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履三千/04

开诚布公

【彭城】

▾门客

恭贺主公封侯加爵！

▾家臣

主公从此便是安东将军，进爵溧阳侯了！此时公审反贼，真正扬名立万！

满室来宾衣冠楚楚，陶谦坐在主座，手中握着侯爵金印，绶带璀璨。

◆我

看来李傕给的真是不少，难怪徐州牧如此听话。

▾陶谦

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样子。满宠使君，教他怎么说话。

▾满宠

是。

▾满宠

将罪人押下，跪于堂中。

▾府兵

跪下！

◆我

尚未定罪，你凭什么让我跪？！

▾陶谦

满宠，动手教他跪。不必顾虑，陈登在下邳养病，还有哪家士族会来保他？

◆我

……时在我，天地并生，万物为一。你们如今是陶谦的手下，焉知不会有落于绣衣楼之手的一日？

两侧府兵微微顿了顿。他们还在佯装用力，但都不约而同松了力道。这时，有人步入堂中。

▾陶谦

玄德君终于来了。

▾刘备

清点粮仓耽误了，玄德来迟，陶使君莫要见怪。

▾陶谦

怎会见怪。玄德君可是幽州将军公孙瓒派来支援徐州、抵挡袁曹的贵客。

▾陶谦

快请入座。玄德君，这位是高平来的狱官，满宠。

▾陶谦

他恰好来徐州探亲，听说我要公审反贼广陵王，于是毛遂自荐，协助我们审判。

▾刘备

我听过满使君的传闻。他在高平声名远扬，严酷手段让贼人闻风丧胆。

▾刘备

只是尚未定罪，何必用这样的酷吏？

▾陶谦

乱世当用重典。此贼狡诈凶滑，非雷霆手段，他岂会当众认罪？

▾陶谦

况且，幽州大将军公孙瓒派使君来与我结盟，幽州和徐州已在筹谋反击袁绍和曹操的联盟，急需罪人祭旗。

◆我

你敢？

▾陶谦

你和广陵都在我手中，我有何不敢？

◆我

王命之徒，亦可是亡命之徒。门客为公子报仇敢灭一国，为广陵之仇，你的彭城可担得住？

▾侍卫

有刺客放冷箭！保护州牧！

▾陶谦

你……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派死士恐吓？死罪现行！来人，将他——

他话音未落，又有一支朱红长箭射入堂中，精准射在和上一支箭相同的位置，将它劈成两半。

刘备抬手，一名黑衣青年从他身后步出，脚步无声离开堂中，去追查射箭之人。

◆我

我同意随你的人回来，是想你我尚有机会对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

怎料你不仅不想开诚布公，还在筹谋凭借千疮百孔的徐州反击袁曹……看来，是真的无话可谈了。

▾陶谦

广陵王，阶下囚最好有阶下囚的样子。

◆我

想看我阶下囚的样子，代价是很重的，比如，吃到第三支箭。再比如，一个你绝对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徐州。

▾陶谦

你拿孙策要挟我？小心一语成谶 。当我向袁绍、 曹操开战，袁术必派孙策攻打徐州，广陵便是他第一座攻破的城池。

▾陶谦

到城破的那日，你的人头就会和江东那些士族一样插在最高的木杆子上，在城头被绣云鸢啃食干净。

他向满宠扬了扬手。那人取过枷锁，伴随锁链声声，朝我走来……

▾侍卫

州牧！曹操那边有使者至！

▾陶谦

曹操的使者？

▾侍卫

陈留太守，张邈。

▾刘备

开战在即，莫要怠慢曹军的使者。使君，先去见张太守吧。

▾陶谦

满宠，带广陵王去牢中。待我先见过张邈，再处置此人。

【牢房】

我被推入牢中，牢门在我身后重重合上。

▾狱卒

要给些餐食吗？

▾牢头

州牧说了，不必给餐食，以免他有力气逃。

整整两日没有饮食，我能感到体内的冷意和麻木，虚弱地靠着木柱，缓缓坐下。

忽然，一只手从隔壁牢房中伸过来，拽了拽我的袖子……

◆刘辩

广陵王，广陵王……

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