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密探故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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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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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周群

如何？要派人吗？

◆我

……当然不能派人，广陵这边派人插手江东的事，性质就变了。

◆我

真是的……他也是这把年纪了，做事情一点都没有章法。先王在时他也是这样的吗？

▾周群

……下官不知。先父在王府做事，和周忠无甚交集。

▾周群

他是绣衣楼的人，应该直属于先王，故而很少有与他交涉的事务。

◆我

……本来就是领个闲职。庐江丢两个县，算谁都不会算他的……咋咋呼呼的，天塌了似的。

忽然，我们俩都静了。周群迟疑了一下，拉开了书房的门……

▾周群

……周、周忠前辈……

◆我

呃……前辈……

▾周忠

……

▾周群

前辈，殿下方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前辈切莫……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从周忠眼中淌下。他抱着那个不离身的枕头，跪在地上低头抽泣。

▾周忠

……对不起……我……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周忠

我从前就没什么用……文官也好、密探也好，都只会给人添乱……先王说，就当是养个乐子养在近前吧……

▾周忠

如果乔先生还在……呜……我就只用每天在府里，陪孩子弹弹琵琶就好了……我只会这些小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守住庐江……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泣不成声。周群想将人扶起来，但看他哭成这样，无从下手，只能回头看我。

◆我

前辈不必惶恐，孙策不会因此问罪的。

▾周忠

对不起……我从没有……真的……呜……真的没有自己守过城……从前……呜……先王说我不要添乱就好，雍公子说我坐在楼里就好……

▾周忠

小陈说我不要在走廊里睡觉就好，乔先生说什么都交给他就好……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那枕头都被他哭湿了，周群唤来两名侍从，想带他回谒舍。他拉住我的袖子，哭得接不上气。

▾周忠

殿下还是让我回来吧，让老臣在府内领个闲职混日子，不要再派我回江东了……

◆我

好了，好了，我会修书一卷给凌统，请他那边帮忙照应……前辈先起来，庭中都是夜宴的宾客……

书房的门大开。我抬头看见回廊尽头有几道人影，好像是今天赴宴的本地士族蔡氏和随从。

他应是夜宴中途前来与我应酬说话的，怎料书房里一片混乱。我对他苦笑，他也对我颔首，看见周忠在哭闹，便躲开了目光。

◆我

前辈，有宾客来了，人家都尴尬了……

◆我

前辈？前辈？

▾周忠

呼……呼……

◆我

哭累了，睡着了。

【谒舍】

▾小乔

多谢殿下……老师已经睡下了。

◆我

他不善决断，往后庐江有什么异动，及时送信过来。

▾小乔

……老师说，不要轻易劳烦殿下。所以，很多信就没有送……

◆我

别听他的，你觉得该送就送。

◆我

……

我回头看她。她怔怔站在那，大概因为一边是我，一边是老师，不知道究竟该听哪边，眼神陷入了混乱。

◆我

庐江是你父亲留下的辖地，是前线，不好守。你若难以决断，不如往东迁至吴郡。

◆我

我记得之前周瑜那边也提过。一旦和荆州开战，那里顷刻间就是前线了，官民都要后撤。

▾小乔

那时候说要迁走，但是恰好是农收。乔氏要是那时候走了，庐江可能会乱……

◆我

这也是周忠告诉你的？

▾小乔

不是，是父亲还在的时候。有一年荆州打算进攻，说要庐江官民后撤。父亲如此推拒了。

▾小乔

我就拟了同样的答复。周瑜说，如果我决断好了，那就继续留守庐江。

◆我

你们是真想得开，一个个都比我想得开。庐江如果真打成前线了，你守不住也跑不掉，怎么办？

▾小乔

那就殉城……

◆我

……

▾小乔

……

◆我

不是，我不明白啊，殉城能有……能有什么作用吗？殉城能退兵吗？

◆我

你父亲有些士大夫的东西，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旁人是会叫好的，但我告诉你……

◆我

今天就算不打仗，你站城楼上，说你要跳楼，下面一样会有起哄叫好的人。你跳不跳？

她不吱声了，低头在那里剥着指甲。

◆我

你再想想吧……你现在年纪小，觉得跳下去很壮烈，父亲跳了，你就认为你要跟着跳才对。

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她送我到门口，在那站了很久。

◆我

不行……还是得亲自去信和周瑜确认。庐江现在的情势太混乱了……

▾蔡氏

啊……

◆我

啊……夜色昏暗，险些撞到使君。

我刚上回廊，迎面险些撞到一个人。原来是琅玡蔡氏。双方的侍从各自扶住自己的主人，我和他苦笑着寒暄几句。

◆我

夜深露重，宴饮未毕，使君是来散酒的吗？

▾蔡氏

是……殿下要回宴上吗？

◆我

正打算回去。不过有些事务，也想与使君详谈。我就伴使君在庭中走一段吧。请。

次日

【客舍】

▾周忠

昨夜真是……真是十分惭愧……明明本来只是想请殿下相助的，说着说着居然抑制不住……

◆我

我也有些失言，前辈莫怪。

◆我

前辈作为旧臣，是服侍过先王的人，王府理应善待。我已修书于凌统，请他在两州间多加照应，若有机会，则夺回两县。

▾周忠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多谢殿下……不过，孙策那边……

◆我

孙策不会因此事问罪前辈的。若有事故，我会出面庇护。

▾周忠

那，我可以搬回广陵吗？

他抱着枕头，因为昨夜痛哭，双眼有点红肿，看起来怔怔的。

◆我

已经让人去清理洒扫前辈留在广陵的旧宅，很快就能搬回来了。

▾周忠

那就好……啊，小乔，你跟老师走吧。

▾小乔

哎？

▾周忠

傻孩子，老师搬回来，你难道要一个人留在庐江前线吗？

▾周忠

太危险了……还是搬来广陵吧，广陵更加安定些。

▾小乔

我……

▾小乔

我回去，再想想吧。毕竟是父亲留下的辖地，我不能轻易舍弃。

▾周忠

啊……你这孩子，看着不声不响的，实则真的很倔强……殿下，殿下帮我劝劝她吧。

门外，有一名雀使带着蛾使，似有事待禀。

◆我

……前辈先回庐江收拾东西吧。两府还有些事务。

他喏喏地带学生告辞了。雀使入内，将一份文书呈了上来。

▾雀使

昨夜宴散，蔡氏从家中派心腹送出一卷密信，内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