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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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阳·左枢办公室

森罗历1121-06-19

安静的办公室内，左枢把目光从墙面的钟摆上收回来，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左枢

代表的意思是……希望和天鹿谈生意？

余音

本司一直希望能够扩大业务范围，据我了解，北三岛目前对于X晶石的需求也在渐渐增多，而白荆科技在这个领域有着突出成果。

余音

如果有机会，我们很荣幸能与天鹿达成合作。

左枢

感谢代表专程前来，只是现如今组织内正逢变故，还有些内务要处理。

左枢

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们会谨慎考虑阁下的提议。

余音

当然。正巧我们最近正准备公开一项新技术，相信它的发布会对这个领域产生前所未有的影响，

余音

如果您有兴趣，不妨准时观看。

余音

期待您的答复。

白荆工作人员A

直播信号已经接通，音响和照明设备最后一次确认！

白荆工作人员B

距离发布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苏筱

……

瞳

很紧张？

苏筱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布这么重磅的消息以及后续影响……多少有一点点？可能也不是一点点……

？？？

你们在做决定时，就应该想到这点。

巫炤

所属世界：森罗
世界编号：PD-0000053XXL42S-Ⅱ
遥城研究院资深研究员，平日深居简出，不喜麻烦。
传闻与有熊集团老板曾是同窗，毕业后至今数次被邀请加入集团共同发展，均拒绝。

孔秘书

往好处想，就当是拯救一下白荆科技的股市了，总比最近那种持续下跌的状态要好吧。

孔阳

所属世界：森罗
世界编号：PD-0000053XXL42S-Ⅱ
有熊集团董事长首席秘书兼保镖，同时也是姬先生的损友。

身着长褂的男人没有理会旁边人的话，还是看着苏筱。

巫炤

如果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巫炤

……

（回忆开始）

（通讯中）

巫炤

你们要向外界公开纯晶浓缩技术？

巫炤

理由。

监督

白荆科技从禁区事件一路到现在，和莫名势力产生摩擦，触动其利益，而最近开始受到污名化攻击，被不定期要求“配合调查”，这二者间我很难说毫无联系。

监督

这已经不是退让就能解决的事情，有一双、或很多双黑手在暗中推动。

监督

依据这样的形势和处境，结合接收到的各类情报，我们或许应该主动一点，比起被动等着麻烦上门，不如先一步走到镁光灯下，灯越亮越好。

监督

如果能有遥城研究院的背书，这场发布会必定会引起更多城邦关注，一些黑手再要伸过来总得掂量一下，而我们也可以有更充足的时间应对，我的“越亮越好”指的就是这个。

瞳

这也是我曾经考虑过的方案。

巫炤

只有这样？

巫炤

你们有数项未曾公开的技术，为什么选择这个？

监督

想到引起大众关注，就必须是一项重要且阶段成果相对成熟、又可大胆展望的研究技术或发现，同时它又不能带来恐慌和混乱。

监督

目前白荆科技手上最重要的几项未公开研究，比起更像凶器的橙色晶石、更多未知不安的同调者再异化，还有其他开发中的武器和武装外勤设备，浓缩技术的确是“最安全”的。

监督

另一方面，我也需要一些钩子，它或许能帮助我在北三岛进一步展开行动，或是等敌人自己露出破绽。

巫炤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环视着房间内的每个人。

巫炤

我理解你们的顾虑，但白荆科技是否真的认识到公开这项成果的影响？

瞳

科研始终伴随着风险，这不可避免，也不是止步的理由。

巫炤

森罗对X能源的研究已经持续了五年，但真正的了解或许还不足千分之一。

巫炤

没人能自大到保证自己的研究始终都在朝正确的方向前进，甚至连已知的部分是否会出现变化都是未知数。橙色晶石和同调者的“可能性”就是最好的例子。

巫炤

遥城正是因为这点，才始终对X能源采取保守态度。

瞳

从天隙通道开启的那一刻，森罗就已经不存在原地踏步的未来。

监督

巫炤先生，我清楚现在并非公开的最好时机，浓缩技术对整个工业结构的影响也还是未知数，但事到如今，这可能已经不是白荆科技隐下某项新技术就能改变的。

监督

他们不会停下。

巫炤

你是指那个出世间？

监督

是，但不全是。

监督

………………

监督

我提出公开的最直接原因是我已经见到它了。

巫炤

？

监督

就在凛阳，被用作……异化症状的“缓释药物”。

众人

！

监督

我和接触过出世间的员工再三确认过，也明确派人回收了唯一被盗取的那份微量浓缩液，筱筱也确认过其他几份样品都在库、没有被掉包，提交给遥城研究院分享成果的那一份事前也找巫炤先生您确认过保存无误。

