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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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编 历

枯蕊0966104

盛时

凋零

正相反，这是命运的编剧发了疯，专门为你编写的黑暗童话。

……

指挥官

唔……

白光闪过之后，眼前的世界彻底变了样貌，不再有古朴的村落，不再有昏暗的魔王古堡。

世界观都仿佛紊乱了，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床头柜子上的日历解释了一切：这甚至是帕弥什爆发之前。

指挥官

这是……哪里……

？？

这里是，坏结局。

指挥官

！

人类被唐突出现在身后的童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回头看去，一张令人无比熟悉的小脸正站在自己腿边……有着一头乖顺的红发。

指挥官

……薇拉？

薇拉

是我错了，指挥官。

红发女孩将怀中的小狗公仔扔到地上，忽视了人类的存在，爬回到了自己朴素的小床上，面无表情地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薇拉

你可以躲躲，被发现的话，也会挨骂的。

？？？

我当初说了无数次！不能把那个灾星带回家！你看！问题果然出现了！快点让她滚！

？？？

那是我姐姐的孩子！她没有别的亲人了！你想让她去哪里？去福利院？！

？？？

听不懂人话吗！让她滚！去哪里都无所谓！

哗啦——

杯子盘子被打碎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来，紧接着还跟上了肢体跌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还有一拳拳打在人肉上的声音。

薇拉

你听，就像这样。

薇拉

姨妈接不住我。我把爸爸妈妈的钱全都给那个男人，姨妈也接不住我。

指挥官

……

指挥官

……我带你走，薇拉。

人类有些颤抖地跪下身，试着去掀那床被洗得发白的小被子，却被里面的蛹紧紧扯住了。

薇拉

指挥官，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被子里的孩子突然松了力气，人类因惯性向后倒去——

嗵。

人类掉进了一个惨白的病房中，满地的玻璃碎渣将手心扎破，流出【？？】。

耳侧率先传来的，是一个极其嘶哑的老人的笑声。

指挥官

这又是……！！

海恩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啊……人类的野心就是会换来这样的结局。

海恩斯

你的锋利，也必然折损在悲剧结局之中——就是今天。

薇拉

海恩斯！！

指挥官

住手！海恩斯！

嚓。

短短的几秒被无限拉长……海恩斯手中的利刃刺入薇拉白色的衬衫，一朵血花从刀口绽开。

滚烫的血液喷洒而出，溅在海恩斯和人类的面颊上，又迅速被涌入的风雪掠冷。

薇拉

……

这一次，海恩斯的刀并没有捅向自己，他好像疯得更厉害了，直接将刀锋对准了打算带他转移的薇拉。

薇拉

…………咳。

指挥官

薇拉！薇拉！

人类扑了上去，试着按住薇拉胸口的伤口，但鲜血还是喷泉一样一股股涌出来。

飞雪极厚，很快就在薇拉身边堆积了一层白色的哀悼花，血水被稀释，冻结成粉红的冰。

海恩斯

她说过，这是坏结局，也是属于这一位薇拉的故事。

指挥官

不……不！你不能就在这里……

海恩斯

啊……你说得对，坏结局中，她的确没能在这里画上句号，就像这样：

砰！

一发子弹精准地从门外射进海恩斯的太阳穴，将其撂倒在地。

指挥官

！

鲜血和黄白的脑浆喷溅了人类满身，而海恩斯没有合眼，倒地的时候，他的眼珠仍朝向奄奄一息的薇拉，像是要继续注视她的“坏结局”。

指挥官

……

下一秒，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破门而入，将薇拉抬上了现成的病床。

士兵

那把刀洞穿了她的心脏，外面那些发疯的机械体还在到处砍人……现有的条件已经不足以进行抢救！

医生

不……不！还有一个办法！你也知道的！你们掌握着这个信息源！求你们对她试试……

医生&士兵

构造体改造！

指挥官

…………

人类也分不清，究竟外面的世界是真实，还是这个“坏结局”就是真实了。

人们太过忙碌，没人给角落这团空气一丁点视线，人类就这样在原地组起的手术台旁边呆立着，目睹了构造体改造的全过程。

2160年，薇拉的改造比原本提前了一点。

……

接下来会是什么？

指挥官

是瑰丽……还是……绯耀……

接下来的命运走向倒是与人类了解的差不了太多，毕竟每一步都是相似的遗憾。

还在地面军队的时候，瑰丽对着“大众脸”撕下了自己的手臂。

进入黑野之后，瑰丽又被自己的队友“蜂鸟”捅穿了左眼视觉模块。

就算离开了黑野，换上绯耀机体，也依旧在厄运中轮回不休。

绯耀终结了罗伊德的辉煌谎言，反被忠于那辉光的人们指责为：

“红发的死神”

指挥官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还不够。

指挥官

我认识的薇拉从不会被这些绊住脚。

薇拉

……是啊。如果只是这些恶心的片段，自然还不够将故事引向无法挽回的“坏结局”。

薇拉

但在讨论“坏结局究竟是怎么降临的”之前，我们需要先明确一个更重要的点。

薇拉

——决定故事结局走向“坏结局”的关键条件，会是什么？

……

薇拉

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肯定是知道答案的，你可以承认。

哗啦——

滔天的海水涌入魔王薇拉的意识海，将此间孤独的两人卷入了一个更黑暗的深渊。

薇拉

……是你，指挥官。

海浪拍打过后，暴露出的正是与升格者战斗后的“天台”。

犹记得那时晨光熹微。

尖利的犬齿刺伤了人类，薇拉也紧紧咬牙，循环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人类的血液与循环液流淌到一处，此刻它们没有任何区别。

