞鹤织雪

……？

监督

我需要先给你包扎一下，再说别的。

舞鹤织雪

哦你说这个？一点轻伤，不会耽误接下来的行动。

监督

现在我是这个小队的队长，别忘了答应让你进来时我们约定过什么。

舞鹤织雪

听从指挥。

监督

知道就好，筱筱，随身急救箱。

苏筱

这儿呢。

不算长的包扎过程中，舞鹤织雪反常地一言不发。

监督

谢谢。

舞鹤织雪

嗯？

监督

是看我落单跳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吧。

舞鹤织雪

比起谢我，小监督还是先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吧，这里四面都没有路，想好怎么上去了么？

监督

没有，不过我要是没猜错，你应该会有办法。

舞鹤织雪

我？什么办法？

监督

你会跟上我，还带上了筱筱，没有带我们离开这里的把握你不会这么做。总不会要上赶着把自己困在这里。

舞鹤织雪

谁看到小苏姐姐那么着急的样子，都会忍不住顺手帮个忙吧。

苏筱

……

苏筱

虽然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但还是谢谢。

舞鹤织雪

居然真的感谢我啦，不客气~反正我也不准备白做好事。

苏筱

你想干嘛？

舞鹤织雪

唔，暂时没想好，就当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吧，记得还。

苏筱

都这么说了，所以你是真的有办法离开这里对吧？

舞鹤织雪

没意思，我还想着能不能看到你们惊慌失措的表情呢。

她走到平台边缘抬起手，纷飞的纸片听话地铺成了一条通往远方的白色小路。

舞鹤织雪率先走上去，悬浮的小路纹丝未动，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平稳。

苏筱

你的能力还能这么用？

舞鹤织雪

这种东西嘛，重在开发。走吧……唔？

舞鹤织雪

拉这么紧，是怕走到一半掉下去么？

苏筱

说好你不能擅自行动，不让拉？

舞鹤织雪

让~不放心的话要不要我把另一只袖子也借给你？

苏筱

那就不用了，监督，你也牵着我点，小心别松手。

监督

好。

四周能让我们停留站立的平台很少，不知是偶然还是琴初故意为之，我们能够到达的地方往往位置刁钻。

需要铺的路太多，舞鹤织雪也不像最初那样神情轻松，渐渐认真起来。

监督

这么频繁使用异核能力，会对你的身体有损伤么？

舞鹤织雪

谢谢关心~不过只是这种程度没什么问题。

监督

总归是很大的消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舞鹤织雪

需要的时候我会说的，现在么，时间有限，再磨蹭一会恐怕教主大人又要不耐烦了。

舞鹤织雪

都走到这儿了，我决定好事做到底，等给你们送到上面，小监督别忘了给我记一笔重大立功。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边走边观察着周围。

明明距离出发已经有了好一会儿，但却没有接近目的地的感觉。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仿佛有人在无形操控着我们的路线。

苏筱

在这个视角看这座钟楼，还是觉得有点夸张……

舞鹤织雪

毕竟是由教主大人亲自设计的，施工的时候也特别地上心。

舞鹤织雪

某种程度上，是她为自己打造的一座“宫殿”吧。

监督

“宫殿”……

舞鹤织雪

一个完全由她掌控，随她心意变换的地方。

苏筱

这些……全都是由琴初设计的？

舞鹤织雪

是不是很意外？

监督

想想也知道，琴初花了几年时间就站在如今的位置上，仅凭异核能力是很难做到的。

监督

只是……不说能在如此庞大的建筑内部设计这么复杂灵活的机关，光是实现它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就难以想象。

苏筱

又想起那些年我给旻望捐过的钱了……

舞鹤织雪

唔，虽然教主大人这些年的确攒了不少资本，不过这种规模的建筑，仅凭出世间也是负担不起的。

监督

她费尽财力和心力打造了这样一座“宫殿”，究竟想做什么？

舞鹤织雪

嗯？她给你们的邀请函上没有写么。

监督

邀请函……

监督

“神由此诞生”。

苏筱

我以为那就是个比喻，她还真的想成神啊？

舞鹤织雪

那你们觉得，神代表着什么？

又走到一处岔路口，舞鹤织雪思忖片刻，向着右边铺出一条路。

舞鹤织雪

建立组织，培养信徒，追求地位，现在还拥有了远超其他同调者的力量。

舞鹤织雪

起码在那个人自己看来，她一直都走在这条“成神”的路上，直到现在。

监督

现在，她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成神”的资格，所以决定在敲钟仪式上，向所有人宣布自己的存在。

舞鹤织雪

也许是吧。

监督

也许？

舞鹤织雪

都说啦，我只是个出世间的小干部而已，以上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对教主来说，除了小昙花……不对，即使是小昙花，也没办法真正分享她的“王座”。

舞鹤织雪

不过小昙花也有瞒着她的事，彼此彼此吧。

苏筱

江昙也……怎么感觉你们出世间一个真正忠于琴初的人都没有。

舞鹤织雪

那可不一样，她是想救人。

苏筱

什么意思？

舞鹤织雪

借他人之手铲除毒瘤“救”她的教主，这话好熟悉呀，我在北三岛的时候和那个小粉毛也说过。

苏筱

呃……还是没懂瞒着琴初做事和救她有什么联系？

舞鹤织雪

“救”和“救”之间不一样嘛~

舞鹤织雪

总之呢，小昙花看似追随教主大人的每个决定，但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就绝无动摇。

舞鹤织雪

这可是她最大的「善良」，可惜教主大人到现在都没看透。

她伸出手，纸片凭空飞舞着，又聚集成一个整体。

舞鹤织雪

我们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唉，忽略掉一些小细节，我和小昙花真的是最好的盟友。

一句似调侃似真心的感慨。

这里的布局还在不断发生变化，视线穿过各种悬浮转动的平台，我抬头看向最顶层。琴初就打算在那里“登上神位”。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筱筱也站在我身边抬起头。

苏筱

这么高调，她对自己还真有自信，像是完全不认为有人能阻止她。

舞鹤织雪

教主大人一向这样，从不害怕变数，或者说……

舞鹤织雪

她不认为自己的计划中会出现变数。

苏筱

但你不就是么。

舞鹤织雪

……

苏筱

按照她的设想，你原本不该和我们一起站在这里，现在你也是这个计划里的变数了，虽然很小。

织雪笑了笑。

舞鹤织雪

也是。

窸窸窣窣的动静打破了谈话的氛围，不算宽敞的纸桥上，几个晃动的身影朝我们扑过来。

舞鹤织雪

……

战斗中

织雪

小心，这是在通过特殊屏障抑制我们的力量，教主大人的拿手好戏之一。

织雪

不过可惜，这次可能会让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