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勝負 トウカイテイオ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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トウカイテイオー(Tokai Teio,东海帝王)
1988年4月20日早上6点,在北海道日高町新冠町的长浜牧场,诞生了一匹小马,比预产期晚了一周。其父是日本赛马史上最初的无败三冠马,シンボリルドルフ(Symboli Rudolf)。做为有「皇帝」之称的长子,出生后就由父名联想而直接被叫做“テイオー(帝王)”。幼名「ハマノテイオー」(海滨的帝王)。其母トウカイナチュラル,是匹因不断出状况而无缘比赛的无名牝马,因代替赢得優駿牝馬,延迟引退的同母姐姐トウカイローマン(Tokai Roman)而做了“帝王”的母亲。但她们的5代曾祖母却是有名的日本赛马史上最初赢得日本德比的牝马ヒサトモ(马主内村正則一直都在努力保护和复兴这一系血脉),这也注定了东海帝王将来传奇的一生。
1990年12月,东海帝王迎来了他的首战,配搭的骑手是安田隆行。安田隆行从1972年开始做骑手,因在小仓赛马场有着连续45周连胜的纪录被称呼为“小仓男”和“小仓的安田”,但近20年间却没有G1赛的胜果,直到他遇上了东海帝王。新马战->シクラメンS->若駒S->若葉S->皐月賞,就这样一路跑下来,东海帝王带着他赢得了骑手生涯的第一个G1赛奖杯,而且5战5胜。随后的東京優駿,更是以2分25.9秒的计时胜出,比皇帝父亲快了3.4秒。6连胜,无败的德比马诞生了。赛后出现了观众纷纷送来祝福的“安田CALL”,后来的安田也感慨地说“帝王是我人生的全部,是他领我来到了舞台的前面。”(现在的安田隆行从1994年退役之后转做调教师,2012年其管理的ロードカナロア(龙王)给他带来了海外G1赛的初胜利。)
无败的二冠之后,当然是像父亲那样向无败的三冠挑战。成为史上最初的父子无败三冠马王。人们如此期待着,也从没担忧过。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赛后的东海帝王出现了骨折的迹象。5月29日,诊断结果是左后肢第3足根骨骨折(飞节的骨折)完全治愈需要6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无法出战11月的菊花赏,三冠马的梦想随之破碎了。
1992年,伤愈之后的东海帝王进入到古马期,首先的一个冲击是主战骑手安田隆行被替换为岡部幸雄。对于取得六连胜佳绩而被替换骑手是说不过去的。马主内村正則解释说,因为有出战海外的梦想,所以想让海外实战经验丰富的岡部来策骑是最好不过的。另一方面岡部幸雄是其父皇帝的主战骑手,也希望能是日本最好的骑手来策骑东海帝王。而松元調教師的话也说明了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关于东海帝王的骨折很可能是由安田用右鞭乱打而造成的。不管怎么说,东海帝王搭配父亲的昔日伙伴岡部幸雄,迎来了复归赛场后的第一战天皇赏春的前哨战大阪杯。单胜1.3倍的人气,2马身之差的胜利,至此七连胜,东海帝王无话可说的复活了。
尽管赢得了大阪杯的七连胜,但从天皇赏之前的二周开始,糟糕的事就接踵而来,因皮肤病而浑身瘙痒,精神烦燥,因牙痛而食量减少,还有轻微的骨膜炎。在这种情况下,松元调教师目测马体没什么变化,调教计时也不坏,以“尽力而为”的一句话迎接马迷期盼的天皇赏。
第105回天皇赏,1番人气东海帝王单胜1.5倍对决2番人气麦昆(メジロマックイーン,Mejiro McQueen)单胜2.1倍,7战全胜的东海帝王的骑手是名手岡部,而上届冠军麦昆的骑手是天才武丰。赛中领先的麦昆和随后的帝王一直保持着3个马身进入到最后直道,当武丰做好准备要和帝王接战时,帝王冲刺的脚步突然停止了,人们欢呼声变成了悲鸣。麦昆胜利连霸,而帝王只有第5名。“看到的每一张面容都在哭泣”。赛后东海帝王再次确认左前腿剥离性骨折。
这再一次的骨折使用了温泉疗法。2个月的温泉治疗,比骨折还严重的是扩散至全身的皮肤病,什么药都不见效,只有慢慢地等待。8月初拍片结果骨折完全治愈了。准备迎战秋天的天皇赏,2000米的距离对于过去5战5胜的东海帝王来说,松元调教师自信满满,但从长期休养过后的大强度训练,帝王又发生了38.5度的发烧迹象。还好离天皇赏还有1个月,只是不能再做剧烈训练了。
1992年11月,天皇赏秋。给予东海帝王单胜2.4倍的1番人气的马迷们,从支持度来看,怎么都会认为春天的帝王败因是因为骨折,这次一定没有问题。但结果比春天还要惨,只有第7名。七连胜之后是连续的二次惨败,春天在京都,秋天在东京,强者的帝王神话是破灭了吧。这给马迷的强烈打击反应在了下一战的日本杯赛上,东海帝王只得到了单胜10倍的5番人气。
1992年的日本杯,从这一年开始被ICSC认定为国际G1赛事,世界各国的最强马都来了。欧洲年度代表马User Friendly,英国的德比马Dr.Devious和Quest for Fame,澳州二冠马Naturalism,澳州年度代表马Let's Elope以及凯旋门赏季军Vert Amande。犹如欧洲的一级赛事在东京赛马场上演。当最后400米,东京赛马场内17万名观众看到从最外侧急速冲上来和Naturalism接战的东海帝王时,情绪再一次沸腾起来,就和去年的德比赛一样,同样是东京赛马场,同样是为了帝王。顽强的帝王紧贴着Naturalism,从来没见过如此拼命的帝王。临近终点,岡部的最后一鞭,东海帝王以颈差胜出。那一瞬间,东京赛马场立刻被欢喜浸没。
