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密探故事/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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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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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舍】

▾曹植

殿下，快，闻到香气了！

▾周群

真的……居然在宴后聚在谒舍炙肉，烟熏火燎的……

在周群的抱怨声中，我让人带着酒，随曹植往谒舍去。据说几个年轻人嫌宴上拘谨，宴后又聚在一起炙肉了。

▾甄宓

所以你现在已经算是“那边的人”了？

▾甄宓

啊……好没道理，明明同期进去的，一直都是打杂工……你居然要正式成为十梦了。

▾曹丕

是啊。都是从前替你兜底兜出来的经验。

▾甄宓

所以他们派给你的监管者是谁？……是她吗？

▾曹丕

谁？

▾甄宓

小郭啊。

曹丕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布囊里取出几颗葡萄干，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曹植

二哥，我把殿下请过来了！

◆我

在聊什么？

▾曹丕

一位朋友。殿下，葡萄干吃吗。

▾甄宓

就是猎场那位。哎，子桓，你知道吗，她穿着孝服……

▾曹丕

她家出事了。母亲与人决斗而亡，父亲也跟着去了。

▾曹丕

她好像在寻找母亲从前的师门，可能这几年要改师姓张。

▾甄宓

原来如此……对了，阿熙，你不是一直想和子建聊文章的吗？

▾甄宓

肉还没熟。你们先入内去聊，等好了我喊你们。

袁熙知道她有事要支开他谈，没多说什么，找了个借口，带着曹植上廊了。

▾甄宓

子桓，来都来广陵了，要不趁此机会，脱离里八华吧？

▾曹丕

……

他没有答话，眼神掠过院门外的侍从和侍女。

▾甄宓

小郭不在这。

▾曹丕

她在不在这，我都不能答话。莫非要为一己之私、弃父母宗族于不顾吗？

▾甄宓

……他们也没怎么为你考量过啊。

◆我

各有考量吧。此次若无里八华插手，就当是在广陵闲游观光如何？

▾曹丕

在下会待在谒舍，不擅离半步。殿下不必担心。

◆我

又不是互送质子，何必如此拘谨。近期的江都雅集，不想去看看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他的指甲修得很短，有几片断裂，已经完全是武人的手了。

【书房】

▾周群

哎？殿下要去江都雅集？

◆我

是啊。最近不是风头很盛吗？久战多时，终于停战，总要有些让人心宽慰的事吧。

▾周群

此行极为不妥。且不说大战之后殿下理应居于广陵或彭城，亲自主掌战后事务、安定人心，此次雅集又……

我深吸一口气，把卷宗放回书架上。他顿了顿，继续劝说。

▾周群

雅集耗费甚多，虽是朱氏牵头，但难免助长奢靡之风。何况大战初定，境内并不安稳，仍有不少贼兵流民在游走，千金之子……

◆我

我知道，我知道……但陈登在那边应酬，备受礼遇。这边不能真的让曹丕形同软禁吧。

▾周群

殿下就是自己想去雅集……这是另一边陈登派人传回的密信，殿下看了再做决断吧。

他将信递来。我打开卷轴，看了陈登的信。

◆我

“谨防曹营之事”。

▾周群

……陈登在那边，一定探听到些许内情。对那名年轻人，还是谨慎为上吧。

▾周群

双方初停战，休养生息来之不易。若曹丕在广陵有何意外，便又给了曹操动兵之机……

▾侍从

殿下……

▾周群

我正在和殿下说话，你先去廊外等候。

▾侍从

是谒舍……

◆我

谒舍出什么事了？

▾侍从

谒舍的守卫密报，说有人暗中潜入，在曹二公子的住处的客室与他相见。

▾侍从

守卫不敢妄动，想请殿下的示下。

【谒舍】

▾周忠

啊哈哈哈……真是的，大老远的，让孩子带这么多东西来……

▾曹丕

母亲嘱咐我务必送到。就算前辈今夜不来，晚辈也会托人送至府上的。

▾周忠

也没什么“府上”，我现在就住在绣衣楼下的地牢里，睡在一堆机密卷宗上。

◆我

这么晚了，周忠前辈怎么私自来谒舍了？

我步上回廊，在外廊坐下，看向室内；周忠深夜潜入谒舍，和曹丕在案边喝淡酒。

▾周忠

他的母亲是我在华胥收的弟子，总要来看看……不过这孩子和他母亲长得不像，真可惜。

▾周忠

你那个叫曹植的弟弟更像卞姬，长大了会更漂亮的。你这孩子真有意思，气质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挤在中间，很难过吧？

曹丕没有答话，静静地替他斟了酒推过去，又斟了一杯酒，端来廊上给我。

▾周忠

这么会察言观色……看起来，平时日子不好过啊，上头有那么强势的主母和长兄……你母亲呢？近来如何？

▾曹丕

母亲病情反复，多谢前辈送去的药。母亲常对我说，前辈对她有再造之恩，若无前辈当年安排，便无她的今日。

◆我

听那来卞夫人身体不好，若有需要，王府可以推荐可靠的医官。

▾曹丕

……母亲的病是一难，在府中的处境又是一难。在来广陵前，子桓便有一事，想与前辈和殿下商议。

他又拿起酒壶，替我们斟了酒，谨小慎微。不知为何，从他的气质里，我仿佛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曹丕

我非长非贤，这一世也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不过是不见罪于父兄，照顾母亲及弟弟。

▾曹丕

若运气好，封顶了或能做个侍郎、少卿，有幸得兄长荫蔽，于乱世安度余生。唯独放心不下的，是母亲的来日。

▾周忠

孟德不是很喜欢她吗？

▾曹丕

丁夫人性情严厉，假如父亲某日难以照顾，我担心……

▾周忠

不至于的，丁夫人悍厉归悍厉，倒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又不是袁绍的那位刘夫人，那才是面善手狠的人物。

▾曹丕

……上个月，夫人那边又打死了一位侍女，说是惩戒偷窃，只是管家失手将人打死了……但……

▾周忠

都说了，是管家失手打死的。她既这样说，你就当是这样，何必多想？

◆我

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你兄长的性格，好像和她很像。

▾曹丕

是……父亲没有介入的意思，我身为人子十分担忧。我想……将母亲接来广陵。

◆我

……把卞夫人接来广陵？以何名目？

他思索片刻，看向周忠。

▾曹丕

——以华胥死士潜伏绣衣楼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