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

战斗前

伊南纳·H.F.S.兵团据点

森罗历1114年8月18日

维尔德普

老大老大，打探明白了！

维尔德普

神诞之地的确是已经改规定了，现在已经不像几年前那会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得经过考核，年龄、身体条件啥的基本素质过关官方才会要。

维尔德普

里边儿很安静，单从外面看不到任何动静，守备也是有条不紊，没看出来有发生过什么突发事件……

维尔德普

至于守卫，每天4班轮岗，分别在2点，7点，14点，20点，可比军营和那些大人物待的地方严格多了。周围虽然不允许居住，但再远点的地方治安也连带着不错，除了祭拜大神过于勤快了点。

维尔德普

说实话，在伊南纳很难找到这么“祥和”的地方了，真有点神诞之地那味儿了，这里要是真能再出一个战神……

维尔德普

老大，你打听这个干啥，难道说……

维尔德普凑过去一手挡住嘴眼睛直转。

维尔德普

你接了沙玛什的单子，咱们也要进行潜入工作了？诶诶那这次咱们站哪头啊？

维尔德普

说起来衡哥这几天人呢，又取材去了？

怒蛇

想办法给那帮守卫找点麻烦，或者套套关系。

维尔德普

诶好嘞——不是？！我这刚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又安排活了么——

怒蛇

腾蛇回去前做了恢复体力的蔬菜汤，去厨房自己拿一碗？

维尔德普

不不不不不我这就去交朋友了老大等我好消息——

维尔德普旋风般地冲出门，走时门被带得嘎吱响。

怒蛇

还有什么屁——

风广陌

……

怒蛇

……

风广陌垂眼带上了门，也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着怒蛇。

怒蛇

………………

怒蛇耐着脾气，往桌子上的铁罐里扔了几枚硬币。

怒蛇

啧，行了吧，那边怎么样？

风广陌离开门口，卸下装备，靠坐在门厅的桌子上，随意地摆弄起桌上放着的旧式手枪。

风广陌

不怎么样，根本进不去，有信徒每日朝拜，风雨无阻。

怒蛇

他们拜什么？！

风广陌

第一天在厄亚混还要我给你解释？那是莎拉塔尔作为“战神”诞生的地方，还能拜什么。

怒蛇

……

风广陌

民众的信仰就是最强的护盾，比守卫还好用，拿什么拼，断了潜入的心吧。

怒蛇

衡——

西姆

团长，小风哥……

风广陌和怒蛇听到声音瞬间纷纷闭上嘴，在看清人才松了口气。

风广陌

怎么了西姆，你手上是……我妹妹做的东西么？

西姆这才注意到光顾着想要插话，忘了还手里端着一碗不明液体，赶紧放到二人面前的桌上。

西姆

哦，是，给你，不是……

西姆

……

西姆心不在焉地看着那碗淡紫色的健康水，想了想还是开口。

西姆

……团长，小风哥，衡哥真的在神诞之地么？根据我对鬣狗那群……的了解，大概是陷阱，就等着咱们的人过去。

怒蛇

不用根据你的了解，嗤，谁不知道。

西姆

说不定衡哥根本不在那里，鬣狗就是为了把咱们一锅端了，不管是被伊南纳的士兵处理干净也好，不小心被关进神诞之地再也出不来也好，咱们的人都会折在那儿，可能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怒蛇

……谁教你这么说的？

西姆

没、没人啊……

怒蛇

……

怒蛇

奇了怪，还真是变聪明了啊，一口气分析这么多字儿。

风广陌

鬣狗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西姆

那咱们还——

风广陌

但是衡宁一定在神诞之地。

西姆

……为什么？

西姆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两个领导者。

西姆

衡哥传来的消息里没说任何这方面的事啊，为什么觉得鬣狗的消息保真？

风广陌

他怎么写的。

西姆

“勿寻，忘归。”不就是不要找他，等他回来？

风广陌

能回来早回来了。

西姆又张了张嘴，忍不住骂了句。

西姆

……

怒蛇

交钱啊。

风广陌

西姆都破戒了，衡宁再不回来，这脏话钱都够贿赂个士兵把他“赎”出来了……
干什么？怒蛇哥哥，我不是说到你心坎里，真打算这么干吧？

怒蛇

本来没想到，但我觉得你说得很好！

风广陌看了会儿怒蛇，忽然嘴里冒出一个短促的词，怒蛇听不懂。

怒蛇

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风广陌

我现在再给你添100个1000都没用，我说了，不可能成功，衡宁也说了，不信我也不信他？

怒蛇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一头濒临发疯的恶犬原地踱步，接着大跨步冲到门前手死死握上门把，忍了片刻又放下。

