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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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0326103

狂兽

趋光

让你跟着我，也许是最好——也许是最坏的决定了。但在这，情况永远只会更坏。

指针走到六，睁开眼，在灰色的床上醒来。

这里的房间和研究所的不同，并不是纯白的。大部分都是黑色，或者灰色。

也不再有音乐。然而透过窗户，可以听见不远处的鸟鸣声。

指针走到七，成为了构造体的21号不再需要洗漱，她站在镜子面前观察属于自己的新身体。很陌生。

她也不再需要医疗机，不过她的医疗机仍然陪伴在她身边，在她沉默地望着‘他’时，‘他’挥动着细长的机械臂来回应她。很新鲜。

指针走到八，黑野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开始工作。21号的房间不再在走廊的最末端，坐在窗户前，她看见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人类……也有构造体，他们走来走去。

人类大部分穿着黑色的衣服，有一些穿着很复杂的颜色，不同的颜色组成特别的图案。她观察这些人。

指针走到八与九的中间，她的房门传来一阵敲击声。

21号

？

21号从窗户前站起来，来到门前。她不明白门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直到那声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

？？？

21号？开门！

21号

……开门？

随着轰的一声，被炸塌的门倒在了地上，而站在门口的人类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双手举起。在他身后，几名全副武装的构造体刷刷地抬起手中的武器，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21号。

21号

……？

这样的局面僵持了大概几秒，面对21号茫然的神情，那名人类擦了擦额头。

黑野研究员

行了行了，解除武装。

黑野研究员

亚哈跟我打了招呼……这个构造体，可能没什么常识。大概是我刚才吓到她了。

那些武器又刷刷地被放下了。

黑野研究员

都说了那就不要把她从观察室里放出来啊……

亚哈

让她继续呆在观察室也没用，他们想要的是她能尽快熟悉黑野的行事风格，参与到任务执行中，为他们所用。

亚哈

如果她想做点什么，观察室根本关不住她，你也知道的。

黑野研究员

……

黑野研究员

真的把她丢给那个人？

亚哈

上头的决定，我有什么办法呢。

亚哈

要是我能做主，我会让她再在我这儿呆上至少一年半载，可这里是黑野啊。

黑野研究员

我倒不是不能理解上头的决定，毕竟我们也的确不是什么搞科研的地方。

黑野研究员

只是这个辅导对象……

人类叹了口气，向着21号点了点头。

黑野研究员

你跟我来，今天有新的任务要给你。

21号

哦，21号明白了。

薇拉

我拒绝。

薇拉

好笑，你难道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吗？

薇拉冷笑，将武器拍在办公桌上。

薇拉

我替你们完成任务，为你们搞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给我提供我想要的机会，在战场上厮杀。

薇拉

这里面可不包括我替你们带孩子吧？

黑野高层

她很特别，除了你，黑野没有其余构造体有能力可以驾驭她。

黑野高层

而且她的新机体实力很强，你不认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挑战吗？

薇拉

你在激将我？

黑野高层

看到她战斗的样子，你会为她感叹的。

薇拉

在战场上，我只看得见我自己，以及我的猎物。

黑野高层

忘了你在代达罗斯分部造成的损失了吗？你回收的资料并不完整，引发的动静也给我们善后造成了不少麻烦。

薇拉

你们要是那么在乎那个垃圾场的完整性，就不会派我去了。

黑野高层

这是命令，不是协商。别忘了，你对黑野还有所求，这个任务，我不允许你拒绝。

黑野高层

……她来了。不见见你亲手救下的构造体吗？

薇拉

……

随着窗户外走过的阴影，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黑野研究员

构造体带来了。

黑野高层

让她们独处一下吧，消化一下自己的新身份。

男人从办公桌后面站起，离开房间时，将门也一把带上。

房间内归于安静，仅剩两名构造体沉默地对视着。

21号

有任务？

薇拉

……真是服了。

薇拉恼火地瞥了21号一眼。

薇拉

当初真该把你丢在那。

21号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21号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红色的构造体。她犹豫了一下，问出口。

21号

研究所，怎么了？

21号

为什么我到这里，是以前的研究员，安排吗？

薇拉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21号缓慢地摇了摇头。

薇拉

……好吧，既然你们非要这样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薇拉

你叫什么名字？

21号

名字？

薇拉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21号

名字……是什么？

薇拉

…………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宝宝，对吧？

薇拉

我在问你，我要怎么称呼你。

21号

21号。

薇拉

就一个代号吗？随便你。听着，21号。他们把你分配给了我，从今往后你必须听我的号令。

21号

为什么？

薇拉

因为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变成一堆废铁烂在垃圾堆里了。倘若你不听我的话，你就会立刻被报废。你想被报废吗？

21号

……21号……不想被报废……

薇拉

你当然不想了。都是因为我好心，你才能换上新机体，现在还在这活蹦乱跳，对我感激涕零吧，小家伙。乖乖听我话，我就会给你好处。但如果违背我的指令，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21号

