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橙

战斗前

性别男性别男性别女性别女

凛阳·玄戈宅邸外

森罗历1121-06-16

监督

这应该就是玄戈先生的家了吧……

看着面前气势斐然的雕像、一眼有些望不到头的庭院和连成一排的宅邸房屋，
我沉默了半晌，才勉强发表了十分没营养的感慨。

监督

好大………………

监督

嗯？

我后退几步将自己藏身在装饰柱后，看到左枢正从别墅房门走出，
下一秒，门当着他的面被关上，虽然离得远我没听到声音，但我相信那一下一定用了力气。
等到左枢的车子离开，我才离开阴影，重新整理着装，朝大门走去。

门铃通讯很快接通。

监督

你好，罗尼亚夫人我是事先约好拜访的谒——

「洛少爷」

又干嘛？我说了你爱找就——

「洛少爷」

……

监督

咳咳，你好我是「谒声」——

「洛少爷」

门开了，自己进。

……

一进门，完全符合我想象的宅邸内室展露在眼前，
只是随意一瞥也能感觉到那些雕工精细的家具价格不菲。
只可惜北三岛的天气总是不见透晴，连带着屋内的采光都跟着暧昧起来。

少年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就和我在船上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桌上放着白荆科技为内部人士提供的通讯仪，角落有一个绿色鹿头的贴纸。

我想起通过内部通讯仅有的两次聊天，少年语气一般般，
但是听说我是唐路遥的朋友后痛快地答应了帮我“演戏”。
想到少年在葬礼上张扬的“精彩表现”，我努力和现在眼前这个沉默皱眉的人联系在一起。

根据那时掌握的情报，如果没有面前的人，“延期”绝对不是我身为「谒声」几句话可以达成的结果。
即便左枢已经是现有天鹿里最尊敬「谒声」的人。
不过我对面前的少年毫无了解，也说不上那日有几分是表演，几分是真心。

（回忆开始）

「洛少爷」

他们也就算了，你不会也认为我哥真的死了吧。

「洛少爷」

你动手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一次计划外的爆炸要是真能送走他……天鹿也就只配苟活到今天。

（回忆结束）

监督

……

监督

（唐经理当初把通讯仪给出去应该是觉得这位“小少爷”上岛后会更加孤立无援，希望至少我们之间可以保持联系，存了几分请我帮忙的意思。）

监督

（只是估计他不可能想到反而是我先开口麻烦人家。）

监督

（不过现在联系唐经理反而变得无从下手……这几天酒吧也没再见到人，天鹿还在盯梢他么？）

“斟酌”片刻，我选定了“初次见面”的开场白以及当下身份合适的问题。

监督

你好小少爷，我是此次前来的「谒声」，我们在墓园有过一面之缘。

监督

如今继任延期，我接受了调查委托，有些疑惑还请小少爷代为解答。

少年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我。

监督

虽然冒昧，但请问是谁通知你玄戈先生病重，让你赶回来的，左枢先生么？

「洛少爷」

…羽林通知的我朋友。

监督

是那位送你回来一起上岛的朋友么？那眼下他在？

「洛少爷」

……他一个人住在西边的酒店，偶尔会去酒吧坐坐，在等封锁期结束后一起回去。

干脆利落地交代完信息，少年放松地靠回靠椅并朝我示意，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不算热烈的日光洒在屋内，我能感觉到少年在我进门时还在翻涌的尖锐气息无声地退去。
或许这个房子是“安全”的，现在也是能让他稍微“放松”的时刻，至少少年是这么认为的。
窗外的庭院里，一位妇人正在整理花坛，看起来正是宅邸的管家罗尼亚夫人。

「洛少爷」

适应良好？

很模糊的问题，我却听懂了指代的含义，整理了一下手上的配饰，笑了笑。

监督

目前还好，前几天谢谢帮忙。

「洛少爷」

没什么好谢的，说实话而已。

小少爷一手拄着下颌，一手拿过桌上埋着金色、一看就是观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的纸牌，随意地翻弄着。

