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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绯耀·其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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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0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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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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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绯耀·其之六
再次拜访薇拉帐篷时，是清晨。
她正将头发捋到一侧，别扭地扎着个松软的马尾，与她平日的言行对比有些滑稽。
薇拉
哟，【灰鸦指挥官】，醒挺早啊。
见到自己进来，她刚好松开那只扎头发的手，流丽的长发随意淌下。
- 多亏了陪同构造体小姐的‘精心护理’啊。
- 我现在浑身还疼着。
指挥官
多亏了陪同构造体小姐的‘精心护理’啊。
指挥官
我现在浑身还疼着。
薇拉
这么有精神，看来你挺希望在床上躺过你这难得的假期的啊。
指挥官
当我没说。
如薇拉所说，解决了大型感染体后，这里的威胁减少了很多，工程部队与执行部队都有足够人手完成原本的工作。在任务结束前，自己可以享受一下难得的假期。
而假期第一天，自己就来了薇拉的帐篷，撞见了好像正在准备休眠的她。
薇拉
啊，还有。
眼前突然一黑，薇拉丢来了一大把花束。
薇拉
以后不要把这种东西硬塞过来了。
是野花的花束。很显然，是来自这里拾荒者的礼物。自己躺在床上养伤时，床头就是放满了这些东西。里面可能也夹杂着一点来自构造体的。
但这次，这些东西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薇拉的。
自己只不过是趁着薇拉离开的时候，把这些花束偷偷放到了她的帐篷里而已。
薇拉
我说过的，救治这些人，帮这些人退敌，都不过是上面派的任务。
薇拉
要是那群人因为帕弥什死亡或者别的什么的，我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尸检，把他们的尸体拆得比感染体还碎。
薇拉
所以，这种东西，就别丢给我了。我从来都不需要这些。
- 不，你应该收下。
- （将花束丢回去）
指挥官
不，你应该收下。
一边应着这句话，一边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抛了回去。
指挥官
（将花束丢回去）
没有接薇拉的话，只是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抛了回去。
果不其然，花瓣在空中散开，连着花枝一起被打成小片。
薇拉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逗我笑吗？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脑子还退化回小孩子了？这么天真。
薇拉
反正任务也快到尾声，我懒得管那些人怎么看了。
薇拉
一开始我装出那样子，还想着这样能减少点麻烦，结果，呵，你比这整个保育区的家伙加起来都要麻烦。
薇拉
你想听这里的人赞颂你就随你的便吧，这阵子中途有人来想要探望你都被我赶出去了，你现在去外边肯定能听到不少声音。
指挥官
原来你一直在这，没有离开？
薇拉
我就这么走了，你要死在这，责任还算我头上。那时尼科拉会气得‘英年早逝’吧。
薇拉
——噢，那还挺有意思的。不如你现在去死好了？
- 饶命。
- 哎呀~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呀~太开心了。
指挥官
饶命。
指挥官
哎呀~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呀~太开心了。
薇拉
……
自己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薇拉不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恶寒起来。虽然构造体不会进食，也不会胃疼，但她的表情却像是一口气吃下了十份味道诡异的创意料理。