西姆

鬣狗到底为什么选了衡哥啊？

风广陌

可能觉得虽然H.F.S.看着光鲜但实际上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暴民，没了衡宁就气数将尽吧。

风广陌低头折腾着枪具，抬眼瞟了眼站在门前满脸戾气的怒蛇，一把将枪拆个彻底。

风广陌

说不定真能让他们如愿。

怒蛇

能恶心到我，就是他们的意义。

风广陌将枪零件随手一撒，稀里哗啦落到桌面上，抬头认真看向怒蛇。

风广陌

怒蛇，你不会自大到以为鬣狗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吧？

气氛僵持，西姆思考再三，还是问出了他这一个月来最想知道的问题。

西姆

那……咱们去么？

怒蛇&风广陌

去。/不去。

即便知道风广陌向来冷静，西姆还是忍不住看向桌前的人，怒蛇也一同看过去，风广陌坦然回视。

风广陌

再说一次，不去，那就是不能去，H.F.S.是一起讨生活不假，但没有把命也一起卖到这儿。

风广陌

命只有一条，作没了就得等不知道有没有的下辈子了，所有人都一样。

怒蛇

等维尔德普买通守卫就去。

风广陌

……听不懂人话？

怒蛇

那我不去你去，死了让腾蛇给你收尸。

风广陌

那你死了是指望我给你收尸？

怒蛇

…………啧，我用指望你？

怒蛇

不用把命卖给老子，人命在这破地方虽然不值钱，但老子也不买。

怒蛇

我就不信伊南纳那帮渣滓能搞出那么铜墙铁壁的地方，论打，也打不过我怒蛇。

怒蛇

不用别人一起，我自己去。

风广陌

嗤，行。

风广陌

请便。

怒蛇

散会！

怒蛇一把拉开木门，离开了据点。

………………………………

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隐隐听到室外传来的嘈杂声，屋内才再次跟着有了动静。

风广陌

我出去一趟。

西姆

小风哥？

风广陌

找个能架枪的地方。

风广陌

西姆，记得保密。

风广陌和回来时一样安静地离开，西姆看向刚刚风广陌靠坐的桌子，发现被他拆得稀巴烂的旧式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恢复如初。

西姆

……嗯，一直记得。

伊南纳·神诞之地

森罗历1114年8月22日 05:36

神诞之地守卫

……什么……呃。

怒蛇

啧，怎么这么多人。

神诞之地的内部结构比想象中复杂很多，怒蛇简单处理了下途中不慎被守卫打伤的地方，看着无尽重复的设施和房间啐了一口，距离他进来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创造的真空时间就快过去，再不找到衡宁，就真像他说的，可以等着别人来收尸了。

——事实上，神诞之地守备这么森严，大概率连尸都没得收。

怒蛇

[**厄亚文明语**]，管不了那么多了。

怒蛇不再费心躲藏，他很快来到一个房间前，里面的“房客”已经昏昏欲睡，被怒蛇踢了一脚铁门瞬间吓清醒。

造神计划平民A

你、你是谁？新来的守卫？

怒蛇

别[**厄亚文明语**]管老子是谁，问你，知道衡……就，一个一眼就知道不是本地人、看着很弱的男的，知道在哪么？

造神计划平民A

不……不知道啊。

怒蛇

进来没多久！也就一个月！你不知道？

造神计划平民A

这、这里人这么多，你要是知道编号可以顺着找一下，他应该是N14开头……

怒蛇

编号个屁，你孤儿么没名字？？

造神计划平民A

这里的人都用编号啊……

？？？

我可能知道。

一旁的房间传来不大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怒蛇的注意力，那是个面色带着疲惫的金发少年，怒蛇看了眼门前，N11-091。

