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奏·裁律·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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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奏·裁律·其之二0968102

斜奏·裁律·其之一

斜奏·裁律·其之三

面积并不算大的临时宿舍中，正发生着一场略显滑稽、也让人无可奈何的无声拉锯。

蓝发构造体半蹲下身体，手里拿着一个布偶，对角落里坐立不安的训练犬尽力释放着友善的信号。

她缓慢向前迈出一步，动作比飘落的线头更轻。可她想要安抚的对象依然喉中低吼，后退了一步，身子紧紧贴在了墙上

斜奏

……不行

同样的过程，在过去一个小时里已经重复了数次。

自己和斜奏更换了各种食物和玩具试图复刻初次的成功，都无法接近比之前焦虑更重的克索里。

斜奏

全新的环境，陌生的气味，周遭一切都变成了刺激源。这种感觉，我可以想象。

指挥官

看来想要化解僵局，还是需要随机应变。

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克索里颈间的铭牌上。

这种设备可与训练官的终端相连，能够监测和分析动物情绪，情绪激烈时还可能提取出诱发该情绪的片段记忆数据，方便训练官及时发现救助对象的异常状态及原因，针对性进行抚慰。

斜奏

连接完毕，指挥官，开始吧。

克索里

很累，很饿。努力找到了食物。

拾荒者A

怎么就找到这点，不够塞牙缝的。滚！今天没你的份。

克索里

人类抢走了。很累，很饿。

克索里

主人不开心，来玩，会开心。

拾荒者B

去去去，没空陪你玩。唉，狗懂个屁……

克索里

被踢很痛，不开心。

克索里

很冷，很黑。

商人A

叫什么叫！你，去把它嘴套上，关远一点。

商人A

吵得人头疼，要不是鼻子好用早丢下车了。

克索里

很冷，很黑。

斜奏

……

小女孩

……在大街上捡垃圾吃……像一条没人要的小狗。

教官

狗不会多想……完成你们的任务，落后的人，会被惩罚！

斜奏

……去哪了？难道我……又被抛弃了。

斜奏

……

指挥官

斜奏？

构造体少女双眼紧闭，经年的哀伤沉沉压在她眉间，原本交叠于膝上的手握在了一起，仿佛想要用力握住什么注定会失去的东西。

自己低声唤她时，她的眼睫颤了颤，

斜奏，醒醒，不要沉溺进去。

指挥官

斜奏，醒醒，不要沉溺进去。

斜奏

……指挥官？

斜奏

啊，是我又走神了，抱歉。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指挥官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斜奏

……指挥官？

指挥官

失礼了。我担心唤不醒你。

斜奏

不，指挥官的手心温度，让人安心。是我该向你道歉。

• 斜奏，醒醒，不要沉溺进去。
•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指挥官

斜奏，醒醒，不要沉溺进去。

斜奏

……指挥官？

斜奏

啊，是我又走神了，抱歉。

指挥官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斜奏

……指挥官？

指挥官

失礼了。我担心唤不醒你。

斜奏

不，指挥官的手心温度，让人安心。是我该向你道歉。

指挥官

没关系。

自我疗愈和寻觅新生，都需要时间。

指挥官

自我疗愈和寻觅新生，都需要时间。

你已经很努力了。

指挥官

你已经很努力了。

• 自我疗愈和寻觅新生，都需要时间。
• 你已经很努力了。

指挥官

自我疗愈和寻觅新生，都需要时间。

指挥官

你已经很努力了。

指挥官

如果想要诉说困扰，我会认真倾听。

斜奏

能听到你这么说，已经是足够好的安慰。

斜奏

我想，我明白该从哪里入手帮助克索里了。

指挥官

怎么说？

斜奏

克索里太聪明，也太执着，关于食物和玩具的记忆不都是好的，有人因此伤害它。

斜奏

它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全感：食物不会被夺走，善意不会被误解，人不再拿它当个用完就扔掉的工具。

