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密探故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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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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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住处】

◆我

绣衣楼的密探说，你可能在这，我就来找你了。

▾张郃

……我快要死了。就想找个地方，最后种些花，安静等死。

◆我

是巫血对躯体的腐蚀……如果不继续服食，他就时日无多了。

◆我

到这一步，你没有别的家人、族人想见吗？

▾张郃

没有那些记忆……很小的时候，不知是被丢掉还是卖掉，总之，完全没有关于家人的记忆。

▾张郃

就算再华胥里，也是地位最低的死士。在军营里，也是工具一样的用处。

▾张郃

可能在这个世上，自己和花草的地位没有差别吧。所以，很喜欢和花说话。

他再次在药田里躺下。芍药的花今年开得很稀疏，零落摇曳。

安静了片刻，我才发现，他好像就这样睡着了。

【住处】

破旧的住处，只是为药田看守随便搭起的茅屋。

他蜷缩在席子上，枯槁的头发和草席的枝条难分彼此。月至中天，我小憩片刻……

再醒来时，张郃不在室内。

【山顶住处】

◆我

张郃。

▾张郃

……我想洗澡。

◆我

水潭太冷了。我让侍从上山，拿些汤沐的器具来。你不能洗冷水。

▾张郃

没事。我这样就好……

月色下，这句身躯几乎满目疮痍，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入水中，但我等了很久，都没有见他浮起来。

◆我

？！！

我淌水冲入夜晚冰冷的水潭，把昏迷的人从水中拖出来。他浑身一丝血色和热度都没有，像一片寒冰。

我拖他上岸后，忽然意识到，身后有人。

◆我

谁？！

▾张飞

我。

◆我

……怎么无声无息的。你来找我，是刘备有什么事吗？

▾张飞

不是。找他。

这时，张郃咳出呛进去的水，微微转醒；当他看见张飞时，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涛骇浪般的恐惧。

像绝对逃不掉的青蛙被蛇盯住，张郃僵硬地一动不动，只有目光不断颤抖。

▾张飞

腰上的刺青，破了。

▾张飞

虽然只是破了一点，但是，也有毒。

▾张郃

首……首席……

张飞刚一动作，他就惊叫着狼狈躲藏，试图把整个人躲到我身后。我安抚着他，瞪了张飞一样。

▾张飞

瞪我，为什么？我走的时候，他才刚进华胥。

◆我

……张郃，让我看一下你腰上……

他抱着头瑟瑟发抖。我拉开他上衣，看见了那个鼬的文身。

◆我

……确实破了一些，应该是当时孙坚打伤的。

▾张飞

破了一点，刺青里的毒量不致死，但会慢慢起效。

◆我

解药你有吗？

▾张飞

在监管者那。

◆我

替你的前下属抓一个监管……啊！

一个瓷瓶被他丢进我后襟；我手忙脚乱把它弄出来的时候，张飞已经走远了。

◆我

……等等，这是你从监管者身上弄来的？抢的？

▾张飞

不是。自己人的。

◆我

…………你是和自己的监管者一起脱离华胥的？他是谁？

他没有回答，脚步无声下山了。

【住处】

◆我

喝了解药，这几天你好像是好些了。

他坐在木头案边，好像很少这样和人对坐谈话，局促不安地捏着那个瓷瓶。

▾张郃

……我只知道很少华胥的事。

◆我

虽然是想和你问情报，但也不只是为了情报才救你的。

▾张郃

那又是……为了什么？

◆我

不是说了吗？你说出谁指使你杀天子，我就保你不死。说出口的保证，总得兑现才行。

▾张郃

被巫血控制的死士，一旦脱离巫血，苟延残喘多久，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我

……我让人去找了能救你的人，虽然不知对方能不能赶上。

▾张郃

赶不上，也没有关系。

▾张郃

我是十人中排名最末的享梦。被刺上鼬的时候，春梦说，鼬啊、貂啊，就是用来剥皮取肉的。

◆我

那你得记住春梦刺青的位置，等人要扒你皮的时候，先给对方的刺青来一下，至少也得同归于尽。

他轻轻笑了，想起了什么。

▾张郃

据说春梦的刺青，是三只猫。

▾张郃

猫好像就是那样……随心所欲、一直骄傲地高高在上，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宠爱。

◆我

可也时常走丢嘛。捉摸不透的动物，往往很容易出意外的。

▾张郃

但是，大家都很喜欢猫。

▾张郃

挠人咬人也好、弄坏东西也好、离家出走也好……因为是猫，所以主人都不忍心责打。

▾张郃

…………很羡慕。

有人烧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我让几名侍从上山帮忙照顾他，让他能稍微舒服些。

他抱着木盆过去了。刚走没多久，我就听见屋后传来木盆落地的惊慌声响。

◆我

……？

【山顶住处】

▾张郃

首、首席……首席……怎么在……在这……

◆我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飞

烧水。

◆我

我知道你在烧水。但为什么是你在烧水？

▾张飞

………………回去车马费不够，帮你的人打杂。

◆我

……看起来是侍从偷懒，把自己的活包给了他。

▾张飞

好了。水够了。洗吧。

▾张飞

别躲了。要杀你的话你三个月前就死了。快点。洗。

▾张郃

好……

他泡进水里，刚跑进去又站了起来。

◆我

怎么了？

▾张郃

殿下、首席，要一起洗吗？

▾张飞

要吗？

◆我

不要。好挤。姓张力太强了。

▾张郃

我可以坐桶边……

▾张飞

泡下去。敢起来你就死定了。

立刻连身子带头泡进了热水里。

◆我

说吧，究竟为什么回来？

▾张飞

春梦来了。

◆我

……

◆我

？！！！！

▾张飞

你、我和享梦都在这。估计是目标够大，他就亲自来了。

◆我

他是准备动身了吗？

张飞靠着树干，淡定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桔子，慢悠悠剥了起来，掰了一半给我。

▾张飞

不，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