N11-091

是浅色头发，扎着辫子的佣兵么？

怒蛇

对对！你见过？

怒蛇凑过去打量着少年，少年也看着怒蛇。

N11-091

上个月有人说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佣兵，还会飞。

怒蛇

…………………………

N11-091

听说他很厉害，我本来想找机会请教一下他，但一直没碰到。

N11-091

大家都说他说不定能成为战神继承莎拉塔尔大人的名号……很厉害……

N11-091

布拉和我说，他被安排在神诞之地的最中心，最接近当年神器出现的地方，编号是N14-062。

怒蛇

最中心？还要往里走？……你们这儿怎么还分三六九等。

N11-091

……里面……有很多守卫，还有机关，你找他是要做什么？

怒蛇

做什么？嗤，出去。

N11-091

为什么？他不是自愿进来成为战神的吗？

怒蛇

你想当战神？

N11-091

是的……！我想像莎拉塔尔大人一样。

怒蛇

那待在这儿就能当战神？莎拉塔尔是坐在屋子里就成为你们的战神的？

N11-091

当然不是！莎拉塔尔大人是最英勇的英雄，她救过我的性命，还救过很多人，为守护这里的土地在战场上拼尽全力……！

怒蛇

小鬼，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就算没有神器，你们的莎拉塔尔依旧会拿着最普通的武器上战场。

怒蛇

她可能死在某一场战争，平平无奇，不会被人记住名字，就跟着广场上的士兵纪念活动一起被献上几朵花。

怒蛇

但她可能还是救过你的命。

怒蛇

她还是“战神”么？

N11-091

……！

怒蛇

……啧，废话说太多，想要小命就当做没有见过我，有人问也别露馅，算上隔壁那个，听见了么！

造神计划平民A

听、听见了！我我我我睡着了！

怒蛇收回瞪着隔壁的视线，再次看向面前这个状态实在算不上多好的少年，门上挂的牌子摇摇欲坠，怒蛇皱皱眉。

怒蛇

……你叫什么？不是这个破编号。

N11-091

……米达斯，米达斯·奈格尔图。

怒蛇

名字还挺特别，记住了。

怒蛇

谢了小崽子，祝你早日当上真正的“战神”，走了，记得你没见过我。

N11-091

…………

伊南纳·神诞之地中心

森罗历1114年8月22日 06:19

神诞之地的最中心结构要简单很多，巨大的莎拉塔尔雕像伫立在中央，在寂静中惊艳又透着几分瘆人。

像是刚刚竣工，周围凌乱地堆放着石料和木材，四周是清一色不变的房门，在怒蛇眼里，可能更适合称作牢门。

怒蛇在阴影里眯眼寻找，却没看到默念的编号，烦躁下又无意识扫了眼雕像，忽然视线顿住。

雕像的平台下，隐隐能看到一扇门，上面挂着崭新的金属牌。

N14-062。

怒蛇

……离谱，还是豪华单间？真被相中成战神候选人了？

随手捡起石块颠了几下，接着一把扔了过去。

咚。

周围没动静，那扇门也没动静。

怒蛇

……那个小崽子在忽悠我？……！

神诞之地守卫

……确认了么？真的……进来了？

神诞之地守卫

快去……四处……小心……小命！

怒蛇

啧，他们反应过来了。

怒蛇等待一阵脚步声过去，咬咬牙翻滚寻找掩体，小心靠近中央的“豪华单间”。

怒蛇

衡宁……！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门里终于有了动静，可一起有动静的，还有怒蛇身后。

神诞之地辅祭者

……什么人！

怒蛇

……该死！

战斗后

怒蛇

衡宁……！你人呢！鬣狗的人把你扔进来的时候顺路把你舌头割了？？

艰难把所有士兵撂倒，顾不得其他，怒蛇转头朝房门大喊。

房门前终于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怒蛇

你他——呃！真[**厄亚文明语**]有机关？？！！有病吧！！

最后一名士兵倒下前用尽力气触动了机关，冷箭裹着寒风瞬间击穿怒蛇的侧腹。

怒蛇

……喝！

憋着力气踹开房门，怒蛇看着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遮着头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人拽出来，对方一个没站稳，怒蛇赶紧扶住，结果牵动了伤口，自己先倒吸了一口气。

