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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02-24枯朽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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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3更新
最新编辑:西风Zephy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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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8-13
最新编辑：西风Zephy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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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02-24枯朽为灯
——15分钟后。
诺安
……呃啊。
满身伤痕的青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手抓住了码头上的围栏。
当他从漫长的黑暗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身边全是感染体，被四面围堵的他只能从灯塔的最顶端跳进海里。
诺安
如果没变成构造体的话，就要留下第三次在坠落后濒死的记忆了。
他瘫坐在路面上喘息了数秒，借着手中的两把剑站起身来，抖了抖头发上的水滴。
诺安
不行，现在还不能休息……
即使感染与伤痕已让他的机体濒临极限，诺安还是强打起精神开始奔跑。
诺安
惑砂那家伙还在外面，他一定会伤害其他人。
与此同时。
纸鹤收拢了自身的变化形态，恢复成惑砂的座椅，在他身边，数十位构造体均失去了行动能力。
惑砂
只剩下你了，灰鸦的指挥官。
惑砂
说实话，我并不想杀你，你和雷文治不同，没有那种……让人感到恶心的气息。
惑砂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把你也变成构造体，试着让你成为我们的同伴。
- 听起来不错。
- 我不愿意。
指挥官
听起来不错。
指挥官
但我更相信阿西莫夫。
指挥官
我真正的同伴还需要思维链接。
指挥官
我不愿意。
惑砂
为什么？
他一边提防着四周，一边缓步走了过来，看上去并不急着完成最后目标。
指挥官
我真正的同伴还需要思维链接。
惑砂
真正的同伴……
惑砂
我不可以成为你的同伴吗？
指挥官
你打算弃暗投明的话，我会考虑同意。
惑砂
呵呵，那条路我已经试过了。
惑砂
我也想找到和人类共存的道路，可除了伤害到更多的人，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指挥官
你说你想和人类共存？
惑砂
啊，这么说，你很难相信吧……可唯有这一点，请你相信——
惑砂
我深爱着世间，爱着大部分的人，我盼望着大家能渡过这场浩劫，就算是以不那么完整的形态……
惑砂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升格者里，也是个异类啊。
指挥官
…………
在他说话的期间，再次观察了四周的撤退路线，这里是片开阔地带， 没有任何遮掩，论运动能力，人类的躯体肯定不如构造体，更何况他还有那个古怪的机械椅子。
独自与升格者正面对抗确实是不明智的举措，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指挥官
(再次悄悄向露西亚发送信号)
惑砂
啊……你很在意‘纸鹤’吗？
惑砂察觉到了人类的目光，微微一笑。
惑砂
这个是我的‘处刑椅’，用来折磨或杀死坐在上面的人，好孩子绝对不要靠近她。
惑砂
虽然她原本只是用来看护照顾残疾人的医疗机械椅……但在被‘爸爸’们改造之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指挥官
爸爸们？
惑砂
嗯，是指小时候养育过我的那些人。
惑砂
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吧？没关系，简单来说……她现在只是一个感染了的机械体。
惑砂
