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

战斗前

性别男性别男性别女性别女

凛阳·夜巡大道

森罗历1121-06-11 10:24

海临的夏天已经到来，蒂尔莫的宝石海滩正涌入第一批度假游客。

而北三岛仍是被些许寒意笼罩，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难免有点想念宽大的白荆外套。

难得的是，有些夜巡花时不时点缀在路旁，连带着空气中也有一丝清新。

监督

……

（回忆开始）

凛阳·旅馆内

前日入夜 21:05

监督

谢谢帮我提前准备住处，你用的是？

余音

虚假信息，实际上登记人既不是我也不是你，因此监督的手套最好不要摘下。

不出所料。

白荆科技外勤部的γ小队队长每次出门都像物理失踪一样的部分原因就在这里。

余音帮我放好行李，又仔细检查了唐路遥准备的各种工具。

余音

唐先生准备的工具符合监督能够掌握的范围，建议随身携带。

接着，余音就立刻汇报我出发前给她临时安排的任务。

余音

北三岛的各方势力负责范围泾渭分明且树大根深，外人极难介入。我暂时没有收集到与旻望基金会、出世间相关联的有效信息。

余音

……抱歉。

监督

不用自责，出世间如果真能在地头蛇的眼皮底下将手伸进来，也必定藏得很深。

监督

根据老卫那边的消息，血露薇怀疑前几日凛阳一起工厂爆炸事故出自出世间之手，只是那之后便再无踪迹。某种程度来说这个消息本身不算十分有效，但也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咬死的鱼饵。

监督

很可能对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余音

？

监督

这其实可能是个陷阱。

余音

！

监督

不过南渚出现了，这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真正的“线索”，我并不认为出世间会深谋远虑到救下和我有一面之缘的人，再在不透露分毫的前提下用其他方式引我过来，继而让我“碰巧”发现。

监督

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个本事……

监督

我也只能认栽了，太会玩儿了。

我耸耸肩。

余音

监督，你好像并不紧张。

监督

毕竟最近经历了太多大场面，慢慢就觉得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什么，而且……

余音

而且？

（回忆出发前）

十手卫

小监督，知道你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么？

我闻言不由自主低头看了看空空的双手，又抬起头看向十手卫，有些犹豫地摇摇头。

十手卫抬手指了指我的——头。

监督

……啊？

十手卫

到了北三岛，记得动动你的聪明脑袋敲出来点东西，甭跟他们客气，保证不亏。

（回忆结束）

监督

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大脑和判断。

余音

的确，监督的大脑开发程度比我认知的一般人要高，虽然不到顶尖天才的程度，但是高出——

监督

可以了！

我并没有那么想知道具体的数字，总觉得把自己拆分成数据怪怪的。

监督

……你还是留着把数据和瞳老师分享吧。

余音

他已经知道了。

监督

……………………行。

余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罢，她戴上耳机，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监督

明白什么？不——等一下，我不是让你去跟踪监视他。

余音

……？

监督

我的意思是，南渚虽然和出世间有关，但大概率并不是他们真正使出的“牌”，比起直接去跟踪不知道是不是“饵”的人将自己暴露在日光下，不如先来想想……

我叹了口气。

监督

应急预案会议没什么新话题，各方代表这次只是走个过场，大多数代表都被送离了凛阳，而你——

监督

收到了“邀请函”。

监督

先不说他们为什么邀请你，还邀请了谁这些问题，至少说明，「天鹿」知道「白荆」并没有离岛。

监督

我们假设「出世间」也同样可以知道这点，并且已经知道了。

监督

……

我拿过随着邀请函一起送来的ID卡，灯光下，天鹿的金色标志闪着微光，像是一团火焰永远不会熄灭。

监督

天鹿的小少爷被请回岛了。

监督

我不是很了解这种组织，他们是世袭制么？

余音

根据我了解到的情报，二代与四代、四代与五代为直系血亲，其余均非血亲继承关系。

监督

………………

监督

说实话，我很难不多想天鹿在这个时候忽然换首领和我过来有没有什么关系。

余音

监督，你变得多疑了。

监督

……

监督

或许吧，没办法，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又总是中途插进来。

余音

监督你会出席葬礼么，或者让我出席葬礼也可以。

监督

出席还是必要的，毕竟已经在邀请名单上，收了邀请函却堂而皇之地无视实在说不过去，不说是不是基本礼仪，这里是北三岛，「白荆科技」四个字离开了那场会议含金量就有待商榷了。

