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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4更新
最新编辑:蒲牢_好想吃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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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2-24
最新编辑：蒲牢_好想吃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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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岸
清冽的触感包裹隐绰知觉的末端，花草的香气将朦胧的意识勾勒清晰。
阳光过枝叶的罅隙，落于水中，抚摸眠于其间的少女。
拉弥亚
.......
拉弥亚
唔.......
少女睁开双眸，自惝恍中醒来，映入眼帘的光景让她陌生又熟悉。
拉弥亚静静地依偎着水流，一点一点挑拣思绪。
女祭司
您醒了?
身着华服的女性跪坐至池边，将拉弥亚扶起。
接着抬起双手，温柔地打理拉弥亚尚不清醒的面庞。
拉弥亚
唔 ......仪祭呢?进行到哪里了?
女祭司
已经结束了，您在仪祭的途中睡着了。
拉弥亚
欸?呃，我......我怎么会......
拉弥亚
......那个......在这种重要的场合睡着，会......会有之前那种惩罚吗?
拉弥亚
这......这次关的时间可不可以短一点? 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种地方去了......
女祭司轻笑着将拉弥亚拉出水池。
女祭司
不要紧张，仪祭很顺利，这一次您做得很好。
拉弥亚
......哪怕我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清楚?
女祭司
是的，因为您优秀地完成了整个仪祭中最重要的环节，所以睡着了也没关系。
女祭司
来，擦拭一下身子，小心着凉。
说着，女祭司向身后招了招手。一队卫兵带着车的瓜果肉蔬出现在池塘边 。
侍卫
见过祭司大人，您吩咐的物品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女祭司
接下来就让侍卫送您回家吧，这座城市的人们会铭记您的付出。
拉弥亚
铭......铭记付出什么的太重了!这......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拉弥亚的眼睛还是不住地往侍卫身后的拉车瞥去。
女祭司见状会心一笑，再度招了招手，林中又有新的满载瓜果肉蔬拉车出现。
女祭司
鉴于您这一次的表现很完美，所以神殿额外为您准备了一些报酬，还请收下。
拉弥亚睁大了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女祭司
那，未来如果还有祭祀的需求，请您也一并配合神殿，好吗?
拉弥亚
没问题，我会做好的。
拉弥亚坐在拉车上，在蜿蜒的石道上晃晃悠悠地前行。海风温婉，鸥鸟低鸣，令人安心的惬意轻抚拉弥亚，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份慵懒的宁静太过难得，以至于拉弥亚生出了些许恍惚，仿若身处梦中，连思绪也轻盈起来。
她喜欢现在的感觉，有谁会不喜欢一个明媚轻快的梦呢?习惯了深沉海底的游鱼，偶尔也想要探出水面，看看阳光灿烂的白天。
可是.....游鱼能够探出水面吗?
颠簸打断了拉弥亚一闪而逝的疑惑，她的视野尽头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海岸线，还有建筑才露尖角的渔村。
老人
喔，拉弥亚回来了，神殿那边还顺利吗?
拉弥亚
很顺利，看，祭司大人们这回也送了很多好东西。
拉弥亚跳下拉车，捡出其中品相最好的几样，递给了面前的老人。
拉弥亚
要不要尝尝?城里的早集都买不到这么新鲜的水果。还有肉也是，都是熏制好的。
老人
真不错呀......拉弥亚以后能像那些祭司一样，住进神殿里吗?
拉弥亚有些意动，但更多的是不自信。
拉弥亚
我也想，但神殿看不上我这样的渔民女，只是仪祭恰好需要我这么一个人罢了。
老人
嘿，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现在给的衣服就这么好了，那再进一步留下来不是更好?
拉弥亚
留下来?哪有那么简单......
拉弥亚嘟嚷着，双手不住地拨弄拉车上的果蔬，将内心不自觉升起的星点雀跃压了下去。
老人
那可不一定，仪祭可是关系整座城镇安危的大事，拉弥亚你年纪轻轻，就参与了这么多回，会有机会的。
拉弥亚
但愿吧，成为祭司什么的还是太遥远了......不过话说......我要是真的当上了祭司，那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得听我的命令?
老人
那肯定，到时候啊，每家每户每天吃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出海，什么时候节庆，都是你说了算。
拉弥亚
好......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老人
哦对了，邻里的纠纷也得找你，像那些什么小偷小摸，家长里短，也需要你来一一分个对错。
拉弥亚试想了一下自己每天被村民们包围，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地场面，蓦地打了个寒颤。
拉弥亚
噫——当......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还请让祭司大人保佑我继续现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生活......