你不需要理解她，也不需要理解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她当成感染体来看待就好。
惑砂
因为无论怎么解释，她在人类的眼中都是升格者的武器。
指挥官
……
惑砂
你后悔吗？如果一开始没有来这里调查叛逃者的事，他们都不会受到这么重的伤。
惑砂
那个清理部队的队长，是叫……比安卡？她现在很可能已经被先生杀了吧。
指挥官
我相信她的实力。
惑砂
……相信……？
惑砂
因为相信能改变，你就还要继续挣扎和反抗吗？
指挥官
当然。
惑砂
你们总是这样，对自己的力量抱着过度的自信……你看不到大家都在因为帕弥什而死吗？
惑砂
或许你觉得筛选是一件残忍的事……可这样抗争下去，得到一个几乎无人生还的胜利，又和筛选有什么区别？
惑砂
升格者们正在救下那些有资质的人……如果没有我们，就连这些人也没办法活下去啊。
指挥官
如果没有你们，人类的胜利会更早到来。
指挥官
我们也会救下更多的人。
惑砂
……你明明谁都保护不了。
惑砂
你们无法控制帕弥什病毒，现在的空气对你们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惑砂
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的，只有通过了筛选的种子。
惑砂身边的帕弥什病毒逐渐凝聚成尖刺，指向自己的目标。
惑砂
人类的勇气、希望，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虚像，引导飞蛾送命的火光。
惑砂
在那虚幻的希望湮灭之前，让我留下你吧，灰鸦的指挥官，哪怕在红潮中的你会变成无数碎片，我也会给你的每个碎片，都纺织一个幸福的梦。
他抬起手，那些尖锐的针刺随着指尖的动作，如同暴雨一般向人类散射而出。
就在无路可退的那个瞬间——雷鸣与电光于空中爆裂开来！
一个满是伤痕的躯体挡在了密集的攻击面前，化为了坚不可摧的盾牌。
诺安
你错了，惑砂。
诺安
希望才不是什么虚幻的寄托，而是我们在无数牺牲，无数痛苦之后得出的结论！
惑砂
这就是你的选择和答案吗？
诺安
是的，无论你问多少次，我都无法认同筛选，无法认同你的想法。
诺安
因为我不愿留在布满驱逐与牢笼的深渊，不愿见到没有喜悦的笑容，不愿怜悯装饰在眼眶外的泪水。
诺安
我绝不会放弃我的愿望……！
惑砂
你没有升格者的力量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像你过去的同伴一样死去，谁都救不了。
诺安
我知道，就算身为普通人，我也有我能做到的事。
惑砂
空中花园不会接受一个和升格者有过度联系的人，他们会把你当做潜在的危险因子。
诺安
我知道，受到怀疑总比继续犯下错误要好。
惑砂
那不是你期待的伊甸乐园，你对‘英雄’ 的向往只会让你被利用再被丢弃，甚至还有可能让你背上更重的罪名。
诺安
我知道，这种事我已经体验过了，但我不后悔那时的选择。
运输部队开战的前几天，贝拉也带着担忧提出过三个质疑，那时，尚处于迷雾与压迫之中他只能回答三次‘我不知道’。
而现在，即便前路很可能是那布满荆棘的坟地，他也绝不回转！
诺安
我的愿望，我们期盼的未来，就在那看似无尽的黑暗之后。
诺安
希望必将在困境中实现它的梦想！
诺安握紧手中的剑刃纵身跃起，毫不犹豫地刺向那纤弱的躯体。
机械的金属外肢与双剑猛烈地撞击在一起，释放出夺目的雷光，连同周围的草叶都受到了波及。
他借着格挡的反冲力向后翻滚，从空中瞄准了惑砂的脖子，对方却丝没有闪躲的意思，而是徒手抓住了他的武器。
尖锐的锋刃刺入惑砂的双手，赤色的循环液喷涌而出。
惑砂
……你的决心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想走，就走吧。
惑砂
只是我依然认为你还有一天会回来……找到我，向我寻求力量和在末日中行走的自由。
他握着诺安手中的剑，指向自己的胸口。
惑砂
你可以杀了我，没关系……
惑砂
就算你不动手，我也很快就会死。
惑砂
所以……下次遇到我的时候，记得要向我重新自我介绍……那时的我，一定……已经不记得你了。
他松开手，任由悬停在胸口的剑刺入躯体。
惑砂
就这样把我撕碎也可以哦，虽然我还能感受到痛楚……但总是不断复活的人……他的生命也没有必要被珍惜……对吧？
诺安
……惑砂，你……
？？？
把他带回来，纸鹤。
黑暗中传来了某位男性的声音，纸鹤迅速展开机械外肢，包裹住了惑砂，向后撤退。
诺安
是谁？
他箭步冲向纸鹤撤退的方向，却结结实实撞在了看不见的防御立场上。
诺安
……好痛！
- 你没事吧？
- 代行者……
指挥官
你没事吧？
诺安
只、只是撞到头上的伤口裂开了……
指挥官
代行者……
冯·内古特
