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科瓦尔有一个梦。他已经赠予孩子的梦。
玛莉娅曾看着先祖们的画像，坐在玛嘉烈姐姐和佐菲娅姑母的身边，听她们讲述着卡西米尔古老的骑士传奇。玛莉娅昂起头，问姐姐：“骑士们穿着的盔甲，和姐姐的一样吗？”
玛嘉烈笑着摇了摇头。
玛莉娅又问：“那配剑呢？”
佐菲娅忍俊不禁，她决定趁着天气不错，去拜访一下科瓦尔的骑士工坊。
那个下午，玛莉娅看见了平日总是和蔼可亲，偶尔吵吵闹闹的科瓦尔师傅，在工坊里工作的身影。
“如果骑士荣誉真能以冠冕衡量，那冠冕一定是工匠团打造的。”科瓦尔笑着抱起了玛莉娅。
铁的味道，玛莉娅并不讨厌。她看着姐姐和姑母打量那把武器时露出的欣喜神色，玛莉娅的眼中满是光彩。
以及，更幸运的是，玛莉娅恰好擅长自己感兴趣的事物，这令她为之振奋。
“她简直是个全才啊。”科瓦尔抹了抹挂在嘴边的酒沫，“还记得我们在平原上守孤城那会，铁匠团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独眼老铁匠，一个人做成了多少事情？没有他，我们根本坚持不到援军抵达！”
“我当然记得！我永远记得！”提及旧事的老骑士此刻容光焕发，忘记了自己醉酒的事实，“扯这些做啥，玛莉娅当然厉害了！”
科瓦尔本想习惯性反驳老友，但想到了那段往事，想到一些故友旧人，他沉默了。沉默即是一种表态，老弗喝了口酒，压低了嗓音：“你怎么看玛莉娅那丫头？”
“我？”科瓦尔回过神来，短暂的恍惚后，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当年如果有玛莉娅在，别说守城了，反攻都不是问题啊。”
老弗没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
因为他想到了被驱逐的玛嘉烈。
玛莉娅哭了几天几夜，甚至嚷嚷着要去找自己的姐姐。是佐菲娅哄着她入睡，在家里陪着她。
科瓦尔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临光家族，愧对西里尔老爷在天之灵。他这些年，已经很少亲自动手干活了。
锈迹蔓延在这座光辉靓丽的城市表面。可老家伙们都已经无能为力。
“我多想再听见一声富有朝气的敲击声啊，借那个孩子的手......”科瓦尔喃喃自语道。
“......你喝多了吧？”
“不，就像这样。”
科瓦尔答非所问，用手比划着，似乎握着铁锤，帐外是千里的草原舔舐着白云，木材与石料在磕碰声中堆积出宏伟的城堡。
叮——
响彻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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