- 反击成功？
- 你之前就这么对我说话的。
指挥官
反击成功？
指挥官
你之前就这么对我说话的。
薇拉
看来你的确还得再上床躺躺啊。
指挥官
饶命，饶命。
薇拉
呵，正好今天心情不错，把好玩的东西放以后享受吧。
薇拉
既然捡回一条命，那就快滚吧。好好度你的假。
指挥官
你不一起来吗？
薇拉
我？我去做什么？看一群刚刚知道我真面目的家伙， 一边用看感染体的眼神看我，一边对你说指挥官你真厉害？听起来是挺有意思，但免了。
薇拉
我是真没想到，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恶趣味比我还重。
指挥官
关于这件事。
指挥官
我刚刚把你的事迹，都告诉他们了。
指挥官
包括那些‘死神’的。
有那么一瞬，眼睛捕捉到薇拉的眉毛僵硬地翘起，那张毒辣的舌头也哑了声。
薇拉
……这是报复吗？
但，也只有一瞬。下一秒，她凌厉的气势又回到了她脸上，甚至更甚之前。
薇拉
我当然是无所谓自己被怎样对待，我都已经习惯了，也懒得理那些人。
薇拉
但是，【灰鸦指挥官】，你这家伙，居然敢这么干。
薇拉
是想报复吗？是不情愿吗？还是说——
薇拉的语调下降了片刻，旋即上扬，带着强烈的威胁性。
薇拉
就连你，也怕了我吗？
她抬起手，手里是立在帐篷边上几日未动的旗枪。
旗枪的尖端正对着自己，呼啸而来。
- （但是，能躲开）
- 你的下一击是……上挑！
指挥官
（但是，能躲开）
指挥官
你的下一击是……上挑！
及时反应枪的走向，轻轻摆动尚未痊愈的躯体，在旗枪挑动的缝隙间挪去。
一下上，两下下，再然后是中间突击。若是原来，自己必定会被这枪击逼得步步紧退，但此时，自己却能娴熟应对。
自己仿佛早就明白对方会如何攻击。就像是在与一朵带刺的玫瑰共舞多日般，自己已经学会了如何避开玫瑰的棘刺，配合玫瑰动作。
指挥官
第四下，是直突！
看准了旗枪摆动凝滞的一刻，一把握住了那柄枪。
薇拉
嚯。
在自己握住旗枪的瞬间，少见地，那张艳丽的脸上浮现出了片刻的惊讶。
薇拉
挺不错的啊，能有这水平。
- 因为我好像逐渐理解了。
- 我已经明白你的作战方式了。
指挥官
因为我好像逐渐理解了。
指挥官
我已经明白你的作战方式了。
是了，经历这次共同作战，自己多多少少已经明白，薇拉会如何作战。
蛮横，主动，从不强求其他人去理解、配合。但并不代表，她完全不接纳别人这么做。
实际上，她的行动方式，并不如她展现出的那样随性。
尽管玫瑰依旧带刺，却并不是处处带刺。若是小心翼翼，并非不能与之接触。
薇拉
噢？是吗？
薇拉愣了片刻，轻笑一声。手中的旗枪一拽，自己整个身子都被带向了她的方向。
薇拉
那你能不能，料到这个呢？
顺着身体倾倒的方向，薇拉一下抓住了自己的手。
……看来，就算理解了，还是会有意料之外的地方带着刺的。
薇拉
之前，就在这里，你不是还握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安抚她？那时你做得可真不错，蛮专业的。
薇拉
那不如，你现在也来给我看看你到底有多专业？
握住手腕的力度猛地加大，感觉到自己的腕骨正在嘎吱作响。
- 疼……
- 哇……！疼！
指挥官
疼……
薇拉
叫声不错，再叫响些。
指挥官
哇……！疼！
薇拉
瞧，你这不就哇哇大叫了？
薇拉
很疼，对吧？这个机体的特性就是力量输出比较强。一开始换上的时候，我还不小心毁坏不少东西呢。
薇拉
现在我也不能说特别会掌控力道了，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你这胳膊可就废了，这病床你还得再躺上三个月。当然，空中花园也没有什么阻垢拢散剂救你。
薇拉
如何？知道痛了吗？我让那些构造体感受的，就是这种痛。如果你不想再受这种快死的痛，远离我，倒是不错的选择。
指挥官
……但是。
指挥官
这种痛，正是他们活着的证明，不是吗？
指挥官
给与他们这种证明的‘死神’，不该被这么对待。
薇拉
……
无言，薇拉只是将力道逐渐加大。自己仿佛能听到自己腕骨在龟裂的声音。
- （这样下去胳膊可能真的要废了！）
- （我的……我的指挥官之力啊！）
指挥官
（这样下去胳膊可能真的要废了！）
指挥官
（我的……我的指挥官之力啊！）
拾荒者女孩
姐姐！姐姐！
从断臂的可能性中救出自己的，是一道稚嫩的嗓音。先前在这帐篷里见过的小女孩站在帐篷门口，朝这边叫喊。
薇拉
干嘛。
薇拉的手依然用着力，头也不回。
拾荒者女孩
死神姐姐，快，快过来。我奶奶有礼物给你。
听到这个称呼，薇拉的手臂松了片刻。
薇拉
啧。
然后，她极不情愿地丢开了自己的手，随着小女孩出了帐篷，自己也紧跟其后。
外面难得地出了太阳。在这保育区经历连日的阴霾天后，这是第一次见到阳光。耀眼，暖和，但不刺人。
拾荒者女孩
之前姐姐救了我，我还没对你道谢呢……
拾荒者女孩
那个，我听【灰鸦指挥官】说了，姐姐的外号是死神，对吧。
拾荒者女孩
我听奶奶说过的，死神是掌管别人生死的东西。姐姐，没有把死亡分配给我，让我没有死去，我，我很感谢姐姐……