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我很高兴看到你还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
冯·内古特
和你分头行动的那些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冯·内古特
别害怕，那些在我看来很有资质的‘种子’，我都没有彻底毁灭。
冯·内古特
我们的实验和游戏告一段落了，下次再见吧，只是这个‘下次’……并不会太久。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幽深的密林之中，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露西亚带支援的队伍赶到了这里。
露西亚
指挥官！！抱歉，我来晚了！
指挥官
很及时，要不是你们来了，那个代行者也不会走。
指挥官
只是跟着我的人大部分都受了重伤
露西亚
……那个代行者居然跟过来了。
指挥官
还有惑砂。
露西亚
……！
指挥官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露西亚
清理部队的受伤成员已经在我们的接应下安全返回空中花园了。
指挥官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露西亚
后面的运输机也很快就会到，我们也回去吧！
指挥官
好，先把失去意识的人带到登机处。
诺安
……抱歉，我帮不上忙了。
露西亚
你还好吗？
诺安
感染和损伤都到极限了……
他用剑支撑着身体，却依然站不稳。
诺安
稍微松懈下来之后，我……
诺安
有点……
他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就这样倒了下去。
指挥官
喂！
众人合力把伤员抬进医疗隔离舱，随着运输机起踏上了返回空中花园的旅途。
露西亚
这次清查叛逃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指挥官。
露西亚坐在舷窗旁，一脸凝重地整理着任务情报。
露西亚
虽然找到了很多叛逃者，升格者那边却毫无进展。
露西亚
有些清理部队的队员认为9号医疗区的救援信息，本来就是叛逃者与升格者的调虎离山之计。
露西亚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和清理部队分开。
指挥官
如果当时我们不去救援，那些人就会死。
指挥官
无论去哪边，都会有无法救下的人。
指挥官
现在的选择已经是保留最多幸存者的选择了。
露西亚
是，指挥官。
看着被放置在隔离舱中的青年，露西亚若有所思地转过了头。
露西亚
他也是这次救下来的构造体吗？好像有点眼熟……但总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指挥官
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指挥官
但应该不是我们想的那个人，他……
露西亚
嗯，他应该已经牺牲了。
指挥官
比安卡怎么样了？
露西亚
她为了保护其他人受了重伤，情况也很危险。
露西亚皱起了眉头。
露西亚
那个代行者依然在隐藏他的实力，防御立场只是他擅长的技巧之一。
指挥官
我知道。
两人在熟悉的引擎声中沉默了片刻，直到隔离舱内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露西亚
他醒来了，指挥官。
指挥官
你还好吗？
诺安
……还好。
指挥官
你现在的感染度很高。
诺安
我知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倦。
指挥官
在这种情况下休眠可能会带来意识海的不稳定。
指挥官
尽量保持清醒。
诺安
好的。
指挥官
你找回自己的记忆了吗？
诺安
是的，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指挥官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人类再次提起了初见时的问题。
诺安
……名字……
自从在奥赛兰姆号上被扔下去之后，诺安就藏起了自己的真名，只用‘史莱克’来自称。
那是为了躲避尚未解决的争端，也为了远离那些纷杂的谣言和那无法摆脱的罪名。
虽然也有想说出真名的时候，但‘史莱克’这个名字早已被周围的人熟知，他便没有再多做解释。
指挥官
怎么了？还是不记得吗？
诺安
不，我记得。
与‘史莱克’代表的愿望与遮掩的不同，‘诺安’始终覆盖着旧日的伤痕与死别的回忆。
这个称呼意味着痛苦和麻烦，它仍在被一些人误解，也仍然是部分人眼中背叛和罪名标志。