监督

不过……

我抬头看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余音。

监督

你来时有报身份么？

余音

没有，我并没有参加会议，也没有和他们产生什么实际接触，只是上岛时使用了白荆官方的徽章。

监督

很好。

监督

你在灯下，我就可以躲进你的“影子”里了。

余音沉默了许久，我想她大概是在心里进行着某种风险评估。

余音

为我设置一个安全阈值吧。在之后的行动中，我会以此为标准。

监督

42%吧，我们需要比在海临更加小心，余音队长。

在我把手搭在余音肩上的瞬间，她的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

监督

加油啊，「白荆首席执行官」。

（回忆结束）

鉴于自己对北三岛的了解只有落在纸面上的官方资料，又离“约定”还有一段时间，我决定先在四周转转。

重新整理一下手上的新手套，我抬起头——

去附近街道

去周边景点

去码头

醉汉

嗝……兄弟！喝两口不？

混混

大白天就喝成这德行，就不怕出什么事跑都跑不动？

醉汉

有……嗝……天鹿顶着……老实听话，能出什么乱子！

混混

前几天港口那边不还有个工厂炸了，动静闹那么大，到现在都没见着犯人的影子……

醉汉

意外、意外而已，说不定就是干活的，失误了！人也直接跟着嘭！炸海里了才找不着哈哈哈哈。

去附近街道

去周边景点

去码头

泊朗大桥是凛阳一处以观赏落日闻名的景观桥，
此时正值白天，四周几乎没有游人，只能看见一些状似流浪汉和乞丐的人们。

在我四处张望时，一道灰影冲过来，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监督

……您报警了吗？

佝偻的老人

他最乖了，怎么可能五天都不回家，一定是被绑架了！

老人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只是一遍遍重复着。

他的精神似乎陷入了混沌，手上的力气却异常得大，死死地钳住我的胳膊。

我一边寻找四周是否有巡警经过，一边试图抽出手，
争执间，我突然发现他衣领上沾有某种亮晶晶的粉末。

监督

这是……

巡警

老实点！

还没等我仔细观察，巡警的警棍已经朝老人的头上招呼上去，熟练地用布条堵住嘴并铐上手铐，就要拉着人离开。

监督

巡警先生，他家里似乎有人失踪了。

巡警

嗤，谁不知道他儿子都死了八年了，从那之后这老东西就一直不清醒，这两年更是彻底疯了。

街警突然顿住，上下打量着我。

巡警

这都不知道，你不是凛阳人吧？

监督

嗯，我从南方来这边看望亲戚。

巡警

我说呢……一个忠告，在凛阳，少管陌生人的闲事。

巡警

那么，祝您游览愉快了。

说完，巡警没有再看我，扯着老人的胳膊离开了。

等二人走后，我拿出终端——在上岛时我把VEIN静音了。

此时，终端的提示安静显示在右上角。

检测到周围环境X能数值略有浮动，请注意。

去附近街道

去周边景点

去码头

凛阳·默希港

森罗历1121-06-11 15:03

港口一带比刚才的大街更萧索。

一眼望去，稍微醒目一点的位置都贴着通知。

临时通知

因特殊原因，默希港从今日起暂时关闭，此期间民用海航停止服务，

所有进出港货船需与管理部门联系，以等待进一步的安排。

开放时间另行通知。

如未提前报备，默希港有权扣押全部货品，造成的损失概不负责。

1121年6月9日

监督

（港口封锁了？时间是前天？但是我们昨天不是还登陆了……）

监督

（虽然本来也没想着要走，不过……）

天鹿手下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监督

请问这是停运了么？几天前我还预订了今天去西垂的船票。

天鹿手下

看见了还问，不认字？

天鹿手下

少啰嗦，这儿不是你该溜达的地方，赶紧滚。

监督

那、有别的交通工具能去么……

天鹿手下

有啊，我给你扔海里，自己游过去？

监督

……打扰了。

我装作悻悻离开的样子飞快消失在转角。

将情报同步给余音后，不久收到了消息。

凛阳已停止全部离岛交通工具。

监督

……这算“戒严”了？是因为……

我想起了昨晚看到的烫金ID卡。

监督

以前这种事也会这样么？

监督

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刷新”了吧？

我看了眼时间，走向了还算熟悉的巷子。

我根据记忆里的路线摸进昨天的小巷，眼前只有堆成小山的废纸箱。

监督

…………

监督

不说话我可走了。

纸箱噼里啪啦散开，南渚从里面跳了出来。

