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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碎浪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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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7更新
最新编辑:蒲牢_好想吃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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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8-17
最新编辑：蒲牢_好想吃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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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碎浪浮光
沙滩浅海区
康斯塔雷耶
里
那么……
一身潜水服的里，此时正站在及膝的海水间，神情严肃地开口。
里
这次就先从下水前的训练开始，等你掌握了浮潜的要领，可以再考虑进行深潜之类难度更高的尝试。
指挥官
好的，里老师。
里
……
指挥官
没想到，还有机会参加里的潜水教学课。
里
不要认为浮潜简单就无准备地开始，如果没有进行正确的训练就贸然下水，遇到意外情况可能会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里
所以在真正开始之前，必须做好一切准备，无论如何，安全是最重要的。
看着已然认真进入教学模式的里，就想起在空中花园的训练场和里练习枪法时，他也是用这样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和自己的每一场模拟训练。
但既然是休假，不用这么严肃也可以?现在的里，有点像是过度保护的家长……
指挥官
怎么突然对潜水这么熟悉?
指挥官
我记得你之前似乎也不怎么会游泳。
里
……之前说过，如果有任务需要进行水下行动，我会加装对应的功能模块。
里
况且我是构造体，从初学到熟练掌握，并不会花费很长时间。
- 可恶，人体竟是如此不便之物……
- 不愧是里哥!真是可靠!
指挥官
可恶，人体竟是如此不便之物……
里
有我教你，很快就能掌握。
指挥官
不愧是里哥!真是可靠!
里
也不用那么肉麻。
指挥官
不过……近期灰鸦应该没有需要下水的任务才对?
里
……
里
这不重要。
里
更重要的是，时间虽然充裕，但如果你还想在假期的最后一天真正潜一 次水……
指挥官
教教我，里老师!
里
你再这样叫一次我就直接把你扔下水。
里
首先是佩戴好面镜和呼吸管……
里走近伸手帮自己调整头上的潜水面镜，过了一会，他皱着眉将原本已经戴好的设备重新摘了下来。
指挥官
怎么了?
里
这里……可能是因为连接的部分常年暴露在阳光下，橡胶有些老化了。
里
使用这样的设备下水会有风险，还是换掉比较好。
指挥官
不过，我们好像没有拿备用的潜水面镜……
指挥官
要再去店里一趟吗?
里
不用。
里将他自己头上戴着的潜水镜摘下，然后套了过来。
里
……别动。
下意识向后仰的头被轻轻扶住，里给自己戴上了那个原本属于他的面镜和呼吸管。
里
暂时用这个吧。
说着，里又凑近了些，简单替自己调整了一下面镜的系带。
里
这样，会觉得太紧吗?
指挥官
不会，刚刚好。
里
好，看来你的头围没有变化。
- 为什么连头围的数据都记得这么清楚……
- 有变化才很可怕吧……
指挥官
为什么连头围的数据都记得这么清楚……
里
调试你的装甲时会用到这些数据。
指挥官
有变化才很可怕吧……
里
所以请尽量避免那种情况发生。
所有潜水设备都穿戴完毕后，里再次检查了一下各处细节，确定没有其他问题。
里
还算合适。
看到里的视线扫过自己的头顶停在某一个点上，就明白了他所说的“ 合适”是指什么意思。
没想到最后这个小黄鸭潜水镜最终是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指挥官
那你的装备怎么办?
里
不必担心，我不需要潜水镜照样可以下水，但指挥官还不行。
里
先练习一下浮潜技巧吧。
藉由里始终稳稳扶自己住的双手，先是在较浅的海水中浮起，随后依靠自己的力量感受波浪的起伏，在里的指导下调整活动四肢的规律。
里
不要过度换气……注意呼吸节奏。
里
注意腿部的发力位置，不要用膝盖用力，这样反而会让力量分散。
简明扼要的讲解，恰到好处的引导，意外地发现，里原来也是这么耐心而认真的老师。
在里的协助下训练几回之后，自己控制上浮下潜和使用呼吸管排水的技巧都已经熟练了不少。
里
差不多了。
指挥官
我可以出师了?