怒蛇

……[**厄亚文明语**]，快、快走，再不走真要指望收尸了……
你这是受伤了？他们把你腿打折了？

怒蛇

不是……真毒哑了？[**厄亚文明语**]……哪边折了，等出去改天打回来，赶紧，我背你出去！嘶……
[**厄亚文明语**]他们的装备上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厄亚文明语**]……

怒蛇眼前有点发黑，来不及继续询问衡宁的异常，决定拼一把，趁他还能行动，爬也要让他们两个爬出去。

——再不济真的要死，也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怒蛇

这走廊也太……长了……我进来……走了这么远？？

衡宁

……你挑的这条路是最远的。

怒蛇

那你不早说？！不玩装哑巴了？？

衡宁

但是这里守卫最少，下个口右拐。

怒蛇

……

衡宁

左边，前面有检测仪，我过不去。你绕下路，我拆一下。

怒蛇

……你刚在屋里装死就是拆这玩意？

衡宁

不然呢，它有声音捕捉，我还能真哑？

怒蛇

才一个月，你像是住了快一年……

怒蛇

腿真折了？

衡宁

……算是吧。

怒蛇

什么叫算——[**厄亚文明语**]终于到了！

终于逃出生天，看见露天日光的瞬间怒蛇甚至觉得有点眩晕，按理说从出生起就四处求生，遇到老师后更是脑袋挂在腰带上过日子，不应该有这种感觉……

哦，想起来了，是伤口有问题。

走出自认为相对安全的距离，怒蛇脱力地扔下衡宁，捂住腹部，他这才注意到，原来一路上，他身上早就破破烂烂不知道多了几处大大小小的伤。

怒蛇

……真难救啊……这破神诞之地……

（回忆开始）

怒蛇

我就不信伊南纳那帮渣滓能搞出那么铜墙铁壁的地方，论打，也打不过我怒蛇。

（回忆结束）

怒蛇

不过老子就说，肯定能打穿这个铜墙铁壁。

衡宁

……

怒蛇

怎么又不说话了，算了先回去……

清晨的风吹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晨风格外寒冷，怒蛇打了个寒颤。

怒蛇

衡宁，我可能失血太多，赶紧——

不知什么时候，风吹落了布巾，露出从见面起就一直隐藏在其中的脸。

那是一张“嵌”着奇怪颜色晶体的脸，晨光下，尽三分之一都泛着些透明，惊艳又瘆人。

——就像刚刚看见莎拉塔尔雕像，就像这个神诞之地。

怒蛇

衡宁……你的脸……怎么回事？那是什么……！难道你的腿也？？

怒蛇伸手要拉衡宁的裤管，被一只血管分明的手制止了。

衡宁

没有，腿是被教育要老实听话弄的，没那么夸张。

勿寻，忘归。

这几个字的意思又更具体了一点。

怒蛇

那帮人到底在捣鼓什么……

衡宁

我好不容易瞒过去，没让任何人看见……再过几天就瞒不住了，你来得真及时。

怒蛇又看了看面露难色的衡宁，忽然挑眉。

怒蛇

嗤，那你不还……不让人来。不是挺厉害的，那帮人还说你会飞……[**厄亚文明语**]……比西姆还蠢……

衡宁

这么说自己，不好吧？

怒蛇

我这是说我？？咳咳……你脑子里面也坏了？

衡宁

枪里还有子弹么？

怒蛇

有，满发，里面我没用过，动静太大。

拿下因为背人而临时放在身前的枪，怒蛇要递给衡宁，在衡宁的手碰上之前忽然猛地收了回去。

怒蛇

……你现在用不着这个，先走。

衡宁

……

怒蛇

走啊……！

衡宁

这么多年过来，果然不好骗。

怒蛇

什么意思？

衡宁

我打听过了，神诞之地从来没有出现过我这样的先例，就算和我住过同样地方的人，死之前也没有任何类似的迹象。

衡宁

我是这里的第一例，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么？

怒蛇

……

怒蛇

他们说……你最有可能成为新战神。

衡宁

一碰就碎的战神？放屁。

从没听过衡宁说脏话，怒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衡宁

不过我试过了，虽然这东西会扩散，但已经晶体化的部分没有任何痛感，敲下来也很快就变成沙子，根本保存不了太久，沙化后也认不出它“生前”的样子。

怒蛇这才注意到衡宁本该是颧骨的地方缺了一块。

衡宁

既然不给我，就只能拜托你了。

怒蛇

等——

衡宁

开枪，朝着我。

怒蛇

你疯了？？

衡宁

我身上的东西不该被人知道，有心人一旦想要利用，就会涌现出大批量的愚民信徒，“他们”会把它包装成神恩、神选，或者随便什么别的名字，“他们”会彻底控制全部民众的思想，比利用莎拉塔尔更甚！