南渚

这么大的凛阳，我们能在这不见光的小角落里再相逢，不觉得拉满了宿命感和戏剧性吗！

监督

不觉得。

南渚

配合一下啊！

监督

好吧……我读档重说，觉得觉得。

监督

所以，特意约了我今天再出来，是我触发了什么专属任务？

我眼看着南渚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意义不明地竖起三根手指。

南渚

昨天到今天，行动力如你一定已经走遍这座罪恶的岛屿，而我，也已经将所有的黑暗尽收眼底。

监督

翻译一下，你是故意让我先自己看看这里，因为耳听为虚解释又很麻烦，而你在这里有一段时间已经有了情报积累和途径。

我看了眼不算太远处的港口。

监督

就比如港口的工作。

监督

你所谓的“黑暗”和“罪恶”……

虽然短暂，但是实际踏上这片土地感受到的氛围的确和资料以及道听途说都不太一样，
我感觉到了所谓的「无冕的帝王」。

——它也并非传闻中一般真的那么低调居于幕后。

监督

但我不是为了这些来的。

监督

白荆科技只是海临的一家科技公司，虽然在专业领域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对于几乎完全不依赖民用X能的北三岛来说，「白荆科技」这几个字可能无足轻重，就算真的有什么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南渚

可「天鹿」无恶不作，又在北三岛只手遮天，你想做什么都绕不开他们，你说这和你有没有关系？

监督

你说的这点我承认，但是快速和天鹿交好利用他们的资源这点有点难——

南渚

不对不对，你再想想。

监督

啊？

南渚瞪大眼睛看着我，憋着一股劲儿像是在用行动示意我努力想。

监督

……

我慢慢开口，带着无法掩饰的困惑。

监督

……你想让我说天鹿就是我的“目的”？

南渚

任务进度+1！

监督

南渚，你自己的嫌疑都还没洗清，这么忙着咬天鹿，不合适吧？

南渚

我如此勇敢地潜伏在这里并冒死救你和黑恶势力对抗，又完全不拦着你查出世间，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我不为所动。

看着南渚抓耳挠腮想要“说服”我，我沉默地坐到箱子上，
听着南渚说着“哎呀怎么给你解释”、“还有什么消息是要告诉你的来着”。

虽然到此为止我还是没办法百分百确认南渚不是“饵”，但是……

监督

南渚。

南渚

啊？

监督

你为什么知道我是来调查出世间的，你给的提示太生硬了，一看就是个烂剧本，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南渚

——！！我不知道！

监督

特意等在这里帮我逃过安全检查，告诉我「出世间」的的确确就在北三岛密谋什么，你不是骨干，你一定有一个“山头”。

监督

并且，「出世间」里有人想帮我。

监督

也不一定是我，或者是随便谁都行，TA不想让出世间走更远，只是摩擦到现在，「我」是最合适的选择。

监督

对么？

南渚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

监督

刚刚这个回答代表你肯定了我的部分观点。

南渚

……啊？等会儿我跟不上了。

监督

来的路上花了三天，今天已经是上岛的第二天，如果不是被硬卡流程，说不定我可以更快找到想要的东西。

监督

不过，我猜到一定会困难重重，毕竟我在“土皇帝”下实在手段有限，我要找的又根本连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

监督

和我同行上岛的人和天鹿关系密切，很大概率会被监视，为了我的安全和隐蔽我们之间暂时不会有接触，现在放眼整个凛阳甚至北三岛，我认识的人只有余音和你。

监督

而余音又是“白荆科技”的人，我也不想和这个名字绑在一起限制行动，毕竟“白荆科技”也在天鹿的视线里。

南渚

……

南渚

都告诉我，这会儿又不怕我把你卖了？

监督

虽然暂时是敌对关系，但是很开心你还活着，还能找你“接任务”的感觉还挺好的。

监督

而且我觉得你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南渚

……

南渚

你变了好多啊，才一个多月。

监督

哪有，我只是个路人，你才是“男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一个月就金蝉脱壳还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当临时工眼线的。

