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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2-21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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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7更新
最新编辑:北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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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4-17
最新编辑：北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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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2-21曦时
薇拉目睹烟尘散去，浑身上下的动力引擎终于发出过热前的尖鸣——她也单膝跪在平台中央。
薇拉
咳……
薇拉
得……再撤远一点……不然……会有更糟的。
她试着用武器撑起机体，还想走去更远的地方，但浑身上下散出的红光都在告知她事与愿违。
机体的各个孔窍都在流出循环液，所有线路都无法承受狂化模式的重负。
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承受更糟的“失控”，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手指也暴躁地扣入金属地面，划出一道惊悚的黑痕。
薇拉
不行……我绝对不……
薇拉
……在这里……潦草结束。
日光渐渐漫上地平线，她却膝窝一弯，腿部的引擎彻底熔毁。
彻底跪下去的那一刻，薇拉忍不住又一次感慨那些该死的家伙说得对——她果然最痛恨“失控”感了。
意识海却在这时传来剧痛，好像有什么恼人的信标在一遍遍尝试链接。
她下意识向某个方向开始挪动，想要离信标的主人再远一点。
薇拉
……停止……链接……我……
狂怒的余焰会灼伤一切。
薇拉
……我很……危险……
重连，重连，仍在重连。
薇拉
……
薇拉的视野彻底灰暗下去。
意识消散之前，她听到了一阵熟悉又急促的脚步声，还带着几分踉跄。她腰间也一紧，像极了那个人揪住绳子爬过来。
……
？？？？
累了吗？薇拉。
薇拉
——！
回到偌大到没有边际的大殿时，格温妮丝正托着薇拉的手臂，细细打量她金属材质的躯体。
格温妮丝
……你还是把自己变成了这样，当初你问我这方面的技术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格温妮丝
你真是……做什么都目的性太强。惹人担心的小姑娘。
见到格温妮丝的瞬间，薇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薇拉
不要担心我，我不累。我成了构造体，就算从火场里走一百趟，手臂上也不会留疤痕了。
她抓住许久不见的格温妮丝，一股脑说出许多话。
薇拉
我几乎是第一批主动接受改造的人，最开始的机型是辅助型……和你很像。
薇拉
所有蠢笨的人都被我甩下了。我加入过黑野集团，又离开了……现在在空中花园有一支构造体小队，队员都听我的。
薇拉
我再也不会让你……和教官……担心了。
她越说越慢，像是在观察这位老熟人的反应。
而格温妮丝放下了薇拉的手臂，只笑了笑。
格温妮丝
这样啊……你找到正确的方向了吗？你在心甘情愿地燃烧自己吗？
格温妮丝
所为的事，是你愿意一生都去做的吗？
薇拉
……是，我想清楚了。
格温妮丝
想清楚就好，你一直是这样的，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奉献者，但心里总有一点点不甘心。
格温妮丝
不过，再重来一千次一万次，你还是会甘愿被英雄主义“裹挟”——只要能达到你想要的结局。
薇拉
……我想要的结局，会达到吗？
格温妮丝
会达到的。
薇拉对近在眼前的“好结局”亮了亮眼眸，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重新淡了下去。
薇拉
就算结局是好的，我也在途中做错了太多选择，我失去了很多。
格温妮丝
我知道我不能轻描淡写地帮你总结一句“没关系”，但你要知道，你的一生就是一场对“英雄主义”的思考，这份思考进程是无罪的。
格温妮丝
你见过的每个人都在这个问题中不断抉择，他们给过你无数种答案，你可以想想。
薇拉
我可以想想……
她在滚烫的意识海中闭起眼睛，任由自己被海浪带去每一位过路人身边。
薇拉
