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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明晰梦·其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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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31更新
最新编辑:蒲牢_好想吃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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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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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明晰梦·其之三
在南蕴古镇住下后，也渐渐跟本地的镇民们混熟了起来。
这座封闭的小镇已经许久没有外来者来访，空中花园一行人很快就成了话题的中心。尤其是指挥官和万事落脚的医馆，每天都有客人来拜访。
坊间传闻，只要由那位神秘的构造体医生出手，无论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
除了偶尔要被拉着和人们聊几句，在南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惬意的。
又是一个寻常夜，两人悠哉地在医馆里整理近日的病历。镇上人口不多，生病的人更少，这点工作量远远比不上两人寻常做的那些。
仲景
怎么在这里逗留这么久？快回去休息吧。
医馆的老馆主仲景爷爷拄着拐杖，在孙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指挥官
没关系，顺便帮忙整理一下医馆里的资料。
仲景
真是辛苦你们了，明明只是来帮忙的，却让你们这般操劳……
万事
唔……还差一点，今天的病历就要归档完成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尽早休息吧。
指挥官
也没有在操劳……只是……
小婉
指挥官。
小婉摇摇头，让人类不必解释。
小婉
刚才我就让爷爷去睡了，但他看到这边有光，又非要起来。
小婉
你们不休息的话，爷爷估计也不肯睡的。
说着，小婉还抓了抓大腿，看起来有些痒痛。
人类这几天也注意到了——小婉的下肢是金属义肢，最近山中阴雨不断，估计曾经的伤口也不舒服。
或许是察觉到了打量的视线，仲景再次开口。
仲景
小婉的腿被镇子边缘的野兽抓伤，感染的很严重，为了保命，我只能用这个法子。
仲景深深叹了一口气。
仲景
是我太失职，当年帕弥什爆发的时候没能保下她父母，后来又让她出了这样的事……
小婉
爷爷，这都多少年了，我都没印象……也只有你会天天念叨这些了。
小婉
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啊。
仲景
小婉……
万事
我也认为，这样的处理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万事递过来一张字迹工整的手写检查单。
万事
我已经给小婉做了身体检查，她身上没有任何后遗症，还能健康地奔跑，吃饭，睡觉，足以说明那场手术非常成功。
万事
医术的进步是为了帮助到更多的人，而不是为了给人增添桎梏，任何人都无法完全做到完美。
万事
“健康”这件事，本身是不需要任何标准去衡量的。
万事
而且小婉也要长大了，她没有嫌弃过义肢，不要再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了，也不要再忽视她说的话了。
仲景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
仲景
好，好……没问题就好……
仲景
我也是老糊涂了，已经到了天天挂在嘴边的地步了啊……
小婉
爷爷就是爱瞎操心啦！
白发苍苍的老翁望向年幼孙女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言辞无法修饰的愧疚和感动。
过了片刻，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了两位客人身上。
仲景
我明白了……万大夫，我也想起来了，最近你和指挥官也劝我很多次了吧。