监督

那唯一剩下“在外面”的那份……

监督

就只有当初向官方提交实验成果报告时附上的样品。

巫炤

……………………

监督

当然，我们没有机会也没有立场去求证，一切都是我的推测，但是……

监督

我明白巫炤先生的意思，我也见到了白荆科技的保密成果在流出后可能变成的样子，现在还只是原液稀释被暴力当成注射药剂，它可能会被开发出更多的“灰色应用领域”。

监督

而白荆科技应该做的，就是紧紧抓着缰绳，并引导它，虽然这个前提是……我们需要更“高”的立场，需要得到更高的首肯，得到“权力”。

监督

但现在，很明显有人在阻止我们变得更有影响力，一旦成功，下一步，被蚕食的就是我们的成果，这恐怕才是巫炤先生你说的真正的“未知数”。

监督

枪不会自己扣动扳机，凶手才会。

监督

科技也本不存在害人之心。

巫炤

…………

沉默半响，巫炤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秘书。

巫炤

姬轩辕也同意了？

孔秘书

姬先生说，一切交由执行官判断，他不会干涉。

巫炤

……

巫炤

好吧。

监督

您答应了？

巫炤

我虽不赞同，但显然你们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得失分析得十分清楚，也做好了背负后果的准备。

巫炤

姬轩辕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监督

谢谢您，巫炤先生。

监督

接下来我会安排人去和天鹿那边谈条件，海临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瞳

嗯，一个人在外面自己小心。

监督

好。

巫炤

原以为你们这位新任执行官，会是个试图模仿曲观玄以维系固有话语权的愣头青，不想倒很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瞳

为组织挑选最合适的继任者，也是身为首领的职责之一。

巫炤

的确如此。

（回忆结束）

苏筱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们好，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白荆科技学术研讨成果发布会。本司首席执行官近期因公外出，今天的发布会将由保密研发部总负责人瞳先生为大家说明情况。

瞳

本次学术研讨会的课题汇报已全部结束，主要方向是X能源的利用与管理问题。

瞳

我们特别邀请到遥城研究院的资深工程师巫炤教授——他在会上也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

记者A

是巫炤……他不是从来不在国际会议上露面的吗？

记者B

快多拍几张照片！

巫炤

…………

瞳

研讨会的重点课题由白荆科技发起，研发部正在实验一种全新的技术，用过滤介质材料二次提纯X晶石，使其中X能源的利用率达到原本的3至3.5倍。

瞳

同时将X晶石从固态转变为液态，我们暂时将其命名为“纯晶浓缩液”，状态的改变也意味着X能源未来在更多领域的应用。

记者A

瞳先生，也就是说一旦成熟掌握这项技术，将很有可能改变将来整个森罗的能源结构？

瞳

不排除这种可能。

记者A

请问这项技术什么时候能进入量产阶段呢？

瞳

实验数据稳定需要时间，目前还无法确定。

记者B

可以聊聊最近白荆深陷的舆论风波吗！

瞳

这个问题与本次发布会无关，之后会另行公告。

记者B

巫炤先生，请问遥城方面对此有什么意见么？

白荆工作人员A

直播信号掐断，大家辛苦了！

苏筱

呼，好紧张，我觉得自己刚才声音好像抖了一下。

白荆工作人员B

是有一点，我在麦里听见了，不过其他时候都表现得很好！

白荆工作人员B

没事，以后多上几次电视就好了。

苏筱

我可不想总是“代劳”，以后还是叫监督来吧。

白荆工作人员A

诶筱筱，监督这趟外勤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苏筱

还得一阵子呢，怎么了？有事可以先跟我说。

白荆工作人员A

没事，我就是觉得好多天没见着人了，总觉得公司也少点什么似的。

苏筱

唉，你和我感觉一样……啊巫炤先生要走了，我去送送。

孔秘书

诶呀总算是平安无事地结束了，我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孔秘书

辛苦巫炤先生亲自跑一趟，之后几天请安心在有熊休息吧。

巫炤

未经允许就擅自借用遥城研究院的名头，回去后我的确是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孔秘书

姬先生已经为您报了一个蒂尔莫精品五日游，附赠老同学陪玩项目。

巫炤

他还有时间出游，有熊这么闲么？

孔秘书

需要做的工作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苏筱

啊？姬先生早知道巫炤先生会同意么？

巫炤

……我要走了，代我向你们执行官问好。

孔秘书

我送您。

巫炤

不必了，我已经另外预定了酒店。

孔秘书

您指的是明柊路那家五星级酒店么，那也是有熊旗下的产业。

巫炤

……

苏筱

唉……

瞳

干什么？唉声叹气的。

苏筱

没有，就是刚刚发布会的时候我看见老卫了。

苏筱

虽然还穿着R.E.D.的警服，但旁边坐着的警员我都不认识，结束后也没打招呼就走了，心情有点复杂……

瞳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件和R.E.D.的变化，都让你开始更加担心白荆的处境。

