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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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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6更新
最新编辑:夜漠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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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11-16
最新编辑：夜漠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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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日
“社会的统一需要一只替罪羊。”
“无论毁灭与和解，人们总能从那理想中的世界中获得自己想要的。”
“……时候到了，可替罪羊还没跳出羊圈。”
？？？？
我在里面“捏造出”了许多存在，拉海莱，依萨，拉斯蒂……还有你。
？？？？
其他人都肯继续陪我度过这个“美梦”……除了你。
？？？？
……为什么连这样的一个美梦，都不能留给我缅怀？
- ……
- 你说什么？
- 你是谁？
指挥官
……
指挥官
你说什么？
指挥官
你是谁？
人类好像是突然降临在这里的，对自己的来处一无所知，只能茫然地转头看向正说话的那个人。
依偎在身边的红白身影，模糊到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她大概只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
我很……孤独。
- ……
- 伊什梅尔……？
- 是你吗？
指挥官
……
指挥官
伊什梅尔……？
指挥官
是你吗？
？？？？
可你说这里是错误的，还说这部分力量绝不能逸散出去。
？？？？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的眼睫似乎开始白化，白色的睫毛轻轻扇动，在人类眼里拼接成一道惨白的色块。
？？？？
我也做出了决定，请允许我率先道歉。
红白的模糊色块愈发靠近，一双手按在了人类双颊，微微用力，按向了她身前。
？？？？
——抱歉，我不能认同你，灰鸦。
压抑的声音贴在额头上，像是依依不舍——她俯身，在人类的头顶留下了一道温柔的吻。
？？？？
如果还有机会……
？？？？
请记住我，请爱我。
指挥官
!
抚在脸颊边的手突然用力，将人类向后推去。
直到坠落感攥紧心脏，人类才恍然看向身下的情况：
这是一座无限高的巨塔，身下是无限接近的大地。
在这段令人绝望的坠落过程中，模糊的世界终于趋向清晰，一块块混乱的色块逐渐细化出了边缘。
人类渐渐看清了高塔的砖瓦，看清了下方街道的人群，看清了一棵树，和一只归巢的白鸟。
还有——
啪。
结束了。世界闭上了眼睛。
慈悲至观
指挥官
（睁眼。）
马车夫
总算醒了！刚才怎么都喊您都不起来，我差点要下马叫人了。
马车夫又打了个响指，收回刚刚伸到人类面前的手。
马车夫
看您没事就好，墓园已经到了——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地吧？
指挥官
墓园……？
指挥官
对，我想起来了。
人类撑着手杖，恍惚地走下马车。
方才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乍一踩在真实的大地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被坠落感影响到的心脏也隐隐作痛。
指挥官
（改天抽个时间，再去检查一下身体吧。）
通往墓园的小路上已经聚集了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人们一齐抬着一个覆盖红布的棺椁，缓慢向前行进着——时间就要到了。