小女孩的声音很小，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但她在前面露着小心翼翼的笑容，与她怀里抱着的野花很是相衬。
薇拉在她后面脸色阴沉地跟着，一句不应。这对组合的气压差像是成了一股飓风，周围的构造体和拾荒者都被吹得离了她俩几步。
偶然间，捕捉到两位构造体在飓风一段距离的地方窃窃私语。
构造体A
那位小姐，第一次见就觉得她很威风了，居然真是传说中的那死神啊……
构造体B
在【灰鸦指挥官】说出来之前，我也猜是不是这样了……我说，你在这说这话，都不怕吗？
构造体A
之前光听传闻确实挺恐怖的，见到真人也觉得让人难以接近的。
构造体A
但是……看了她拼了命都想救下【灰鸦指挥官】的那个样子，比起吓人，不如说是让人敬畏吧。大概，她在执行任何任务的时候都会这样。
构造体A
仔细想想，她的击杀对象，也仅限于任务指定……这样的医生跟战士，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想，也不应该去讨厌吧？
声音渐渐远去。虽然有点距离，但自己也多少能听得清楚。
薇拉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只是径直跟着那女孩走，直到她停在一位老妇人面前。她坐在地上，脚边散着几片花瓣。
拾荒者老人
我听说了，你就是空中花园那群人说的‘死神’？
拾荒者老人
呵呵呵，真是有意思的叫法。我年轻时，还被人称作五彩斑斓的黑色大丽花呢。
薇拉
……噗。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尽管她表情没变，一瞬间却好像听到了薇拉发出了奇特的笑声。
拾荒者老人
哈哈，你瞧，外号这东西，可以解释出很多不同的含义，而且可能还跟本人毫无关系。谁都不应该用这个去定义人。
拾荒者女孩
是呀，论外号，我们也可以给很多很多的……
拾荒者女孩
嗯，姐姐你叫死神，那我可以叫……面，面包天使什么的？我在来保育区之前一直很想吃面包……
拾荒者女孩
嗯！我叫面包天使，那【灰鸦指挥官】就可以叫复活神了……
- 听起来真不错！
- 还有这样的神吗？
指挥官
听起来真不错！
拾荒者女孩
嗯，嗯，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复活神。但既然有死神的话，那也应该有个跟它对应的神吧，不然多寂寞呀……
指挥官
还有这样的神吗？
拾荒者女孩
呃，那个，我不太清楚。但既然有死神的话，那也应该有个跟它对应的神吧，不然多寂寞呀……
拾荒者女孩
总之总之，姐姐你看，这个就是我和奶奶给死神姐姐的礼物。当然，【灰鸦指挥官】复活神也有……
女孩说着，举起了手中一直握着的一小束花环。
那是保育区周边的野花编织的花环，上面系着一小枚玻璃管，绿莹莹的色泽在阳光下发亮。
指挥官
鲜花，称赞，还有这个‘护身符’。
指挥官
这才是‘死神’ 应该得到的对待。
薇拉
哼……
薇拉一指勾过花环，在半空中甩了几下。她盯着那块玻璃管反射的亮光画出的弧线，半晌都没有戴在头上的意思。
然后，她突然甩手，伸直了手指。花环脱手，一下朝自己的脑袋上砸了过来。
薇拉
喏，戴着。
依旧是简练，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指挥官
我，我戴吗？
薇拉
傻里傻气的，不正适合你。
没理由反对她的要求，只能戴在头上。
指挥官
怎样？
薇拉
呵呵，要说不错，还真挺不错。
指挥官
花环吗？
薇拉
谁知道呢？
薇拉
但以后，说不定我也能给你点花环外的东西。
指挥官
什么？
薇拉
你也知道，构造体的秘密，还多得是。光是承担这些秘密，就够重的。果然，有些秘密，或许还是得叫一些无辜的家伙来承担才行。
薇拉
对，比如，一个构造体说什么都傻乎乎地相信，或者假装相信的，奇怪的指挥官——
薇拉突然转过脑袋，冲着自己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一瞬间，没来由的恐慌漫上自己心头。她接下来会不会又说些什么危险的谎言，做些什么让自己毛骨悚然的事情？
还是说，她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单纯地享受自己惊慌的表情？
——过去了几秒，她依然没有动作，只是依然对着自己笑。不，平时她一直在笑，也基本上没怀过什么好意的样子。
不知怎的，那份恐慌，逐渐变化成了没来由的安心。
若是她要说谎，就继续半信半疑吧。若是她打算吓自己，那就做足准备受惊吧。
无论如何，这朵带刺的玫瑰，好像终究是愿意，向自己收起那么一点荆棘，允许自己，轻轻触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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