拉弥亚虔诚地对着神殿的方向拜了拜，旋即转头就将拉车丢给了面前的老人。
拉弥亚
车上的东西你来分吧，我要去找海棠她们玩了。
老人
哈哈，去吧去吧，她们这会儿都在赶海呢。
老人走向拉车，渐渐敛起上扬的嘴角，表情恢复平静。
老人
多玩点好啊，多玩点好。只要玩得开心，孩子们就不会想回家咯。
拉弥亚
不想回家......?
拉弥亚似有所觉地回过头，然而老人已绕到了拉车后方，看不见身影。
拉弥亚
唔....算了.....
风声未歇，海浪未止。潮起潮落，宛如曲乐。
拉弥亚踩着浪花，沿着沙滩上半被浸没的脚印一路往前，逐渐看见了赶海的村民。
远远地，一个娇小的身影朝着拉弥亚使劲挥手，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拉弥亚
海棠~ !
拉弥亚笑着迎了上去，女孩微喘地停在她的身前，兴奋地举起了手中的提桶。
提桶里满当当地装着各色海鲜，它们徜徉其中，缓缓挪动，进行惫懒而徒劳的挣扎。拉弥亚见状，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拉弥亚
这么多? !这个份量......感觉可以让我好多天都不用出海，躺在家里晒太阳!
海棠
嘿嘿，羡慕吧!走，我们一起。这次海潮带上来的东西可多啦，随便捡捡就是一大桶。
拉弥亚
嗯!等会儿我多捡一点儿， 食物储备充足的话，那个忙起来日三餐都不规律的家伙就可以按时吃饭了。
拉弥亚
最不济也能晒干烤制成零食，随时随地应急用。
海棠
欸?唔......拉弥亚姐姐，你说的一日三餐都不规律的家伙......是谁啊?村子里有这样的人吗？
海棠
感觉到了饭点，大家都跟饿死鬼一样。特别是摆席的时候，慢一点连渣都抢不到。
拉弥亚
嗯?就是那个谁啊......那个......谁啊?
拉弥亚说得自己都茫然起来，她总记得有这么一个家伙，每天都埋首在繁杂的公务中，经常连饭都顾不上吃的。
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渔村，有谁能用得上公务这样的字眼呢?
轰隆——!
巨大的声响打断了拉弥亚的思索，刺目的雷鸣裹挟滚滚乌云陡然而至，就连浪潮都仿佛噤声了一瞬。
风中的湿意开始张扬，暴戾的气味顺着洋流蔓向陆地。
海棠
呜哇——打雷了!拉弥亚姐姐，我们快回去吧。
海棠
阿爷说了，这种时候还呆在海边，会被海神抓走吃掉的。
海棠拽起拉弥亚的衣角，就要往回赶。
然而就在拉弥亚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某个事物。
拉弥亚
海棠等等!
海棠
拉弥亚姐姐?风暴很快就来了，别惦记海鲜啦，赶海等风暴过去了还能再赶，那时候的收获更大哩。
拉弥亚
不是，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海棠顺着拉弥亚的手指看去，浪花沉浮，潮水涨落间，一个身影瘫倒在沙滩上，任由海水濯洗身躯。
没有踌躇的余裕，拉弥亚在海棠的帮助下，赶在暴风雨来临前将人背起，手忙脚乱地返回了家中。
风雨如约而至，建筑在自然的伟力下轻微摇晃，宛如飘摇的小舟。
拉弥亚将落水的人脱去衣裳放到床上，而海棠则帮忙检查屋内的窗是否关紧严实。
拉弥亚
终于搞定了....累死人。我差点以为回不来了，这天气变化得好突然。
海棠
阿爷说这两年海神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以前都没有这样的。
拉弥亚
海神......动辄搞出这么大的风浪，祂都不会累的吗?
海棠
这种问题得问祭司大人才行吧?
海棠
对了，拉弥亚姐姐以后是不是也能像祭司大人一样，挥挥手就能让风暴停下来啊。
拉弥亚被小女孩的简单想法逗笑了。
拉弥亚
挥挥手......哪有那么简单。即使是祭司大人，也没办法轻易平定风暴，还得举办仪祭，取悦海神才可以。
海棠
祭司大人们都是怎么做的呢?说起来，拉弥亚姐姐好像都没有和我说过神殿里的事情。
孩子的问询让拉弥亚愣怔了一下，刚要出口解释自己其实睡着了，什么都不记得，但随着这句疑问，零碎的片段上涌。
? ?
