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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6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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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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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
【前言：看着舰娘的同人本《战力外的舰队日常》，咋就忽然冒出了些许码字、写战双同人的念头，真是怪事。图片照例，是游戏截图】
Chapter 01 幻象 “来吧。” 潮水中的恶魔在我的耳畔低语，如同渡鸦在濒死的动物身体上空盘旋，欢喜地等待着啖食血肉的那一刻。 “你不是想见到她吗？原原本本的……第一次遇见的她。” 是了，我确实怀念当初的她。 记忆如这红色的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匹配测试的大厅里。 匹配大厅是专门用于组建构造体小队的地方，刚从军事学院毕业的后备指挥官们都会在这里筛选、重组出属于自己的构造体小队。 白色的大厅中到处都是军用构造体和刚从法奥斯军事学院毕业的人类指挥官，他们都洋溢着相同的期待和紧张。 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作为本届法奥斯军事学院的首席毕业生，我被授予了一些其他毕业生所没有的特权，这让我能有除了匹配大厅之外的选择。不过在思量再三之后，我还是决定先前往匹配大厅，看是否能通过自己的眼睛，选出与自己臭味相投的人。 刚进入大厅，我就注意到了许多人的视线，善意与掩饰的恶意交杂其中，随后便全都隐匿于人海，仅有些微的私语在嘈杂的人声中此起彼伏。 “没想到这家伙也来了……” “我还以为她早就被安排好了去处……” “别这么说，与我们不同，首席她……” 忽略掉这些声音，与相熟的一些人点头示意之后，我就自顾自地走入了那片人和构造体组成的黑色湖泊中。 显然我来得有些迟了，许多优秀的构造体小队都已有了新的指挥官。这让我不禁有些愤恨起凡妮莎，如果不是这混账久违地出现在我面前，打着祝贺的名义往我的饭菜里下药，我也不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在这片深沉得令人窒息的湖泊里徜徉。 直至我在湖泊的边缘，看到了一个似乎在颤抖的身影。 那是一位女性构造体，她游离于所有的人类和构造体之外，蜷缩在大厅的墙角处，像是一棵夹在苍白天空和黑色湖泊之间的枯树，枝丫在无形的风中战栗，迷茫和孤独是她藏在躯壳之下的根系。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我的接近。 “灰鸦小队。”我读出档案上的小队名称。 她这才抬头看向我。 我大致浏览了一下灰鸦的数据资料，原先灰鸦小队的成员除她之外全部阵亡，指挥官雷文治失踪。 从曾经的战绩和数据上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构造体，可独自幸存的经历和缺乏协同作战的构造体同伴让她至今没有被任何指挥官选中——完整的构造体小队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这是所有法奥斯军事学院的毕业生都明白的一个准则。 我注视着她，她的眼里混杂着太多的情绪，恐惧、期待、害怕……明明是一个曾经给人类带来了许多胜利的构造体，如今的模样却和荒野上独自徘徊的麋鹿无异。 就像是十几年前刚听到父亲死讯时候的我一样。 在岁月冲刷下变得灰白的记忆开始涌上心头。 令人烦躁。 “只有你一个人吗？”回忆中断，我开口询问。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形成话语，只发出了嗯啊的声响。 “只有……只有我一个人。”片刻之后，她才得以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着她的脸，烦躁的情绪在心中越发得膨胀开来。 “都是我的无能！如果我能早一点返回，指挥官也不会……” “爸爸……明明爸爸说过今天……” “这不是你的过错，你只是贯彻了他的命令……” “啪。”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袭来的记忆碎片就又沉入了脑海深处。 眼前的她似乎是被我奇怪的举动吓到了，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于是我露出笑容，朝她伸出手去：“真巧，我也只有一个人，要不要成为我的构造体？” 眼前虚幻的人影握住我无意识中伸出的右手。 潮水彻底将我吞没，那冰冷而熟悉的手将我拖入那黑暗的潮水深处。 “指挥官！”陷入昏厥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她”近乎绝望的呼号。