人类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证件，随后快步跟上了这支氛围低沉又秘密的队伍，在队末找到了那个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的身影。
- 你好，警官先生。
- 嗨，修特罗尔。
指挥官
你好，警官先生。
指挥官
嗨，修特罗尔。
修特罗尔
你是？
被拍了拍肩膀的高大中年男子回过身，皱眉看向群体祈祷声中这道“不和谐音”的来源。
- （出示证件。）
- 我是来自总监察厅的监察专员……
指挥官
（出示证件。）
指挥官
我是来自总监察厅的监察专员……
修特罗尔
噢，是你——小声些，来这边说。
修特罗尔摆摆手，示意人类跟着他去更适合说话的地方。
两人的脚步停在了墓园一角的一棵大树下。
修特罗尔
不用再自我介绍第二遍了，我记得你，【灰鸦指挥官】，任谁连续给我发了半个月会面邀请和联合调查申请都会印象深刻。
修特罗尔
我看过你的资料，大概五年前，你被派来忒拜进行交流学习，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小检察官……
指挥官
——高级监察官，警官先生。
修特罗尔
……对，你是来自科任托斯的高级监察官，后来一路高升，已经被特例聘为我们忒拜总监察厅的成员了。听说你都已经入籍忒拜了，这是真的吗？
指挥官
——入籍手续还没办完，目前我还是科任托斯人，警官先生。
指挥官
我和刺杀教皇的凶手一样，来自同一国度。
修特罗尔
得，好吧，既然你都主动提起了，那你肯定也明白我不得不晾着你的原因了吧？
修特罗尔
——议会不该派你一个“异乡人”来调查这件事，你会被认为“难免偏向那位刺客”。
修特罗尔
回去吧。忒拜与科任托斯的战争一触即发，我们这群“没用的警察”用不着上前线，但也都在为教皇死后留下的那一摊子烂事焦头烂额呢。
修特罗尔
反正现在没人顾得上你提交的调查申请。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微动，可能很想来一根烟。
修特罗尔
没想到我晾了你半个月，你居然就追到这里来，还真是锲而不舍。等会教皇的“厚葬”结束，我请你吃东西，怎么样？
- ……
- 我还是需要按流程办事的，警官先……
指挥官
……
指挥官
我还是需要按流程办事的，警官先……
修特罗尔
——唉唉唉，忙死了。我知道你作为科任托斯人，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但我们也差不多。
修特罗尔不再接话，目光投向前方那场秘密的、小规模的葬礼。
葬礼已经开始了。
修特罗尔
看看那位刺客做的好事。
修特罗尔
倒不如说，看看那位生前辉光万丈的教皇大人做的好事。
远处的咏唱声响起，人类也一同看去。
没有焚香，没有任何用于祝圣的奉献，没有面包与酒。
只有一群与教皇生前毫无关联的普通人，有的连信众都算不上。就连神父也漠然念诵着。
神父
我谨代表……我将替代枢机主教团，由衷感激各位的到来。
指挥官
枢机主教一个都没来？
修特罗尔
来了几位，但都站在后方，更不可能上去发言。教皇死后被曝光出来污糟事太多了，现在正值议论的风口浪尖，他们也得割席。
指挥官
那些丑闻是真的吗？从你的角度来看。
修特罗尔
从我的角度来看？从警察的角度来看，我们通过检察院提交的一切指控都是经过确凿证据认证的。
修特罗尔
我们发现的“丑闻”，包括但不限于贪污受贿；勾结外部势力，尤其是你们科任托斯的势力——当然这个我们不会向媒体公开……
修特罗尔
她还还屡屡组织一些见不得光的集会；做出那些越轨行径……
- 哈？
- “越轨行径”是指？
- ……
指挥官
哈？
指挥官
“越轨行径”是指？
指挥官
……
修特罗尔做了一个隐晦的不言自明的表情。
神父
“一场避无可避的灾难使我犯了罪，你听到了我的过错，看到了我的茫然，那一天，你宽容地赦免了我。”
修特罗尔
很震惊对吧，那现在问题来了：普通人犯了错，教皇可以赦免。可若是教皇犯了错，谁来赦免？神明吗？
修特罗尔
目前看来神明没有开口为她赎罪，还是普通人说了算——所以，在判决结果出来之前，这位饱受争议的教皇暂时不能葬入神圣的大教堂，只能屈尊葬在郊区的这个墓园里了。