岡部幸雄,做为同一名骑手再一次回归日本杯的冠军。上一次是皇帝,这一次是皇帝的儿子“帝王”,其间6年的日本杯榜首都由海外马占据。这次在东海帝王接连二次的失败后,一跃登上了世界的强者。“帝王”在世界中复活了。
成为世界第一的东海帝王,将续战有馬記念,而在这途中也伴随着不幸。因为激战日本杯的疲惫,帝王的左后肢发炎并持续低烧。这个炎症是来自自身运动过度而引发的伤害。如果不能完全治愈的话最好是退役,凑合凑合是不可行的。另外在马粪里发现了寄生虫,用打虫药的话,担心马的体力会下降。最糟糕的是,12月19日,有馬記念的前一周,岡部幸雄遭到了禁赛处分,不得不更换田原成貴做为帝王的新搭档。
田原成貴,以现在看来是个负面人物,99年骑手退役后转做调教师期间,因私携刀具和吸毒的违法行为被JRA终生不用。之后做为马评家期间又被捕到今年5月才被假释出狱。但身为骑手时,却是最早被称为“天才”的人,当武丰被称为“天才”之后,他就成了“元祖天才”,又有“競馬界の玉三郎”之称。在骑乘东海帝王之前是赢过桜花賞、オークス(Oaks)等G1赛的有胆识有技术的名骑手。 帝王初次的有馬記念在即,鞍上人选已定。虫药下去没发现马体的异常,左后肢的炎症对于竞争能力也看不出有什么影响,最后的调教结果也不算坏。满分100分的话,可以算是70分的普通状态。“就算这样也能赢”这是他们的解读。
赛中,东海帝王的走位完全不是田原所打算的那样,根本使不出力来,第11战得到了第11名。惨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日本杯太过拼命还没恢复。东海帝王强吗?东海帝王弱吗?是因为太强而显得弱了吗?这一年的年末就在看似复苏又非苏醒的“帝王神话”中过去了......
事故总是像东海帝王体内的某一部分无法根治,这次赛后的轻度调教发现东海帝王左臀使不出全力,检查之后发现是左后肢扭伤。这次是去马主内村的故乡鹿儿岛疗养,随行的兽医星野又发现帝王的皮肤和皮下组织间起了泡,这是由于过度疲劳而引起的炎症,特别是左腰到颈椎沿线的各处肌肉疼痛的厉害,为此给帝王施以笹針疗法。笹針(ササバリ)是一种日本独有的疗法,用形状如小竹子般的长5寸左右的针在马身上乱刺,以施放淤血为目的,看似有些虐畜嫌疑。东海帝王身上被刺了100多处,看得马主内村暗暗叫疼。2月上旬差不多恢复体力了,但又无缘无故的腹疼起来,马上治疗后恢复正常,但查不出原因。3月回到栗東,准备6月的宝塚記念的比赛,可宝塚記念的前一周,东海帝王又骨折了,左前腿剥离性骨折。这已是第三次了。无奈宝塚記念回避,完全治疗要花三个月。也许这已是帝王比赛生涯的终点了......
时间终于来到了1993年12月26日,第38回有馬記念。东海帝王第二次出战有馬記念。从上一场第37回有馬記念算来,时隔364天没有出赛过。这一年的有馬記念,是近几年少有的豪华阵容。岡部幸雄策骑的菊花赏马琵琶晨光(ビワハヤヒデ,Biwa Hayahide)(翌年第5匹三冠马成田拜仁的同母哥哥)1番人气,日本调教最初赢G1(日本杯)赛的骟马昔日世界(レガシーワールド,Legacy World)2番人气,德比马勝利獎券(ウイニングチケット,Winning Ticket)3番人气,1年未赛的东海帝王只得到4番人气,之后还有武丰策骑的牝马2冠马ベガ(Vega),去年的冠军马メジロパーマー(Mejiro Palmer)由横山典弘策骑,以及阻止ミホノブルボン(Mihono Bourbon)三冠和麦昆天皇赏春三连霸的长途马刺客ライスシャワー(Rice Shower)。
“奇迹的复活”,临近终点前以半马身之差超过琵琶晨光赢得了胜利时富士台电视直播解说员堺正幸说出了这一名句。东海帝王创造了最长时间休养后的G1胜利,至今无人能够超越。赛后采访时一向表演见常的田原成貴含泪的说:“这个胜利是颠覆日本赛马历史和常识的东海帝王,他自身的胜利,请表扬他吧。”
复活的帝王,翌年的1994年还希望能继续见证奇迹的诞生。然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骨折了。本以天皇赏春为目标的他,在前哨战大阪杯前右臀筋肉痛,回避了。半月后,旧患左前桡骨剥离性骨折。第4次休养。准备以天皇赏秋为目标,并宣布引退。但多次的骨折已无法完全治愈。1994年10月23日在天皇赏秋举行的前一周进行了引退式。东京赛马场上聚集了超过10万的马迷,田原成貴骑着披了德比赛的20号码布的东海帝王来到人们的眼前,昔日的搭档安田隆行(这时已是名调教师了)和岡部幸雄也发表了感想。
东海帝王,生涯成績12戦9勝。作为皇帝的儿子,完成了史上最初父子无败的二冠马。同时又可能是作为无名牝马的儿子,经历了4次骨折。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组合,诞生了这样一匹,复活——骨折——再复活的“奇迹の帝王”。
1995年被JRA选为顕彰馬。
(PS:东海帝王,2013年8月30日在社台SS因急性心功能不全逝世。享年25岁。谨以此文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