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染

战斗前

凛阳·暗巷

森罗历1121-06-23 夜

监督

这里就是X晶石入库最大量的地方？

夜里，我和南渚躲藏在巷口，看向不远处一处大门，等着换班的时间。

南渚

也不能说是最大量吧，根据我的情报，进口的晶石大部分都去了大大小小工厂一样的地方，比如我们前面那个，可是它们都太隐蔽了，上岛之后七绕八绕害我跟丢好多次……

南渚

这个还是坏女人找到的。

监督

大部分……那小部分呢？

南渚

直接去了天鹿大楼里面呗，那就更没人找得到了。

监督

（是因为部分核心研究在总部直接展开么？还是……更暴力的……）

监督

她人呢？

南渚

她？哦哦，你说坏女人啊，她说“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出门太危险啦人家才不要”，根本不肯来。

监督

……？

监督

（本来还想问问通讯号码的事……算了，实在猜不透，姑且就当做是不爽配合我表演袭击把我拉黑了吧。）

南渚

虽然她是坏女人！但是她之前用能力简单看了一圈，看表情……嗯，这里面肯定有东西！

监督

守卫还有多久换班？

南渚

快了快了。

南渚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门口的天鹿黑西装守卫伸着懒腰慢悠悠离开，而接替换班的人根本就还没到位。

十分散漫。

我深吸一口寒冷潮湿的空气，打起十二分精神。

监督

走吧，进去看看。

南渚面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南渚

你没别的要问的了？

监督

？

南渚

啊啊啊啊我和坏女人打了赌，我说你这么多疑一定怕这是陷阱要犹豫，她说你一定会干脆地选择潜入，那我这算不算输了啊！

监督

……

监督

怕。

南渚

啊？

监督

我当然怕是陷阱，毕竟我们是“敌对”关系。但是既然选择了合作，“踏入陷阱”本身也是我需要做好的准备。只不过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还没到需要互相陷害的地步，还有合作的“价值”。

监督

我需要找到出世间在北三岛最直接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我的假设，为此，我才拜托你们帮我蹲点，收集我和同伴们不方便探查的信息。

监督

我也真心希望这里面的东西可以给我一个答案，进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南渚

…………

看起来是个工厂，不过放到海临可能叫“小作坊”更合适，一片寂静的室内让我和南渚不自禁放轻了呼吸。

南渚

我们从哪边开始？还是分头行动？

监督

我们两个普通人……就还是别分开了，你有武器么？

南渚挥了挥拳头。

南渚

我学了天鹿的基础格斗术！

监督

……行。拿着。

我把电击枪分给南渚，自己将折叠刀甩开握在手里，接下来……

原料间

操作间

仓库

面前是一扇铁门，门上写着隔离辐射的标志，可不知道是不是负责人不走心，门肉眼看着就没有关好。

监督

……不怕感染？

南渚

这是……是放X晶石的地方？进去看看？

监督

稍等。

虽然聊胜于无，我还是把微型检测器拿出来，顺着门缝探进去。

监督

（虽然如果真的有辐射应该这里早就到处都是了吧……）

好在并没有想起警报，看来至少原石都好好存放着，我朝南渚点点头，确认没人后进入。

放眼望去，X晶石都被好好存放在密封容器里没有任何外露，我走到信息板上扫了眼入库信息，没有上手操作。

监督

看来就算北三岛狂野，海临对于X晶石的危险和“恐惧”还是根深蒂固的，包得非常严实。

监督

Vein，拷贝一下，回去看。

监督

看起来没什么其他需要关注的，我们走吧。

原料间

操作间

仓库

我们顺着路来到操作间前，隐隐能听见机器的轰鸣声，
这次沉重的门紧紧关着，透过不大点的玻璃能看到工作的机器和……

满空气、满地的晶砂，因为足够细碎，久久不落下。

不用检测都知道X辐射一定已经超标。

监督

……………………

南渚

这是在……把它们压成粉？X晶石这么脆么？

监督

X晶石的硬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纯度越高就越“脆弱”。

南渚

啊？是容易摔碎？

监督

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应该说，越不“稳定”，白荆科技为了找到可以安全稳定提纯的方法研究了很久，最后还是老师提出了正确的思路方向，白荆科技的X晶石能源化课题才能少走很多弯路，继而带动其他产业。