南渚

谁说我是临时工的！

监督

？

南渚

我，天鹿新人之光，默希港区负责人，这两天只是在安检帮忙！

监督

？？

监督

……好吧，但是你否认了“临时工”并没有否认“眼线”，是监视我的么？

南渚

不是！！！

我莞尔。可能性好像又降低了一点儿。

南渚

喂，北三岛很危险，天鹿只手遮天，出事了可没人能再踹门救你出来，记得小心点儿。

监督

说好的新人之光，还指望您护住小的的命呢——

南渚

……！！！

监督

哦对了，你还有什么情报是要告诉我的么。

南渚

……我想了半天了，感觉好像有，又好像没了。

监督

那我先回去，有事再来港口找你。

凛阳·旅馆内

森罗历1121-06-11 21:55

（与苏筱通讯中）

苏筱

监督……嗯？人呢？

监督

这里，我顺手把行李箱打开整理一下。

监督

之前没来得及回复消息，产品受到匿名举报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苏筱

警局那边调查的速度倒是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那个躲在黑网吧发匿名帖子的人，但对方说自己是刷到了几个抹黑我们的帖子才一时情绪上头。

苏筱

没有实质性伤害，也不构成大规模骚乱，小齐警官做完笔录后，口头教育几句就让他走了。算是差不多结束了吧。

监督

刻意制造负面舆论，煽动大众情绪……不过会发生类似事件也在我们的预期之内。

监督

记得好好安抚一下负责相关产品的员工，如有必要，就给大家放个带薪假。

苏筱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监督

我知道交给你没问题。

苏筱

少来，我可还等着你回来，你不在我下班的热情都有所降低，这很可怕！我怀疑你的座位有病毒！

苏筱

所以你那边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监督

具体情况就是……一团乱麻，连能够开始的线头都还没找到，我有预感，我要被硬控在这里好久。

苏筱

要不是你是卷王，我都要怀疑这是你不回来上班的托词了，有没有什么一团乱麻的具体示例说来听听。

监督

就比如……

监督

南渚在这里。

苏筱

哦，那的确……唔？

苏筱

嗯？？？？？什么？？？？？南渚？？？？在凛阳？？？！！！！

苏筱

好的，我懵了。

监督

看吧……嗯？

我一边说一边将行李箱里换下来的执行官制服重新整理塞到箱子最底层，
不想从里面掉出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面。

从衣物缝隙中捡起它，金属材质在灯光下闪着光，中间还镶嵌着某种类似于骨质的——

监督

……花瓣？

苏筱

什么？

监督

我的箱子里有张没见过的牌。

苏筱

啊？我是听说过北三岛那边这类产业不少，怎么你刚上岛就准备打牌了？

监督

不是，我……

（敲窗声）

监督

……

苏筱

？怎么了，你表情忽然很奇怪。

我摇摇头，没再说话，将手上的东西扔回箱子，用手势示意挂电话，
筱筱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配合。

将那张牌收进口袋，我慢慢顺着阴影挪到窗边，想了几种可能。

在我悄悄在一侧拉开窗帘缝隙的一刻才想起来——

这里是十六楼！

透过狭窄的视野我努力寻找声源的可能，就看到了……

——一只千纸鹤乖巧地“等待”在窗外。

监督

……………………………………

监督

北三岛真是卧虎藏龙，就算待会儿埃斯特班出现在这里我都不会再惊讶，我发誓。

我面无表情地打开窗户，把那只千纸鹤“请”进了屋里。

千纸鹤轻巧落地，我坐回床上，抱臂看向窗口。

……

……………………

？？？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小监督！

凛阳清冷的月色下，一道红色的身影逆着光攀上我的窗沿。

舞鹤织雪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拿起千纸鹤拆开，然后我就可以“嘭”得一下把它炸成纸花，再然后就可以趁着你闭上眼睛溜进来，大喊一声“Surprise！”装作是千纸鹤变成的我！

