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密探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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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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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

▾张闿

是不是……很不堪？

▾张闿

都是缝合的针脚，皮肤的颜色也不一样眼球、瞳孔都有差异。

◆我

是为了掩盖残疾吗？

▾张闿

哈……没有想那么精致的事，一开始，就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她将头埋人水中，将洁净的假面盖回脸上，借着清水，让它贴合在自己脸上。

▾张闿

被父母抛弃的女孩子想活下去，被丈夫和士兵吃掉的女人想活下去。

▾张闿

被夫家转卖的妻子也想活下去，被孩子运入深山自生自灭的老妪也想活下去……

▾张闿

一个路过的仙人，将我们收集起来，缝合在了一起。

◆我

仙人？

▾张闿

自然不是你师父那样的仙人。他的拥趸者称他为……米肉仙。

▾张闿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啊，将我们缝合在一起后就走了。这具身体里可是还有个六岁的孩子呢。

▾张闿

还好年长者会照顾年幼者。女人真是神奇的存在，哪怕是草芥，被践踏、被吃掉、被夺去农田、尊严、名字……

▾张闿

但是看见其他女人的时候，心里先想的也不会是杀掉或者卖掉对方。殿下知道为何吗？

我解开发冠，在清水中随意梳洗，望着水上的斜阳倒影。

◆我

身边的女官和侍女，也聊起过这个。有的说，是女子天性；有的说，是不知不觉被驯化了。

◆我

也有说纯粹是运气好，遇到的女人都是好心人。都有各自的道理，看张社长怎么想了。

她看着我笑，目光慈爱。

▾张闿

兼听而慎行，虚怀若谷，我很喜欢殿下这一点。

▾张闿

许多人刚愎自用，自以为有帝王之气，自以为能恢复上古乐土……譬如王莽。

▾张闿

我们一批又一批变成他们尝试下的牺牲品，儒只为贯彻儒的理念，法只为贯彻法的理念。

▾张闿

没有哪一家是关心草的死活的，仁德和秩序只是包在野心欲望外面的那层衣裳。但道不一样。

◆我

但，乱世是无法贯彻道的。平息乱世之后，才是道的世界。

▾张闿

我们可以等。草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哪怕战火滔天，它也能在焦土上重新破土。

▾张闿

啊……劳驾，能替我弄断它吗……

她用随身的针线缝补腰腹的伤口，伤口已经缝合了，线还未断。

我凑近她的伤口，替她咬断了细线。

◆我

天快黑了，回去之后，还有许多要处理的事。既然社长喜欢我，那就请考虑一下本王的生意吧？

◆我

“伏寿”，可以由你埋在宫廷；秘密，可以被雪藏至死。

◆我

代价就是你加入绣衣楼。刘协的情报，我要。

残阳如火，烈烈水色，模糊了彼此的笑意。

【河畔】

◆我

她离开了……

我在水中独自站了很久，想了许多。忽然，远处的道边传来了声响……

▾刘协

…………

▾刘协

…………哎？

◆我

………………

我回头。远处的坡上，年少的天子惊愕地望着水中的我。

▾刘协

等、等等——

我转身朝水中跋涉，泅水而去。

◆我

他是祭祀完了，回宫途中下车休息吗？夜色昏暗，他应该没有看清我……

▾刘协

等等！你是谁？朕命你回岸上！

▾内侍

陛下，出什么事了？

▾刘协

那边有位女子，把她——

▾刘协

……不，朕自己去！

▾内侍

陛下不可！夜色昏暗，不可冒险！

▾刘协

但是她……

我躲在水中，只露出双眼，远远望着岸上的刘协。

▾内侍

喂——那位女子，请上岸来——

▾内侍

天子有令，速速上岸来——

▾刘协

广……

他欲言又止，强行推开左右，朝水边奔来。我没有理会，潜人水中，朝对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