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盟友

一叶城·科研实验室

黑曜时2050年5月3日 16:10

珑

阿蘅~

师蘅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喜欢这里的气味？

珑

来送货上门呀。

师蘅

无争号答应的东西送来了？

珑

都在这儿了，完好无损，不过……

她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珑

我说的送货上门，是我自己。

师蘅

？

看着珑解开袖上的扣子，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臂，师蘅才缓缓开口。

师蘅

干嘛？

珑

不是说要抽血么？给你准备好了。

师蘅

……旒珠大人怎么跟你说的？

珑

你们实验室发现我有很多数据异常，怀疑里面有大秘密，想进一步研究。

师蘅

哦。

师蘅

由我来说的话，可以比这委婉一点。

珑

其实我对于当实验材料并不抗拒哦，既然是为了一叶城，有需要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师蘅

知道了，下次我会直接征求你的许可。

师蘅

但提取样本需要控制频率，依然得报告旒珠大人。

珑

好，你说了算~

满意地点点头，师蘅却没有动手操作，而是按下了某个用于通讯的按钮。

不一会，一名“全副武装”的研究员走了过来，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可辨识特点的珑下意识看向工牌：027。

珑

还是习惯不了实验室只称呼编号的习惯。

师蘅

只是为了迅速分清人员，没有其他含义。

珑耸耸肩。

珑

那麻烦你啦27号小姐。

研究员027

好的。

师蘅

性别，怎么看出来的？

珑

见人见多了的感觉，你接管几天天街就明白了。

师蘅

不必。

珑

对了，昨天送来的那个断手的，情况还好么？

师蘅

死不了，但你应该控制一下，他是这个月第四个了。

为了强调自己的意思，她立刻补充了一句。

师蘅

这个月刚过去三分之一。

珑

谁让他们都那么不听话呢~城门口白纸黑字签的契文就和废纸一样。

珑

现在不立好规矩，真当谁都能来一叶城浑水摸鱼了。

师蘅

断手只是他们身上受的最轻的伤。

珑

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研究员027

采集完毕。

师蘅

处理后保存，无争号送来的也是，你知道怎么做。

珑

那个纸筒是我要带走的东西，小心别拿走。

研究员027

是。

处理完手头的事，师蘅脱下手套，开始离开时例行的消毒。间隙还不忘拿起酒精瓶，朝面前的人喷了几下。

珑

……

珑托腮看着对方重新将那把莹白的剑挂在腰上，颇感趣味地笑了笑。

珑

阿蘅，你刚刚问了我那么多问题，能让我也问几个么？

师蘅很想说刚才的闲谈中自己没有得到什么有意义的回答，但也无所谓。

比起被珑“盯”上，老实回答要方便得多。

师蘅

嗯。

珑

你为什么一直带着这把剑？

师蘅

家训。

珑

就因为是祖传的？

师蘅

因为我家只剩下我一个，只好带在身边。

珑

寸步不离。

师蘅

有什么问题么？

珑

没有~

珑

只是觉得你从来不用，是不是因为你内心不那么喜欢它呢？

师蘅

……

师蘅

我……

嘀嘀嘀。

师蘅

……开会的时间到了。

珑

是呢，我们走吧。

鸫

所以，他想做什么？

旒珠

就像小蘅上次碰到的那样，建议我们和诺亚合作。并非只有物资的贸易，而是更深层的结盟……比如，将“升阶药”的成果共享。

鸫

痴人说梦。

珑

“升阶药”现在被外间传得神乎其神，昨日在天街，还听见有人说能保证觉醒异能。

珑

也是，失败变了行尸，也就不记得这件事了，自然找不上“债主”。

旒珠

虽然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但狂热至此，更加不能外流。

师蘅

裴先生那边，我以为城主大人始终不表态就已经是在表态了。

旒珠

就是因为明白，才几次三番地陈述利害。

珑

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诺亚和我们算得上“强强联合”了。

鸫

虽然我不太懂这些“合纵连横远交近攻”的谋略，但诺亚的首领我接触过，相当难对付。你现在需要处理的事已经够繁重了，再多个这样的盟友，恐怕心力不济。

旒珠

你是对的，目下稍有规模的基地已经几乎摆脱生存难题，通过吞没或收编等方式合并周边的小型基地，以期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旒珠

