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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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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1更新
最新编辑:mia折纸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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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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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迷失
赛琳娜，当你收到这封信时，你是否因为旅途疲惫而驻足停歇？
如之前所说，我正在尝试创作一部戏剧，这的确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
这是一个人的旅程，也是无数人踏足过的旅程，但要寻到一条明路，还是够让人难受的呀。
为了写出我想要的那种情绪，我甚至做了一些比较符合‘写作者’身份的事情，稍微……闹了一点笑话。
我会在信后面附上这些笑话，如果你看到了，可以当做朋友为让你开心而分享的一些趣事。
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笑话背后，是我初次尝试创作时必定会经历的不安。
这么写对不对呢？那样比喻会不会很奇怪？
这样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绪，时不时就会找上门来。
但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还是我刚刚查询记录时，偶然发现的，你的照片。
那是你在结束《阿卡狄亚大撤退》首次公演时，你母亲为你照的相。
你那时脸上的表情虽然在微笑，但却比现在镜子中的我更加不安，甚至有点……仓皇。
那天你究竟遭遇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你会对自己的作品感到不安……又会是因为什么？
告诉我吧，赛琳娜。
这是一份记录。
既不像报告那样正式，也不像日记这般私人，可能仅仅是一段在与朋友谈论今日时会说的话。
我希望能以这种信件般的体裁，记录我的现状。
我在第184号保育区，阿卡狄亚大撤退的撤离点旧址附近。作为考古小队的一员……不，也是作为我自己，我一直希望能有机会来到这片地区进行考察。
如今，借艺术协会的考察任务，我终于得到了这次机会，在那遍布大地的红色枝蔓退去后，能来到这里。不止是为考察，还是为一位英雄传达表彰的信息。
我本以为，我此时会为那名英雄念诵赞歌，或是保育区外的遗迹中四处搜寻，考察多年前没能带上空中花园的那些文物的遗迹。
但我从未想象过，我能在这里邂逅一群意外的观众。
住民男孩
姐姐姐姐，你在写什么？
赛琳娜
啊，这个吗。
赛琳娜的手微微停滞，自笔尖流淌出的花体字也恰好划出最后一笔。
赛琳娜
只是些记录而已，像故事样的记录。
住民女孩
姐姐姐姐，刚刚的故事，快接着讲呀。普洛斯彼罗他之后怎么样了？
赛琳娜
嗯，好的。普洛斯彼罗后来啊——
是的，我现在正享受着给这里的孩子们讲故事。
开始，只是一些童话，但现在，我居然在同他们讲述歌剧。
令我吃惊的是，这里的孩子，似乎对故事都有种无师自通的领悟。无论是童话还是歌剧，他们都多多少少能领悟到其中的感情。
或许每个孩子都有艺术天分，像一粒花种，在土壤中等待着春天的唤醒。
这么说或许有点自傲，但我希望我在这里讲的故事，能为他们吹起一阵春风。
也愿这股春风能吹到地球每处。
赛琳娜
……就是这样，普洛斯彼罗王，交还回了魔法，原谅了他的仇人，回到了他的故国。
住民女孩
嗯……但是不对呀。
住民女孩
为什么普洛斯彼罗最后那么简单就原谅了安东尼奥呢？
住民男孩
就是就是，他可是被安东尼奥欺负得那么惨。坏蛋怎么能不被惩罚呢？
赛琳娜
这……嗯……
赛琳娜
这或许就得从这位王的人物弧光开始讲起了……啊，弧光，就是说他在故事里为什么会慢慢变成这样。
赛琳娜
关于这件事……或许我不能直接解读，需要你们自己来思考。
住民女孩
咦？ 为什么呀？
赛琳娜
嗯……因为故事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赛琳娜
如果你们能够得到自己的答案，那对于讲故事的人来说，或许也是一种鼓励。
赛琳娜对着凑上前来的孩子微微一笑。
赛琳娜