「洛少爷」

「谒声」。

监督

嗯？

「洛少爷」

你这几天查得怎么样了？

监督

你是指你哥哥还是……

小少爷摇摇头，随手翻开一张黑桃K。

「洛少爷」

天鹿是不是像是坨待回收的废铁，走近就能闻到一股陈旧的铁锈味儿，玄戈怎么还没把它沉了。

监督

……

（回忆开始）

「宁先生」

天鹿一路发展至今背负了太多“成果”，曾经或许无伤大雅，但时代不同，它们会拖拽着天鹿这艘巨轮一路沉没，直至成为渊骨。

（回忆结束）

监督

（该说句“真巧”么……）

放下拄着下颌的手，下一秒，我就看到坐在我对面的人熟练地切牌看得人眼花缭乱，
刚刚被翻开的牌转眼就淹没在其他牌中。
如果不是当下的身份不合适，我一定会惊叹出声。

监督

（……这应该不是政法大学的教学内容吧……）

小少爷撇撇嘴，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嫌弃表情。

「洛少爷」

就这样，还有些妄图争权夺势的“小领导”想让我当这个老大，以为推了我上去，就能一边摆布我，一边制衡左枢伯伯。

「洛少爷」

傻啊，我就算真的坐了那个位子，代言人又怎么会轮得到他们，嗤。

监督

（看来我先前的推测没错，他被叫回来的部分原因真的是继承人候选，不仅如此，他还是一部分人心中理想的继任对象。）

理论上「谒声」的情报会天然记载所有候选继承人的各项情况和评价，但我不是真的「谒声」，
宁先生也从来没有给我的意思，一副像是根本不重要的样子，我也只能一直围着“左枢”这张牌展开策略。

监督

（……这代「谒声」是不是在划水根本就没履行义务，所以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甩锅”给外人啊？）

很有道理，一定是。

监督

那你会用谁当「代言人」，左枢先生么？

切牌的手停下，纸牌在小少爷手上重新乖巧地变成一摞，金棕色的颜色看向我，我莫名挺直了一点背脊。

「洛少爷」

他是爸留给玄戈的，又不是给我的，我只会选我看中的。

纸牌被放回原本的桌子中央，四周的烫金反射着微弱的金光。小少爷挑起嘴角，抱臂靠回座椅。

「洛少爷」

比如你，就可以考虑。

监督

？是说「谒声」？

小少爷站起身，耸耸肩。

我看向面前的桌子，纸牌最上面的牌被翻开，是最开始那张黑桃K。

监督

……

得到宅邸主人的首肯，我先简单在客厅内巡视了一圈。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整座宅邸其实有些年代感，一些家具被替换过，
尽管尽量保持风格一致，还是能从漆面窥探到年代的差异，可惜我对这些了解不深，只能看个大概。

监督

如果不是特意收集有年代差异的家具，那这座宅子至少二代的时候就在了。

壁炉附近挂着挂毯，地上也铺着毯子，我尝试掀起挂毯的一角，发现后面是风格完全不搭的墙纸，
像是为了修补什么一样贴在上面，和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监督

这是什么风格？

我似有所感地回头。
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透亮的大窗子对面，外面正是豪华清幽的庭院，喷泉忠诚地工作。
——是“遇害”的最佳位置。
我一秒放下挂毯压低身子离开原地，虽然有点丢人，但好在没人看到。

监督

………………黑恶势力也不是那么好当——嗯……？

我弓着身子，和不远处的一只猫正对上视线。

猫刚刚好像一直趴在椅子上，这会儿像是发现了个新奇的“玩具”
耳朵微动，抬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
然后像是嫌弃一样偏头打了个小喷嚏。

监督

………………………………

我直起身子，有些尴尬，走过去伸出手。

监督

你是……玄戈的猫？

猫猫躲开我的手，飞身跳下椅子，我才发现它好像很大只。
在知道名字前，我决定暂时叫它“大猫”。
“大猫”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往一个房间走去。

监督

……？

监督

这是……玄戈的房间？

猫进入房间后就不再理我，而是一下跳到桌子后的老板椅上，把自己盘成一大团开始呼呼大睡。
显得以为它在“好心带路”的我很自作多情。

监督

不过……房间和外面风格差好多。

如果说外面还是维持先代的风格，那这间卧室，或者说书房就完全符合我对“玄戈”这个人至今为止有限的想象。
简单明了，没有任何陈旧的气息，仿佛上岛后一直挤压在胸口的陈旧气息都仿佛减轻了点。

监督

（怎么说得好像人家是空气净化器。）

我整理下手套，准备开始本来的目的——
调查一下诸位的“底牌”，明确我下一步的动向。

（回忆开始）

「宁先生」

调查天鹿。

「宁先生」

有人要切除毒瘤，就要先找到病灶。

（回忆结束）

监督

……这个病灶，不会和我要找的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吧，「宁先生」。

（搜索书架）

书架上堆满了各种语言的晦涩名著，随便翻开几本，—些地方还写了批注。
看起来有几种字迹……这家人有分享阅读的习惯？
一旁是基本法学书，上面干净整洁，没什么标记，只有一些页的翻阅痕迹相对较重。
我扫了一眼，沉默地放了回去。

