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

监督

性别男性别男性别女性别女

“嗯……从前有座山……”
“噫——哥哥，你不会要说山里有个庙吧……”

“呃……山里住着很多小动物。”
“都有哪些啊？”
“小猫小狗小猪小老鼠……大熊？黄鼠狼？鸡鸭鱼……还有龙虾。”

“还有超凶的老虎！嗷！”
“啊！”

“吓到了吧……咳咳，那座山里还住着一家人，呃，动物！有猪爸爸狼妈妈，还有个老虎儿子和秃毛鸟女儿。”
“哼，什么老虎，顶多就是猫猫儿子！”
“……你说是猫就是猫吧。”

“……我要告诉爸爸妈妈你说他们是猪和大灰狼！还说我是秃毛鸟！”
“我有说错吗？你看你自己偷偷把头发剪得……”
“爸爸妈……唔唔！”
“小祖宗别喊！我错了我错了，你快睡，我明天还有早课……”

“你俩干嘛呢？”

“没事！”

“没事就快睡觉！言御，做哥哥的让着点妹妹。”

“……妈！”

？？？

……………………………………………………

海临医疗中心

森罗历1121-06-02 10:45 VIP病房

（5065 VIP）

（患病人白汲）

（责任护士张护士）

（病区护士长胡护士）

虞行邈

请问……他大概什么时候才会醒？

护士

颅内出血和轻微脑震荡的症状都已经得到缓解，生命体征趋于平稳，不需要过于担心。

护士

到现在还没苏醒，应该是因为这位患者天生体质较弱，还需要更多的恢复时间。

虞行邈

这样啊……谢谢。

我和苏筱站在一旁，看着护士为白汲重新换好今天的输液瓶。

伊南纳与沙玛什永无止境的纷争、荒唐的“造神”计划、黎威尔的过往、天隙事件的真相……
还有在伊南纳实验室得到的那份属于老师的资料。

短短几十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几乎颠覆了我此前的所有认知，
信息量也远超目前白荆科技这几年的研究成果。

太多繁杂的信息充斥在脑海中，却找不到其中的任何联系。

在南半球经历过的混乱和烟尘都仿佛一场梦境，随着回到海临变得遥远。
但生活并没有因此恢复平静。

只有眼前纯白色的房间和消毒水的气味显得格外真实。

护士

那我先去照顾其他病人了，有事按铃就可以。

目送着护士走出房间，苏筱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趴在床边看着白汲插着输液针头的手。

苏筱

监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师兄动不动就生病，老师总说小孩子不准陪床，但从来没能成功把我们赶回去过……

监督

那时候还不擅长熬夜，经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每次一觉醒来，师兄的病情也会有所好转。

苏筱

要是老师在这里就好了……说实话，在伊南纳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小砚在静养，师兄又出了这样的意外，我昨晚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苏筱

刚落地接到老卫联络的时候，我真的吓出一身汗，还好……

监督

（有柳业和出世间抢夺阻断药研究文件在先，师兄刚获救几小时就再次遭到袭击，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关联……）

监督

（……又是旧城区，下手的难道是那些反对研发阻断药的人么？）

监督

……

苏筱

监督你没事吧……总觉得你回来后一直没什么精神，是在和埃斯特班的对峙中受伤了么？要不要抽空去医疗部做个检查？

监督

我没事，埃斯特班和神器应该没有对我造成影响……

（回忆）

……孩子。

……我好想你……

（回忆终止）

监督

（也许也不是完全没事……）

监督

没什么。

监督

让师兄好好休息吧，虞哥，我和筱筱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就给我们打电话。

虞行邈

啊，我送送你们。

（医院走廊）

虞行邈

……

苏筱

刚刚没注意，小虞哥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你看护士姐姐不是都说师兄没什么大碍了么，你要是这时候倒下了可怎么办？