正因如此，它才能不断用痛楚和遗憾提醒着幸存者，绝不能偏离自我，舍弃灵魂的选择。
现在正是迈向未来之时，他今后也会面临诸多的选择。
如果让他在此刻，于这二者之间选择一个决心的象征，那么，他一定会这样回答——
诺安
诺安，我叫诺安。
诺安
请多指教，指挥官。
指挥官
请多指教。
10:21a.m.科学理事会，诺安来到空中花园的数日之后。
阿西莫夫
他的机体确实存在一些异常。
阿西莫夫
但这既不是他自己在控制，也不是失控，而是升格者借助帕弥什病毒与他建立了特殊的链接。
阿西莫夫
我认为是升格者在改造他的时候，在他的机体或者意识海模组中留下了某些特殊的链接技术。
阿西莫夫
这种技术非常新奇，一定会为未来的机体研发提供新思路。
哈桑
你是说他既不是升格者也不是授格者？
阿西莫夫
没错，我推测他是受到了升格者的链接和控制，才会出现那些异常的状态，只要远离升格者，他就会恢复为普通的构造体。
尼科拉
不愧是当年被称作‘欺诈师’的升格者，那句‘离开升格者就会失控’也是谎话。
阿西莫夫
他的机体或者意识海有没有因此受到其他影响，会不会再次无端失控，现阶段还没有完全查明。
尼科拉
还是把他留在实验室里更保险一些吧。
阿西莫夫
我不建议这样做，他的态度一直都很配合，再剥夺他的人身自由，未免太过不人道。
尼科拉
你确定吗？
阿西莫夫
他没有替换机体，每次实验和检查都是直接进行。
阿西莫夫
高强度的压力测试往往会伴随着大量损伤，检查也不可避免要拆卸一些机体部件，那过程绝对不算轻松。
阿西莫夫
要是不配合，他早就该表现出抗拒的样子了，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怨言。
尼科拉
那你有办法预防失控吗？
阿西莫夫
有，获得他本人的许可后，我在他身上留了好几种‘保险措施’
尼科拉
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解除这种风险？
阿西莫夫
我需要时间，升格者已经不再干涉他，缺少观测样本，解析的速度也会更慢一些。
尼科拉
只要他和升格者再次接触，就能得到观测样本了吧。
尼科拉
哼，这听起来像是黑野那边的研究员会做出来的事，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不会善罢甘休。
阿西莫夫
这样只会增加他的叛逃或死亡几率，在彻底解决或者更换机体之前，我不建议他去执行任何可能和升格者有接触的任务。
尼科拉
看来我把他安排到寒羊小队是个正确的选择。
哈桑
寒羊小队已经完成重组了？
尼科拉
没错，只是从指挥官到队员都有问题，正好借此休整一段时间。
哈桑
队长是谁？
尼科拉
帕露玛。
哈桑
怎么是她？
尼科拉
只剩下她了。
尼科拉
诺安有担任队长的潜质，但他还无法信任，不可能把这个职责交给他。
尼科拉
莉莲较为怯懦，没有领导的才能，也算不上完全‘清白’
尼科拉
虽说她在审问时辩解说自己是在不完全知情的状态下把诺安带去了09号医疗区，也不能彻底撇清责任
尼科拉
只是现在太缺人手，不宜责罚过重，还是让她先适应新小队吧。
尼科拉
剩下的只有那个有名的‘屠夫’帕露玛了。
尼科拉
这三人多少都和黑野有些牵扯，尤其是莉莲和帕露玛，诺安虽然才刚来，黑野也不会放过他机体中的秘密。
尼科拉
要指挥这样的‘问题小队’，对西蒙来说是个重任。
尼科拉
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太适合频繁前往地面作战，我给他留了充分的‘休整’时间，也是为了让他多和队员磨合。
哈桑
这已经是寒羊小队第三次重组了，我们不该再给西蒙过多的负担。
尼科拉
这是他自己的申请，他说他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员叛变。
哈桑
……这意味着，他接受了监视诺安的任务？
尼科拉
不止是诺安，其他两个人也有潜在的风险，地面的战况愈发吃紧，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来做都不合适。
哈桑
……
哈桑
监视他的人还不够多吗？
尼科拉
叛逃的问题一天解决不了， 我们就不该松懈，诺安只是他们需要监视的其中一个。
阿西莫夫
说到这个。
阿西莫夫
在检查诺安机体的时候，他也提起了叛逃者的事。
诺安
我认为引诱大家叛逃并不是那位代行者真正的目的。
诺安
我隐约听到过他说这是一个声东击西的计划。
诺安
再加上这件事始终都只有惑砂一个人在负责……我觉得，他一定还在做别的事。
尼科拉
……
尼科拉
看来要再增多一点人手去地面调查了。
尼科拉
他对那个叫‘惑砂’的升格者，还有说什么新的内容吗？
阿西莫夫
还是审讯记录上那些，不过……
阿西莫夫想起了诺安刚来科学理事会检查机体的那一天。
诺安
惑砂？！
洛莎
呜啊！
阿西莫夫
怎么了？
洛莎