抛却幼年时那些令人厌烦的亲属，第一个就是你了，格温妮丝。
薇拉
你是标准的传统英雄，你牺牲自己去堵住门，帮我挡住了那些感染体，不然我当天就会死在那里。
格温妮丝
好啊，我是。
薇拉
教官也是，平时看着很严肃，其实一直在帮我摆脱那些“不好惹”的家伙，我感激他。
薇拉
可惜帕弥什爆发之后，他就没有音讯了。
格温妮丝
以那一位的性格，可能是找地方窝起来了吧，“幕后英雄”这个称号比较适合他。
薇拉
接下来是……“大众脸”吧。进入黑野之前，那是我经历的最惨烈的一战，我甚至把自己的手臂拆给身为进攻型的“大众脸”了。
格温妮丝
他的选择是什么？
薇拉
他替我处理了突袭的感染体，他死了。
格温妮丝
……和我有点像。
薇拉
之后我就进入了黑野，我与黑野的大多数人都不和，除了小哑巴和“喂”。
薇拉
小哑巴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她是纷争的牺牲品，就像祭祀用的羊羔。
薇拉
至于“喂”……
薇拉
她很懦弱，总想着逃跑，死也死得不像样子。但就是她夺走了真正的“钥匙”，狠狠实施了报复。如果不是她，我也走不到这里来。
薇拉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薇拉
我不喜欢她，但她真的很有种，所以我决定封她为“懦弱英雄”。
格温妮丝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格温妮丝
你还是喜欢起外号。
格温妮丝
还有谁？你在那场奔逃中见过的也算。比如，汪老太？
薇拉
“长寿英雄”。她和那条老泰迪犬还活蹦乱跳的，时不时去打扰布丽姬特。活得长果然有好处。
格温妮丝
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起来，好像回到了黄金时代末尾的某个寻常午后，她们享受着不算温暖的日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
格温妮丝
莱亚呢？现在莱亚已经进清庭白鹭了。
薇拉
她算什么？她就是个“自封大英雄”，彻头彻尾的添乱专家——幸好她去凡妮莎手底下做事了。
薇拉
凡妮莎、西蒙之类的，我早就评价过，都是空中花园的少爷小姐，自以为是到令人厌烦。
格温妮丝
至今也保持相同的评价吗？
薇拉
……
薇拉歪头想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薇拉
现在我承认那个人说的是对的——他们真的用实际行动打消了我的“偏见”。
薇拉
我可以说：法奥斯毕业出来的指挥官，每一个，都是真正的英雄。
薇拉
就连那位不怀好心的汉尼夫，也不只是一个英雄的影子。如果他能活下来，应该能想清楚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决定。
薇拉
亚特兰蒂斯的人们……更不用说。我吃下了他们的饼干，我夺过了他们的目标，会替他们继续续燃火把——除了那条蠢鱼，她很烦，是个例外。
格温妮丝托着腮，认真倾听着薇拉的点评，适时地提出新问题。
格温妮丝
那……还有其他人。比如两位“罗伊德”，还有……许多位“海恩斯”。
格温妮丝
他们在面对这个命题的时候，又给出了什么样的答案？
薇拉
…………
薇拉
又一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薇拉
……我对罗伊德感到遗憾，不论是哪一位罗伊德。
薇拉
他们从未堕落，也从没做错过选择——不如说，他们从没做出过选择，径直被英雄主义的浪潮裹挟致死，却没有一个人死得像个英雄。
薇拉
将他们的故事画上句号，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到的事。
薇拉
而海恩斯……呵呵……那就是个自负透顶的老头，连那群年轻的学生都不如。
薇拉
他不配与前面说的任何人一同讨论，也得到了最应得的结局——被下一个“自己”杀死。
薇拉在大殿中摆摆手，将海恩斯剔除出这场伴着血与泪的英雄主义探讨。她向来懒得在这种人身上倾注太多注意力。
薇拉
都该翻篇了。
格温妮丝
是该翻篇了。
格温妮丝听完了，她点点头，将薇拉轻轻拽起。
温馨得像美梦一般的交流戛然而止。
格温妮丝
就说到这里吧。
薇拉
……？
格温妮丝
抱歉，我们当年都……先行了一步，都把你留下了。
格温妮丝
我们让你承担了最后的痛苦。
格温妮丝
但现在看来，也许……也不只有痛苦。
她轻轻拍了拍薇拉的手背。
格温妮丝
薇拉，我们都不后悔把一切交托给你，也想一起跟着你看看末路的终点之外是什么。
格温妮丝
不论你选择什么，现在就去做吧——和那个指挥官一样，不管选了什么，握着火把走下去吧。
格温妮丝
外面是属于你们的时代。
薇拉
……
薇拉站立在意识海之上，渐渐松开了格温妮丝的手。
像是松开了某些执念。
薇拉
……现在你不怕我轻易折断自己了吗？
格温妮丝
不会了。属于你的刀鞘会无数次包容你、珍重你，将灼伤你的一切吹熄。
格温妮丝
你的锋利，必然不会折损在悲剧结局中。