监督

（………………老师。）

那几条一冲动发出去又撤回胡言乱语的消息至今没有已读，没被回复。

南渚

原来你们这么厉害……看来的确是个干正事的公司……

我看着操作间内正要投入设备的X晶石原石，还有飘扬的点点粉末碎晶，计算着大概的“出货量”。

监督

白荆科技提出的「X能源应用」理念也是基于海临、包括森罗的现状上，天隙事件已是既定事实，我们改变不了它，暂时也没法拒绝，能做的就只是可利用化……但是……

监督

也不是像他们这么利用的。

监督

南渚，你见过岛上那些混合低浓度晶砂么？

南渚

啊？那是啥……哦哦哦你是说那种亮闪闪的像沙子一样的东西！

监督

对。

南渚

嗐，那太多了，到处都是啊，我前天去喝拿铁的时候拉花里还有那东西呢~

监督

你喝了？？？？

南渚被我吓得愣住，眨眨眼。

南渚

不、不能喝……？不就是装饰品么……就、就像可食用金箔一样……？

监督

………………………………

监督

出去我给你做身体检测。

南渚

哦……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监督

害怕感染？

南渚

当、当然不怕！不是说可以获得超能力么！我、我这种大男主肯定走的是觉醒流！

监督

唉……此刻，我由衷希望你就是“主角”。

南渚

……

原料间

操作间

仓库

确认辐射没有超标后，我和南渚进入了仓库。

满排的货架上歪七扭八地放着很多货箱，因为不是检品，收纳也十分不讲究，南渚探着身子看了几眼。

南渚

你看我就说吧，完美符合我的情报！这些东西就是仅限北三岛的交易！

监督

这里全都是……你说的那种“药”？

南渚

不止不止，还有很多生活用品，比如晶盐之类的。

我走在货架间，的确看到了很多“生活用品”。

无数事实向我表明，北三岛某种程度已经被X晶石“腌入味”，
这里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生活在这种微量辐射下。

监督

……他们是想要在这里营造天然的“培养皿”么？优胜劣汰？就因为这里是法外之地没人管？

我随意拆了一板药品和口袋里那粒玄戈家找到的药粒对比，

虽然形状大同小异，但并不是每粒里面都含有晶砂，而Vein依然显示没到警告区间。

监督

浓度很低，看来“投毒”的人也知道控制剂量，不然岛上不可能这么健康，这样推算，也有可能产业没有太久……

我想起那份“财报”。

监督

这里“理论上”也是「天鹿」的产业……「宁先生」在找这个？或者说这类东西？

监督

……他也许想知道的是……

（回忆开始）

「宁先生」

有人要切除毒瘤，就要先找到病灶。

监督

左枢先生知道这件事么？

「宁先生」

他明白，但他不知道。

监督

那，玄戈先生呢？

「宁先生」

……

「宁先生」

知道。

？？？

比起躲进阴影，不如成为巨轮本身。这才是最聪明的藏身方式。

（回忆结束）

不知不觉，我将架子走了个遍，X晶石在这片岛上的“应用”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有些我甚至无法理解。

监督

竟然还有工艺品……………

（回忆开始）

巫炤

森罗对X能源的研究已经持续了五年，但真正的了解或许还不足千分之一。

巫炤

没人能自大到保证自己的研究始终都在朝正确的方向前进，甚至连已知的部分是否会出现变化都是未知数。橙色晶石和同调者的“可能性”就是最好的例子。

巫炤

遥城正是因为这点，才始终对X能源采取保守态度。

（回忆结束）

监督

………………

我默默把一些样品揣进口袋。

南渚

还要继续么？

监督

和我的猜测差不多，只是……

监督

它们都没有「出世间」或者「天鹿」明确的标签，虽然找到那些东西也并不能制裁它。

南渚

所以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啊？

监督

我想证明……

监督

出世间，就是天鹿。

南渚

嗯？？？？？

监督

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是说，出世间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无声无息来到了这片北方的岛屿，又用没人知道的方式“消化”了这座岛的霸主，并且最重要的是——

监督

没人察觉。

监督

……

监督

不，有人察觉了，但他身在迷雾中，又掣肘难行，所以才需要“意外身亡”，才需要一个“清白”的人帮他把这些暗牌翻开。

监督

不过我想这个时间，他们应该也有答案了，毕竟在我明面上蹦蹦跳跳吸引目光当一个忠诚的倒计时器的时候，他们应该也“通过”我看到了。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各类样品，准备溜出去，这时，不远处的走廊深处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哭泣声。