21号明白了。

薇拉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薇拉

那么就开始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吧，21号。

？？？

薇拉，听说你最近开始当保姆了？开始带新兵了吗？

薇拉

滚开。

？？？

嘁，还是那么气焰嚣张嘛。

？？？

可怜的小家伙，不知道她听没听说过你的名号呢？

薇拉

你要是想在这打架，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薇拉瞥了他们一眼，淡漠地说。

薇拉向来独来独往，目中无人的狂妄态度使得黑野氏集团的其他构造体都对她不满已久，经常拿她曾经的经历、以及她从来没有队员的事实来奚落她。

？？？

你现在就尽情猖獗吧，反正到时候死队友的也不是我们。

薇拉

你要是这么想让你的队友去死……我现在就满足你，怎么样？

薇拉笑道，她摸向腰间的刀，将其抽出握在手中。

薇拉

正好我现在心情很好呢，浪费一点时间陪陪同事也没关系。

似乎没想到薇拉真会直接在大厅里举起武器，对面的构造体有一丝慌张。

？？？

我警告你，薇拉，你这种行为是会被处罚的！你不过就是个害怕自己保护不了队友的胆小鬼罢了，对我们出气也没用……

薇拉

你再说一句试试？

黑野高层

……薇拉？你在做什么？

薇拉

……尝试解决一点小误会罢了。

？？？

我什么也没做，是她先拿出武器的！

薇拉

嘁，怂货。

黑野高层

看来你最近很闲适。薇拉，派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薇拉

你说21号吗？放心，我把她照顾得好着呢。

随着薇拉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厅内的安保人员们瞬间紧张了起来。

黑野高层

怎么回事？

黑野安保人员

好像……好像是休整区那边传来的。

黑野高层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步入休整室的人们都被眼前的一片废墟所震惊了。

黑野高层

……你在做什么？

21号

21号，在完成任务。

黑野高层

任务？什么任务，把休整室炸了吗？

21号

清洁地板。但没有水，21号想‘打开’装水的箱子。

所有视线集中在了薇拉身上。薇拉耸了耸肩膀。

薇拉

我没教你先看说明书吗？

21号

……有些词，21号看不懂。

黑野高层

你都让她做了些什么？

21号

把被子，恢复成方块的形状。武器要分类。清洁卫生间的地板。

21号

21号，完成了。

黑野高层

薇拉，你最好解释一下。

黑野高层

你让我们最尖端的武器去扫厕所？

薇拉

是你们非要把她塞给我的，我发现她连生活常识都没有，这副模样可没办法在战场上活下去呢，所以我决定先从基础的开始训练。

办公室内，薇拉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语气中包含着细微的幸灾乐祸。

身穿西装的男人捏了捏鼻梁，一副头疼的模样。

黑野高层

……你说得没错，把她交给你训练可能确实行不通。

薇拉

我可什么都没说。

黑野高层

既然如此，就让21号单独出任务吧。

薇拉

……你认真的吗？她那个根本听不懂人话的样子，无法独立执行任务的。战斗力再高，也会在被耗死在外头。

黑野高层

你小看她了。而且，如果她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外生存下来，也不可能真的给她安排一个‘看护人’时时刻刻盯着。

黑野高层

优胜劣汰，如果连简单的外勤任务都完不成，黑野也不需要这样不趁手的兵器。

黑野高层

行了，你回去吧，之后会给你安排新的任务。

薇拉

……

薇拉

……算了。我再试试吧。

黑野高层

……突然改变注意了？心软了吗？

薇拉

不想让我的履历上出现第一个失败的任务罢了。

薇拉冷哼道，站起身走向门口。

黑野高层

一个星期。

黑野高层

我只给你一个星期，训练不成就算了。

薇拉

……

薇拉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门，踏出了办公室。

21号正等在门外。她身旁的协作子机不断地围着她转圈。

薇拉

我们走。

21号

……21号，要被报废吗？

薇拉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21号

你说，不完成任务，会被报废。

薇拉

啧……好像是我说的。没有，你还不会被报废。

薇拉大步向前走，而21号紧跟着她。

21号

我该做什么？

薇拉

你为什么什么都要问别人？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21号

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明白。

薇拉停下了脚步，转身握住了21号的肩膀。21号被水浇湿的发丝还未完全风干，紧紧地贴在她苍白的脸上，看起来莫名地可怜又惘然。这让薇拉心里一阵烦躁。

薇拉

你问问自己，你没有欲望吗？你在做什么事的时候自己会感到满足，你自己不清楚吗？

21号

欲望……是什么？

薇拉

……问了也是白问。

？？？

你不过就是个害怕自己保护不了队友的胆小鬼罢了，对我们出气也没用……

薇拉

如果跟我一起战斗，你可能会被报废。

薇拉

你不是害怕被报废吗？跟着我，就有报废的可能。

21号

不跟着，就不会被报废吗？

薇拉

……也可能会。

21号

它们有区别吗？

薇拉

……死了就是死了，死在哪都没区别。

薇拉

让你跟着我，也许是最好——也是最坏的决定了。但在这，情况永远只会更坏。

21号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21号睁着眼睛，她并不完全理解眼前这个构造体所说的话，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种重量，很新奇。

薇拉

你在发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21号

听到了，但是不明白。

薇拉

——我真是——

薇拉翻着白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才揽下这个麻烦。

薇拉

很好，那我不跟你废话了。直接开始动点真格的吧。

狂兽

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