在这种情况下结盟，既需要抱有一定的开放态度，才能达成相应的效益，又需要随时警惕来自身后的暗箭。

旒珠

当我最终疲于应付，需要找人来分担时——

师蘅

作为您父亲曾经的秘书，他会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就能顺势分去城中的权力。

旒珠

……

在沉默的间隙抬起眼睛，珑清晰地捕捉到旒珠脸上某种陌生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别人发现。

鸫

你会拒绝这个提案吧？

旒珠

不会。

鸫

不会？

旒珠

在什么时候，人都需要集体，秩序荡然无存还能自发聚集在一起建成基地，就是这个原因。

旒珠

同样，一座基地也不能独立生存。

旒珠

合作也好，收编也好，都是“聚合力量”的方式。从这点来看，结盟势在必行。

师蘅

您是说我们需要盟友，但不是诺亚。

旒珠

没错。

旒珠环视面前的三人。

旒珠

我决定选无争号。

鸫

无争号不是只在实验室的项目上与我们有非公开往来么？

旒珠

想要扩大“领土”，采集更多物资，就必定要和自己的邻居相争，这地理位置上看，无争号和我们的距离恰到好处。

旒珠

更重要的是，和那位擅长审时定势的总指挥合作，我们会省心很多。

师蘅

为了在之后的会议上公开，我们是否现在就向无争号通信？

旒珠

……

顺着目光看向珑，师蘅突然意识到那个纸筒里装的是什么。

珑

这是刚收到的合约，那位总指挥已经签好了字。

珑

从现在开始，无争号已经与我们正式达成协议了。

鸫

倒是迅速，连我都蒙在鼓里。

旒珠

我没有故意瞒着你们，实际上，是玄戈先生先向我们提出的。

鸫

无争号那边？

旒珠

我原本也在考虑可行性，不想对方的信件更快。

旒珠

也多亏了珑，刚好认识一位交友广泛且诚实可靠的信使。

珑

……

旒珠

当然，和无争号深度合作不代表就要与诺亚为敌，已有的生意都照常进行。

旒珠

向大家传达好这个意思，尤其野外相遇时，禁止任何形式的寻衅行为。

鸫

好。

旒珠

接下来，只需要一个时机了。

磨磨蹭蹭地关上门，珑站在原地。
她想询问关于那一瞬间的情绪，又觉得自己不该轻率地开口。

结果就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抬头，鸫正抱臂倚墙站在不远处，同样在看着她。

鸫

这么快，还以为你要和旒珠聊上一会。

珑

真难得，你在等我？

鸫

嗯，我记得你和那个叫秋霖的远征队员挺熟的。

鸫

近期队里人员调整，我准备把她调去巡卫司，跟你说一声。

珑

这么突然？

鸫

是几次考察下来的结果。

珑

她的“成绩”垫底了？

鸫

差不多，物资采集数和行尸歼灭数都达不到标准，身手也是。

珑

可惜，她一直都在进步。

鸫

基地建立初期出于压力。明知有些人“武力值”达不到标准也只能将他们派出，但现在一叶城的人口越来越多，选拔条件也在逐步提高。

鸫

巡卫司的报酬虽然赶不上远征队，但也不算差，也更能保证安全。

珑

倒不是报酬的问题，秋霖她……在找家人。

珑

没有照片，也很难托人帮忙，所以才对城外调查那么积极。

鸫

原来如此。

鸫

心情我理解，但为了提高远征队整体素质，也为了她自己，还是调离为好。

珑

嗯，这样……的确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