监督&南渚

？

南渚

……去看看？

监督

……

监督

嗯，拿好武器，遇事不对就快跑，不用管我。

南渚

…………

推开有些陈旧的铁门，昏暗的房间，安静得呼吸都能听见。

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像是锈气，不确定地看向推门时手套粘上的铁锈渣，不等我仔细辨别，就又听到一个女声。

？？？

……走……放我走……

我往里走了几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监督

！！！！………………你是………………

（回忆开始）

监督

言御先生，我们已经离你妹妹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如果顺利，我们这趟旅行很快就要结束了，为了防止出现我们预料之外的突发状况，我希望你能够将你知道的消息同步。

监督

红皇后是谁？言雀为什么觉得她是“叛徒”，你又为什么和她走得近？

言御

……我并非有意隐瞒。

言御

之前我是真的没想到，那个红皇后竟然是……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海伦小姐。

言御

她是旻望基金会的高层管事。

（回忆结束）

红裙女人一身狼狈，我们走进来的声音并不小，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监督

海伦小姐？

南渚

她是谁？你认识？

监督

她是旻望基金会的管事，我记得你是旻望基金会的志愿者？

南渚

嗯……你是说这个看起来疯疯的女人，是旻望的人？但旻望不是在海临？怎么来这儿了，还被关在这种地方。

监督

因为这就是……“绝对的证据”之一。

对天鹿是，对出世间是，对海临也是。

海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

监督

我们？

海伦

你们做什么……教主……？你凭什么……你不就是……不就是……！！

忽然她看到我们，竟然一把握住我的手，挣动间我手套上的铁锈蹭到海伦的手上，她却毫不在意，

只是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我，但又好像穿过我，看向我身后的大门，还有大门上隐约的翅膀浮雕花纹。

海伦

！！教主，教主，我求你，放我回去，这里有病，这里不能待！！

海伦

别让我再吃那些东西……我有异核……不对……我没有……

海伦

……我没有……别杀我……我不要异核了……拿走！！！

监督

吃东西……

果不其然，我在周围的地上看到了药瓶，里面的药片部分正常，还有一部分，隐隐能透出些蓝闪。

监督

帮我按住她，我测一下她的体征。

南渚

哦……哦！

监督

并没有感染，应该只是……受到了精神压迫导致情绪崩溃……！小心！

南渚

哎呦！

我松开海伦，一把拽下南渚，一阵风从我们的头顶掠过。

我回头，看到几双眼睛无声地吊在天花板上看着我。

监督

这是……鸟……？

那是一只长相畸形的鸟形生物，多目多翅，黑色的羽毛透着阴冷，

但同时，我从它身上找到部分人的“形态”，而进来时那股锈气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监督

……是血的味道……南渚，先——

不等我们动作，那只“鸟”就再次掠了上来，我和南渚又是一阵躲藏。

一时间，海伦发疯的声音，奇怪生物的叫声炸响在耳边，我庆幸门是关着的传不到外面，又后悔无路可退。

再次狼狈地躲开尖爪的攻击，突然我听到更多的翅膀扇动声。

监督

？！

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几只。

南渚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监督

我跟它们绕一绕！趁这时候你去开门！

监督

你去开门我去掩体那！

南渚

来不及了啊啊啊啊，诶你头上！

监督

——！！！！！！

来不及回头，我只感到后脑一阵风，下一秒下意识蹲下身子翻滚出去。

南渚

别过来！！滚开！！！！

我的余光扫到南渚扔出什么东西，接着一片雷光在密室中炸响，
金色的光准确地流窜在几只鸟之间，晃得我不禁闭了下眼。

再睁开，就见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怪物重重落在地上，激起烟尘，零星黑羽慢慢从我眼前划过。

监督

…………………………

南渚

…………………………

南渚

你这电击枪也太牛了吧……早说啊我们早用了？？

监督

不……它应该只是个……

普通的电击枪，我在酒店试用过……

监督

南渚……难道你……

余音

低头，还有！

战斗后

南渚

吓死我了……还好有救兵……咳咳！我是说，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实验室，实验室里还有这种东西！不愧是北三岛的罪孽和黑暗！

