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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密探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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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31更新
最新编辑:丧心病狂幽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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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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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
▾张邈
……
▾张邈
咳……咳咳……咳咳……
他跪坐在崖边，怔怔望着曹丕坠落的地方，然后剧烈地呛咳起来，袖上留下一团咳血。
▾张邈
……咳出来就好些了。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张邈
……已经可以……休息了……
他被侍从搀扶着步上马车，近乎是跌入马车中。在马车离去前，我叫住了他。
车内没有再传出话语声。马车驶远了，远处，宛城的火炽已经达到鼎盛，烧得夜幕通明。
【宛城】
▾钟繇
谁都不许退！
我们在火海中搜寻曹操的踪迹。城中已是一片地狱，无数曹军想逃离烈火和血战中的宛城，钟繇拔剑策马，挡在门外。
▾钟繇
将军还在城中，他没逃脱，谁都不许撤退！
▾钟繇
再坚持片刻，程昱的援军就会抵达！不许撤，再敢后撤，以逃兵罪论处！
◆我
曹操的死讯还未传出吗？
就在这时，有人的喊声从城头传来，贯彻长夜——
他在城头雀跃，宽大的西凉华袍被风火鼓动，宛如黑色的烟火，在火舌上方飞舞。
▾钟繇
你疯了，贾文和。
他疯了。
彻彻底底的疯了。不会有恶兽，不会有停战。这里已经纯粹沦为了绞肉的战场，宛城西凉军正在追杀仓皇的曹军……
▾张郃
火势太大了，敌我都难以分辨，殿下先撤至宛城军营吧！
▾张郃
！！！殿下小心——
火中，巨大的、焦黑的身影，手握巨锤，站在燃烧的废墟之中。他还在动，凭借最后的意志挡在前方，阻止一切试图逾越之人。
尸山堆砌左右，在火中烤的噼啪作响，几乎和废墟枯木融为一体；巨锤朝我砸落，没有任何破绽，是纯粹的巨力……
他的枪挡在上方，但旋即传来枪身断裂声；巨锤朝我头顶砸下，毫无转机——
◆我
…………
另一道身影宛如山窑倾轧，直接越过火海，战刀全力砍向那名武将咽喉，两人一起撞入火中——
一声轻响，像木柴噼啪，混杂在无数纷杂中响起。那是颈骨被刀刃生生压断的声音。
焦黑的手松开了。巨锤滚落在地，没了声响。
▾张绣
……呵
▾张绣
不重要……不重要……
▾张绣
我要他们所有人……都死在这。曹操的人……都死在这……
他提战刀起身，就在这时，一道血色人影从烈焰中冲出，杀向张绣——
断戈插入张绣腰间，深没至底。张绣死死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戈刃横开自己腹部。
他没有推开曹昂，反而锢住对方，在火中翻过身，将曹昂压制住。然后，他看向了我。
他摁住曹昂，强迫那人露出咽喉。我提着刀，走到曹昂身侧。
疯狂的、恐怖的挣扎，每一次起身再被压制，巨响都能带动一阵地上的颤抖。我的刀抵在他喉头，缓缓压下……
血与火、刀刃与咽喉的血色，同时在绚烂浓艳。
笑声、怒吼声、刀刃压过皮肤、肌肉、气管、血管的声音——
彻底被切断的脖颈，让手下传来一种骤然松懈的手感。不断喷涌而出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回过头。