苏筱

……

瞳

有这些情绪很正常，但不要因此停滞。

（垂花街烧烤摊）

十手卫

烤羊肉、烤牛肉、玉米、土豆片……

十手卫

这是什么，鸡翅吗？这鸡吃什么长大的，能有这么大翅膀！

十手卫扭头看向另一边。

十手卫

鸡翅要不要？

田偌吃了口烤冷面，听话忙咽下去，摇摇头。

田偌

就两个人，吃不完吧。

十手卫

怕什么，我打包回去给加班的各位同事，从第一个屋走到最后一个屋,保证都照顾到！

十手卫

还能给你家那些小家伙带一份呢。

田偌

………………

说着，十手卫又加了两串鸡翅。

十手卫

老板，那就这些。

烧烤店老板

好嘞！

十手卫

嘶……我差点忘了！还有那个―—鲜椒烤雪花鱼！

烧烤店老板

这几天雪花鱼没货，要不换个别的？北边儿最近不是封港了么，雪花鱼是那头的，进货还要一堆手续太麻烦了，我就想着干脆等他们开算了。

烧烤店老板

唉我这店也没开几天，本来还凭着烤鱼小火了一把。

十手卫

好，那就还是刚刚那些，麻烦老板。

烧烤店老板

诶行，很快就好啊。

十手卫拿了包烟放到桌上，抽出一根没点，只是双手随便玩着。

十手卫

唉，可惜，我就是听了霍冉的推荐，奔他们家网红隐藏菜单来的。城门失火，殃及烤鱼啊！

田偌

我记得这家店原来不是……朱阿姨把铺子租出去了？

十手卫

卖了。

田偌

……

田偌

副队，你现在在哪个科帮忙呢？

十手卫

按需，唉，工作经验丰富就会被这么用~

田偌

我听说队长他们接了新工作暂时不回来了？

十手卫

消息挺灵通啊，对，这次是九旻那儿批的，好事，回来麻烦。

田偌

……

田偌

副队，咱们——嗯？

（接入通讯）

丁苑青

卫哥，能听到么？

十手卫

能。

丁苑青

您那边怎么那么吵？

十手卫

叫什么您啊，都一个局的。我在夜市吃饭呢，你们还在加班么，我打包点儿回去？

丁苑青

哦不用不用我也没在办公室，在分局这边跑呢，诶卫哥你看到分组安排了么！下个周期咱们是一组，太好了终于让我赶上了一次。

十手卫

还没看呢，不过听你这话说的……干嘛，专门天天盯着名单狙我呢啊？

丁苑青

没没没，哦也对，也对，我就是听说你们队终于“下凡”太高兴，我甚至还专门申请过同组，但是他们说申请的人太多了！

丁苑青

卫哥，你们“出来”这么一次，多少双眼睛盯着，跟大明星似的。

十手卫

我看是羡慕我们办公室收抬得舒服恨不得自己搬进去吧。

丁苑青

是挺大的，上次去的时候就记得还有个特舒服的懒人沙发，我坐下差点就起不来了……

丁苑青

嘿嘿卫哥，那问你个事儿，你看……我有机会进咱们特殊事件处理小队么？我真的从入职前就想干这个。

十手卫

嗯，记得看过你的简历。有机会，等你体检过了我保准给你过，还可以去楼下帮你搬家。

丁苑青

唉……那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这病不说百分百，就算有八成的成功率我都愿意试试，我运气本来就差，刮刮乐都没中过奖，感觉真要是中了也只会纯纯给咱们海临增加医疗负担……

十手卫

小丁，别想这些，这东西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控制的，保持平常心。

丁苑青

嗯我知道，我就是说说，平时我也没人讨论这——诶，这儿呢，对对丁苑青，总局派来的，那哥我先不跟你说了，局里见！

十手卫

嗯回见。

（通讯结束）

十手卫

哎呦……这么热情的小孩儿，老刘怎么应付得了哦。

田偌

副队……

十手卫

嗯。

田偌

咱们……还得这样多久啊？

十手卫

不知道啊，先这么干着吧，好在也都是普通科调过来的，轻车熟路了。

田偌

副队，R.E.D.还会在么？

十手卫

想那么多干嘛，你“假期”也结束了，明天先去三科报道。暂时换个屋，又不是让你把警服脱了。

十手卫微眯眼，习惯夹烟的手微微蜷起，手背轻轻碰了两下身旁年轻人的胸口，
透过烧烤的滋啦声，声音听着分外烟火气。

十手卫

你这儿不是好好的，咱得保持住啊，小田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