Chapter 02 温暖 自从我被露西亚从红潮中救起已经过去了多久？ 拥挤的破败都市上空，湛蓝的天空在高楼的拥堵下露出一角。我抬头看着飘落的白雪，无端地发起呆来。 这是红潮在我身上留下的后遗症，得益于露西亚及时将我从红潮中拖出，我没有成为那些虚影中的一份子，但那几秒钟的时间里，我的确浸泡在了由高浓度帕弥什病毒演变进化而来的红潮之中。 ——这不仅让我失去了左手，也导致了我原本即将被治愈的精神恍惚又复发了。 “指挥官。” 听到露西亚的呼唤，我回过神来，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我又走神了，清理情况如何？” “附近所有的感染体都已经被清除，里和丽芙找到了一座尚且完好的仓库，正在将它改造为临时的休整地。”黎明机体的露西亚指了指前方，露出有些担忧的表情，“指挥官的情况不要紧吗？” “没事，只是老毛病，一旦空了下来，就容易发呆，不过作战中就不会了。”我摆了摆手，仿佛是要拭去她眼中的忧虑。 “走吧，里和丽芙还在等我们。”我自然而然地牵起露西亚的手，向着她指出的方向走去。 “指挥官……”露西亚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认真的脸上浮现了几缕绯红，但下一秒就握紧了我的右手，肩并肩与我一同走向临时驻扎地。 开门进入临时驻扎地，此时这里经过里和丽芙的努力，已经变得焕然一新。杂乱的垃圾都被清扫一空，几顶帐篷围绕着空地中心正熊熊燃烧的篝火。在来的路上，我甚至还观察到了里在仓库周边设置的简易警报装置。 似乎是因为丽芙和里的注视，我感觉到露西亚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恶作剧般的，我没有松开左手，反而举起剩下的右手：“还有一只温暖的手，有哪位小姐先生需要的？欲购从速！” 一瞬间，里和丽芙互相看了看，但下一秒里就转过头去了，而丽芙则红着脸小跑着拉起我的右手。 “真可惜呐，尊敬的里先生，我的右手也拍卖出去了。”我笑嘻嘻地拉着两人走向里，“不过我还有两条大腿……” “够了，指挥官！”里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向我，但他的耳尖变得通红，“我说过很多遍了，要有女性的矜持……” “好啦好啦，说教就免了吧，里老师！”在里再次发作之前，我拉着露西亚两人在篝火前坐下。 “真温暖啊……”我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火焰，喃喃自语，“稍稍，偷懒一下也是没问题的吧？” “指挥官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Chapter 03 火焰 我必须让她在这场幻梦中沉沦。 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身为红潮、身为帕弥什病毒造物的本能。 我凝望着那个女人出神的脸，不知为何，空无一物的胸腔中传来了阵阵疼痛。 我是露西亚，是由她的记忆和病毒共同制作出来的露西亚。里也好丽芙也好，我们都是由红潮入侵这具身体，借助她的悔恨和记忆，诞生的虚幻之影。 这个女人的身体在红潮的侵蚀下已经破败不堪，但还未曾死去。那股求生的意志着实令人惊叹，但依旧被我们找到了一丝破绽，于是产生了这场持续了许久的梦境。 当她完全迷失在这场梦境之中时，她就会如我们所愿一般死去。 我怀着无比热切地憎恨和痛楚，用着这个女人怀念的声音呼唤着她：“指挥官？” “啊……我又发呆了么？”女人如梦初醒一般站起身来，随后笑着牵起我的手，“该回去了，里和丽芙还在等着我们，露西亚。” “嗯。” 破败的废墟中，虚无的光从混沌的天空垂落，拂过女人那张温柔的脸庞。 我不由得抓紧了她的右手，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从这场幻梦中溜走，从我的身边离开。 “怎么了，露西亚？”女人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没什么，只是担心指挥官又不小心发起呆来。”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女人笑了笑，不轻不重的捏了捏我的手：“说的也是，万一我又发呆了，还得靠露西亚把我拉回去。” “露西亚保证完成任务。”我认真地回答着，扮演着黎明机体的露西亚。 “你啊，个性还是太认真了，我还蛮希望你能更加……” 女人的声音忽然断掉了。 “指挥官！”我心头一紧，赶紧侧过头去看着她。 笑容从女人的脸上消失了，如同童话结局里的人鱼。她看向了远处，眼神空洞得仿佛在凝望着另外一个世界。 “指挥官！指挥官！醒醒！”我呼唤着她，将那副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在她的耳畔，用露西亚的声音呼唤着她。 “啊……我……又一次……”过了十几秒后，女人的眼神才再度恢复神采，她的脸上露出歉意，“抱歉啊，露西亚……” “不用，不用抱歉，指挥官，”我仿佛舞台上与角色融为一体的演员，虚无的泪水从我的声音中滑落，“是我，是我应该说对不起，当时如果我能更强一点……” “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露西亚没有必要说抱歉，那只是身为指挥者的我的失误……” 女人轻柔的声音回荡在破败的都市之中，那是令我空空如也的身体燃起憎恨与痛楚热焰的温柔。 这股火焰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将这具本就是幻象的身躯燃烧成细碎的灰烬。 于是我只能紧紧地抓住眼前的女人。
Chapter 04 坦白 幻梦破碎了又重组，重复的事件不断地发生，女人的精神恍惚情况也越发的严重起来，一切都向着我们所预料的方向发展——随着时间和梦境的持续，她终有一日会无法返回现实，沉入这红潮构建的深海幻梦之中。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首先无法承受的人，不是指挥官，是丽芙和里。 对自我的憎恶和杀死人类的本能产生了巨大的冲突，他们无法再忍受这无名的痛楚和悸动，想要告诉女人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让她逃离这里。 于是我排除了两人，将他们囚禁在了梦境的深处，当然，自然是以十分合理的理由——让里和丽芙返回了空中花园。 里和丽芙没有做出反抗的行为，他们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女人似乎对空中花园的调令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十分珍重地和两人道别，笑着约好了下次再见，而丽芙则拜托她好好照顾我。 下次再见？好好照顾我？ 多么可笑而令人哀恸。 终于世界又只剩下了我和她。 被植被覆盖的破旧都市、弥散着浓雾的森林、炎热无垠的荒野……梦境不断地变幻着，敌人也在变化，她的记忆也在散失破碎，唯一不变的，只有我和她的存在，以及胸腔内熊熊燃烧的火焰。 在火焰将我烧成灰烬之前，我会完成我的使命。 