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诞

战斗前

森罗历1110年10月10日天气阴……

伊南纳-H.F.S.佣兵团据点

森罗历1110-10-10

西姆

……
早饭差不多就这样吧……

衡宁

早安西姆。

西姆

衡哥早，这么早就出门了？

衡宁

嗯，刚烤好的，给。

西姆

……衡哥你早上出去就为了买肉饼？

衡宁

这不是馋了，没有说你做饭不好的意思，就是路过忽然想吃这口。

衡宁

嘘，别告诉他们，我口袋里的钱就够买两个。

西姆

衡哥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点。

衡宁

我拿你的干嘛，好不容易赚点钱快揣好吧。我就是寄了点钱和其他东西回家，出门在外，我也得记得报个平安不是。

报童A

莎拉塔尔大人意志永存，神诞之地再造战神！

报童B

造神计划启动，条件丰厚，先到先得——

路过的伊南纳民众A

给我一张！

路过的伊南纳民众B

我也要！我要为莎拉塔尔大人报仇！

路过的伊南纳民众C

他[**厄亚文明语**]的沙玛什！把战神还给我们！

衡宁

……

衡宁

果然受欢迎啊……好算计，这声音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除了不管大家死活，都挺厉害的……

衡宁

莎拉塔尔到底有多强势，让他们这么想要换个听话的傀儡。

西姆

衡哥……

衡宁

？

西姆

……这些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什么“造神计划”，真的靠谱么？

衡宁

怎么说。

西姆

说不上，就是……怪怪的，进去了之后一直到成功为止都不能出来，还要切断全部联系，那我要是一直不成功，难道最后也要死在里面么？

西姆

我知道莎拉塔尔被沙玛什害死了伊南纳人很生气，但是……

西姆

总之怪怪的。

西姆

我也和理特班他们几个说了，但是他们还是打算离开兵团去那个“神诞之地”看看……啧，说不通，衡哥你去劝劝他们？

衡宁

没用的。

西姆

怎么会！衡哥你是我们里面最有文化的，你去劝他们肯定能听进去，我嘴太笨他们肯定是没懂！

衡宁

西姆，你觉得这里的人为什么那么急着参加这个计划，甚至神诞之地门口排起了长队，大家在日光下曝晒也愿意等着进去？

西姆

看那些人喊得那么激动……为了报仇？成为战神？

衡宁

嗯，一部分。他们中有人崇拜莎拉塔尔，想要成为她那样的英雄，也想要为她报仇，他们是伊南纳最“忠诚”的子民。

衡宁

还有想要“战神”这个名号的，有了它想做什么都好办。不花钱做个好梦，只是不能联系外面，很多人都能下定决心。

衡宁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去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用操心赚钱，不用担心忽然不知道哪里打起来自己就没了小命。

衡宁

那里最舒心，最安全，对相当一部分人来说都是如此，这其中，也包括了莎拉塔尔的崇拜者。

衡宁

而归根结底，你现在要付出的代价，只是暂时舍弃与过去亲朋好友的关联，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挺划算的？

西姆

…………可是我就…………

衡宁

只是H.F.S.兵团过得不算差，会生出这种想法的人不多就是了，但比如理特班，他是莎拉塔尔的忠实拥护者，他就会想要踏上同样的路。

西姆

…………

衡宁

不过你说得没错。

西姆

？

衡宁

我也觉得不太靠谱，我会再和他们聊聊的，怒蛇他们也会的，放宽心。

怒蛇

[**厄亚文明语**]，鬣狗那帮——衡宁你怎么在这儿？！

衡宁

1000菲亚，记得啊团长~

怒蛇

我——！西姆你在这儿坐着干嘛！等着饿死么！去做饭！

西姆

啊？做、做完了啊……

怒蛇

……………………………………

风广陌

别理他，遇到“鬣狗”又应激了，你们在干嘛，谈心？

衡宁

聊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

窗外又适时地传来叫喊声，衡宁抬起手，拇指撇向门外示意。

衡宁

神诞之地，还有造神计划。

风广陌

哦，西姆不用听你衡哥的长篇大论，职业病犯了。

西姆

不，是我找衡哥问的，因为感觉有点奇怪。

风广陌意外地抬起眉，透过镜片看向西姆眨眨眼。

随后看了眼还在愤愤不平生气的怒蛇，走开几步放装备。

风广陌

你这个西姆还挺聪明，不像某些……

西姆

（我这个……？什么意思？还有哪个？）

怒蛇

姓风的，想打架？

风广陌

不想。

西姆

（……？）

怒蛇

大早上的，晦气。

怒蛇

他们还有脸在那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人抢那个什么“造神计划”的破传单，一会儿都跑没了哈哈，该——嗯？？衡宁你又偷买什么吃的了？！