那么——思考的过程中，你们是否愿意听听一首曲子呢？
住民女孩
嗯！要听！
赛琳娜
好，好，那么，敬请倾听。
赛琳娜说出这句话时，眼睛正落在远处的人群上。
184号保育区，坐落在阿卡狄亚大撤退曾经的撤离点附近。哪怕被时光与战争摧残，离保育区不远处的废弃城市中也时常能够发现一些艺术的痕迹。从那座城市中收留的难民在进入保育区时也大多带着这些痕迹。
温饱得到满足后，以几次偶然的交流为契机，居民们与军人们逐渐习惯于相互交换彼此经历过的故事，或是听说过的传闻。从先前孩子们的言谈中，她甚至听说，这里偶尔还会播出一些来自空中花园的歌剧。
但此时，人群中并没有互相交换故事时该有的轻松氛围。相反，她从每个人脸上都见到了悲痛。
在她来到这里的数十天前，这里爆发了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
人们脸上忧郁的神情，昭示着那场战役的残酷余音。
这样的人们，正需要对孩童般的抚慰。
所以，她选择了这首摇篮曲。
起调时，她唱得很轻盈像是母亲在摇晃着婴儿的摇篮。
随着歌曲前进，她将歌声轻轻提高了一点，让音波能越过孩子们围成的圈内。
当曲调渐渐平缓时，她的声音依然足够能让周围人听见，可那轻柔的唱腔，却足以抚平每个孩子的精神。
赛琳娜
这叫做……摇篮曲。
赛琳娜
是为抚慰孩子们，也是为抚慰每一个人们唱的歌。
住民女孩
那………普洛斯彼罗，也会希望听到这样的摇篮曲吗？
赛琳娜
是呢……或许普洛斯彼罗，也需要一首摇篮曲……嗯，你们觉得他需要怎样的摇篮曲呢？
住民女孩
嗯……我觉得，只要像刚刚那样温柔的就很够了吧？
住民男孩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冒险，除了温柔，他可能还需要一点赞扬……
住民女孩
不对吧……
赛琳娜笑起来，从孩子们聚起的圈中退开。他们需要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讨论空间。
而她终于也有机会能走向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赛琳娜
请问，您是柏亚德先生吗？
柏亚德
是我。
从修整中抬起头来的构造体军人摘下战术装备，露出一张苍老坚毅的面孔。
赛琳娜对他行了个军礼。
赛琳娜
您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赛琳娜。
赛琳娜
赛琳娜
您的英勇行为，为战役做出了极大贡献，避免了该保育区覆灭的危机，这里每一个活者的人，都感谢您的付出。空中花园感谢您的表现，希望能邀请您前往空中花园接受表彰。
柏亚德
不胜荣幸，我之后会找时机去的。
简单且正式的回应中并没有多少欣喜。从对方的年龄判断，他大概早已习惯这种表彰。
但他没有就此中断对话。
柏亚德
只是表彰的通知，本来只要用通讯传达就可以了。但我没想到他们会派个人下来。
柏亚德
刚刚那歌声……是你自己的主意？
赛琳娜
是的，我认为这种方式，是能抚慰人心的……最温柔的方法。
能远离贵族之间诸多礼仪束缚，处在这简朴的艺术氛围中，她也不禁放松下来，将自己丰富的内心稍微透露给别人少许。
赛琳娜
我曾担忧过，这样的行为，是否会让在战场上的你们感到冒犯……所以我选择了对孩子们唱歌，希望这首歌……能够传到你们耳中。
她说出这句话时，目光正望向身侧。或许不是她错觉，那些带着悲切浅眠的人们，眉间皱纹似乎的确浅淡了少许。
赛琳娜
或许表彰、歌剧，不能医治战场上的伤者，也不能击退来袭的敌人……但有在战争中守护他人的战士，那也应有在和平中铭记他们的战士。
赛琳娜
后勤兵匹罗先生，斥候小队的布瓦先生，分析员塞莅女士，还有很多……
赛琳娜
为了不让他们被遗忘，为了能让这里的人们，他们的家人们明白他们付出的一切……我才被派遣到此。
赛琳娜
让活着的人们传承到这些光辉，同时也让他们的魂灵得到抚慰……这才是表彰的意义。
柏亚德
……是吗，你做得很好。
老兵依然没有表露出多少感情，但他点头的动作中，赛琳娜多少读出了赞许。
柏亚德
你是叫赛琳娜，对吗？
柏亚德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艺术协会里，-颗崭露头角的新星……真没想到，你会走到这里来。
柏亚德
谢谢你，赛琳娜，我已经收到你的通知。
柏亚德
我接下来还有任务，恕我先行离开。
赛琳娜
嗯……还请稍等下。
赛琳娜
您应该认识一名姓弗洛拉的先生……他是您小队的成员。
赛琳娜
那场战役中，他辅助您完成了对特定感染体的斩首，那次行动，是整个战局的关键。
赛琳娜
我也从孩子们那里了解过，那位先生是因为受一部歌剧感动而参军的。 无论是作为同样的艺术爱好者，还是作为军人，我都应该对他的英勇献身表示敬重。
赛琳娜
我希望能够找到这位先生的家人，传达空中花园对他荣誉的认可，同时也告慰他的家人和伙伴们。如果可以，在您完成任务后，您是否愿意作为他的队长一起参加？
柏亚德
没问题，这也是我经常做的。