监督

嗯，这种势力，也正常，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书架的最下层是一些课本试卷，看起来幼时便长期聘请家庭教师，
我抽出几张，不算意外，基本都是满分。

监督

自幼精英教育，很符合我对这种“家庭”的脑补。

监督

嗯？这是？

课本旁边还横放着几本书，依然是法学相关，
有几本还和我刚刚看到的书一样。

监督

……？

我抽出翻开，发现扉页上大大方方签着龙飞凤舞的名字。

「北洛」

监督

……已经到了同一本书都要买两份的地步了么？

我哭笑不得地放回去，站起身。

（搜索办公桌）

（观察左侧）

桌面上放着一张合照，地点是医院，照片里一个男人站在病床上的女人身边，
一旁站着一个穿着小西装马甲面带喜色的男孩，而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监督

这是全家福？怎么选了这么一张……

我忽然发现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女主人”的气息，天鹿的内部系统并没有收录四代首领夫人这条信息。
从书房的门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客厅的挂毯一角。

监督

……………………

也许，是没得选了。

（观察屏幕）

一拉开抽屉，毫无掩饰映入眼帘就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暗金色的花纹流淌在枪身，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应该是五代首领的专属防身武器，
如今被赤裸裸放在抽屉里，一股子谁拿走都随意的架势。
旁边是几板药片，一片被抠出却没吃，其他几板都整齐放在一旁。

监督

这是……玄戈先生生病期间吃的药么？包装呢，这是治疗什么症状的？

我拿起那粒孤零零的药粒对准灯光，一时间没看出什么东西。
关上抽屉之前，我将那粒药收好，塞进口袋。

（检查桌面中央）

监督

这是……财报？？

我一下子合上。

监督

…………

我重新打开。

尽管我作为白荆科技的首席执行官也会按时批复审查财报，已经习惯了真正大额的收入和支出，
但在我看到天鹿“一些”产业的夸张利润后还是……
瞪大了双眼。

监督

某种程度……也不怪一些人总想沾点这种产业……

我看到有人用黑色的签字笔在一些产业上画了重点，我拿出Vein拷贝的部分资料简单查询，
发现都是些“老一辈”，他们都是玄戈生前的反对派。

（回忆开始）

「宁先生」

天鹿一路发展至今背负了太多“成果”，曾经或许无伤大雅，但时代不同，它们会拖拽着天鹿这艘巨轮一路沉没，直至成为渊骨。

（回忆结束）

监督

……

我将文件放回原处。

基本检查完，我再次看向整洁的桌面，忽然注意到电脑屏幕后面好像有什么。
我拿起。
是一个很小的密封罐，里面装着不算厚的一层砂砾。

监督

看规格，这个罐子是可以隔离X辐射的特制品，哪家公司的就不知道了。

监督

不过玄戈还会专门用这种罐子收集砂砾么？

环顾四周，我觉得他不太像这种人。
我再次拿起小罐子，对准了灯光。
平平无奇的砂砾中，我看到了一抹橙色。

监督

？！

我猛地放下手，将罐子侧躺，想要在砂砾中寻找刚刚看到的橙色。

监督

这东西不是南半球的……我们好不容易带回来一块，玄戈哪来的？？

我的脑中飞速闪过一个答案。
——出世间。

（敲门声）

监督

！

我回过头，发现一位优雅的妇人站在门口，敲门是提醒我的礼节。
也许是我的脸色不好，对方有些担忧。

监督

罗尼亚夫人，不好意思我擅自进入了书房。

罗尼亚

所属世界：森罗（天鹿）
世界编号：PD-0000053XXL42S-Ⅱ
天鹿庄园里和善慈祥的老管家，亲眼见证了天鹿几十年来的风雨更迭，是这座宅邸里屹立不倒的守护者。
玄戈一家也将其视作亲人般的存在。

