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密探故事/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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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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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

▾曹植

二哥你看，是长江！

▾曹丕

嗯……好漂亮。

▾曹植

能停车吗？反正离雅集开始还早，我想去那个渡口边看看！

我让人停了车。曹植带着随从兴奋地跳下车，迈入郁郁葱葱的原野，朝江水而去。

曹丕坐在对面，望着弟弟的背影望了片刻，静静转回头，又恢复了那种幽静气度。别人不说话，他也不说，低头慢慢绑着一把剑柄。

▾周忠

谁的剑柄，这么用心？

▾曹丕

兄长的。他下个月等着用。

▾周忠

这都是侍卫做的事，他怎能丢给你，真是坏哥哥。

曹丕放下手里的活，沉了口气。

▾曹丕

我有办法吗？再说了，他也不是故意拿人当侍卫使唤的，就是随口一提。

◆我

那你就当没听见呀，他随口一提，你顺耳一听。

他都拿起剑柄准备继续绑了，听见我的话，只能再放下手里的活，沉了口气。

▾曹丕

他是不会记这些事的，但丁夫人会记。我都能想象得到下个月她召我过去……

▾曹丕

……“上月昂儿让你做的新剑柄，做了吗？你作为弟弟，对兄长的话如此不上心？怎么了？低着头不答话？是忘了还是没做完？”

◆我

然后呢？

▾曹丕

也没有然后，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但我怕她派人去母亲那边说，弄得母亲心烦。

▾曹丕

那母亲呢……“你兄长让你做的事为何没做？长此以往，夫人会怎么看你，将军会怎么看你？”……啊当然是用眼睛看啊不然呢？

他重重叹气，继续缠剑柄。周忠咬着手指笑，我也忍不住笑。

▾曹丕

要不是母亲的病，我再忍几个月，说不定就会和阿甄一样，随便找个由头被放出去了……罢了。

◆我

现在也不算太晚啊。要我说，你都敢想将母亲送来广陵、脱离里八华了，何不一歩到位？

远处传来笑闹声，是曹植他们回来了。车帘浮动光影，落在他如深潭水般的眼眸里，倏忽明灭。

◆我

有意的话，等到了雅集，你随周忠走，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曹丕

……周忠前辈，是母亲的师父，为里八华行事多年……

▾周忠

那你更应该信任前辈才对呀……你母亲信任前辈，从颠沛流离的歌女，变成了将军的卞夫人。你若信任前辈……

▾周忠

前辈便给你一条活路。毕竟你的脸嘛……在前辈这里，实在没什么用武之地。

▾周忠

可惜你的头发那么美，比卞姬年少时的还要丰密乌黑，像月下的丝绸。还好你不丑，不然，我可看不惯它长在丑人头上。

▾曹植

二哥，我回来了！江边长了许多紫花菖蒲，看！

从车帘外探入的菖蒲花束掩住了他的脸。片刻后，曹丕抱过了那束菖蒲，放在膝头。

▾曹丕

多谢。

【江都雅集】

▾甄宓

子桓，这边——我们去射猎吧！

▾曹丕

……我有些事，得和王府的文官应酬。待会我来找你。

▾袁熙

有需要帮忙说话的地方吗？

▾曹丕

没事……对了，子建你来……劳烦袁熙公子照顾一下子建，他有时过于淘气……

▾袁熙

交给我吧。

▾曹植

二哥你去哪？

曹丕对他笑了笑，和周忠走了，穿过雅集来往的人群，步入了远处的白帷帐。

▾甄宓

……出什么事了？

◆我

待会，曹丕若是带着一支药瓶来见你，你切记不要声张，带他去猎场另一端的木屋。

◆我

有些事需要你接应。那里有绣衣楼的人，会告诉你们之后怎么办的。

【片刻后】

我正坐在白帷帐里与人喝酒，身后暖风摇动，有人进了帷帐。座上有几名士族见到来人，纷纷神色躲闪。

▾周忠

哈欠……哎呀，是徐使君和张使君，好久不见……

被他点名的两人喏喏点头，低头喝酒。

▾周忠

把药给出去了，病患很安心，殿下放心吧。

◆我

喝酒。怎么周忠前辈一來，几位都不喝酒了？

▾士族

……啊，曹操二度进犯徐州，终于停战，不知陈登使君在那边应酬得如何……

◆我

放心。曹军后续粮草不足，加上后方秋收与蝗灾，年内不会再起战火。

▾士族

听说曹氏的公子近日在广陵做客。殿下务必小心。当年便是因为曹操之父曹嵩死于徐州，才给了他出兵的借口。

帷帐外，我见到甄宓的身影经过，像是去见谁。另一边，一名蜂使进帐，将密信交给了我。

◆我

准备更衣去猎场了。先告辞了。请。

【猎场】

紫蝶在马前翩飞。他打了个哈欠，又有几只小蝴蝶从口中飞了出来。

▾周忠

真是的……放出来的蝴蝶越来越多了。果然是天时将至。

◆我

他喝过巫血吧。

▾周忠

选进里八华的孩子都会喝。有的人喝了毫无反应，有的人喝了会死。也有的人喝了会得到些力量……

▾周忠

偶尔也会有像我这样的，异变成为巫，不过也只是最弱的那种巫。能放出焦螟已经很不错了，有人只会让指甲变长。

▾周忠

毫无反应的孩子是最幸运的，基本就不会被怎么重视了，譬如甄宓。子桓有点尴尬，有反应，但是……

◆我

没什么变化？

▾周忠

唔……该怎么说呢，殿下见过那种孩子吗？明明哪里都不出挑，但出奇的稳重缜密，事丢给他办，最后总有个不算坏的结果。

▾周忠

也不会有太惊喜的收获就是了……在华胥时，他成天替甄宓兜底，两个人被春梦叫做面饼狗。

◆我

都不被头目所喜，居然还能活那么多年？

▾周忠

确实是经常被当成棋子派去送死……明明都必死无疑了，结果每次两个小孩都窝窝囊囊回来了……

▾周忠

现在想来……真是个很会装傻的孩子啊。万事不与人争锋，随波逐流……或许得到力量了，只是掩盖着不想引人注意。

说话间，前方已能见到那处歇脚的木屋。甄宓的马拴在屋外树旁，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我

……你说，他为何急于提出让卞夫人脱身之事，又为何临时起意，决定自己也一起脱身？

▾周忠

绣衣楼和里八华都能容我，就是因为老臣从不出卖任何一边啊。

◆我

一是因为里八华或曹操给了他指示，让他在广陵生事，给那边重新起兵的借口？

◆我

若不帮他，他就照计划行事了，恐怕是九死一生之计，所以才决定和我们谈，找一条生路。

▾周忠

生路这种东西，要么在床榻上，要么在刀口上。往人心善处找生路，怕是会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