里
以初学者来说……还不错，你也不是毫无基础。
众所周知，里的“不错”约等于“很好”。
- 不愧是我。
- 都是里教的好。
指挥官
不愧是我。
指挥官
都是里教的好。
里
先不用高兴得那么早，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里指向不远处的海面，那里才是这次潜水真正的目的地。
- 出发吧！
- 我准备好了！
指挥官
出发吧！
指挥官
我准备好了！
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前进，离岸边越远，越能感受到来自海浪的推力。
里
把手给我。
被里紧紧拉着手走向海的更深处，最后调整好呼吸管的位置后，便在里的示意下一齐潜入海中。
海水没过头顶的一瞬间，便感觉到周身被温柔明亮的蓝色包围。
阳光与晴空被海水揉碎成绚烂的粼光落入海底的细沙，这样的光也落在了身边人浅金色的发丝与蓝色的眼底，折射出有些炫目的光彩。
适应了水下行动后，向里比出OK的手势，他点点头，抬手做了一个示意自己跟上的动作。
里
不要离我太远。
小小的气泡随着他嘴唇的开合脱离束缚向水面逸散，他的声音隔着有些沉闷的水声，透过耳塞隐约传来。
于是跟随着里，向他示意的方向缓缓游过去。
色彩鲜艳的海鱼如同群星般将两人包围，随着自己的动作灵活地从周身游过，借着海面投下的阳光，自己清晰地看到了海底的一切。
里
……慢点。
里始终在身边配合着速度，以正好能够触碰但不会阻碍行动的距离引导自己向更远处前进。
就这样和里并排在海中游弋，看着那些曾经只能在空中花园的虚拟投影中看到的景色以超乎想象的绚烂方式在眼前呈现，时而随着里的指示上浮排水换气，继而再次潜入这片海蓝色的梦境。
路过一片规模庞大的珊瑚礁时，规模庞大的鱼群从两人的周身穿行而过，合并为闪耀着鳞光的银色旋风再次涌来。
指挥官
……！
鱼群短暂遮蔽了视线，下意识地后退想要避开穿行的鱼群。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使得身体随着水流后退，让自己和里的距离瞬间拉远。
下意识地朝的方向伸手，却因为突然拉远的距离，鱼群遮挡了视线，自己的手只是堪堪掠过他的指尖。
于是稳住气息，调整好身体的姿态，朝着里的方向游了回去。
还没有游出多远，里便已经加速来到了自己面前，在忽明忽暗的波光中，里一贯淡然的面庞一瞬染上了鲜明的惊惧，令自己心下一惊。
记忆中，似乎很少看到过里这么害怕的样子。
里
指挥官！
手臂被紧握住。
指挥官
(做手势表示自己没事)
他定定盯着自己看了一会，随后如梦初醒那样松了一口气。
里
还要继续吗?
距离下水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况且里的状态让自己很在意，思考过后做出了上浮的手势。
指挥官
(差不多了， 我们先回岸上吧。)
里
明白。
里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只是变得异常沉默，一路无话，只是带着自己缓缓上浮，向着岸边游去。
阳光不再那么耀目，而是柔和地笼罩在海岸边坐着的两个湿漉漉的身影上，让被海风吹拂的身体感受到一阵温和的暖意。
里
……第一次潜水，感觉怎么样?
- 游刃有余！
- 感觉还好。
- 挺难的。
指挥官
游刃有余！
里
……真的？
指挥官
感觉还好。
里
是吗，不愧是你。
指挥官
挺难的。
里
看来你对自己的水平还有着清醒的认知。
指挥官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刚才……
指挥官
你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
里
……只是担心指挥官会遇到危险，毕竟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潜水员，也可能无法在突发状况中全身而退。
- 但不止是这一次。
- 只是这样吗？
指挥官
但不止是这一次。
指挥官
只是这样吗？
因为前段时间的遭遇，灰鸦三人一直对自己有些过度关心。
虽然里的态度看上去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要自己在公开场合出现，他就一定会申请同行。
更加细致的装备和运输机检查，对与灰鸦联络过的人的暗中调查，过于详尽的后备方案……
以及刚才在水下看到的，转瞬即逝的挣扎神情。
——如周依旧时刻紧绷着心弦，准备与某个庞大而空洞的未知对峙，文像是始终深处迷雾，找不到任何方向。
指挥官
你最近看上去一直很紧张……
指挥官
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担心?
向里询问了这个问题，这同时也是邀请里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毕竟之前发生了太多事，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
里
……是,我很担心你。
有些意外的是，里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失口否认。
里
但的确……不止是这样。
他垂下头，又露出了那种沉默的神情，像是在犹豫，又像是不知道如何诉说。
里
……如果我说，我对很多事情都有一种既视感，你会相信么?
里
哪怕它听上去非常荒谬，甚至无法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指挥官
一切都会有原因。
指挥官
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指挥官
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里
……我知道了。
他抬头看向自己，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里
从适配这台机体开始，我就会对一些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而感到熟悉。
里
一些“预感”会毫无征兆地出现，但是在我想要仔细回忆时突然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
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暧昧不清， 像是自另一个世界的投影，却仿佛已在他的记忆里蚀刻下难以承载的印痕。
里
我尽可能地记录下了经历那些“预感”时的感受，指挥官，那不是推演所能带来的结果，更像是……我真实地经历了所见的一切。
里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查明意识海中这种异常究竟从何而来。
- 科波菲尔博物馆战役中你说过的坐标……
- 我还记得你提交的关于异聚塔的报告。
指挥官
科波菲尔博物馆战役中你说过的坐标……
里
没错，从那时开始……不，也许比那时要更早一些。
指挥官
我还记得你提交的关于异聚塔的报告。
里
……至今都无法确定异聚塔内发生的事情，是否对我的意识海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影响。
里
即使一切检测报告都显示我的记忆数据没有断层，但我知道，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里
意识海中那些空白的时间并不是数据错误的结果——我想要 去证明这件事情，但是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找到任何途径。
他望向面前的大海，看着一条鱼被掠过的海鸟叼走，挣扎，最终重新落回了海中。
里
……如果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在上面耗费时间也是无意义的行为，更何况，没有任何根据的荒诞猜测终究无法汇总成可信的报告。
里
所以我选择让自己暂时忽视那些无逻辑的既视感，直到……
里停顿了一下，有些艰涩地再次开口。
里
直到得知你乘坐的运输机坠落在被红潮污染的河流，失去音讯。
指挥官
……
里
……我们找了你很久。
他用一句话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许多彻骨的绝望和痛意，不论真实亦或是虚幻。
里
在我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
里
……我的第一反应只有，我好像很早以就前见过类似的场景，但这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里
即使这种异样感很快消散……在那一瞬间，我还是明白了。
说到这里，里抬头注视着自己。
又是这样，像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另一幅景象的眼神。
记得里在适配特化机体期间，那个两人短暂交谈过的夜晚，他也露出过这样看上去有些迷茫的神情。
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了那个眼神的意义。
里
……一直以来我都在后怕。
里
怕永远都找不到你，怕我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会是那副样子。
里
我无法忽视那些毫无逻辑的既视感……但无论如何，我都想要避免那样的结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几近溢出的情绪。
里
所以- .这就是我在认为你可能会遭到危险时，容易出现‘过度反应’的根本原因。
- 这些事情……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
- 如果我不问，你会一 直憋在心里吗?