我抬头看着天空，无数的星辰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中，即使是那轮明月也无法掩盖群星的闪烁。 “露西亚。”身下传来指挥官的声音。 我低下头，越过黎明机体的山峦，看向正把头枕在我大腿处的女人。 “怎么了，指挥官？” “我们在这里多久了？” “本次作战已经持续了七天又十个小时……” “你还真是个认真的孩子啊，露西亚。”女人伸出右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说错了什么吗，指挥官？”我凝视着女人的笑脸，一时间没有搞清楚状况。 “没有，只是到了应该分别的时候了，毕竟我已经偷懒太久了，这样下去，另一边的那群家伙会等不及的。” “什么分别……”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发现了？什么时候？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是生了锈的人偶，全身上下的关节都在恐惧的冲刷下喀吱作响，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一地。 “不要……”嘴巴在无意识地开合着，盘旋的渡鸦摔下来地上，发出濒死的哀鸣。 “没事的，我就在这里。”女人坐起身子，小心地将人偶一般的我拥入怀中。 万籁俱寂，只有女人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许久之后，我挣扎着想从女人的怀抱中逃离，但女人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像是抱着巨大的阿呆蛙玩偶一样抱着我。 “平静下来了吗？” “嗯。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指挥官？”憎恶一点点地增加着，而痛楚却在消退。 “很早之前吧，不过我也忘记是什么时候，毕竟我现在记性不大好。别小看灰鸦的指挥官啊，露西亚。” “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既然……既然知道我们都是冒牌货。”无可奈何，我只能用这幅模样，这种声音，去和她对话。 “自己一个人离开还是太难了，说到底，这场梦的主导人物不是我，而是你，没有你的允许，我一时半会还无法主动离开吧。” “那你应该清楚，我是冒牌货，是红潮捏造的幻想，是……必须杀死你的东西。” “不，你错了。”女人将脸靠在我的肩膀上。 “什么？” “你是露西亚。” “……我不是。” “露西亚露西亚露西亚露西亚……”女人简直就是一台坏掉的录音机，不断地在我耳边重复着相同的名字。 “……” “露西亚露西亚露西亚露西亚……” “吵死了。”让人忍无可忍。
Chapter 05 灰鸦 “在我长久的观察下，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是露西亚，丽芙和里也是他们自己。虽然只是从我的观察、我的记忆中诞生的，但你们依旧是你们。丽芙依旧是那个希望拯救他人的女孩，里还是表面毒舌实际十分关心同伴的人，而你……”女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露西亚，你也是我记忆中，我的第一个构造体，我的第一个队员露西亚。” “那个露西亚，有着与你相遇记忆的露西亚，她已经消失了。”我扭过头去。 “嗯。”女人的声音里躲藏着悲伤，“她已经成为了新的她，但她依旧是露西亚，就和你一样。” “这是诡辩，指挥官。” “这是信赖，露西亚。” 我感觉到女人抱紧了我。多么狡猾的人啊，竟然想通过话语让红潮的造物屈服，简直就是遥远的过去，那些书籍中描述的恶魔一样。 可这些言语，却熄灭了长久以来燃烧着的痛楚的火焰。 “您太狡猾了。” “毕竟我是一个很贪心的女人，什么都想要抓在手里。” “那您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呢，指挥官？” “黎明时分吧，与你相遇的这些时日，我已经十分满足了，露西亚。” 可我却还没有满足……想要将你……将我的指挥官，永远……永远地留在我的身边。 “好的。”我点了点头。 火焰又一次甜蜜地缠上了这幅空洞的躯壳。 “对不起，露西亚，”指挥官的声音比深夜的风还要柔和，“无法陪伴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指挥官，只要有您的话语，我就能够勇敢地面对这灼心的痛楚。 远方的地平线上，黑暗正一点点地消退，看来没多久，黎明就要到来了。 “对了，让里和丽芙出来吧，也应该好好向他们道别。” “嗯。” “指挥官！露西亚！”刚一摆脱束缚，丽芙就扑到了我们的怀里。 “做的不错。”里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而指挥官在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哭泣的丽芙。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也不禁笑起来。 黎明到来了。 “来嘛来嘛，里老师，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在指挥官的强烈要求下，里也参加了指挥官提出的庆祝仪式。我们四个人伸出手，围成了一个圆圈 “那么，三、二、一！拯救灰鸦指挥官行动，大成功！耶！” “耶！”我跟着指挥官，一起喊出声。 “耶！”丽芙元气满满地喊着。 “耶。”里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 女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苍白的天花板，而是灰鸦小队三人熟悉的脸。 露西亚和丽芙几乎是要哭出来一样，而里也是难得地露出笑容。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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