格温妮丝送上了笃定的认可。
格温妮丝
亲爱的瓦尔基里，请醒来吧。
“亲爱的瓦尔基里，请醒来吧。”
意识海的湍流像是倏地停顿了一瞬，然后倾泻而出。
——全部的思绪，都在这一秒涌入了现实。
薇拉
…………
被力量夺取理智的构造体醒来了。
胸口溢出的红光是她逸散的力量，而她高高挥舞着拳头，使着蛮力撕咬一切。
- 薇拉！
- 链接链接链接……
- （拼命反抗。）
指挥官
薇拉！
指挥官
链接链接链接……
指挥官
（拼命反抗。）
附加在她一生中的各路诅咒仿佛都在这一刻生效了，不管是“灾星”、“失控”、还是“反噬”。
她深深低下头，朝人类暴露了锋利的犬齿。
指挥官
……呃……
脚腕和侧腹的伤口还在发散苦痛，人类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漫漫长夜中，这场如拉锯一般的战斗直到此时才迎来黎明，但最后的危机显然还没有结束。
链接，链接，又一次链接。
人类在一次又一次的链接中品尝到了一丝惶然，口鼻也流出了鲜血。
- 这样潦草的结局……算什么？
- 我不接受……
- 我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指挥官
这样潦草的结局……算什么？
指挥官
我不接受……
指挥官
我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无尽的颠沛流离不该换来这样的结果。
- 我还没有好好道过歉。
- 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 我很愤怒啊！！！
指挥官
我还没有好好道过歉。
指挥官
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指挥官
我很愤怒啊！！！
最后一次链接——人类努力地抓着两人之间断裂的绳索，像是要把破碎的过往全部拼接起来，几近悲叹。
指挥官
……亲爱的瓦尔基里，请醒来吧。
薇拉
……
犬齿终于刺伤了眼前的人，薇拉紧紧咬牙，循环液混着鲜血流淌下来。
链接成功。
薇拉
…………
薇拉
看清了眼前狼狈的人类，下意识想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但没有成功。
薇拉
……我早就说……离我……远点……
薇拉
要……等我说“对不起”……你才肯起来吗？
人类听到这声熟悉的嘲讽，像大石头落地一般深吸一口气，瞬间卸了力。
指挥官
这是……我的责任。
指挥官
如果你失控，
指挥官
那我必须控制住……
薇拉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要说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一个失控的构造体，还有什么留存的必要？
薇拉的嗓音带上了一点点哽咽。
薇拉
早点割断绳子，你也不用受这份罪……
人类伸出手，抚向薇拉的唇角。来自她唇边的血水还在缓慢向下流淌，淌过那双受伤的手。
可那个人仍坚持这般，颤抖着捧起了薇拉的脸颊。
指挥官
火在……这里……
薇拉
！
指挥官
好好地，还在这里，
指挥官
没有熄灭。
各种意义上的微弱星火，已经顽强地燃烧在了旷野上，不是任何风雨能熄灭的。
指挥官
我早就说过……
指挥官
如果你有事……我一定会……
指挥官
冲上去挽留你……
“不再是敌人，不再立场相悖。”
“放下所有偏见和误解，像正常的战友那样——拥抱。”
薇拉猛地攥住了人类的手腕，她在听闻这句话时爆发了浓重的情绪——
薇拉
……你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吗？
她强忍着哽咽，泪水却还是顺着眼角落下去。
晨曦时的光洒落在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身上，映照着那滴脸侧的泪水，慢慢滑进人类手心。
指挥官
别难过，
指挥官
难过……只能有一秒。
人类也轻轻拍拍她，比格温妮丝拍拍她的力度还虚弱些。
指挥官
这算是……【好结局】了吧？
薇拉
……当然是！
指挥官
那……彼此坦诚一点？
指挥官
其他的事，可以回去慢慢说。
指挥官
绳子断了，但现在……也能试着接回来。
人类指了指终端，属于三头犬和灰鸦小队的图标已经亮了起来。
指挥官
你看，都来了。
薇拉
……
薇拉定定注视着终端，转而望向眼前的人类——大概十几秒，然后任由自己闭上了眼睛，眼中不肯落下的泪水也全部滚落了。
薇拉
好啊……那就……坦诚地说一句久违的话。
她倚靠着这只手，想起了许久之前，人类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别人，依赖一下别人。
薇拉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沪公网安备 31011002002714 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