监督

好的，脑补完了，谢谢。

舞鹤织雪

还是一样无情的小监督~

监督

北三岛还真是热闹，离开伊南纳后你就来这里了？

舞鹤织雪

我“不小心”让资料被你们“抢”走了，害怕老大追责，当然要来避避风头啦，呜呜呜……

（回忆开始）

苏筱

什么意思，那是你故意留下的？为什么？

舞鹤织雪

是呀，我甚至还要在这里给你们再送一份资料，为什么呢？

（回忆结束）

监督

……………………

监督

你为什么来这里。

舞鹤织雪

你是指北三岛呢，还是这家酒店呢~

舞鹤织雪

小粉毛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过来啦~

监督

南渚告诉你我在这儿？

舞鹤织雪

嗯对呀~毕竟也算是同演过一场戏的主演们，真要算起“辈分”来曾经还勉强算是我的半个手下呢~

监督

曾经？那现在算谁的？

舞鹤织雪

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

监督

……

监督

你们出世间，是不是也可以自己完蛋，不需要我继续查。

舞鹤织雪

怎么会，我只是个半路被安排进来的微不足道的小干部，“教主”可不会信任我这个“外人”，我自然也不用奉献我的忠诚啦~

舞鹤织雪

当然，如果我有这东西的话。

舞鹤织雪

我们和你们这种三好组织可不一样。

舞鹤织雪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我仔细咀嚼着听到的三言两句，她也只是安静站在窗边，手里的千纸鹤偶尔发出纸张摩擦的声音。

监督

……找我干嘛？还想着诱拐我，还是干脆在这个三不沾的地方——

我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舞鹤织雪

小监督才上岛两天，怎么匪气就这么重了，总不能是换了身衣服就换了个人设。

舞鹤织雪

顺便，衣服不错。

监督

“入乡随俗”。

监督

所以，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

舞鹤织雪

度假。

监督

啊？

舞鹤织雪

找、你、度、假。工作的事情你找小粉毛说吧，反正他最喜欢你去找他，这偌大的凛阳他就缺个“好战友”。而我呢，工作完成，假期开始啦——

监督

你的意思是——

舞鹤织雪

别翻译我的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不要过度解读我~

监督

……

监督

那我跟你就更没什么——

监督

诶！

舞鹤织雪根本不容我反驳，一把抓住我的手。

舞鹤织雪

你这么会说话，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和你聊天的，走，我带你去体验一下凛阳的夜生活~

…………等一下等一下，这里是16楼！！！！

凛阳街道

森罗历1121-06-11 23:17

入夜后的凛阳比起白天又降了几度，冷色的灯光点缀在街头，远远听见海浪的声音，别有风情。

然而或许是街上的行人稀少，我总觉得这些各具特色的建筑更像是汇聚在一处的庞大巨兽，暗藏在阴影中。

舞鹤织雪脚步轻快地在前面走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边四处张望。

监督

所以……是你们救了南渚？

舞鹤织雪

我什么都没做呀，但有人心善，就顺手救了他一命。

监督

出世间看起来还真是“人心不齐”，你们的那个“教主”应该很难做吧。

舞鹤织雪

又想套我的话呀？

监督

我乖乖跟你出来，你就在我面前，又让我什么都不问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舞鹤织雪

谁说我就在你面前了？

监督

？

舞鹤织雪

小监督，我是谁？

监督

……舞鹤织雪？

清冷的夜风里，舞鹤织雪回头看着我。

风夹在中间吹起发丝挡住视线，我还来不急分辨舞鹤织雪脸上一瞬间的表情，她就换回了一贯的表情。

舞鹤织雪

好吧，你说是我就是吧。

监督

……

监督

你们……出世间到底想做什么？

舞鹤织雪

不告诉你~难得有件让你烦恼的事，直接把答案说出来，也太没意思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舞鹤织雪率先转身凑近我，食指比在嘴边。

舞鹤织雪

嘘，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一起欣赏陌生城市的夜景，小监督就不能问一点和现在有关的问题么？

监督

好吧，你要带我去哪？

舞鹤织雪

带你去看……“人”呀。

监督

什么？

舞鹤织雪

别急~

话音刚落就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动静。

舞鹤织雪

嗯哼，找到了。

战斗后

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几名精壮的男人倒在不慎洒在地上泛着蓝色的细沙上，嘴里念念有词。