仲景
你们一直为了医馆劳心劳力，正好后天就是雨花节了，从明天开始，两位就好好休息吧，把医馆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就好。
小婉
啊！雨花节！我也想去玩！万大夫带上我吧！
小婉
邻居阿嫲说过，只要跟着你们去参加爬杆，看你们夺彩，就有奖品分给我们小孩儿——你俩关系这么好肯定能拿第一名——唔唔唔！好黏！唔唔唔！
小婉还想说点什么，嘴巴里就被万事强行塞了一块饴糖。
仲景
两位都好好去玩一玩吧，雨花节前后几天，镇上也有不少娱乐项目，不妨尽情体验下。
俩爷孙又和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交代完和雨花节相关的事宜之后，就先回去休息了。
万事
……
人类转头望向万事，带着探寻的眼光，但万事的表情和平时没有区别，什么都看不出来。
指挥官
……万事？
万事
怎么样，指挥官，我们明天一起出去一趟？
指挥官
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万事
……
万事
呼呵——！
对上人类的眼神，两秒后，万事打起了哈欠。
万事
呼……时候不早了，指挥官，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说出门的事？
万事的哈欠逼真到令人无法怀疑，也许他是真的困了。
指挥官
嗯，先休息吧。
万事将已经整理好的病历都整齐地码进了桌面的藤篮上，轻轻地拍了拍人类的肩膀。
万事
晚安。
昨晚是无梦的一夜。早上出门的时候，听着枝头的鸟雀在啁啾争鸣，心情不由得也变得欢快了起来。
万事的状态看起来也不错。
走出医馆转了转，才真正看到这座古镇的全貌——
古镇的边缘依旧保留着当年被帕弥什侵蚀的残迹，但不少建筑的残垣上都已经开始重新长出绿苔。
仍有镇民和工作机器人在废墟旁劳作，清理着断壁残垣，看起来是要为接下来的雨花节腾出空地。
时间好像唯独在这座小镇放缓奔流，人们的衣着虽然大多朴素古朴，但脸上都带着惬意的笑容，言谈中也少有焦虑和不安。
——草木已然新生，人类也建起了新的家园，灾难属于已经走过的昨日。
万事
雨花节是这里的传统节日，意喻阖家团圆。本来每年都会按时举办 ，但因为当年帕弥什爆发带来灾乱，已经停办了多年。
万事
最近几年，镇民们才开始恢复这个传统，出于各种原因，规模一直都没有办大……今年倒是看起来规模不小。
走到古镇中央的广场上时，发现广场的空地上立着一根光洁抹油的高树杆，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指挥官
这根树干……
万事
它叫“花杆”。
万事
到了节庆当天，镇上的人们会在花杆上涂抹清油，在顶端挂上黄酒，腊肉。第一个爬上去取下它的人就是冠军，意喻“夺彩“。
- 不危险吗？
- 听起来很有趣。
指挥官
不危险吗？
万事
也许这就是需要我这样的医生在旁边看着的原因吧。
指挥官
听起来很有趣。
万事
听着确实有趣，前提是当天千万别有人不小心摔下来。
万事闭上眼，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提前发出了一声叹气。
万事
镇上所有人都很期待这个活动，连小婉和那些孩子都一副很有劲头的样子……
万事
除了团圆和睦，也许“让所有人开心”也是这个风俗存在的意义。
万事
站在我的立场，我也只能尽可能保证当天不出岔子……
万事
唔，快到我设置在郊外的临时营地了。
万事率先扒开脚边生长旺盛的草，踩上了一条湿滑的泥土路，向身后的人类伸手。
万事
我知道这种路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你还是要当心头晕，那种致幻物质不是说着玩的。
万事
所以……握着我的手吧？
还没等到回答，万事已经牵住了人类的手。
万事在古镇边缘的森林里面设了一个简单的军用帐篷，帐篷外面的木架子上晾晒着不少洗净的草，叫不出名字。
指挥官
这是什么？
万事
都是我最近在山里收集的药草。别让那几个科学理事会的看到，当心他们又乱吃。
万事将几片晒干的墨绿色叶子放进了药袋里面。
万事
前几天我一直在照着医馆里的古书收集能排毒安神的药草，听说这种最有效果。
万事
待会儿给你煎一份试试。
- 都出来了还要喝药吗？
- 但是这几天都没出现过幻觉……
指挥官
都出来了还要喝药吗？
指挥官
但是这几天都没出现过幻觉……
万事
保险起见。
构造体从“便携”袋中掏出折叠加热壶，又从旁边的溪流里取了水，最后咕嘟咕嘟煎起药来。
很快，苦味顺着林间微风飘进鼻腔，万事将煎好的药筛去渣，倒入一只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小瓷碗中。
指挥官