神父
“你从上面走下来，靠近我，贴向我的额头，邀请我去你的圣所居住，我承载你的福泽，去往你身边。”
神父
“我停留在圣所，走在美好的地面上，抚摸坚固的墙，享用面包与美酒，我因这居所的神圣而感到无比幸福。”
修特罗尔
哈哈……甚至还有人因此高呼那位来自你家乡的刺客“杀得好”呢。
指挥官
……
神父
“生命是一场祈旅。当我们失去所爱之人时，便会明白，我们给予和接受的美好都绝非无意义，一切不会就此结束，人类的存在并非终于坟墓。”
几位抬棺人晃晃悠悠将那座铅制的棺椁抬起，不知是因为人手不足，还是有人刻意想给教皇的滑稽结局添砖加瓦……
总之，伴随着人群的惊呼，那座承载尊贵之躯的铅棺滚落到地上，“哐”的一声，盖板也被掀翻了。
场面乱作一团，但神父没有停止念诵。
神父
“她正睡在那里……我恳求你，赐予她一场安稳的酣眠，让温柔的月光涤荡她的罪，让婆娑树影安抚她的灵魂。”
有人紧紧盯着大开的棺椁，盯着那具尸骸手中的钥杖，还有她头顶的一串珠链。
他紧张地咽下了口水，随即猛地冲进了手忙脚乱的人群。
淑女
等等！你是来做什么的？！
男子将手伸向丝毫没有朽败的遗体，一把扯下了她头顶的饰品，又试图夺走她怀中的钥杖。
神父
……“我接过了你手中的杖，接受你的牵引，走向漫漫无际的荒原。我不怕危险，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劫匪
谁都别拦我！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不也是冲着教皇的宝物来的吗？！不都和我一样吗？！
男子指尖突然延伸出一道猩红的丝线，如蜗牛触角一般在空气中探了探，然后“嗖”地一下被吸附进了教皇遗体的胸口。
- ？
- （揉揉眼睛。）
指挥官
？
指挥官
（揉揉眼睛。）
人类对那束消失不见的“触手”揉揉眼，但从其他人的反应看来，明显都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彩蛋。
就连失去“触手”的男子也还在高喊。
劫匪
她可是几百年来唯一证明“神明”真实存在的教皇，你们肯定不会放过从她身上搜刮神恩的机会！
男子的话像是在一潭死水上溅出波浪——很快，下一个将手伸向棺椁的人也出现了。那是一个身着制服、脸色苍白的女人，她顺手摘走了教皇遗体上的一片羽翼。
似乎又有一抹红光从女人指尖飞出，但这次速度快得令人没能看清。
- ……
- 喂，警官，你快看。
指挥官
……
指挥官
喂，警官，你快看。
劫匪
哈！你们看！都不装了！
神父
……“你的眼睛是日月，你的每一次眨眼，都安抚我，使我内心熨帖。”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对“神恩”的渴望战胜了秩序，越来越多的人都伸出手，去撕扯遗体头上的冠顶，想要分得一份最后的神力。
淑女
警察！警察！
修特罗尔
瞧，到警察出场的时候了，这就是今天我会守在这里的理由。
指挥官
你看到了吗？
修特罗尔
都乱成一锅粥了，谁看不到？别废话，抓紧跟紧我！如果你一定想要调查教皇的事……多少也帮警察一点忙吧？
修特罗尔似乎又递了一个眼神。
- 明白了。
- 等等，我说的不是那个……
指挥官
明白了。
修特罗尔和人类一起向前走去，两人大力拨开吵闹的人群，来到了纷争的最前方。
指挥官
等等，我说的不是那个……
修特罗尔拽住人类向前走去，大力拨开吵闹的人群，来到了纷争的最前方。
人类敏捷地捉住一些趁火打劫的手，统统交给修特罗尔。
可正当警官修特罗尔将人们铐起来的时候，不知又从哪里伸出一只手——也许这只手本就不存在——将人类狠狠推向铅棺。
指挥官
（稳住身体。）
人类一把撑在棺椁边，猛然与那了无生气的面孔面对面，脸贴脸。
- ……
- ！
指挥官
……
指挥官
！
很……眼熟。
而绝望的小偷和劫匪还在自己身旁喊叫，挣扎着想要脱离警官的钳制。
小偷
我、我只能这样做了……！你们都说前教皇身上的东西有神力，哪怕得到一点，连最难治愈的疾病都能立即转好……
小偷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就这样病死，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喊声不断传入人类耳中，那颗刚刚在梦境中饱受折磨的心脏也砰砰直跳——下一秒，又一阵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催人咳嗽起来。