见南渚还有力气维持他的人设，我松了口气。

监督

余音，还好你赶到了，谢谢。

余音

监督，你的行为并不妥当，超出了我们约定的42%安全阈值，所以我行动了。

余音

事出突然来不及做完全布置，无法保证一路过来没有留下隐患，事后我会写行动报告。

监督

谢谢，42%救了我和南渚一命。

余音点点头没再说话，拿着武器站在一旁，我绕过地上鸟形生物的尸体，走向手术台。

监督

这里……做的又是哪种“手术”？他们的技术到什么程度了？

没想到海伦竟像是听见了我说的话，一双眼睛终于从翅膀上移开，死死盯着我，疯狂带着绝望的眼神将我钉在原地。

海伦

……手术……能力……哈哈哈……她是骗子……你们都是……

海伦

根本没有……没有……

海伦

成……神成……圣……灭……不生……

说完这些，海伦就像是用尽了力气，闭上了眼睛。

监督

…………………………………………

我不知道海伦最后一句话完整的是什么，但是一些关键词已经足够透露出世间的一些做派。

监督

他们竟然真的想成神……

南渚

她这是……她……她没事吧？

南渚担心又小心地看向海伦，想过去把人扶起来但又不太敢动作。

看着这个一个多月在火海中消失的青年，想到他可能的经历还有现在的“身份”，我的手攥紧又松开。

监督

南渚。

南渚

嗯？

监督

旻望基金会是出世间在海临的皮囊，他们躲在这层皮下面，就是在做这种勾当。

地上的怪鸟抽搐了一下，我一脚踩上还在略微挣动的身体，向前一步。

监督

海伦在我出发来这里前刚被抓获，当天她就“人间蒸发”出现在了这里——

监督

变成了疯子。

监督

这就是出世间，做着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玩弄着人心，可以轻易决定一个寻常人的生死。

监督

现在在北三岛，他们手段更是敢将天鹿作为自己的皮囊，岛上这副病态繁荣的样子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甚至现在，他们还有了全新的、在海临没有的非自然生物。

监督

你就是被这样的组织救了，又在给这样的组织做眼线。

南渚

……我……

监督

我知道你很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意外，是出世间里面某个人意外获得的个人助力。

监督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也高兴你虽然“加入”了出世间，却还和以前一样。

监督

我很……高兴，也很庆幸。

南渚

……我的“死”让你这么难受么？

监督

………………

监督

我会记得每一个为出世间所害的人，也会努力救下每一个因出世间误入歧途的人。

监督

无论是谁，无论多少次。

监督

不过你是主角，遇到了自己的机缘，就这件事我很感谢某位干部。

南渚

………………

监督

先走吧，海伦我们暂时带不走，只能等事情结束后拜托天鹿照顾。

我蹲下身重新看向怪鸟的尸体。

监督

余音，带上这东西。

海临中央警局·R.E.D.

森罗历1121-06-23

新闻主播

白荆科技的这项全新技术具有巨大潜力……

新闻主播

是否能优化能源供应与消费模式，或者降低X晶石的辐射危害……

新闻主播

白荆科技发言人表示已与遥城研究院开展合作，计划在未来几个月内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和测试……

新闻主播

虽然应用前景未知，但仍为未来能源革命的方向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十手卫

这步棋下得还不错，至少现在白荆科技万众瞩目，无论谁想要横插一手都得接受这“注目礼”，玩儿阴的估计一时半会儿没戏了，老刘他们终于不用处理举报电话了。

十手卫

……如果还有手段，那就是带有实际效力的证明，强扣个哪里违规的锅，唔……今天这个发布会本身也可以成为把柄，也不知道他们扛不扛得住。

十手卫

不过连遥城的人都能找来站台，小监督家的人脉真可怕，谁硬碰硬谁倒霉喽，怪不得想玩儿阴的。

新闻还在循环播放，忽然办公室的玻璃门外出现个人影，十手卫随手停了外放。

刘警官

干嘛呢捧着电脑傻笑，还不回家？

十手卫

玩会儿游戏，难得有时间享受一会儿，喏，我都要破纪录了。

十手卫大方将通讯仪递过去，却不想没有分数，只有一个大大的「GAME OVER」显示在正中央，看得人一愣。

十手卫

我去！！我的记录！！白玩儿这么半天了！！

刘警官

一个破纸牌有什么记录好破的，那电脑是你的么，没事儿赶紧回去，明天还得出外勤呢，忘啦？

十手卫

唉……记得记得，走走走，一起。

【监督】老卫，我找到海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