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殒/活动剧情/肆·囹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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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殒·导入 壹·昔年王都 贰·游伊洛间 叁·篪声来处 肆·囹圄之中 伍·缑氏山头

肆·囹圄之中

他心中的桎梏更胜于囚室，逃出难以生天。

囹圄

【未知之地】

◆我

好黑……什么都听不见……身体无法动弹……

◆刘辩

……呵呵……呵呵呵……

◆我

是刘辩的声音？可是我看不到他……

◆我

这里好冷，好硬，我为什么被关在石制的盒子里，动都不能动……

◆刘辩

我会陪着你的……终于，没有人再能让我们分开了……

◆我

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展开，柔软地包裹着我长眠的石棺……

暖酒香气、蒹葭朝露的气息、血的味道……

◆刘辩

吃得好饱……我要睡了。

◆刘辩

你听，是最后的那些人，在我的身上搭建黄肠题凑。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刘辩

不会有人打扰你安睡了……不……你不能睡。你要起来，我们要一起摘槐花……

◆我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夹杂了隐约的兽吼，兽的声音和人的声音互相撕咬，撕心裂肺——

◆刘辩

你不能死！！！不要！我不要你死！！！……都去死，都去死……

◆刘辩

不要！不要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广陵王，这里好黑，好冷，这里不好！

◆刘辩

我不要你死，你醒醒，把棺盖打开，让我一起躺进去好不好……

◆我

黑暗中，石板被移开发出了沙沙声。我看见了一些光亮……

◆我

那是一双兽目。

◆我

——在黑夜中也能发出光芒的、金色、巨兽的眼眸。

【宫室】

◆我

呃——

◆我

这是哪座宫殿？这不是东宫！

▾宫卫

谁在那？

◆我

啊……我是食官那边的宫女。

▾宫卫

食官……不，你是广陵君！是太子的人！

他们突然拔出刀，气势汹汹向我走来。

◆我

情况不对！现在这个时间点，东宫已经被扣上巫术诅咒的罪名了！

我转身逃跑，躲进了一间偏僻的寝舍，外面很快聚集了搜捕我的侍卫。

透过窗口，我看到许多身影四处搜寻，几名宫卫在这间寝舍前停下，准备砸门。

我拔出随身的短刃，躲在门后，严阵以待。

▾浮丘

广陵君，别动手。

◆我

浮丘先生?

黑暗中，浮丘在我的身后。仙人的面容十分憔悴，看起来情况很差。

▾宫卫

把门砸开！快！

▾浮丘

这里。跟我来。

他推开室内的杂物堆，挥手之间，一道简易法阵在黑暗中闪现，地上露出一条密道。

他将我推入密道。法阵隐现，破门而入的宫卫没有发现我们……

【密道】

▾浮丘

三日前，天子下令封锁东宫，带走了所有人。我在宫外，逃过一劫。

▾浮丘

其中也包括太子。随后北宫廷官搜查东宫，声称搜出了巫术诅咒之物。

◆我

定下的罪名是什么？

▾浮丘

诅咒天子。死罪。

◆我

没有实证，如何定罪？

▾浮丘

刑官对所有人用了刑，有人吃不住，屈打成招。

▾浮丘

我记得另一个心纸君在广陵君手里。交给我，必须处理掉。

◆我

好……太子在宫内的牢房，还是在别处牢狱？我必须见到他。

▾浮丘

那你见到他，又有什么办法？

◆我

教他招供。但一口咬定并非诅咒天子。

——若是诅咒王子贵，至少能先改掉死罪的判决，改判流放。

◆我

能拖一时是一时。先生身边，是否还有可以信赖的门客族卿?