指挥官
咳咳咳——
修特罗尔
你怎么也突然——喂，难不成你也得了什么病？别告诉我你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
- 不，我这是个小感冒……
- （难道我也会长出触手？）
- （检查自己的指尖。）
指挥官
不，我这是个小感冒……
指挥官
（难道我也会长出触手？）
指挥官
（检查自己的指尖。）
人类强忍着肋间的痛苦，但全部的思绪都被人群嘈杂的声浪盖了过去……
不对，等一下。
是有什么存在屏蔽了全部的声音。
人类抬起头，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距离自己鼻尖只有三寸远的面庞。
伊什梅尔
……
伊什梅尔
你好，好久不见。
她微笑。
伊什梅尔
别再担心你自己的手指了，唯独你不会长出“触须”。
- 你不是死了吗？
- 你到底是谁？
- “触须”是你刚才吸走的那东西？
指挥官
你不是死了吗？
指挥官
你到底是谁？
指挥官
“触须”是你刚才吸走的那东西？
伊什梅尔
一开口就是反问……？我以为这个世界的你多少能展现一点脆弱或者怯懦，比如先尖叫，再后退检举我这具尸体……或者也趁乱从我身上剥夺一点“神力”。
前教皇“伊什梅尔”的嘴唇并未开合，但带着笑意的声音完全传达到了脑海之中。
- 我不是。
- 我不会的。
- ……
指挥官
我不是。
指挥官
我不会的。
指挥官
……
伊什梅尔
所以你还记得多少？关于你来到这里的“使命”。
伊什梅尔
毕竟你是被强行拖进这个异常点的人，来处和归宿都被暂时抹消了，浑身上下……只剩使命。
- ……
- 我不懂。
指挥官
……
指挥官
我不懂。
指挥官
监察厅组建了专门的调查委员会，我的任务是调查你死亡的真相。
伊什梅尔
……看来你连使命都忘了，抱歉，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伊什梅尔
来见我吧，现在的你正需要我。
- 你就在我面前。
- 是要我爬进棺材里合葬吗？
- 去哪？
指挥官
你就在我面前。
伊什梅尔
这只是个虚影……还是说你更欣赏我躺在棺材里的模样？
指挥官
是要我爬进棺材里合葬吗？
伊什梅尔
很有趣的提议，但和我这具虚影一同被埋进土里的话，就没那么有趣了。
指挥官
去哪？
伊什梅尔
去城市中心的那座高塔——那是我的居所，真正的我就在塔顶。
指挥官
就是警察不肯告诉我的凶案现场？
伊什梅尔
是的，那就是“教皇刺杀案”的案发现场。
- 按正常流程，我也该去凶案发生的地方看一看。
- 感谢你的第一手线索，但不是我不想找你，我去不了。
指挥官
按正常流程，我也该去凶案发生的地方看一看。
指挥官
感谢你的第一手线索，但不是我不想找你，我去不了。
指挥官
警察他们表现得比较抗拒。
她在人类身上扫视一会，露出了然的神色。
伊什梅尔
嗯……看来你遇上了一些小麻烦。“世界”已经发现你的存在了，所以你寸步难行。
指挥官
什么意思？
下一秒，棺材中又响起一阵响指声，身后大吼着维持秩序的修特罗尔似乎动作顿了一下。
伊什梅尔
好了。你再去与那位警官聊聊吧，劝服他，让他带你去——他大概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被你说服的人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个轻巧的约定。
伊什梅尔
我会等你。
指挥官
……
教皇的“睁眼”似乎只是个转瞬即逝的幻觉——四周的嘈杂声重新涌入人类耳朵，同时，修特罗尔也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修特罗尔
趴在棺材上面干什么？不嫌晦气，起来！
修特罗尔
“预料中的小暴动”已经被镇压了，抓紧让他们把棺材板盖回去。
远处，几位失了心智、疯狂抢夺教皇遗物的人已经被押走了，剩下几位抬棺人沉默地走上前，扛起了沉重又厚实的铅板。
咚，盖棺定论。
“荒唐的教皇”，“慈悲的伊什梅尔”，“神明的化身”……不管生前有过什么夸张的头衔，此时都一同沉入地下，再也不该复生。
指挥官
……警官先生。