罗尼亚夫人

没关系，倒是我招待不周。感谢您的到来，小少爷总算有了可以随意聊聊天的对象。

监督

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密封罐是从哪来的？

罗尼亚夫人

小少爷和我都不会动这间书房的东西，应当是玄戈少爷带回来的。

监督

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么？

罗尼亚夫人

我想想，大约是一周前，我注意到书架上多出了这瓶沙粒。

监督

一周前……

罗尼亚夫人

嗯，因为前阵子玄戈少爷不知为何一直有些发热，从那天之后突然越烧越厉害。

罗尼亚夫人

我很着急，就赶紧请来了戴医生，戴医生说这是一种新型病，目前还没有研制出对应的特效药，建议少爷做一场小手术。

监督

手术……？

又是手术。

罗尼亚夫人

是的，不过玄戈少爷没有同意，这件事也就搁置了。

监督

这瓶沙粒戴医生见过么？

罗尼亚夫人

被玄戈少爷放在书房的物品都或多或少涉及组织机密，未经允许，我不会带出。

监督

……

监督

（随处可见的微量晶砂，作为首领的接触量可能会更大，可以视为长期处于微量但是不能忽视的辐射中，如果再加上一块橙色晶石……）

监督

罗尼亚夫人，您最近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罗尼亚夫人

没有，自从得知这是一种新型病后，我每天都会在起床后测量体温。万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异常，不然我也不敢让小少爷回到宅邸。

监督

那就好。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罗尼亚夫人，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监督

哦，这瓶砂砾可以暂时借给我么，离岛前我一定归还！

罗尼亚夫人

……

监督

事到如今基本可以确定玄戈更早那段时间应该是感染了，根据时间线，很可能是先感染再恶化，而原因就是……

我握上手中的罐子。

监督

还有被频繁提起的手术……那个戴医生难道有问题？

监督

…………

我拿出通讯器，找到通讯器中唯一的未知用户，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

监督

………………我被拉黑了？

人无语的时候原来真的会笑。

战斗后

天鹿总部·档案室

森罗历1121-06-17

戴温 Devin

新安阙生人，过往履历清白，医药大学毕业后加入医疗团队。
1118年被左枢先生提拔为团队领头人。

我站在档案室，对着戴医生的资料陷入沉思。
昨天回到酒店后我在Vein上尝试查找戴医生的资料，不过也的确只有短短几行介绍，
而他在团队中参与的手术却不在基础介绍里。
我只得再次来到档案室，连入Vein，企图复制寻找到更多资料。

监督

Vein，连入后整理一下左枢和戴医生相关的时间交点，天鹿医疗团队扎实，戴温年纪不大，左枢不可能平白无故提拔他做领头人。

终端屏幕飞速闪动，我一边盯着屏幕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就算「谒声」是自由的，我也要尽量少地做出奇怪举动。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左枢，而我对于五代首领的“调查”迟迟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左枢也不一定会一直护着“我”。

……
终于，屏幕上出现了几条匹配的信息。

1118年，四代首领昴遭受袭击，代言人左枢拼死相救，重伤受治，戴医生主刀最终抢救成功，
留下左耳永久撕裂伤在内等多处永久损伤。
手术过程中，左枢成为同调者（*）。
注：（*）为缺少认证的存疑信息，有权限者均可标注，请仔细甄别。

1119年，左枢体内发现残余弹片，最终接受团队意见，取出弹片残骸。
1119年，眼部阵痛，进行手术。
1120年，能力失控，金属贯穿伤，进行手术。
…………

监督

1118年……仅仅三年前的事。

监督

某种程度上，“成为同调者”所激发的力量的确可以抵消部分肉体上的病痛，比如桃桃就是很好的案例……但是伤到这种程度也可以么？

监督

三年间接受手术的次数也有点太多了……能力失控……

监督

天鹿里同调者的占比可能也比我想象中要多，也验证了我对于左枢是同调者的验证，但是他好像至今为止还从来没使用过能力。

（回忆在墓园中所见的左枢）

监督

左耳……原来那个耳饰是为了掩饰伤痕。

我又尝试搜索「玄戈」的病情，发现一无所获。

监督

……这么欲盖弥彰？这天鹿就像个深坑,真是越挖越有。

监督

不过现在，我至少可以从左枢的病情和戴医生下手，搞清楚那个石头是谁送给玄戈的,才能找到“病灶”。

我再次确认没有留下搜索痕迹，门外也没有声音，我开门离开档案室―—

监督

！

柚理正安静站在走廊的阴影里。
我合上门，若无其事地打了招呼。

监督

柚理小姐。

柚理

……

监督

柚理小姐？

柚理

！

我看着柚理明显心事重重的表情，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应该并不是因为我。

监督

（虽然很对不起她，但现在或许是个套话的好机会。）

监督

柚理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左枢先生在办公室么，我的调查遇到些疑问想同先生商量。