虞行邈

白哥接连出事，公司也随之出现了些变动，人多事杂我根本睡不踏实，每天躺在床上不是梦到医院给我打电话就是公司又出了纰漏，还不如在办公室或是在病房待着安心……

虞行邈

唉，怎么说我也虚长你们几岁，还要反过来被你们担心。

苏筱

我懂我懂，我们这趟公出才去了两天不到，断网这几十个小时就积压了一大堆工作，光是要回复的邮件就像山一样多。

监督

虞哥，你刚刚说的SCOPE有变动是指？

虞行邈

……

虞行邈

事出突然，白哥受伤的消息没能压下来，SCOPE股价跌得有些厉害，加上公司还需要有人主事，于是董事会选了一位临时代理人来处理SCOPE的内外事务。

虞行邈

这几天我也在给代理董事交接部分管理层的资料文件，SCOPE是白哥的心血，也是很多患者的希望，不能就这么停摆了。

他回头看了眼病房，在异化综合征阻断药研究中已经取得阶段性胜利的那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过虞助理的话却引起了我另外一个猜想。

监督

（那如果犯人的目标并不是阻止阻断药的研发，而是将这项技术据为己有……）

虞行邈

不过……

监督

嗯？

虞行邈

柳业和出世间的事情让我对“资料交接”这事还有点犯怵，我暂时没有和临时代理人同步阻断药的相关资料。

虞行邈

算是我精神紧张吧，作为助理还挺失职的……

苏筱

小虞哥你这是机警！反正师兄的情况也好转了，等过几天再看也不迟。

监督

那位临时代理人没有异议么？

虞行邈

他倒也没问，还一直念叨着希望白哥赶紧醒过来，像这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才要是真出点什么事，SCOPE可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监督

（…………）

监督

虞哥，那位代理人我们认识么？

虞行邈

你们应该见过，宣布新药的新闻发布会上站在白哥边上的那个人就是他。

正说着，筱筱已经手疾眼快地打开通讯仪，将查到的新闻图递给我。

虞行邈

对，就是这位穿着灰色西装的。

照片上是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人，气质温和不失稳重，的确有几分眼熟。

虞行邈

他叫郑景，公司的元老级成员了，当初还是多亏郑董的加入才让白哥完成了成立SCOPE的最后一块拼图。

虞行邈

说起来“思柝药业”这个名字郑董还跟着出了好多主意，不过最后都没被采纳。

虞行邈

郑董平时不爱生气，从来都是笑眯眯的，董事会之间偶尔意见不合他也是边劝解边在一旁喝茶。天隙事件的时候还匿名捐了一大笔款，说“钱可以再挣，但过日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虞行邈

……越说越觉得自己疑神疑鬼。

监督

筱筱，将信息整理下发给R.E.D.。

虞行邈

啊，这位郑董事有什么问题吗？

监督

不，只是同步一下信息，能多点方向总是好的，总不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苏筱

哦，好，我等下回去就——

护士

6303号房的患者陷入重度昏迷了，快通知医生！

护士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监督/苏筱/虞助理/？？？

抱歉！/不好意思。

我们飞快地让出了通路，几名护士推着急救设备匆匆路过。

6303室的病房被飞速打开又关上，将混乱和不安隔绝在了金属门之内。

病人甲

哎呦……303又不行了？

病人乙

从住进来到现在已经病危好几次了，大半夜也有护士医生来急救。就这样也没个小辈儿过来陪着，光花钱有什么用啊……唉。

病人甲

什么病啊？别是怪化病吧？

病人乙

去，说什么胡话呢，咱这层是脑科！那个什么什么综合征的人都不在这栋楼里。

年轻男人

X细胞异化综合征的患者都有单独的住院部，不在医疗中心本部的。

病人丙

对啊老李，而且人家官方都说了那个病没有传染性，就怕你们这种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的！

病人丙

我还等我孙女病好了接她回来呢，你们这么传来传去的，不就是让人家病着也不得安生！

病人甲

哦对对对，哎呦这脑子糊涂了真不行了，街里街坊的说惯了……咱还是得相信官方，相信科学！你孙女儿还有多久能出来？

病人丙

唉，快三年没见着了，想呦，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儿子儿媳已经走了，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挺到孩子出来……

年轻男人

……医疗中心可以帮助综合征病人的家属向病人递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委托他们。

病人丙

小伙子知道的真多啊，还得是你们年轻人，你是来这儿探病的？看你这头脑清醒的样子不像是来住院的哈哈。

年轻男人

我是来……找人的。

年轻男人

叔叔阿姨们别太担心，医疗中心的住院部环境不错，还是先养好身体要紧，不然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上着班也不安心。