而旁观了教皇终点的监察人员却开口，望向那位不太好说话的警官……还有他的手指。
也许是因为在某个瞬间窥破了什么“天机”，一种诡异的认知迅速在脑海中生根发芽，再也无法忽视了——人类发现，修特罗尔指尖果然也闪烁着细微的红光。
修特罗尔
嗯？怎么了？还是没放弃，一定要去看看证据？
修特罗尔问着，从衣兜里抽出一支早已卷好的香烟，终于得到机会点燃了它——这让人不得不收回搁置在他手指上的视线，回归正事。
指挥官
是的，这是我作为特别调查委员会成员该做的事。
指挥官
公众十分关注教皇案，议会也认为有必要进行监察调查。
指挥官
而且……
人类剧烈咳嗽了两声，又一次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在名字的正下方，还写着一行小小的“科任托斯”——那是祖国的名字。
指挥官
就算不为那位凶手，也该给科任托斯一个交代。
修特罗尔
别想这些幼稚又无用的事，战争早就无法撤回了，不是你想办法就能解决的。
修特罗尔
要我说，“来自科任托斯的家伙刺杀了教皇”这件事就是一个导火索，而且是上头那些决策战争的家伙们朝思暮想的导火索，他们只需要这个。
- 我知道忒拜的铁骑已经踏上了科任托斯的海岸线……
- 我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无法挽回……
指挥官
我知道忒拜的铁骑已经踏上了科任托斯的海岸线……
指挥官
我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无法挽回……
指挥官
但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科任托斯在历史中被错误地定性。
修特罗尔
唉……
修特罗尔又叹气了，他抖落了几根烟丝，人类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劝诫的话了。
指挥官
……
指挥官
- 好吧，其实我一直觉得科任托斯和忒拜的矛盾出现得很莫名。
- 我认为科任托斯和忒拜是被某种东西牵着走了。
指挥官
好吧，其实我一直觉得科任托斯和忒拜的矛盾出现得很莫名。
指挥官
我认为科任托斯和忒拜是被某种东西牵着走了。
- 我偶尔也会萌生一种关于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
- 我看到教皇复活了而且你们所有人的手指上都飘着嚣张的触须。
指挥官
我偶尔也会萌生一种关于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
指挥官
我看到教皇复活了而且你们所有人的手指上都飘着嚣张的触须。
这下好了，修特罗尔准备随烟呼出的劝诫憋了回去，换成了一个诡异的质疑眼神。远处的太阳似乎都被逗笑了，阳光稍微晃了晃。
修特罗尔
你没事吧，突然跟一个警察聊神学和哲学？我只是想去码头整点烟。
指挥官
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感受到的“不合理”远不止这些。
指挥官
最强烈的不真实感来自我们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广播里说过一句“蝴蝶扇动翅膀可能会引发飓风”，人类此刻就是在拼命扇动翅膀，希望能影响到面前的警官。
指挥官
比如——你早就看过我的档案了吧？
修特罗尔
……可算说点正常的话了。是，我知道你一直想……入伍？做一名指挥官，对吧？你中学时写的“人生理想纸飞机”都是被记在档案里的。
指挥官
对，但我一直陷在阴差阳错之中，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
指挥官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一条最顺遂的路，就是去当一名检察官，可是……
人类又讲起曾被自己认真对待的那些案子：无一例外都走向失败甚至离奇的结局，使这个倒霉的忒拜人在接连不断的碰壁之中渐渐变为“下水道清理工”，成为“疑难杂案”的专员。
指挥官
……最后，连“确认教皇死因、给教皇量刑”这种事也扔到我头上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阴差阳错”触动了什么，面前的警官居然沉思了一会。