我也不不不不不知道……呜……他突然在我身后。呃--我做错了什么吗？
诺安
……你是……
诺安看着这个小女孩那紫色的头发和眼睛足足迟疑了2秒才反应过来。
诺安
呃，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了人。请问你是？
洛莎
唔……我叫洛莎……是阿西莫夫先生的助手。
诺安
抱歉，洛莎。
洛莎
没关系，没关系。
诺安
……
他看着洛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诺安
……为什么会……
哈桑
还有什么？
阿西莫夫
没什么，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误会。
洛莎身上缠绕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阿西莫夫决定不去提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哈桑
里的特化机体怎么样了？
阿西莫夫
如果只是适配和制造，随时都可以完成。
阿西莫夫
但按照目前的状态，最多只是出现第二个‘极昼’，还缺乏关键的改进方式。
阿西莫夫
我们正在研究诺安机体上的特殊链接技术，希望这能给Ω特化机体带来新的思路。
尼科拉
让里继续按照前几天的命令留在空中花园，他是我们所剩无几的希望了，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什么事。
阿西莫夫
诺安能独自挣脱升格者的干扰，说明他也有特化机体的适应性。
尼科拉
他和升格者的联系让他始终带着不确定性，在排除这一点之前，还是把一切都压在里身上更为稳妥一些。
哈桑
看来……这段时间，灰鸦小队都会只剩下露西亚和指挥官在执行任务了。
哈桑
丽芙虽然已经醒来……
希波克拉底
好了，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丽芙
谢谢您，教授，还有指挥官也是，谢谢，总是需要你这么频修地返回空中花园辅助治疗……
- 能帮到你就好。
- 今天不许再说谢谢了。
指挥官
能帮到你就好。
丽芙
当然，指挥官一直都在帮我。
指挥官
今天不许再说谢谢了。
丽芙
嗯……好的。
希波克拉底
你最近怎么样？战斗的过程中还有什么不适吗？
指挥官
还好。
希波克拉底
你能醒来真是个医学奇迹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希波克拉底
直到前阵子，我才察觉到那时你病房中的监护与治疗机器被谁修改又恢复过，时间正好能对上你醒来的那一刻。
希波克拉底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对方又做了什么，因为那段时间的记录都被覆盖了。
指挥官
……
希波克拉底
总之，我还会去调查的，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行，抓到了就要让那家伙多来医院帮帮忙！
教授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病房。
指挥官
丽芙，最近还好吗？
丽芙
嗯，教授和指挥官都在帮我治疗，隐痛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很多。
指挥官
那就好。
丽芙
我听露西亚说，你们在地面作战的时候救下了一个人，现在在寒羊小队？
- 他叫诺安。
- 没错。
指挥官
他叫诺安。
指挥官
没错。
丽芙
嗯，有同伴加入是很棒的事。
丽芙
指挥官也是，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受，再多依赖点身边的人吧。
- 你也是。
- 我会的。
指挥官
你也是。
丽芙
我已经很依赖指挥官和其他人了，今后也还会再依赖下去。
指挥官
我很欢迎。
指挥官
我会的。
丽芙微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生命之星后，人类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在艺术协会附近走来走去。
指挥官
诺安？
诺安
指挥官，下午好。
指挥官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诺安
西蒙指挥官让我去申领一些必要物品，我也还在熟悉这里的路。
诺安
你呢？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指挥官
我正准备返回灰鸦的休息室。
指挥官
你要去申领什么？
诺安
备用的武器，还有涂装。