衡宁

而这东西会一直生长直到我整个变成块晶石，除非我死。

衡宁

它或许注定会出现，但至少不能是现在，现在伊南纳还没有像莎拉塔尔一样、心智坚定又能够真正掌握它力量的人——

怒蛇

那这种注定会有的破玻璃值得你现在就去送死？？还要我开枪？！衡宁你有病就去——

衡宁

我不是真的为了打仗当佣兵才一直待在这里的！！你也不是！！

衡宁

我们在意的人都陆陆续续死了！都死在莫名其妙持续百年的一场场战争里！是我不想以一敌百让他们都别打了么？还是你不想，风广陌不想？！

衡宁

是我们都做不到！！！

衡宁

造神计划虽然荒谬，但“战神”本身不是虚构，那种绝对的力量的确可以成为这里的一线生机……只要不被裹挟，不被迷惑，知道这份力量要如何、又要为谁而用。

衡宁

如果有一天，伊南纳和沙玛什有了顾忌不敢轻举妄动，那一定是莎拉塔尔因恨“死而复生”制衡在其中，又或者……

衡宁

是那时真正的战神生出心脏，触碰到了“它”。

怒蛇

………………………………………………

衡宁

如果真的有人能握住它……

衡宁坦荡地抬起头，双手插进口袋，像是寻常清晨的每一个“早安”。

衡宁

开枪吧，团长。

衡宁

Honor……for sirrush.

砰。

怒蛇隔着一杆枪看着认识了十二年的人，明明枪口是干净的，他没有扣动扳机，人却还是倒在了炙热的沙地上，洇出一片红。

不算厚的橙色结晶崩碎瓦解，变成细沙回归地面，又随着风飘走，带着空缺的脸又恢复成怒蛇熟悉的样子。

怒蛇通红着眼睛，僵硬地转动脖子回头，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死死盯着不算太远处的一处死角。

怒蛇

……………………风…………………………

喉咙像是吞了石头，眼前从发黑变成血红，憋闷了半晌的声音终于在空地上炸起。

怒蛇

风广陌！！！！开[**厄亚文明语**]枪！！！！开[**厄亚文明语**]枪！！！！！

戴墨镜的青年拎着最得意的长狙翻过掩体，快速接近，下一秒就将伤痕累累的佣兵团长掀翻在地，利索地绑上绳子拽着拖行，如果他妹妹在，就会发现这个情景像极了幼时哥哥给她吹牛的入团场景。

怒蛇

带上他！带上他！

身上的弹孔和刀伤还在流血，不知是什么武器，血迹甚至透着黑。

怒蛇拉风箱似的喘息，死死盯着被留在原地穿着防沙风衣的身影，分不清嘴里在喊什么。

怒蛇

带上——

风广陌

别喊了！！我[**厄亚文明语**]带不了！！！他死透了！你也快死了！！！你懂么！！！

风广陌停下脚步，盯着被自己拖在手里的人，眼里渗出掩藏不住的恨意。

瞬间被感性支配的大脑接管了身体，风广陌卸下腰间一直挂着的怒蛇说很贵绝不会再买的微型弹药扔了出去。

轰！

怒蛇

………………………………

风广陌

没什么好带的了，鬣狗和伊南纳都不会找到他。

手下半死不活的人终于停止了挣扎，风广陌看着远处被烈火封锁的来路和消融在火光中、独属于他的枪下亡魂，眼睛终于混入了茫然。

风广陌

我送你去恩古拉医院。

风广陌

……记住，是我杀了衡宁，别对着别人发疯。

？？？

……长，玛丽娜院长，我弟弟他好像有反应了……！

（……弟弟？）

米达斯

…………………………

米达斯

原来我……见过他们……

米达斯

如果……真的……能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