衡宁

……嗤，狗鼻子。

西姆

！！等一下，团长，他们万一真的有人成功了，那，我们不是要完了？！

怒蛇停下倒水的手，见鬼一样看着西姆。

怒蛇

他们也配？就算他们是你老东家，你也太看得起那帮烂人了吧？

怒蛇

那种人就是做梦想混个“战神”作威作福，他们要是有人能当上战神，伊南纳这破地方趁早完蛋拉倒，H.F.S.明天就跑路去别的地方逍遥！

怒蛇

神诞之地？哼，它有能耐就把伊卢姆直接请下来，没能耐——

怒蛇

就有一个算一个，休想把老子的人带走。

西姆

就是可惜了“战神”这么个威武的名字，不知道要落到谁头上，莎拉塔尔将军恐怕会气得从地狱爬出来。

怒蛇

战神有什么好听的，不稀罕，俗。

西姆

不难听啊……战神怒蛇不是也，挺好听的。

第一次听到这个叫法，几个人都愣住了，互相看了几眼，怒蛇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风广陌/衡宁

……………………

衡宁

不过说真的，如果我们之中真的有人能——

怒蛇

什么人？！

怒蛇迅速压低身子靠近窗口，下一秒他怒吼着一把扯开了大门。

怒蛇

鬣狗的！有病吧！

风广陌

唉，习惯了，走吧。

战斗后

1110年10月11日天气雨

理特班他们最后没有去神诞之地，他们听团长他们的话留了下来。

莱恩还哭了，朝着门外大喊了三遍honor for sirrush，团长嫌丢人，把他关外面了……

哦，是嫌他哭丢人，不是嫌他喊口号丢人，团长可能是我们所有人里最喜欢这个口号的人。

嘿嘿，我也是。

1111年1月1日天气雨

又是一年。

1111年2月10日天气晴

我们准备几个月后常驻一段时间沙玛什，小风哥说那边可能会有些奇怪的动静，想去看看。

1111年3月16日天气晴

路过一个小镇，维尔德普说这里葡萄酒很有名，的确到处都是葡萄架，在这种沙地也算“奇观”了吧，至少我没见过。

团长问要不要一起去试试当地的葡萄酒。

小风哥说不爱喝酒，团长骂他扫兴，小风哥说他是酒蒙子。

酒蒙子是什么意思？

1111年3月18日天气阴，有风

在这里住了两天，挺喜欢这个小镇，我和勒拿说这里很适合养老，勒拿嘲笑我先活到老再说。

……也是，我会努力。

遇到一个金发小孩，应该是准备出发去神诞之地，身上披着半旧的披风，他的家人送他到了小镇口，看起来像是哥哥姐姐。

可能叫少年更适合？我有点分不清年纪。

那个姐姐一直在折腾那件旧披风，哥哥和小孩勾肩搭背说个没完，虽然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但感觉他们很舍不得这个弟弟。

小孩说他一定会像莎拉塔尔大人保护了他一样，成为伊南纳的战神，然后保护他们。

团长当时也在，说了一句：

“嗤，保护家里人哪儿需要成为战神那么麻烦，知道什么是战神么，小崽子”。

小孩可能没听见，但是被他的姐姐瞪了一眼。

我觉得团长说得对。

然后我问团长那他觉得什么是战神。

团长罚我去买酒别烦他………………

哦差点忘了，今天的风吹得人很舒服。

1111年3月20日天气晴

又想了几天。

我觉得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奇怪了。

战神一定要出自神诞之地么？

虽然莎拉塔尔的确是在那里得到的力量，但是也是她先成为战神，那里才被叫做神诞之地吧。

又不是什么人获得力量都能像她一样。

啊……但是这么说的话的确算是诞生在那个地方……

不能再想了，感觉要把自己绕迷糊了。

总之我觉得不是。

但厄亚的所有人都承认她是战神。

……………………

不知不觉黑夜几近退去，橙红又热烈的光开始铺向这片大地。

篝火已经熄灭，米达斯没有理会，他盯着陈旧纸张上长短不一的文字，微微睁大了眼睛。

原来他和这位西姆见过，就在他终于准备出发去神诞之地那天。

米达斯的手轻轻抚上那段文字。

米达斯

1111年3月18日，天气阴……

他记得那天的天气不怎么好，朱舒尔想了很多理由让他不要急着出门，还破天荒给他煮了汤，虽然不太好喝，但他还是喝完了。

“嗤，保护家里人哪儿需要成为战神那么麻烦，知道什么是战神么，小崽子。”