仔细看，他们的袖口、领口都闪着同样的光，我想起了白天那个老人袖口的东西。

监督

这是……

舞鹤织雪完全不怕，她蹲在地上煞有介事看着地上的晶砂，

回过头，月光下红色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和满地的蓝色形成强烈反差。

舞鹤织雪

都说了有很不错的夜景，没骗你吧~

舞鹤织雪

只是小监督，这是什么呀。

监督

………………………………

监督

X晶石。

监督

或者说X晶石的某种“形态”，它并不在白荆或者说海临的“范用”领域。

舞鹤织雪

原来是你们在研究的晶石呀，它是做什么的？

监督

很多，比如能源，医疗，再比如帮助我们研究天隙的成因并采取措施。

舞鹤织雪

你怎么不说它能变出怪物？

监督

……

监督

对，还能让人得病。

监督

但它的“现在”已经注定，无论如何，我们需要应对“未来”。

舞鹤织雪

这是白荆科技的答案？曲观玄的答案？

监督

是监督的，也会是白荆科技的。

舞鹤织雪

真是标准的“小监督”式回答。

监督

但我没想到，北三岛的X晶石竟然这么随意地出现，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这究竟……

舞鹤织雪

没感觉到么，高楼大厦，街头巷尾，说不定连风里都夹杂着呢，你那个会哔哔响的随身小装置没有提示你么？

我拿出终端，终端还是安静的闪烁着提示。

检测到周围环境X能数值略有浮动，请注意。

监督

……在安全阈值内。

舞鹤织雪

那不是挺好的~表情放轻松，你现在的样子好吓人。

监督

……

舞鹤织雪

看了这么有趣的东西，想喝一杯么？

监督

……什么？

舞鹤织雪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小酒吧，小监督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送了，不喜欢那里的“味道”~

监督

……我为什么要去那？

舞鹤织雪手指撵起一缕不太纯净的晶砂，又吹了口气看着他们散到风里，透亮的蓝色衬得她整个人都要融入凛冽的风里。

舞鹤织雪

不能帮你直入敌营，但有些只在这里的东西，那里就能找到。

舞鹤织雪

好不容易离开海临自由行动，不想看看除了厄亚的其他地方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被影响成什么样子了么？

舞鹤织雪

去吧小监督，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舞鹤织雪

至少你在北三岛绝不会出事。

舞鹤织雪

我发誓~

监督

………………

GOLDEN QUILL

森罗历1121-06-12 00:23

？？？

[*森罗文明语*]，能不能给个痛快话？

一进门，我就被独属于酒吧的气氛扑了个满面，
门上的铃铛没有影响任何一名客人，这里无论男女都热烈畅快地交谈着，不少桌子和吧台还放着些纸牌和骰子。

明明看上去有些“乱”，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安心了一点。

监督

（……这才两天，不要自己吓自己。）

忽然，我好像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绿色。

监督

（……！唐经理！对啊唐经理到现在还没回复我的消息，他怎么在这儿？）

唐路遥也明显看到了我，我们默契地错开视线，我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接着，唐路遥端着酒杯换了个位子——坐到了我进来时正好骂出声的男人身边。

唐路遥

哥们儿，富运的？

富运工作人员

你谁？

唐路遥

也是海临的，小公司，咱们还算同行呢，被海关卡着不放行，不小心听到你刚刚那一嗓子，你们这是……也被卡了？

富运工作人员

可不是。

唐路遥

不应该啊，你们不是官方合作的海外运输企业么，这块儿也不能通融一下？

富运工作人员

通融了，但是拖啊！本来一早就打算走，结果忽然就封港，一大堆人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船翻个底朝天，那架势……就跟……呃，就跟谁家猫狗跑出来要抓回去一样！