斜奏

人也一样，先觉得安全了，才能去想“愿望”和“未来”。

一针见血的见解。

指挥官

一针见血的见解。

是的。

指挥官

是的。

• 一针见血的见解。
• 是的。

指挥官

一针见血的见解。

指挥官

是的。

指挥官

那次事件后，你思考良多。

斜奏

指挥官的话，我听进去了。

被过去缠得透不过气时，人类链接过来的思维，就像划破束缚的锋刃。

蓝发构造体望向角落里的训练犬，眼神中蕴藏着温和的决意。

斜奏

只要帮它找回希望和成就感，它的转变会令人惊艳。

斜奏

就像你当时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一样，我也会耐心地陪伴克索里。

指挥官

不是“我”，是“我们”。

斜奏

“我们”，没错，这可是合作任务。

既然还没有完全习惯与自己共同攻克难题，就再多给少女一些信心吧。

指挥官

训练期间我空闲时提前联系你，不打扰的话，我会过来。

斜奏

这样的话，请允许我立刻开始清点物资，将这里布置成会让你感到舒适的环境。

构造体少女忽然焕发出十二分的认真劲，环视起房间。

斜奏

架子上层有灰尘，那边的坐垫套需要清洗，窗帘系带要重新缝一下……都是小问题，指挥官，我很快就能全部处理好。

你住得惯就好，不必因为我增加工作量。

指挥官

你住得惯就好，不必因为我增加工作量。

我也来帮忙打扫。

指挥官

我也来帮忙打扫。

• 你住得惯就好，不必因为我增加工作量。
• 我也来帮忙打扫。

指挥官

你住得惯就好，不必因为我增加工作量。

指挥官

我也来帮忙打扫。

斜奏

还是让我来吧。

斜奏

尽管仆从工作只是任务伪装，但，整理家务、将所在之处安排妥当，能让我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斜奏

……尤其是再同时播放一些古典乐。

斜奏

这不仅是出于责任和感谢，也是我发自内心想去做、做了会感到快乐的事。

少女蓝眸清冽，至少此刻，她没有被往日阴影袭扰，能够坦诚地对自己表达愿望。

或许，接受她的好意并郑重回应，在她眼中比什么都要珍贵。

指挥官

那就拜托你了。

斜奏

嗯！

进入熟悉领域的斜奏，行事迅捷轻巧、流畅无比，简直将料理家务拔升到艺术的层次。

就连原本保持警惕的克索里，都为她的动作所吸引，好奇地立起耳朵。

纸箱中的用具和物资都各归其位，蓝发构造体递过来茶杯的仪态，完美得无可挑剔。

斜奏

为你准备了安神的洋甘菊茶，指挥官。

接过茶杯啜饮一口，温度正好，入口清香。她的用心足以点化任何平平无奇的原料。

指挥官

茶很好喝，谢谢。

自己的夸赞令构造体少女腰背都挺得更直了一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

斜奏

条件所限，还缺一茶匙蜂蜜。等回到空中花园，我会弥补这个遗憾。

在自己的邀请下，斜奏也拿来一罐构造体特饮，坐到自己对面。

少女双膝并得端正，唯有指尖摩挲罐底的细微动作，流露出一丝无所适从。

抬头和自己的目光对上时，她蓦地错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抿了口饮料。

斜奏

咳，恕我冒昧，指挥官，请问……我可以坐去你身边吗？

斜奏

训练官之间保持亲近，也许可以让克索里早些接受我们，还有……

当然可以。

指挥官

当然可以。

还有？

指挥官

还有？

面对貌似在沉思的人类，构造体少女轻咬下唇，嗫嚅着侧过身。

斜奏

……

斜奏

……只是看着你在休息，就会想要靠近。

• 当然可以。
• 还有？

指挥官

当然可以。

指挥官

还有？

面对貌似在沉思的人类，构造体少女轻咬下唇，嗫嚅着侧过身。

斜奏

……

斜奏

……只是看着你在休息，就会想要靠近。

指挥官

其实，直接过来就好。

斜奏的耳根飞上一抹薄红，把椅子搬到自己身边，顿了一下，又往近处挪了几寸。

她那铁灰色的裙摆，就轻轻垂在自己腿侧。

阳光从明净的窗外洒进来，透过茶杯口氤氲的热汽，落在二人膝头。自己安然地被这种静谧包裹，就好像时间流逝都慢了下来。

不觉过了多久，思绪被斜奏轻声的提醒拉回现实。

斜奏

【灰鸦指挥官】，你看。

克索里一步三犹豫，尾巴尖小幅度摇晃着，从墙角逐渐走近二人。

斜奏的笑容，随着距离缩小一点点绽放，而自己的心跳也与之同步。

——终于，它在二人脚边卧了下来，饱经风霜的皮毛贴在构造体和人类腿间，生命的暖意缓缓复苏。

指挥官

（将杯子凑近斜奏那边）

指挥官

敬新开始。

饮料罐与茶杯悠然相碰。

斜奏

敬新开始。

斜奏·裁律·其之一

斜奏·裁律·其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