米达斯

大概能想象到怒蛇的语气。

米达斯的手移动到了最后一段短短的文字上，慢慢收起了笑容。

米达斯

战神一定要出自神诞之地么……真是个好问题。

米达斯

西姆……你是对的，「战神莎拉塔尔」或许并不需要神诞之地。

米达斯

「战神迦路」需要……可这个人不配当战神。

就像名字代表的厄亚传说一样，只是一头会带来厄运的凶恶怪物，或者连这都算不上，只是个可悲的蝼蚁。

朱舒尔

看什么呢，我刚刚过来你都没反应。

米达斯回过神，看着朱舒尔走到身旁，他收起笔记本，摇摇头。

朱舒尔

唉算了，出门这么多年，有些小秘密也正常，昨天晚上就想问了，你这手怎么回事？

米达斯

……不小心伤到的。

朱舒尔

战场上？

米达斯

……算是吧。

朱舒尔

……

朱舒尔

好吧，看来又是米达的小秘密。

朱舒尔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正色看向米达斯，在明亮的目光下，米达斯也不禁挺直背脊。

朱舒尔

我们准备去恩古拉了。

看出了米达斯眼中的疑惑，朱舒尔苦笑一声，环视四周，日光已经足够明亮，盖什提小镇的破败毫无掩饰地暴露在晨曦中。

朱舒尔

这里已经没法当做家，先前我就在犹豫，但是你回来了，我觉得这是个信号，伊卢姆大神在告诉我，该出发去新地方了。

朱舒尔

米达，一起去吧，哪怕只是暂时的。

（回忆开始）

巴布姆

可是长官，去酒馆也好，宁胡尔塔哨站也好，酒馆顺路，哨站就在恩古拉边界，我们完全可以继续同行——

米达斯

你应该见过我的高额悬赏通缉令。

米达斯

你还应该知道……我是……

巴布姆

……

巴布姆

长官，您处理好事情后，最好还是去一趟恩古拉医院。

巴布姆

我包扎的手法很烂，连齐齐都会嫌弃，不过说不准那时候您的伤口也快好了。

巴布姆

……您多保重。

（回忆结束）

米达斯

……为什么要我一起，你能看出来我是个逃兵，可能会惹上麻烦，你没去过酒馆，不知道我甚至还有通缉令——

朱舒尔

那又怎么样。

朱舒尔

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没道理不管你，无论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米达斯