因为警铃聚集在走廊里的病人们没有压低音量，我们也将这场突如其来的闲聊听了个七七八八。

监督

（虽然先前有师兄在推动，但是关于医疗中心和综合征的相关科普可能还是不够，可能这个也要找时间和老卫他们聊聊。）

监督

……

监督

一直站在这里也不好，虞哥那我们就先走了，师兄的伤情有什么消息还得麻烦你通知我们。

苏筱

诶……言……学长？真的是你啊？

年轻男人

……苏筱学妹？

监督

？

顺着筱筱的目光，看到刚刚那名和病人们聊天的年轻男人正惊讶地看着我们。

接着便恢复温和的笑容向正要散去的几位病人告别，走向了我们。

年轻男人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我看到男人扫了我和筱筱身上的制服几眼，随后一副了然的表情。

年轻男人

看来苏学妹白荆科技的转正申请终于通过了？

苏筱

嘿嘿，咳！今年4月25日，正式转正，现在已经是合格的老员工啦~

监督

筱筱，这位是？

苏筱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海临理工传说中“叱咤风云”的言御学长，不到三年就读完了本该是七年课程的“卷王”兼优秀毕业生。

言御

所属世界：森罗（御雀通信）

世界编号：PD-0000053XXL42S-II

御雀通信的负责人之一，海临理工大学优秀毕业生，曾以惊人的速度完成学业，是同届及后辈校友口中的“风云人物”之一。
行事滴水不漏，进退得宜，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苏筱

就像某人和某人一样，卷了自己还要卷到别人。

监督

………………

苏筱

咳，虽然我入学的时候学长已经毕业了，但是那阵子时不时学长就会被叫回来演讲分享学习和创业经验。

苏筱

我去听过几次，企图取取经怎么早日申请转正通过……—来二去就认识了。

苏筱

说起来，学长的公司怎么样？还顺利么？

言御

…………

言御

还好，二十几人的小公司而已，不用费太多心神。

言御

想必这位就是白荆科技的首席执行官监督了？

监督

？

监督

……你好，我是监督，工作时筱筱也称呼我为监督。

苏筱

！！！

言御

哈哈，不说了——幸会，这是我的名片。

我迅速扫了一眼对方递过来的名片。

（ULARK.NET TELEPORTATION）

（言御）

（枫丹区磐石路381号鸿煊写字楼5F）

上面没有进行过多设计，只是简单地印刷着姓名、联系方式、公司名及其所在的地址等最基础的信息。

然而在看到“御雀通信”的公司LOGO时，我的目光停住了。

监督

御雀通信……

言御

只是一家为客户提供信息技术支持的小公司罢了。

监督

……包括信号追踪？

（通讯铃声）

言御

……

言御

可以是可以，不过一般我们不承接这类单子，毕竟可能会因侵害个人隐私而陷入纠纷，需要另谈。

言御没有理会来电，继续刚才的谈话。

监督

客气了。

苏筱

咦？学长来住院部干什么？探病么？

言御

我是来取之前的体检报告的，原本早就该过来，只是最近公司出了不少事，先是空调莫名其妙地报废，后来还有警察上门……

监督

（他刚刚不是说来找人的么？）

苏筱

警察？

言御

只是配合警方做些调查，可能不太方便细说。总之一来二去直到今天才抽出时间，所幸没出什么大问题。

言御一面说着，一面晃了晃手上的纸质文件。

在那个瞬间，我勉强看清了上面几个字。

——同调者体检报告。

监督

……

（通讯铃声）

言御

抱歉……

言御

喂？哦不好意思忘了和您说，我在住院部，嗯，是六楼……

监督

筱筱，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公司了。

苏筱

好，小虞哥我们走啦。

苏筱

（口型）学长我们先走啦。

言御看着我们，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微笑着向我们摆摆手。

（医院外）

打电话的女人

我到了，小言你在六楼等我就好了。对了，关于上次你说要以“御雀通信”的名义给基金会捐款……

监督

……？

听到“基金会”几个字我下意识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但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后，我只看见一角摇曳的红色裙摆。

监督

（小言……御雀通信，捐款？这么凑巧么……）

苏筱

怎么了？

监督

没什么，只是……

监督

的确需要上门拜访一下你那位学长。

监督

我联系一下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