修特罗尔
……你是否认为，是因为我看了你的档案、同情你的遭遇，才成为警局里唯一一个肯见你的人？
指挥官
应该不是。因为我也恰好看过你的档案，警官。
修特罗尔挑挑眉，但没有介意。他已经习惯了一些程式化的互相调查，点头示意人类继续说下去。
指挥官
你在科任托斯……有一位女性指挥官朋友。
指挥官
而且从你的人生经历来看，你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想当一名警察？
修特罗尔抽完最后一口烟，重重呼出来，像是感慨检察官“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修特罗尔
扯远一点吧——你知道我的专业学位是什么吗？
指挥官
你是政治经济学院的刑事侦查专业……
修特罗尔
啊不不，我原本是奔着修习艺术学去的，但落榜了，被调剂去了一个综合类院校，又正巧赶上《自治机关法》的改革，我被调剂到了偏警察性质的专业。
指挥官
听起来也算正常？
修特罗尔
但在我出门上学之前，我有个系统中的远房亲戚因公去世，政策福利兜兜转转落到了我头上，只要我想，我可以不读大学，直接进入警察系统。
指挥官
……我知道了，这样的“巧合”肯定还有后续。
修特罗尔
当然，我毕业后还是很坚持，放弃我的导师朋友的邀请，拒绝进入警察系统，选择外出打工——当保镖那样的活我都不沾，每天宁肯窝在后厨洗盘子。
指挥官
……
修特罗尔
而我打工的饭店居然是警察为了卧底才包下来的，我阴差阳错帮他们抓到了蹲守半个月都没抓住的罪犯。案子结了，饭店没了，盘子被砸了，他们希望我加入警察的大队伍。
修特罗尔
……从真当上警察开始，就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面大喊：“我干腻了警察的活计，找点别的事干吧”，还有：“那个野蛮的女人也不该当指挥官，不然迟早要惨死在战场上”。
指挥官
但你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实现这些想法。
修特罗尔尝试过修习艺术学、修过文学、甚至教育学等等与现在的职业毫无关联的学位……但无论如何，他都会成为警察。
就像人类无论如何抗拒，也会踏上从科任托斯来到忒拜的访学之路；无论怎样都不得不背井离乡，成为归属忒拜的一位检察官。
无论怎么推脱，教皇案的处理也会落到自己头上。
指挥官
就像是……有东西在刻意引导着世界的走向，从没给过你别的机会。
指挥官
——和我一样。
修特罗尔掐了烟。
指挥官
所以在我的一再申请下，你选择来见我。
指挥官
其实你今天的任务只有“维持葬礼秩序”。
修特罗尔皱眉思考了片刻，像是确认了什么。随即，他脸上终于能看出些许释怀。
修特罗尔
原本我不想太过在意自己所处的世界和生活，你是我见过最在乎这玩意的人，果然表现得像个偏执的疯子。
修特罗尔
我也不想当警察，但这个离奇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告诉我“你就适合当个敏锐的老妈子”——我忽然想相信一下直觉，来见你，看看这个“同病相怜”的家伙会不会有什么高见。
修特罗尔
……而刚刚我觉得，我今天来见你是对的。
指挥官
感谢你的耐心。
修特罗尔
好了，我补充一下吧。其实我今天的任务有两个：维持葬礼秩序——最好能再顺手解决一下总监察厅专员的困扰，因为有些流程还是必须要走的，再拖下去就要被投诉了。
他顿了顿。
修特罗尔
以及，因为你“和我一样”。
很幸运，人类努力“扇动翅膀”的行为，最起码成功煽动了这位警官，调动起了他心里埋藏的一点点疑惑和探寻。
修特罗尔最后仔细看了两眼面前这位“同类”，暂时舒展了眉头。
修特罗尔
你给警方提交的调查申请会无限地陷在流程中，但我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过前提是这些好奇心本就包含在正规的流程内。
修特罗尔
你可以直接说了，你想了解什么证据？
人类整整衣领，顺从了刚才那阵“幻觉”的引导，说出全新的目的地。
指挥官
请带我去忒拜最高的塔，警官。
沪公网安备 31011002002714 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