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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琳娜·幻奏·其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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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25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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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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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琳娜·幻奏·其之六
庞大而冰冷的机器仍没有停止讲述。
——通过我，是进入悲惨之城的道路。
——通过我，是进入永恒之苦痛的道路。
——通过我，是走进永劫的人群的道路。
——‘艺术’感动了我至高的造物主；
——‘天真的预言’，‘残酷的饵食’，以及‘本初的爱’将我铸成。
——在我之前，没有被创造的东西，只有永恒是艺术；而我万古不朽。
——你们走进这里的……
指挥官
够了。
‘哈姆雷特’念诵的台词戛然而止，戏曲尾声的致词被突兀的叫停。
但是无需接续，自己也早知晓它所讲述的故事迎来的是怎样的终结。
——少女用希望贯穿胸膛，使得几近大开的地狱之门再次禁闭，而将自身留在了门后的永夜。
情绪的滞塞达到极限。如同烛火缺氧般猝然熄灭，故事强行收场，数据构建的世界飞速向后倒退消逝。
重新取回身体感官后，掌心传来刺痛，方才察觉手心因双拳紧攥而产生的深红印痕。
无心的机器采撷着来自数据之花的信息，撰写剧本，编排情节，甚至细心为每一幕添上开场白与致词，苦心孤诣的编织戏剧。
可方才经历的一切，完全不似编排有序的故事，它们真实而完整，更像是对某位少女碎裂四散在红潮中记忆的浑然透射，对于四散于大地的神秘鲸歌的擅自解读。
期待，思念，悔恨，悲伤，绝望……少女的情感真实的近乎残酷，透过故事尽数传达过来，复杂的情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再次确认，原来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心知那个受困于异合生物中的人形的真实身份。
颇负盛名的年轻歌剧家，自愿改造的考古小队构造体……
——那个以花与彩虹为名的，和自己书信往来许久的少女。
指挥官
伊利斯……
如果和少女须臾中的幻梦那样，一切错过的事情都能弥合，那时的自己又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诸神也无法改变过去，这是只是徒然的想象。
但‘故事’中自己仍旧配合着少女回忆的步调，重新走过那些几近褪色的岁月。
被打断了演绎的‘哈姆雷特’恹恹垂下头颅，自己上前取出了那朵精巧的鸢尾花，数据的光点在花瓣的纹路间流动，美不胜收。
这并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是来自一个神秘人的慷慨出借。
下一刻，‘哈姆雷特’突然发出一声低鸣，举着权杖的右臂缓缓抬起，指向某个方向。
金色手指所指的是歌剧院的舞台。
此刻正是伊甸的黑夜，居民们都已陷入沉睡，偌大的歌剧院空无一人。
舞台中央的聚光灯碳知道有人靠近，倏然亮起。
绕着舞台走了一圈，在重叠的帷幕之后发现了一个笔记本。
它被搁置在一个陈旧的木凳上，像是有人在舞台排练的空暇书写记录，然后又匆匆放置在一边。
处于视线的死角，与一堆久未使用的舞台道具一同被工作人员遗忘在角落的阴影中。
不由得伸手，拿起了它。
古典设计的深色皮质封面，四角刻印着烫金的鸢尾花。
鬼使神差般地翻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花体字，墨水在某处晕开，像是思考的痕迹，仿佛执笔的人曾经在这里有长久的停留。
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Ad astra per aspera.
比起单纯的剧作记录，这更像是一个内容丰富的旅行笔录，纸页间承载着相当多的东西。
——年轻剧作家灵光一闪的备忘，观赏戏剧留下的票根，参观学习时记下的冷门知识，情不能己时激动写下的诗歌，喜爱的唱片中收录的曲目。
例如用异色的墨水誊写的咏叹调歌词，其出处为她撰写的勇者的冒险提供了灵感。
例如对旧时代人类的勇气的赞叹，对宇宙中踽踽独行的旅行者跨越时空的问候。
徐徐翻过一页，看到了一张相纸打印的照片。
那是一片夜下的鸢尾花田。
从来没有注意过，只在温室中见过的花朵，竟然也能够肆意胜放在这样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相片背后有一行标注，这是从考古小队的构造体前辈那里获得的情报，这样美丽的地方就存在于地球某处。
——如果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少女这样书写着她的愿望。
——如今你是否得偿所愿，得以遍览那些曾经只能在全息投影中观赏的奇景？
或许，应该提前熟悉一下那些，终有一日会完成的舞步。
只要那缥缈的鲸歌继续歌唱，追寻它的脚步便会一直跟随。
直至溪流重新流动，花朵再次绽放，邂逅代替别离，约定终将履行。
就如同伊利斯所说，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人类永远行走在充满希望的道路上。
如今那朵坚韧的鸢尾，又前行到了何方呢？
——如果有朝一日我在地球上歌唱，会有人听到吗？
——会有人循着歌声找到我吗？
指挥官
会的。
一定会的。
一如那些岁月中解答着少女的疑问那样，自己轻声开口。
空中花园，生命之星消毒站。
工作人员
这些是？
检测人员
上次救援行动回收上来的物品，这部分已经通过了审批消毒的流程，可以送回去了。
工作人员
……好多铭牌……咦，这个是……信封？
工作人员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用这么复古的方法。
检测人员
嗯，我们回收铭牌的时候，发现这封信和一些铭牌放在一起，会是谁的遗物吗？
工作人员
等下，这后面标了收信人。
工作人员
我看看……
工作人员
……【灰鸦指挥官】？
在残破的剧场废墟中，终究只能寻到充满脏污的数片残页，用以书写的墨水也所剩无几，一路走来所遇见的奇景和环绕的心绪却无法用寥寥几笔言明。
因此，书信的内容仅仅是一个短短的坐标。
她轻轻地将信笺放在鸢尾花盛开的溪流旁，风的信使将它带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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