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人

一叶城·街道

黑曜时2049年9月19日 19:17

旒珠

天枢是一叶城最基本的动力引擎，现在只有一边在正常工作，我们正在寻找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旒珠

主要负责守卫的是两位“打更人”，除站岗的巡卫外，他们也会负责夜间的安全巡逻工作。这会还不到他们的工作时间，以后都会见到的。

旒珠

至于这一带，是居民们日常活动的区域，你觉得怎么样？

珑

……

珑

很多人。

旒珠

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听到有人和自己问好，旒珠转过头挥了挥手。

旒珠

现在还属于基地建立的初期，各处都亟需扩建，我们也在不断接收新的居民，尽量让他们去做匹配个人能力的工作。

珑

好多人和你打招呼。

旒珠

有很多人是我招进来的。

珑

像你招我那样？

旒珠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难抓。

旒珠

加入一叶城的方式有两种，一种和其他基地一样的常规途径，登记个人信息并确认无感染症状后入城。

珑

另一种呢？

旒珠

坐上赌桌，用一局游戏赌一个未来。

旒珠

对方输，需在支付赌金后留在一叶城工作；我输，一叶城今后的所有成果，对方都可以坐享其成。

珑

有人赢么？

旒珠

会有的。

珑

……

珑

你喜欢“赌”。

旒珠

我不否认，这是很有用的办法。

旒珠

一个经验之谈，不局限于金钱方面，当你希望对方去做某件事时，用打赌的方式，大部分时候都能奏效。

珑

为什么？

旒珠

可能算一种执念，人人都会有某件想要“证明”的事。

旒珠迎上她的目光。

旒珠

因此，人人都有成为赌徒的潜质。

珑

……

珑

所以你才和我打赌。

旒珠

我……

？？？

哟，这不是旒珠大人么！

刘巡卫

真是走运，难得看到您放下手头的活出来走走。

旒珠

带新来的成员熟悉一下环境。

旒珠

这是刘巡卫，负责城内的巡逻和维护秩序等工作。

刘巡卫

小朋友好啊，叫我老刘就行。

珑

？

旒珠看着不自觉蹙眉的女孩，轻轻笑了笑。按平均数据来说，珑的个头确实有些矮，也太瘦了些。

日后得好好补补。

旒珠

她叫珑，是我在城外调查时遇到的。

刘巡卫

难道她就是……他们嘴里那个能和无常大人打个平手的人？

刘巡卫

这么小的孩子也是异能者，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珑不知道他们准备聊多久，对内容也并不感兴趣。

漫无目的地东看西看后，她的目光顺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味道，落在了刘巡卫手里没拧紧的保温桶。

刘巡卫

行，不耽误你们时间了，王师傅家那小子病了，就想吃口小馄饨，我得赶紧送去，走了啊。

刘巡卫

这位异能者小朋友也是，回见！

珑

……

旒珠

黑曜日前，他是一名老民警，还有几年就能退休了。

听到旒珠的话，珑把眼神收回来。

旒珠

老刘以前有个孙女，所以很喜欢孩子，也擅长和孩子打交道。

珑

哦。

珑

他和那个人很熟么？

旒珠

谁？……你说鸫，远征队最开始集结的时候刘巡卫是她的队员，因为城内需要一名擅长调和邻里关系的巡卫才调过来的。

珑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已经消失在人群的背影，继续向前走。

走过热闹的街市，喧闹渐渐褪去，没有人声的烘托，四周显示出一片荒凉的冷寂。

由于阴天，天早早就黑下去。两人登上城墙，俯瞰着整个一叶城的景色。

珑

那边的人在做什么？

旒珠

这是最初建城时就定下的规矩，除了让巡卫司统一布置的部分，居民们可以自行挂上新灯。

珑

做什么用的？

旒珠

无论什么名目，有时是生日，有时是纪念死去的亲人和朋友，也有的……只是为了庆祝自己又活过了一日。

珑

但是没有颜色。

旒珠

……？

珑

不如有些人的“核”漂亮，会发光。

旒珠

……………………

旒珠默然。

从记事起，她就很少会出现这种“无言以对”的困窘。

或者说，困惑。

在真的找到珑之前，她想象过很多次重逢的场面，亲切的，悲伤的，疏远的，冷淡的……但没有一种可能性像现在这样——

全然的陌生。

（回忆开始）

旒珠

家里有人发烧时似乎都煮小米粥。

冯阿姨

是，先生的习惯的确如此，但珑小姐不喜欢。

（回忆结束）

妈妈说得没错，她的确不够了解珑。

不止如此，失落的记忆，不明的血污，强悍的力量——
那些再也没人能知道的过往一层层叠加在珑的身上，包裹成更多她难以探知的秘密。

也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牢笼。

珑

不过我还是觉得……

珑

你的光是最好看的。

七年能改变太多人和事，失去的过往永远无法弥补。

但有些东西，好像一直都没变过。

巨大的轰鸣响起，旒珠别起耳后的头发，露出一个微笑。

旒珠

珑。

旒珠

欢迎加入一叶城。

鸫

为什么让珑进远征队？

短暂从数摞文书堆砌的“围墙”中抬起头，旒珠神色如常。

旒珠

是她自己在了解之后主动递交的申请。

鸫

通过的申请才是少数，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旒珠

那是过去官方的一些陋习，创立基地时我说过，我们要尽力避免这些官僚主义。

鸫

别顾左右而言他。

旒珠

好吧。

旒珠放下手中的文件，正视着好友的眼睛。

旒珠

珑的记忆虽然出现了异常，但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她的理解能力和服从性并没有问题。

旒珠

身手方面的确能够看出缺乏经验，但在带伤的情况下与数名队员缠斗，连你也没能抓住她，最后精力耗尽在合围下被擒。

旒珠

说实话，这样的“履历”无可挑剔，我没有驳回的理由。

鸫

你好像很骄傲。

旒珠

是欣慰。

旒珠

即使没有我，她也能够独自活下去。

鸫

但是你已经找到她了，很多事只有发生在眼前的那一刻，人才知道自己能有多冲动。

鸫

旒珠，你也一样。

旒珠

也许吧。

旒珠

但她现在并不认识我。

旒珠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又很快消失。

旒珠

作为姐姐，我可以为了她的安全将人强留在城里，但作为城主，我不会这么做。

旒珠

同意申请无关她是谁的亲朋故旧，只因为她足以胜任这份工作。鸫，你最清楚这一点，不是么？

鸫

……

鸫

身手好不代表万无一失，真想好了？

旒珠

认识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反悔？

鸫

……

鸫

发生任何情况，我会自行判断，不会徇私。

旒珠

这是你的权力。

鸫

我真的不会。

旒珠

我相信。

鸫

…………

旒珠

对了，珑还给自己也起了个名号，叫——

看着对方挑起的眉，旒珠一字一句地开口。

旒珠

「判官」。

旒珠

看起来，你已经彻底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鸫

放心，看在她小时候也乖乖叫过姐姐的份上，我会手下留情的。

送走好友后，旒珠没有立刻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边的弦，随后拨通了电话。

旒珠

小蘅，是我，这会在实验室么？

旒珠

叫上……你最信任的研究员，来我办公室一趟。

旒珠

嗯，我觉得……

旒珠

珑的身体好像有些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