诺安
帕露玛队长说我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像刚从感染体堆里被捞出来’，叫我去艺术协会申请一套整洁些的涂装。
指挥官
用你喜欢的涂装就好。
诺安
我还没见过涂装是怎么更换的，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也很想试试。
诺安
不过，我还没找到申请的地点……
指挥官
我带你过去吧。
诺安
可以吗？
指挥官
当然。
诺安
那好，多谢。
他笑着走了过来。
指挥官
说起来，最近怎么样？
诺安
还不错，西蒙指挥官是个很温和的人。
诺安
其他的人也都……很有礼貌。
诺安看着空中花园精致整洁的建筑，眼底掠过了一丝迷茫。
指挥官
……？
与此同时，从检修处返回的里正巧也路过了此处，看到了指挥官向艺术协会深处走去的背影。
里
……？
里
竟然有空在这种地方闲晃。
抱着疑问多看了一眼，他看到指挥官身边还有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里
…………？
随即，他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里
(……我在想什么，那种情况不可能生还，应该只是一个和他长得有点像的构造体。)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
指挥官身旁那个正在说笑的青年构造体选择更换了他的涂装。
里
？！
艺术协会员工1
那个……这个是用来预览染色效果的试用方案，你真的喜欢这个？
诺安
这样不行吗？
艺术协会员工1
很丑耶！
指挥官
我觉得不错啊。
艺术协会员工1
怎么连你也？这就是首席的审美吗？？
指挥官
首席的审美准则是‘最重要的是你高兴’。
艺术协会员工1
呃啊……你们……
这位艺术协会的员工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诺安
我只是试试看彩虹色是什么样子，不会用它走到外面去，放心吧。
艺术协会员工1
真的吗？
诺安
虽然有点遗憾，但我现在就换下来……
里
喂。
指挥官
里？你怎么过来了？
诺安
里先生？
里
你还活着？
诺安
嗯，好久不见了。
指挥官
你们认识？
里
你没认出来吗？他是史莱克。
指挥官
咦。
诺安
啊……这件事，我好像忘了说。
艺术协会员工1
叙旧之前先把你刚刚申请的试用涂装换上！然后把头上的炫彩换下来——！
诺安
……总之，就是这样。
- 这种事情还是要早说啊！
- 原来我觉得眼熟不是错觉。
指挥官
这种事情还是要早说啊！
诺安
开始我也不记得这件事了，等想起来之后，又一直没有机会说。
指挥官
原来我觉得眼熟不是错觉。
诺安
原来那本书还被你们捡到过，缘分有时真的很不可思议。
里
居然能被升格者带去改造，你这家伙的运气……
里
不，要是没做出拿着Ω武器跳下去的那个决定，你一定会因为重伤死在车厢里，更别说怎么从升格者手中离开了。
诺安
这算是在夸我吗？
里
……随便你怎么想。
里
……
里
总之，活下来就好。
指挥官
对了，里为什么会来这里？
里
我在外面看到了你在这里闲晃。
指挥官
我在为新人做向导。
里
他也有自己的指挥官吧。
指挥官
西蒙最近很忙。
里
其他人呢？
诺安
……他们……
诺安无奈地笑着，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里
……
里
因为你和升格者牵扯太深吗？
诺安
这件事有传播这么广吗？
指挥官
最近从地面上来了很多新面孔。
指挥官
信息和管理都有些混乱。
诺安
原来是这样………
诺安
人们越是处于焦虑，就越是想尽可能地得知消息吧，就算有时是偏离真相的谎言也会相信。
诺安
没关系，我应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不用为我担心。
里
………
里
我还要再去阿西莫夫那里一趟，你们继续吧。
- 没别的要说了？
- 好。
指挥官
没别的要说了？
里
这么闲不如做点正事
指挥官
好。
他大步离开了这里。
诺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里先生好像是想劝你去休息。
- 怎么看出来的？
- 我看出来了
指挥官
怎么看出来的？
诺安
眼神……或者语气？
指挥官
我看出来了。
诺安
不愧是首席。
指挥官
你这句话是跟西蒙学的吗？
诺安
没错，只要有空闲谈，他就会提起你，或者询问你在地面作战时的情况。
诺安
虽然没有直说，但这也是关心的证明吧。
诺安一边笑着，一边换下了身上的试用涂装。
诺安
我就申请这一套吧。
艺术协会员工1
没有其他修改需求了吗？预备精英小队的成员也有定制涂装的申请权。