我………………

伊南纳·恩古拉边界附近

森罗1121-6-21 12:08

女盗寇A

伊卢姆在上……朱舒尔，你弟弟也太厉害了吧？！看到他刚才那个动作了么，怎么做到的……

女盗寇B

都是上尉了，还在神诞之地待过，可能也还好……？

女盗寇A

也不是所有的上尉都能做到这样吧？！他还只用了一只手！我没见过其他神诞之地出来的人你别骗我啊。

女盗寇A

这要是不打仗，你们家门前估计都要被姑娘们的花堆满了……

朱舒尔

你们这样说下去，米达就会表演他真正的拿手绝活——藏起来。

朱舒尔

当年我们玩捉迷藏的时候米达一藏就是一整天，只要他不想出来，根本别想找到他……

米达斯

……………………都解决了，这里应该离恩古拉不远。

南尼亚

米达斯叔叔！

南尼亚蹦蹦跳跳来到米达斯面前，迎着阳光抬起脸，水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米达斯

…………………………

完全不在意没有得到热情亲密的回应，南尼亚踮起脚双手展开画了大大一个圈。

南尼亚

米达斯叔叔，神诞之地是什么样子的啊，南尼亚听说里面特——别大，有好——多好多人。大家都在里面努力学习成为战神嘛？都像叔叔一样厉害？

米达斯

…………………………

（回忆开始）

神诞之地守卫

名字。

米达斯

米达斯，米达斯·奈格尔图。

神诞之地守卫

孤儿？

米达斯

……不算，有姐姐，还有哥哥。

神诞之地守卫

行李全都上交，去那边排队登记领编号。

米达斯

编号？

神诞之地守卫

人这么多，上哪儿记你们名字？拿个号，挂在自己门口，以后看号码认人。

排队的伊南纳平民

你们这，比军队还严格，怎么听着和囚犯一样，不是神诞之地么……

神诞之地守卫

照镜子看看现在自己什么样儿，你现在配么？

神诞之地守卫

不乐意就滚，想要当战神的人多着呢，不缺你。

米达斯

………………

米达斯

不用训练么？

神诞之地守卫

训练什么？

米达斯

什么都行，就是，像莎拉塔尔大人那样！

神诞之地守卫

那一会儿安排你和士兵对打吧。

造神计划平民A

傻小子，这哪是训练啊，这是拿你出气啊！

米达斯

……再来。

「造神计划平民B」打胜仗了？

「造神计划平民C」怎么可能……沙玛什猛得不行……哎呦，还是这里舒服，至少不用跟外面的人一样担惊受怕。

「造神计划平民A」有、有人死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神诞之地守卫」都他[**厄亚文明与**]不许乱跑，开枪了！

米达斯

你想离开了？

造神计划平民A

我们会死在这里，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战神，难道不是差不多知道不行了就应该放我走么！你不走？？

米达斯

我想……我要成为莎拉塔尔大人那样的战神，我不会离开。

造神计划平民A

那我真希望就是你，只要真的有了新战神，我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造神计划平民C」听说有个很厉害的佣兵被送进来了。

「造神计划平民D」神诞之地里佣兵又不稀罕……

「造神计划平民C」哎呦不一样！特厉害！听说还能飞！

「造神计划平民D」放屁吧，真能飞那这不就是现成的战神！

「造神计划平民E」早上听到爆炸声了么？

「造神计划平民F」听见了听见了……这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出神诞之地吧……

神诞之地守卫

今天起会有“神选仪式”，被叫到的人跟我来。

神诞之地守卫

N11-091，今天的神选仪式要开始了。

神诞之地辅祭者

成功了……成功了！！！新的战神诞生了！！！伊卢姆在上，神佑伊南纳！！

米达斯

……是我么……我成功了？

伊南纳政客

终于……伊南纳等待了8年，你就是被大神选中、将要继承莎拉塔尔大人遗志的新一位战神，你将带领伊南纳走向胜利和和平，你会踏平沙玛什的土地，将厄亚重新归一。

伊南纳政客

战神迦路大人，请带领我们！

我是……战神迦路。

（回忆结束）

米达斯

……………………………………

米达斯

……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不对外开放的训练场。

米达斯

里面……有很多人，大部分人都在为成为战神而努力……

事到如今，米达斯有些说不下去，但他还是选择隐瞒那些已经坍塌的秘密。

而更进一步的，关于那些执棋者的阴谋，他更是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起。

他不能把这些告诉朱舒尔，这不是一个阔别家乡多年的弟弟应该和姐姐讲的离家故事。

南尼亚

听起来是个好地方呀……妈妈，看来米达斯叔叔没有吃苦，你可以放心了，嘿嘿~

朱舒尔

你的米达斯叔叔可是莎拉塔尔大人的狂热崇拜者，当然会很努力，他还在镇子里的时候就每天坚持锻炼身体，不然也不会在离开神诞之地后还去前线打仗了，对吧米达。

南尼亚

那南尼亚也要快快长大！像米达斯叔叔一样努力……唔，成为战神，保护大家，嘿嘿，等到我长大，大家一定需要新的战神！

朱舒尔顿了下，接着蹲下身抱起南尼亚。

朱舒尔

是说像莎拉塔尔大人那样么？不过说不定等南尼亚长大的时候，已经不再需要战神啦，我们可以安心回家种葡萄树。

朱舒尔

哦……也对，那就更好啦~我也喜欢葡萄树——

米达斯看着面前的母女，像是已经看到了阳光下熟悉的斑驳树荫，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南尼亚趴在朱舒尔的肩膀上，眸子闪闪发光，她盯着米达斯的手看了又看。