唐路遥

……你是想形容抓仇家？

富运工作人员

诶对对对你这个形容更好！跟你！

唐路遥

哈哈，唉，你走不了我这更没戏了，再来一杯吧，我请你。

富运工作人员

谢了，诶，这儿！你怎么来这么慢？

唐路遥

？

迟到的天鹿打手

……

富运工作人员

介绍一下，我兄弟，“本地人”。

唐路遥

看这身打扮……「天鹿」的？

迟到的天鹿打手

挺懂啊小哥。

唐路遥

真的什么都不懂哪敢来这儿做生意。

迟到的天鹿打手

打火机有么？

富运工作人员

啧，又弄丢了？也是真不怕火灾…给。

迟到的天鹿打手

工作到这个点儿，我只是扔个打火机已经算客气了，你们下午被查了是吧？

富运工作人员

对，你怎么——我去，敢情是天鹿要查的？不是，我们可没干什么事儿啊，就是按照订单把东西运来！刚刚说明天就能给我们那条货运船放回去！

迟到的天鹿打手

又不是查“生意”，怕什么，等着就完事了，货运不会封的。

富运工作人员

那这是……

迟到的天鹿打手

……

迟到的天鹿打手

我们老大被炸死了这事儿你们都该知道了吧？

富运工作人员

噗！

迟到的天鹿打手

……你怎么这都不知道，这小哥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了。

唐路遥

……对，我听说了，这两天好像渐渐传开了，我上午去买早饭都听人说了两句。

唐路遥

也算……正常吧，感觉「天鹿首领」这个位子就是个高危职业，我听说遭受袭击一直以来都是家常便饭了。

唐路遥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是因为在调查袭击的凶手？

迟到的天鹿打手

凶手啊……好像已经抓住了。

唐路遥

？这……方便问问么？不方便就算了，实在是好奇，我们海临没见过这种场面，哈哈。

迟到的天鹿打手

唔，说了倒也没什么，但是不知道真假，听说是……抓了个血露薇的。

富运工作人员

血露薇？那啥？

监督

……？！

我差点忍不住转过身加入话题，椅子腿和地面的轻微摩擦声将我强行拉回，

我继续低头装作看酒水单，余光看向不远处“聊天”的几人，隐约觉得唐路遥的表情也有点绷不住的意思。

监督

……辛苦了唐经理……再多问问。

迟到的天鹿打手

你们不知道？哦也正常，毕竟你们海临是个“乖崽崽”，血露薇是枫岛那边的一个本土势力，听说最近想要染指北三岛的生意。

富运工作人员

……所以就直接把你们老大给染了？

迟到的天鹿打手

会不会说话。

富运工作人员

我的我的……不是……哎呦，那这神仙打架是落下帷幕了？动机也有，人也抓了。

唐路遥

唔如果戒严是因为这件事，那下一步就是新任首领继位，然后解除封锁？

迟到的天鹿打手

新任？哪有这么快，葬礼都还没办，诶对，富运虽然是海临的，但是没收到“邀请”么，按照惯例，葬礼会邀请北三岛各企业参加，由顾问团宣布继任者，你这种特殊原因上岛的“外来企业”理论上也会在邀请名单上。

富运工作人员

？

唐路遥

……别看我，我这种百强名单都找不到的小公司的普通员工肯定收不到啊。

迟到的天鹿打手

哦忘了，你不是你们公司老大。

插话的天鹿打手

我听说那个什么顾问团已经来了！

富运工作人员&唐路遥

？

迟到的天鹿打手

……你又是？

插话的天鹿打手

你这家伙上午还跟你一起去的北口！哎呀不重要，你们这不痛不痒说了半天都没说到够劲儿的。

唐路遥

兄弟你有料？哦，今晚的酒都算我的。

插话的天鹿打手

我听说啊……

监督

（别忽然小声啊，我听不到了，唐经理这钱不是白花了……！）

忽然，我又闻到一股似是而非、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

？？？

怎么不坐过去，还能听得更清楚些。

监督

！

我回过头，就看到船上匆匆一面的男人此时正坐在与我一座之隔的位子。

可我完全没听到店门口铃铛的声音。

监督

（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

男人喝了口酒单上最贵的的酒，才放下杯子看向我。

笑眯眯的。

红色衬衣的青年

换了身衣服，我倒是差点没认出来——

红色衬衣的青年

白荆科技的执行官阁下。

红色衬衣的青年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单名一个宁字。

红色衬衣的青年

半小时前我给你的客房打了电话但无人接听，没想到竟能在此偶遇。

监督

……

监督

宁先生知道我的身份，找我有事？

「宁先生」

请问阁下有收到我的委托品么？

监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