早就想问了，又是加热壶，又是瓷碗。
指挥官
你身上怎么带着这么多——
万事
喏，喝吧，温度刚好。
万事将瓷碗递过来，人类闻着味道，顿了顿，还是选择了接过。
- （一口气喝下去。）
- （犹豫一会才喝下。）
指挥官
（一口气喝下去。）
指挥官
（犹豫一会才喝下。）
苦涩入喉，奇怪的味道在口腔中迟迟压不下去。
万事递过来一块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冰糖。
万事
你要是嫌苦，可以适量吃点糖……只有这一点，不然会影响药效。
- 没事，也吃过比这更苦的药。
- 谢谢，很及时。
指挥官
没事，也吃过比这更苦的药。
指挥官
谢谢，很及时。
两人在简易帐篷外休息了一会，空气中仍弥漫着微微的苦味，除此之外，还有平静的日常感。
万事在日光下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很放松。
万事
呼……像是真的远离了世界，过起了最平凡的生活。
指挥官
这不就是上次你说的期待的生活？
万事
唔，还差一点点。
指挥官
？怎么说？
万事
要是没有帕弥什和感染体就更好了。
万事
——别动。
万事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手枪被迅速抽出，朝着人类身后连开两枪。
身后传来感染体的嘶叫声，又随着万事的两枪子弹消了音。
- ！
- 有感染体。
指挥官
！
指挥官
有感染体。
万事
好了。
- 等等——
- （开枪。）
指挥官
等等——
指挥官
（开枪。）
人类毫不犹豫开枪击穿万事身后的另一只感染体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帕弥什探测装置没有反应。
万事
……唔，多谢。这里的磁场很奇怪，大部分设备都不能正常使用，所以行动上要更小心些。
指挥官
……这就是你原本的任务？
万事
嗯，处理南蕴镇边缘可能出现的感染体。
万事
后山情况复杂，这片区域的感染体也行踪不定，加上在医馆借住，还有即将到来的雨花节……要做的事越变越多了，所以我才在南蕴停留这么久的。
指挥官
先解决最重要的问题吧——现在还剩多少感染体？
万事
零星几只而已了。
万事
那天你和科学理事会的人在山里来回绕了好几圈，我发现那些感染体都被你们吸引得集合在一起了。
万事
某种程度上也算帮了我。
- ……
- 要谢谢我们在山里胡闹一场哦。
指挥官
……
指挥官
要谢谢我们在山里胡闹一场哦。
万事起身检查了一下装备。
万事
正好明天就是雨花节了，我去把剩余的“不稳定要素”都清理一下。
万事
最好再检查维护一遍附近的过滤装置。
指挥官
没问题，抓紧完成吧，我们两个一起去会更快。
将晾干的药材都收拾好之后，两人很快出发，顺着山中小道，“打扫”干净了聚集在附近的零散感染体。
这里本就远离帕弥什重灾区，最近几年聚起的也只是一些“虾兵蟹将”——但数量一旦多起来，处理也是一个很需要耗费精神的工作。
砰——
人类又开枪击中了一个小型感染体的核心，后者在发出几声细碎的嘶叫后，就彻底停止机能运作，倒在了一棵树桩子下。
万事
辛苦了，感染体已经清理干净了。
万事
那边的简易过滤装置我也检查过了，没问题，建造者很厉害……我顺便给升级了一下。
指挥官
做得好，万事。
万事吹灭枪械枪口上飘散的硝烟，被清理的感染体倒在两人脚下，已然构不成威胁。
指挥官
这样一来，雨花节也应该能顺利进行了吧。
万事
呼……我也不想看到典礼举行到一半，突然有感染体成群结队冲进来……不然会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痛快。
指挥官
那确实……挺恐怖的。
听到万事形容的恐怖场景，眼前的事物好像真的旋转了起来。
万事
嗯？怎么了？
万事敏锐地发现了问题，快步走向这边。
指挥官
一个，两个……
眼前的白色构造体变成了两个，一时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指挥官
这种感觉……难道是……
万事
怎么回事，刚才的药没有起效？
指挥官
嗯……幻觉……好像又来了……
万事
【灰鸦指挥官】？！
眼皮的沉重感是那么令人熟悉，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在被汹涌的睡意击败之前，人类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思维和感官全数被黑暗夺走——人类接下了甘甜梦境的邀请，彻底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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