指挥官
这些事情……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
指挥官
如果我不问，你会一 直憋在心里吗?
里
抱歉，都已经说过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提起。
里
我总会觉得……
里
我们像这样坐在一起，大家都还是平安的样子，但会不会下一秒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个梦。
里
想不到吧，我还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里的语气变得有些自嘲。
- 不，不会。
- 别怕。
指挥官
不，不会。
指挥官
别怕。
拉起里的手，慢慢舒展开他紧攥着的手指。
指挥官
你看，我就在这里。
里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自己的掌心，他并没有立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指挥官
我没事，完好无损地在这里。
指挥官
这才是我们所处的现实。
里
现实吗……
指挥官
虽然可能还有很多无法解决的事情……
指挥官
但只要你需要，无论多少次.……
指挥官
我都会像这样帮你确认现实的位置。
就像你一直如同坚盾那样守望、保护着灰鸦那样，我们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
指挥官
所以，不用担心。
指挥官
我们都已经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了。
里
……我明白。
轻声说着，里也缓缓回握住自己的手，像是想要将人拉近心脏的位置那样，将手臂收回。
——肩膀略微一沉，是里将头靠在了自己的颈窝。
- ……里？
- ……
指挥官
……里？
指挥官
……
看不到里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里
…….就这样，一会就好。
- 多久都可以。
- 好。
指挥官
多久都可以。
指挥官
好。
里
……谢谢。
- （伸手回抱）
-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
指挥官
(伸手回抱)
里
……！
以一个更加坚定的力度回抱住里，静静等待着他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到逐渐放松下来。
指挥官
谢谢你，里。
指挥官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
似乎是第一次，里能够毫无保留地向自己倾诉。
两人从沙滩上起身时，晚霞已经染满了整片天空。
解开了心结，里看上去明显轻松了一些。
指挥官
假期就要过去了啊……
里
距离返程还有一个晚上，你还有点时间再做一 些想做的事情。
指挥官
那我得列个表……
里
……还有多少？
- 突然想起，在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一家渔具店。
- 说起来，在资料库里看到过在海滩上挖海货的影像，似乎很有趣。
指挥官
突然想起，在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一家渔具店。
指挥官
不如我们去近海钓鱼吧?
里
晚上的海面太危险了。
指挥官
说起来，在资料库里看到过在海滩上挖海货的影像，似乎很有趣。
指挥官
不如我们也去试试?
里
晚上的沙滩能见度很低。
指挥官
可是你刚刚还说有时间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里
……走吧。
- 去哪？
- 要回去了吗？
指挥官
去哪？
指挥官
要回去了吗？
里回头，一副“我还是阻止不了你那乱来想法”的表情。
里
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你需要的工具。
指挥官
太好了！
指挥官
干脆再找找有没有烟花?
里
不要得寸进尺。
尽管已经板着脸快步到了自己的前面，但还是看到了里偷偷微笑的嘴角。
不期然间，面前这个在沙滩上行走的身影，与记忆中的一幅画面重叠。
那是一个已经有些遥远的夏日午后，在由数据构成的虚拟世界中有着相似的碧空与广阔的海滩。
——在轻松笑闹的同伴之间，露出自己也未察觉的微笑的里。
里
……这样的东西，你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机会用得上。
- 那可不一定。
- 就把它当成一个心愿收下吧。
指挥官
那可不一定。
指挥官
就把它当成一个心愿收下吧。
曾经被认为不可能实现的心愿，如今已与这座宁静的城市与细沙中的足迹一同成为触手可及的现实。
暮色渐浓，已经能在天边看到隐约的晚星，夜晚将如期而至。
走在前方的里放缓了脚步，侧首等待，于是自己也加快步伐走回他的身边。
即使未来还将会面对更多危险和战斗，但至少现在，还有机会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平和时光。
——能够并肩走进黑夜， 就同样能够一起迎来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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