▾浮丘

有。当日还有七名门客与我一起出宫，如今都藏在暗处。

◆我

那便好。劳烦先生，先想办法让我见到太子。

巫蛊

【监牢】

▾浮丘

门客灌醉了值守的狱卒，到下一次换班只有一刻左右。你要抓紧。

▾浮丘

我在外面望风。一旦你听见鸢鸣，就要立刻出来。

◆我

我明白了。

在门客协助下，我潜入了死牢。

幽暗森然的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角落里堆着几具无头尸首，不知是谁。

我走向牢房的最深处。寒露滴落，在石道内冰冷回响。

◆我

……太子？太子，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我

太子？太……呃！

我踩到了粘稠的血。

一个几乎看不出面貌身形的人，被锁链绑在刑架上。鲜血浸透了单衣，黏着在伤口上。

◆我

师尊，你快醒醒！……不行，我不能任由你在这，我要立刻救你出去！

他深深昏迷着，低垂着头。乌发被血污凝成一缕一缕，贴着惨白的面容。

◆我

师尊！你不会死在这的！你等我，我去叫浮丘先生！

◆我

你必须立刻吃下仙胎，才能……师尊？师尊，你醒了？

▾姬晋

……广陵君……

◆我

是我！我回来了！

他艰难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竭尽全力的微笑。

他的右耳已经被刑官割去了，只有一个未凝的血窟。

▾姬晋

吾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一起……在山上……

▾姬晋

一座……悬空的楼阁……楼阁檐下，悬满了……石风铃……

◆我

是剑阁！师尊，你梦到西蜀的剑阁了！

◆我

只要离开这，我们就能去蜀地了。坚持一下……我把锁解开！

谎言

【密道】

▾姬晋

好暗……右眼望出去是红色的……好像看不清……你了……

▾姬晋

唔……咳！咳咳咳……

他呕出一口鲜血，气息愈发微弱。

▾姬晋

快走吧……不要担心吾……

▾姬晋

有人诬陷，但是……父王是贤明的。他会……辨明真相。

◆我

他不会！你必须逃，保住性命！

▾姬晋

罪人，才需要逃命……吾无罪。

他伤得太重，连呼吸都好像耗尽了力气。

惨淡月色照亮牢笼。我看见一排人头插在木桩上，摆在他面前的墙根。

◆我

……都是东宫的宫人……

▾姬晋

想起第一次见到广陵君……

▾姬晋

从天而降，落在吾身上……又神出鬼没，好像仙人……

▾姬晋

后来还对吾说了很多听不懂的话……那些话都成真了……

◆我

我不是仙人，师尊才是！

锁链解开。他瘫倒在地，已经无力站起。双腿的样子很诡异，像是被动过枷刑。

▾姬晋

吾走不了的……

▾姬晋

广陵君，吾相信，你确是为吾而来。

▾姬晋

但吾现在想恳请你，为吾离开……去平陵，母亲家族的封地……

▾姬晋

拿着吾送你的玉佩，外大父一定会……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保护你。

这时，外面传来了几声鸢鸣，是浮丘在提醒我，时间快到了。

◆我

太子，你必须逃。因为你不清白。

他的眼中浮现困惑，并不明白我的话。

◆我

因为我给你的纸人，确实是巫术诅咒之物。诅咒天子的人是我。

◆我

我一直在东宫，你至少有窝藏反贼的大罪。如果你不逃，我……我也会死！

▾姬晋

你……真的……

◆我

你了解我的，我是何等穷凶极恶不择手段，完全干得出这种事！

◆我

你来选。现在你是我的同谋，是一起死，还是一起逃？！

他惊愕地望着我，眼神急促闪动；外面的鸢鸣一声比一声急，然后……

他拉住了我的手。

▾姬晋

好。一起逃。

越狱

【牢外】

▾浮丘

你、你怎么直接把他救出来了？

◆我

他伤得太重，绝不能再拖延了，必须立刻逃出宫！

▾门客

广陵君，东宫那边的路都被封锁了，我想，我们走北门逃出宫！

▾浮丘

他说的对。许多禁卫兵力都在看守东宫，北门反而更松懈。

◆我

还是要先查探……师尊！你还好吗？

他又呕出一口鲜血，气息越来越赢弱。

◆我

没有时间了……

▾门客

那我带路，众人走北门，沿途守护太子！