火幕后，本该死去的人站在那，看着我们和兄长的尸首。他的神色完全被血色掩盖，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曹丕
……兄长……
他浑身都缠着藤蔓，几条藤蔓甚至生生勒进皮肤之下。那是下坠时被崖边藤蔓缠住才会有的伤。
血泪从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血色的泪，还是泪水被脸上的血晕染。
士兵的传报短暂引开了我们的视线，再回头看，少年已经抱着兄长的头颅，消失在了火海中……
▾张绣
……谁的西凉军？
▾张绣
董卓已经死了……不，是那个“董卓”吗？
▾张绣
在董卓死后，再度出现的那个“董卓”？
▾张绣
哈……我有个主意。
我们赶往城楼上，查看“董卓”的军阵。登上城楼，我先看见了钟繇和程昱。
钟繇脸色苍白，披着一件披风，他好像负伤了，手的位置有血涌出，将披风那片地方染成深红。
程昱扶着他。这个人的手中，有着两根断指。
▾钟繇
……呼……呼……
▾钟繇
……闭嘴，你没得挑。呼……
贾诩站在城头的砖石上，在夜风中摇摇欲坠。
▾贾诩
多谢。
▾钟繇
……你疯了吗……去城下，如果孟德已经安全，那就去传令撤军……
因为失血和疲惫，钟繇意识不清，逐渐昏睡下去。程昱让他靠着砖石，替他将披风盖在身上。
西凉军缓缓逼近宛城。一如当年壶关。
▾贾诩
……我要守壶关了，你看见了吗？
风中的喃喃自语，却意外得到了回应——
▾贾诩
……
▾贾诩
……你……为什么在这？
城楼另一侧，人影苍白艳丽，若风中花影。
▾郭嘉
这可伤我心了。诸君替我作证吧，这样的风雨飘摇之城，若能守下来……那便是真正的英雄了。
▾郭嘉
若能亲眼见证，我死而无憾。
▾郭嘉
——劳烦殿下先带小钟老师撤离。这里很快就不适合观战了。华胥追查到了曹操逃脱的踪迹，他的生死，对殿下而言更重要吧？
▾郭嘉
这里更重要。
他攀上城头砖石，在贾诩身边临风而坐，点燃烟草。我步下城楼，身后，传来了他的笑声。
【郊野】
▾张郃
追杀的痕迹一路朝那边……啊，殿下，那是……
郊野间，前方有一个人和我们一样，沿着华胥追杀的痕迹，寻找曹操的踪迹。
他抱着兄长的头颅，步履艰难。身躯已经遍体鳞伤，就算我策马到他身边，将刀刃贴在他颈后，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
已经没意识了吗。
这个人对外界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只是凭着最后的意志在坚持。
忽然，曹丕脚下踉跄，摔倒在地。他没有站稳的力气，起身没走几步，又摔了下去。
就这样，他断断续续地行进，直到在一处上坡口停下，再也没有力气越过。
倒在地上的人，目光似乎恢复了一丝澄明。血红的眼眸在杂乱的长发下看向我，充斥着纯粹又迷茫的恨意。
▾曹丕
……我恨你……
▾曹丕
……我明明……不想要任何东西……
▾曹丕
………又为什么……要被夺去一切……我……不明白……
声音渐渐低微。他合上双眼，怀抱头颅，蜷缩着昏死过去。
我们渐行渐远。远处的宛城，已经化为了一个明亮而微小光点，似是在火光中残烧殆尽的蛾。
就在前方，我看见了曹操的身影。他也望着宛城的方向，虽然也伤势沉重，但目光明亮镇定。
他身边只余下数名侍卫，还有一人身披斗篷，看不清面容，但我知道他是谁。
▾曹操
已经调停了。
那名披着斗篷的人微微侧过头，月下，透出的些许面容若有玉光。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颔首。风鼓动斗篷，带起一阵幽兰之香。
曹操将策马离去。我方侍卫准备追上，但张郃没有动。
▾张郃
……华胥的人没有走。
在他身后，仍有隐秘杀气，丝丝缕缕缠绕着我们的举动，逼我们停在原地，护送他离去。
——至天明，西凉军退兵。那夜的火海中，郭嘉失去踪迹。有人说见到他坠入火海，但没有找到尸身。
我回到绣衣楼。侍从回报，在我回城前夜，书房中出现了十余颗狼首，以及一把断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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