诺安
嗯，和大家的一样就好。
艺术协会员工1
ok~
诺安
谢谢你。
诺安
我们走吧，指挥官。
诺安
你确实该去休息了，西蒙指挥官说你才从任务中回来，很快又要去新的地方执行任务。
诺安
我送你到灰鸦小队的休息室附近，刚好我也要返回寒羊小队的休息室。
指挥官
好，走吧。
- 诺安。
- 史莱克。
指挥官
诺安。
诺安
嗯？怎么了吗？
指挥官
史莱克。
诺安
你更喜欢‘史莱克’这个称呼？
- 这个比较熟悉。
- 是的，我喜欢。
指挥官
这个比较熟悉。
指挥官
是的，我喜欢。
指挥官
不可以这样叫你吗？
诺安
可以，史莱克也是我的名字，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叫我就好。
指挥官
你后悔吗？
诺安
你是指后不后悔来空中花园吗？
指挥官
对。
诺安
不后悔。
指挥官
但是，你来到这里之后……
指挥官
呃……
诺安
被审讯，被监视，被疏远……还要参与那些研究？
指挥官
…………
诺安
你让我来空中花园的时候，没有想过这种结果吗？
- 想过。
- 抱歉，那时只顾着追查升格者了。
指挥官
想过。
诺安
我答应的时候也想过。
指挥官
抱歉，那时只顾着追查升格者了。
诺安
没关系，我答应的时候就想过现在的处境了。
诺安
惑砂也反复警告过我，那时你也听到了。
- 抱歉。
- 呃……
指挥官
抱歉。
指挥官
呃……
诺安
我是在想清楚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
指挥官
这会很艰辛。
诺安
那么，有什么不艰辛的事吗？
诺安
哪怕是和平年代的故事，在故事中生活的人也会遇到很多困苦和辛酸。
诺安
你呢，‘英雄’？
诺安
这一路，你觉得轻松吗？
指挥官
……当然不。
诺安
那你后悔让自己承受这份艰辛吗？
- 我只后悔没能保护更多的人。
- 不后悔。
指挥官
我只后悔没能保护更多的人。
指挥官
不后悔。
诺安
会因为承受不住痛苦，想要逃离，想要放弃吗？
- 不会。
- 或许会吧。
指挥官
不会。
诺安
我也是，可不会放弃，不代表不会痛苦。
诺安
就算成为了构造体，我的内在也还是人类。
诺安
我知道这种痛苦是因为我还有在乎的人和事，还有想见证的未来。
指挥官
或许会吧。
诺安
可你没有逃，为什么？
- 因为无路可退。
- 因为还有我在乎的人和事。
指挥官
因为无路可退。
诺安
想逃的话，怎么都能逃走……有时放弃生命也是一种逃避方式。
诺安
你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这里还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在驱动着你继续前进吧。
指挥官
因为还有我在乎的人和事。
诺安
是啊……我也还有在乎的人和事，还有想见证的未来
诺安
所以，我们的答案都一样啊。
诺安
纵然遇到了再多的悲辛，以后也会承受更多遗憾，我也不会后悔。
诺安
痛苦是因为我还在乎，要是为了不再痛苦就抛下我的愿望，那我宁可带着这些遗憾和痛苦活下去。
指挥官
我明白了。
诺安
对了，有句话我还没找到机会说。
诺安
谢谢你在那时候拉了我一把。
- 谢谢你愿意答应我的邀请。
-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指挥官
谢谢你愿意答应我的邀请。
指挥官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他扬起嘴角，在分岔路口前停下了脚步。
诺安
在往前就是寒羊小队的准备室了。
指挥官
好，我也要回去了。
诺安
下次再见，指挥官。
指挥官
下次再见。
两人向彼此挥了挥手，就这样分别迈向了不同的方向。
纵然早已看清自身的平凡无光，今后将以这平凡的躯体来应对万干艰难险阻，青年的步伐中也看不到丝毫迷茫。
平凡的生命正如野草。
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它的生存。
当生存时，还是将遭践踏，将遭删刈，直至于死亡而朽腐。
但是，请不要憎恶野草的平凡与朽腐。
因为这朽腐是灵魂烧尽后的代价。
请为这绝不妥协的灯火感到坦然，欣然。为他们以灵魂融化的雪原大笑，歌唱吧。
与其在静穆中顺从，静穆中消亡，他们更期盼燃尽后的死亡与朽腐。
他<//幸存者>正在众遗留的朽腐<//萤灯>中前行。
终有一日，他<//幸存者>也会在这片萤灯<//众心>的指引下迈向死亡。
这是野草的选择。
当朽腐到来时，你仍将见到他的微笑。
枯朽为灯
— 旅途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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