她看清了眼前的现实，拼命想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但没有成功。

薇拉

……要……等我说“对不起”……你才肯起来吗？

指挥官

……

指挥官

……这是……我的责任。

指挥官

如果你……失控……

指挥官

那我必须……控制住……

薇拉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要说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一个失控的构造体，还有什么留存的必要？

薇拉

早点割断绳子，你也不必受这份罪……很疼吧？真是活该……

人类没说话，只伸出手，抚向薇拉的唇角。来自她唇边的血水还在向下滴落，淌过那双受伤严重的手。

可人类仍坚持这般，颤抖着捧起了薇拉的脸颊。

随着呼吸起伏，人类的胸口也涌出一道红色的溪流。

薇拉

……！

薇拉

……你受伤了！！

指挥官

别……自责……

薇拉

…………是我……

薇拉

走……我要带你走！！

出乎很多人的预料——灼惘机体的失控带来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损失，她“反噬”了那位被编入临时任务的灰鸦指挥官。

薇拉

我明明……是要你活下去的啊……！

薇拉

哈……

薇拉

是我错了，指挥官。

薇拉

这就是故事的转折点了，我把灾厄也带给了你。

薇拉

此后的故事，更是千篇一律到令人厌烦，你也不必一一咀嚼回味，我直接告诉你。

薇拉

媒体没有公开，但执行部队的很多人都知道——在挑战自称“罗伊德”的那位升格者之后，灼惘机体失控……

我害死了空中花园最重要的指挥官之一。

薇拉

灰鸦小队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但我无法知道详情了，黑野和空中花园的议会等多方周旋，始终没找到适合我的处置办法。

我在漫长的时间中等待审判，三头犬成员被全部更换了，其他各个小队的熟人也都一个个不见踪影。

当时我们没能阻止基因库里那些异常的异合生物，导致灾厄顺着海浪四散向了整个世界……就由憧憬你的那只“夏娃”领头。

异合生物很快就取代了脆弱的人类物种。

换句话说，灾难平等地碾平了整个世界，而“新世界”中，再无可供人类爬上去躲避灾难的树。

薇拉

再后来……情况危急到足以忽略我的过错了，他们把我放了出去，让我尽情使用灼惘机体，只要能战斗、能杀死尽可能多的敌人。

薇拉

但哪还有机会呢……哈哈。

薇拉

三头犬的旧成员全员战死，莫瑞也死了。

薇拉

你是早就离开了，但最后的那几年里，所有我想试着保护的人也都走了。

薇拉平静地口述了一份名单，密密麻麻都是牺牲者的名字。

薇拉

而那群新生的“猴子”，那群异合生物。

薇拉嗤之以鼻。

薇拉

嘁，异合生物依照它们的母本——“灰鸦指挥官”，进化出了它们朝思暮想的人形，反倒在这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地球上装起了“安居乐业”。

薇拉

每次看到它们煞有其事地模仿着你曾经有过的感情，就觉得这世界变得越来越可恨。

……

薇拉

正是因为我愤怒，我憎恶，我怨恨，我才能一直战斗。

薇拉

我在世界的小小一隅战斗了无数年，灼烧着机体内源源不断的恨意……就这样，直到今天。

薇拉

这就是“魔王”的来源——我是世界上最后一名构造体，很可惜，早就没有最后一名人类了。

薇拉

人类的全部文明，都留在这副金属制成的躯体中。

指挥官

……那我是……怎么来的？

魔王的意识海中，“人类”，或者说“勇者”，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薇拉

你以为这故事是随随便便编造的厕纸小说吗？

薇拉

正相反，这是命运的编剧发了疯，专门为你编写的黑暗童话。

薇拉伸出手，漆黑的指尖轻轻点上“勇者”的眉心。

薇拉

异合生物为了解决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时代”的遗民，挖空心思，终于想出了一个绝佳的点子。

薇拉

它们重塑了一个与灰鸦指挥官一模一样的人偶，将其称为天命之子，堆叠种种荒诞的设定……

薇拉

最后，送到了“魔王”的城堡前。

薇拉

它们很清楚，你会是能终结“魔王”的……“最好的剑”。

薇拉

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场对“意识链接”的模仿，也是我亲身投入帕弥什而已。

指挥官

那些暗影……原来也是帕弥什？

薇拉

是啊，什么“暗影”，什么“玫瑰的诅咒”……都是它们剿灭我的最后通牒。只不过我对这份最后通牒撑了几百年。

指挥官

那两个侍卫也是帕弥什的造物吗？

薇拉

他们两个不是，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是我仿照那两个吵闹的家伙捏的玩偶。

指挥官

……

薇拉

无聊的时光日复一日，我还不能找点乐子吗？

指挥官

还有——

薇拉

嘘。

薇拉的手指按在人类嘴唇上，示意自己身上正在蔓延的“暗影”。

薇拉

再与你畅谈下去，我就要真的投身于帕弥什了。就算是你的人偶，再怎么相似……也得看我的心情。

薇拉

更何况，监视你的家伙好像已经急了。

警告，警告，警告，目标追踪异常。

“系统”的警告音适时地挤入勇者的脑海。

薇拉

属于我的故事已经跟你全部讲清楚了，小人偶，玩闹就到此为止吧。

薇拉

现在就回到属于你的村落，去继续你那无畏的勇者征程，怎么样？

魔王将双手放在勇者胸口，轻轻一推——

薇拉

“嗵”，回去吧。

盛时

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