南尼亚

叔叔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疼呀？

米达斯

……还好……

南尼亚

那就是很疼！

他想起半个多月前他也是这么和那位年轻执行官说了同样拙劣的谎言，也同样被拆穿了。

米达斯

……嗯，是有点。

南尼亚

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女孩伸出手像是施法一样朝着米达斯受伤的左手，然后高高举起。

这一刻，米达斯竟真的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连精神都跟着飞上了白日，一直滞涩在体内的污浊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

「纳加尔」米达斯，你也可以想想自己需要什么。

「纳加尔」可以边走边想，反正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听起来时间充裕不是么。

竟然是如此简单的答案。

米达斯

南尼亚喜欢葡萄树？

南尼亚

嗯！

米达斯

会有的，他会帮你。

南尼亚

谁呀？伊卢姆大神么？还是战神大人呀？

米达斯

都可以，他听到了。

南尼亚

那那那，南尼亚还想和大家在一起很——久很久，大概这——么久！还来得及么，他还能听到么！

南尼亚一脸急切又满脸希望地比划着，耍赖补充着好不容易能被听到又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的愿望。

米达斯

……嗯，来得及，能听到。

就算他是阳光下的罪孽，也应该有只有「迦路」能做到的事。

只要有，「米达斯」就还活着。

米达斯

朱舒尔，我有话想和你说。

明明是晴天，不远处却能看到一大块乌云，像是要飘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米达斯逆着光站在正午的阳光下，朱舒尔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

当下的情景却让她莫名想起米达斯离家前往神诞之地的时候，那天的风很大，虽然舍不得，但是朱舒尔觉得那时风里带着的都是“明天”。

这一刻，她又感觉到了同一阵风，就在她的弟弟身边。

米达斯

朱舒尔，姐姐。

米达斯

我是个胆小鬼逃兵。

朱舒尔

你就是要说这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好吧，你别说，还记得小时候镇上来的那个逃兵么，也是断了只手挂在脖子上，就和你现在一样。

米达斯

我记得，他叫佩鲁，教了亚兰唱歌，后来他被镇上的人赶走了。

朱舒尔

记得真清楚……

米达斯

我犯了些不可饶恕的错误，又……因为一些原因，无法使用力量，就像……就像这条手臂，我无法控制它，也无法使用它。

朱舒尔

是它让你逃了？

米达斯

对……我很害怕“米达斯”会犯下更加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甩开所有人逃跑了。

朱舒尔

米达……

米达斯

但没关系，姐姐，现在我有点想通了，其实我想要寻找的答案很简单。

米达斯

逃避没有结果，我应该站起来，或者跪下，但不单纯是为了悔过和赎罪，也为了对抗一直驱使我逃避的恐惧。

米达斯

我应该做到像离家时说的那样，保护你们，而不是费尽全力去守护一个谎言。等完成委托后，我还可以……保护更多人，甚至贪心一点，保护所有需要被保护的人，即使左手不能痊愈，我还有右手、双腿、身体，不用“它”我也应该有办法。

米达斯

一路上我还遇到了很多无家可归的难民，很多孩子，他们都对我……很好，也都很需要“我”。

米达斯

我想让大家都能说出自己的愿望，都能长大，然后在长大后实现他们说过的话。

米达斯

就像部分的我一样，但要比我好，他们不必犯错。

米达斯

朱舒尔……

几乎很少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但是还没结束。

米达斯深吸口气，紧紧握住拳头，接着他抬起头，拉起帽檐，紫色的眼睛闪过一片亮光。

他再次选择坦白，就像当初在巷子里对着初见的、充满微小希望和可能性的陌生人一样。

米达斯

朱舒尔，我就是“迦路”。

朱舒尔

……………………………………

朱舒尔

你是……那个战神……迦路？

米达斯

嗯，我是因为成功了才能离开神诞之地，才能有机会再见到你。

米达斯背着光，看着被自己影子罩住的朱舒尔久久没再开口。

接着他看到他的姐姐猛地把手背到身后，又猛地停住，低下头，喉咙发出含糊的声音。

朱舒尔

……………………………………

朱舒尔

别告诉……先别告诉别人……

朱舒尔

求你。

女盗寇A

喂你们两个！好像要下雨了，快回来吧！

朱舒尔

……来了！先，回去吧。

明明是晴天，乌云却被风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