唔 ......求求你......不要 ......唔 ......咕噜噜 ......唔 ......
? ? ?
哈......哈......哈......祭司大人......放过我......不要......拜托了......请放过......呃啊——
? ?
唔 ......这样......就可以到神明大人左右了吗?真好啊......
影影绰绰的低喊与水花翻动的模糊光景划过脑海，期间还夹杂着零碎的鲜红。
拉弥亚皱着眉叩了叩脑袋，那些画面变得更加模糊了。
海棠
拉弥亚姐姐?
拉弥亚
唔......神殿......神殿会装扮得像节庆那样，准备好漂亮的鲜花和美味的食物。
拉弥亚
接着祭司大人们会开始跳舞，侍卫们则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规矩，总之......仪祭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拉弥亚
(复杂得我做到一半就睡着了。)
海棠
这样啊......我还以为都像大人们说的那样，原来祭司大人们也没那么厉害啊......
拉弥亚
能平息已经很幸运了，要知道，有一些灾难，不要说平息，人类连延缓和抵抗都做不到.....
海棠
没办法抵抗......拉弥亚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样的灾难啊。
拉弥亚
什么灾难?当然就是......是......是什么灾难来着?
海棠的反问让拉弥亚怔住了，她开始反思自己，有点迷茫。
是不是今天主持仪祭太累了?为什么总会无意识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呢?
没有苦恼太久，拉弥亚的耳边就响起了海棠兴奋的低呼。
海棠
啊，你醒了!拉弥亚姐姐!
指挥官
唔……
沙哑的低吟响起，拉弥亚下意识低头，与眼前的人四目相对。拉弥亚不自觉地放缓手中的动作。
拉弥亚从对方的眸子中读到了一丝清醒，还有一点迷惑。
拉弥亚
你……你还好吗，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指挥官
……
指挥官
你……是谁？
这是一个再正常无比不过的问题，拉弥亚却从先前的感知中察觉到了莫名的违和。
仿佛这个问题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提问本身，而是想要确认其他什么。
但很快，这份细微的违和就被其他感觉遮掩了起来。
明明从未见过这张脸，拉弥亚却感觉自己像是认识了对方很长时间，无端有了几分亲切与信任。
拉弥亚
我叫拉弥亚，我和这个孩子在风暴来临前把你从海滩上捡了回来。
拉弥亚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己还有印象吗?
- (装作痛苦的模样)
- (‘坦然’地声明自己失忆了)
指挥官
(装作痛苦的模样)
看到面前的人面色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拉弥亚赶忙伸手阻拦。
没关系，不用强行回忆，落水刚醒来都是这个样子的，脑子会很乱。
拉弥亚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拉弥亚没能注意到，在自己起身的一瞬间，对方的表情就瞬间回归了平静。
指挥官
辛苦你了，谢谢。
拉弥亚
没办法，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遇到了这么大的暴风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拉弥亚自然地答了一句，却不料引来对方的剧烈反应。
指挥官
噗.....咳咳咳.....
拉弥亚
噫.....！你没事吧，是不是被烫到了?别急，热水别喝得[2]这么快。
指挥官
这噫的倒是原汁原味。
拉弥亚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
指挥官
没什么，我只是.....
对方端着水杯，欲言又止间，似乎是在斟酌词句。
指挥官
只是可能大概也许应该八成......
指挥官
我隐约记得一个和你有点像的人，她没这么热心。
拉弥亚
......这算是在夸我吗?我跟你[3]认识的那个人不像比较好吗?
拉弥亚没好气地小声嘟哝了一句。
拉弥亚
不过......我看你也挺眼熟的，说不定我们在赶集的时候见过面呢?
指挥官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指挥官
总之谢谢你的帮忙。
指挥官
可以跟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吗?
拉弥亚
当然可以，带你看都行。不要担心，这里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
拉弥亚
只是今天太晚了，外面还有暴风雨，你又刚醒。等明天你好一些了，我再带你四处走走吧。
指挥官
……
对方轻蹙眉头，似是在忧虑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对拉弥亚说。
指挥官
好，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句话[6]，竟真的松了口气，没再多说一句话，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拉弥亚
……
见状，拉弥亚只好蹑手蹑脚地抱出毯子和被褥铺在地上，用动作将海棠招呼了过来。
躺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睡在不远处的人，轻轻吹熄了桌上的火苗，让心中那份莫名的轻颤也沉入黑暗。
拉弥亚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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