赛琳娜
非常感谢您，如果可以，请告诉我那位弗洛拉先生的家在……
住民男孩
那个……如果姐姐要找弗洛拉的话，我可以给姐姐带路。
话音末落，赛琳娜的手指突然被一道小小的力道围住。 低头看下去，一个幼小的男孩在抓着她的手指，轻轻扯动。
住民男孩
弗洛拉叔叔的家有点远，柏亚德叔叔比较忙的话，我，我可以代替他……
住民男孩
如果我能带姐姐去那里，姐姐待会能给我再唱一唱……刚刚那首歌吗？
住民男孩
那个，我妈妈在之前那场战役中死了……刚刚姐姐唱的歌，让我想起了妈妈给我唱的摇篮曲。
住民男孩
我想……把这首歌录下来，以后也听听，可以吗？
赛琳娜
……嗯，当然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开始。
孩童的心灵，和成人的心灵一样脆弱，也一样坚强。
赛琳娜看向柏亚德，后者对她点点头，转身离开。如他所说，他之后还有任务要执行。
住民男孩
真，真的吗？太好了，我找找录音装置……
男孩从宽大的衣裳下捧出了一个老旧的录音装置，外置的喇叭被锈斑绘成了一朵牵牛花似的模样。
住民男孩
这是弗洛拉叔叔自己做的，我们都被他送了一个。
住民男孩
唔……要录音的话，好像是应该这样……
男孩在录音装置上找到一个键，按下。赛琳娜也做好了起调的准备。
然而，从录音装置里流出的不是录音的提示音，而是一连串咏叹调。
住民男孩
啊， 错了……这是是叔叔之前录下来的歌。呃呜，要怎么暂停……
男孩手忙脚乱地摆弄着录音装置，旋即他着急的手臂却被赛琳娜轻轻按下。
赛琳娜
不……请再让我听一下。
赛琳娜垂着眼睛，望向那录音装置，半晌不动弹。
男孩以为赛琳娜在欣赏这部歌剧，沉默片刻后，压低了声音。
住民男孩
弗洛拉叔叔……非常欢这部歌剧。他说，他正是因为这部歌剧走上战场的。
他像是在对赛琳娜诉说自己的感受，也像是在让自己回忆起第一次听到这段歌声时的心绪。
住民男孩
我也很喜欢这部歌剧……它让我想到，在保育区外面跟怪物作战的那些叔叔阿姨们说过的……走上战场的理由。
住民男孩
妈妈到底是为什么牺牲的……她每次走上战场前，又是怎么想的……听着这些歌声，我就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头绪……
住民男孩
那……真的很伟大。
赛琳娜
嗯……是吗……
赛琳娜简单应答了一句，随即又将注意力落回这段咏叹上。
那是一句华丽而炫技的咏叹段，富有情绪的歌声仿佛在怒号，又仿佛在悲泣。两种感情缠绕在一段名为死亡的绳索上——那是对某个死者的哀悼。
咏叹声千转百回，终于要抵达高潮。
然后，被匆忙落下的一只手按下了暂停键。
住民男孩
柏亚德叔叔？
那位去执行任务的老兵，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赛琳娜身后。
柏亚德
李特……你爸爸在找你，他需要你帮忙整理……你妈妈的遗物。
住民男孩
噢……噢，我马上去。
住民男孩
那姐姐……我待会再来找你，可以吗？
赛琳娜
嗯……好的，没有问题……
男孩收起录音装置，匆匆离开。
赛琳娜望向他离开的方向，目光却没有对焦到他的背影上——也没有落在任何一个眼前的事物上。
赛琳娜
柏亚德先生，我可以请问您一个问题吗？
柏亚德
……问吧。
赛琳娜
我听到了，刚刚那位男孩播放的声音。那是一部歌剧的一小部分唱段……
赛琳娜
那个男孩说，那位弗洛拉先生，正是听过这部歌剧后，才走上的战场。
赛琳娜
这部歌剧，我都记得很清楚……它有个标题，叫做《阿卡狄亚大撤退》。
赛琳娜
那是……我创作的。
柏亚德
……你不必挂怀。我没阻止他牺牲，是我的错。
老兵声音沙哑，但语气柔软。
柏亚德
你应该为自己的才华感到骄傲，你的作品，很有感染力与震撼力，足以完成你所说的传承。你做到你想要的了。
赛琳娜闭上了眼。
她听到了风雨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信念与热爱事物背后的意义，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些意义作为一座遮风挡雨的船只，让她渡过[1]未来将遭遇的风雨之海。
她却没想到，风雨会来自于自己内心，来自自己曾经热爱的事物。
她缅怀纪念的人中，有一位正因为她的歌声走上战场。
当孩童的话语告诉她这份真相时，她再一次，如斐迪南与安东尼奥那般，流落在暴风雨中飘摇。
赛琳娜
……请问，那位名为弗洛拉的女孩，在哪里？
风雨依旧，但赛琳娜没有在原地驻足。
赛琳娜
我希望见见她。
被突然询问的老兵显得有些为难。
柏亚德
她……现在不在这里。
柏亚德
我刚刚接到的任务显示，她昨晚离家出走了。我正是要去把她找回来。
注释
- ↑ 此处游戏内原文是渡越过。，我们对其进行了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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