柚理

现在恐怕不行。

柚理

……

柚理

先生他的病……又发作了。

我的脑内闪过了刚刚看到的信息。

监督

很严重么？我的前辈同我说过左枢先生好像身有旧疾，日常起居也都十分注意。

柚理

嗯，戴医生忙了很久才出来，离开前……离开前嘱咐起码要让先生休息一天。

柚理

当年先生为救前代首领身负重伤，虽然被戴医生救回一条性命，但无法彻底痊愈，成了旧疾，只能依靠服药和手术压制。

听到服药，我手伸进口袋，那粒药被我放进了一个小瓶子里，我直觉这频繁出现的词可能里面有些说法，
只可惜我人在北三岛，实在没有任何条件进行。

监督

（忽然想念我的办公室和实验室了……）

监督

柚理小姐，恕我直言，长期处于病痛中，除了身体，对精神也是很大的折磨和消耗。

监督

医疗团队这几年没采取过其他的治疗措施么？或者外请一些专家？药物容易形成依赖性和抗药性，有些还会改变体质使人变得更“脆弱”。

监督

而间歇不断的手术对人体的损伤也是不可小视的，还是要慎重。

柚理

………………

柚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缠着的细链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光源下的金属没怎么反射出光泽，即便走廊的光线不算充足。

柚理

……如果还能找到那种浓缩液的话，是不是就能减轻一点先生的痛苦呢？

监督

？

监督

……浓缩液？

柚理

是的，纯晶浓缩液，戴医生给先生注射过的一种药剂，相当有效，然而他也是偶然获得……没有入手途径，北三岛也不具备这样的技术，只好用其他药物代替。

柚理

后来我也试着找过很多次，但一无所获，甚至没人认识那个瓶子上的标识。

监督

………………

监督

这么说，你还留着容器？可以给我看看么？

不知道是不是太想要找到“救命良药”，柚理完全没有犹豫，
从脖子出拉出一截细绳，将下面系着的一个精巧条形容器拿下来。

监督

（她竟然随身带着……）

我接过，容器底部还剩余微量的残余，仅凭这点量肉眼无法准确识别，
但瓶身的标识我却不陌生，白荆科技保密研发部每一项保密研究都有专属的未公开标识，仅作为内部研发使用。

监督

这是浓缩液的容器，它被少量多次地用在左枢先生的针剂里是么？

柚理点头，肯定了我的推测。

监督

（纯晶浓缩液作为高级保密研发项目，所知者甚少，鸢在医院时就将被要求盗取的浓缩液藏匿地址同步，霍冉他们也同步回收成功。）

监督

（如果不是凑巧都提到同一项保密技术……那出世间想要浓缩液是为了“救人”……？）

不可能。
我很快否定了这个离谱的猜测。
他们绝不会救人，一旦他们采取行动，成果必然是期望可以掌控、或者轻贱他人的欲望和生命。
这就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得到的教训和结论。
然而，另一个事实此时更让我觉得遍体生寒。

监督

（……浓缩液实验成功后并未能继续推进至稳定生产和应用阶段，也就是说它只有数量有限的样品。）

（回忆开始）

「宁先生」

你已经足够胜任它，是时候拥有一个契机去看看九旻海平静表象之下的暗流了。

（回忆结束）

监督

………………

我将容器还给柚理,离开了昏暗的走廊，柚理没有跟上来。
没有立刻离开大楼，我换了个楼层和守卫打招呼进了间休息室谎称休息，
在确认Vein覆盖了监控后拿出通讯器——防止被拍到通讯界面。

「监督」筱筱，帮我查一下当初纯晶浓缩液的提交和报备存样流程。

「监督」还有，你和瞳老师晚上在公司么，有事找你们商量。

「苏筱」来了来了！刚刚把来调查的人送走，我去查查。

「苏筱」我和瞳老师都在，随时联系。

监督

……

不远处的拐角，少年看着「谒声」进入休息室休息，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岚相

……

？？？

诶！

岚相

！

岚相

你来干什么？

羽林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鬼鬼祟祟地蹲在这儿偷窥，怎么，你想在背后给那个「谒声」来一下子？

岚相

谁会做那种事，滚开！

白发少年手上用力，甩棍破风而至直击羽林面门，羽林躲也不躲，迎面一把抓住，少年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岚相

混蛋，你把手给我松开！

羽林

话还没说两句就动手，不好吧，你平时那些引以为傲的“礼节”呢？

岚相

你这种叛变的小人也配跟我讲什么“礼节”？

岚相

这个时间出现，呵，干什么，急着去向你的新主人摇尾乞怜，央求他上位后给你个「代言人」当当？

羽林

岚相，你真的觉得Boss死了么？

岚相

………………

岚相

我……这跟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叫他boss。

羽林

……

桎梏的手劲稍松，岚相一把抽回甩棍，撇开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羽林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又看看休息室的房门，深深叹了口气。

羽林

唉，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