【北门宫道】

▾浮丘

换我背他。你也很虚弱。

◆我

……不必，浮丘先生的力量，应该也快要竭尽了。

▾浮丘

你一直都在强忍着。

▾浮丘

在宇宙中回溯穿梭，凡人的躯体，若无惊人的意志，早就崩溃了……

◆我

更崩溃的事，本王都经历过……！等等！前面有火光！

▾门客

是北宫禁——呃啊！！！

▾宫卫

罪人潜逃，将他们拿下！欲反抗者杀无赦！

我护住姬晋，几名门客和亲卫顶着宫卫挥刀劈斩，步步艰难向前。

眼前的人一个又一个接连倒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发举步维艰。

▾禁卫

太子是无辜的！不要冤杀啊！

▾浮丘

广陵君小心！

重戟的寒光已杀到面前，我的短刀抵挡不住重击，被打断刀身。我拽过戟柄，用断刀刺入他咽喉。

◆我

浮丘先生，带人去开门！

越来越靠近宫门，宫卫的攻势就更凶猛，整个宫道血流成河，践踏有声。

寒光一刀接着一刀杀来，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失去兵器，我再也无法抵挡下一抹刀光。

◆我

到此为止了吗？

◆我

宫门就在眼前，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然而，刀锋硬生生停住了。刀刃劈入肌肉骨骼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宫卫

啊……！

▾姬晋

……放肆……

硬挡住刀锋的，不是兵刃，而是手臂。

师尊的手臂。他用自己的手臂，挡在了刀刃与我之间。

逃兵

【北门宫道】

▾宫卫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诛杀这些……

▾姬晋

放肆——

重伤垂死之人突然暴喝，竟一时爆发出如山峦般的气势，震慑住周围所有的人。

他无法起身，坐着高高昂起头，任由刀锋卡在自己的臂骨上。

▾姬晋

广陵君是东宫的贵客，本宫乃东宫，先王后之子，谁敢放肆！

▾姬晋

广陵君，从此门出宫离开！走！

他另一只手将我推开，推往宫门的方向，自己独坐在宫道中央，巍然不动。

▾姬晋

吾无罪。尔等与齐后诛灭无辜，天理昭昭，自有公断！！！

▾姬晋

——呃！！！

尖锐利器刺穿骨肉的声音，顷刻间充斥血夜。

宫卫不敢直视他，闭上双眼刺穿他的躯体。第二下、第三下……

姬晋仍然坐在那，不肯倒下，血红的双眼注视着这些行凶者。

◆我

师尊……

◆我

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

师尊！师尊！！！

我回身想冲到他的身边，浮丘死死抱住我，想救我出宫门。

◆我

放开我！师尊！师尊！师尊！！！

我似乎听见了周瑜的声音，已经模糊的、几近湮灭的声音……

是他的叹息。

没有下一次回溯了。

◆我

不——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白雾。微弱的、如游丝的白雾，缓缓包裹着我的身体。

它们并非如前几次一样从四周浮起，它们来自我——

——来自我发鬓上的鸢羽发饰。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师尊亲手为我做的……

◆我

用的是……浮丘的羽毛。

鸢羽发饰中，白雾不断流淌而出，一只幽兰色的蝶灵翩飞，成为我眼前最后的光。

肆·囹圄之中·结束

◆我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最后一次……

姬晋传书·其四

姬晋传书·其四

谁谓有仙，其道安在？

举世混浊，至晦不明。

谁谓有仙，其真安在？

奸吏贪贿，邪佞妄行。

谁谓有仙，其仁安在？

诬我厌胜，陷我囹圄。

刑求摧残，肢体毁伤。

桎梏囚拘，予殆将死。

不意遇仙，竟见淑女。

淑女既至，不忍见死。

鹰犬爪牙，兵刃相接。

以命易命，人孰苟安！

使我赴死，得尔周全。

别无他愿，但求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